书城现代言情抽空再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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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扑朔迷离

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天空显得异常湛蓝,白色的栅栏不高只及腰际围了一大圈宣告这是片私人的土地。栅栏内的房子依山而建,主屋前的草地绿得像张翠绿的地毯,房子左右两边各有十几棵参天大树,色彩缤纷的花草呈“门”字形镶嵌在地毯周围。草地的一角,游泳池满满的池水倒映出一幅美丽的图画,一只纤纤玉手却不时划过水面,打破了沉寂,撕裂了图画的一角。游泳池边蹲着一道落寞的身影,世界是彩色的,她却是灰色。辛舒语正蹲在泳池边不停地用手划过水面,俯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四分五裂又重新复原,她心里想:如果人真的可以似这水中的倒影一样水过无痕就好了。

站在窗户边,透过一层薄薄的窗纱,刘禹恒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泳池边那瘦小的身影,他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因为大雨耽搁了客户抵达本市的飞机,本来今天安排得满满的行程取消了,所以他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假一天。瓢泼大雨刚刚停止,刘禹恒就见到一个傻女人独自走出屋子,在花园里瞎逛,后来也不知道她搞什么鬼,蹲在泳池边一蹲就是半个多小时,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大池子的雨水有什么好看的。

“她该不会想自杀吧。”这个念头突然在刘禹恒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刚想拔腿往泳池跑时却看到本来蹲在泳池边的辛舒语站了起来,她似乎见到了什么人,而且还伸手向那个人打招呼。

顺着辛舒语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位高挑斯文的男人。只见那人年约三十出头,穿着素色衬衣和深蓝色西裤衬着黑色的皮鞋,整体看来衣着得体,虽然他没有方舜臣那么帅,但基本上外表也算和他一样属于斯文型的,这也是在女人中比较吃香的类型。

就在刘禹恒打量着对方的同时,辛舒语已经走到了栅栏边上,两个人显然是旧识,隔着栅栏就攀谈起来了。

刘禹恒飞快地走出自己的房间,大步向屋外迈去。远远的他就听见隐约的笑语,看来这两个人是相谈甚欢啊,沉住气刘禹恒若无其事的向他们走去。

由于辛舒语背对着屋子,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刘禹恒正朝她走过来,而正和她面对面说着话的人则在刘禹恒一走出屋子就见到他了。

走到离辛舒语几步之遥的距离时,刘禹恒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很自然的把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舒语,在聊什么呢?”

话音落后,刘禹恒又闪身挡在了辛舒语的前面,也成功地挡住了她满脸的惊奇,紧接着他仿佛宣告似的说:“我是舒语的老公刘禹恒,请问你是……”

“哦,刘先生,你好,我是舒语的学长,也是你们的邻居,我叫耿铭。”辛舒语的学长显得彬彬有礼。

“幸会,幸会!耿先生,我和舒语还有点事情,有机会的话再和耿先生聊聊,我们失陪了。”刘禹恒十分有技巧地找借口把辛舒语带走。

辛舒语傻傻的,刘禹恒可不傻,同样作为男人,凭直觉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他感觉到那个耿铭喜欢舒语。

辛舒语这时候除了“大吃一惊”四个字之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结婚到现在第一次听到刘禹恒自己说他是她的老公,多可笑啊,离婚前才听到他承认这段婚姻,由于太过震惊,她连一个字都没说就被刘禹恒牵着手拉回了屋里。

两个人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中,而且坐着还手牵着手,多么恩爱的夫妻啊。可是,细心的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是刘禹恒紧紧握住辛舒语的手不放。经某位多嘴人士的宣传,五分钟内,整个刘家上上下下从管家福伯到看大门的张老头十几个人轮流以各种借口到客厅兜了一圈之后,男女主人和好令整个刘家呈现出这几年来难得一现的喜气,就只差放鞭炮庆贺了。

好像每一次刘禹恒和辛舒语俩人坐在这里都是为了不愉快的事情。上一次两个人坐在这里是为了谈离婚,谈离婚前坐在这里是为了谈丧事,谈丧事前坐在这里是为了谈他父亲的病情……。

现在他们俩又坐在相同的位置,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刘禹恒想谈情说爱,想告诉辛舒语他不想放开她的手。

“麻烦你了,刘先生,请把你的爪子松开好吗?”辛舒语几次挣脱不得后,不由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亲亲刘太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这样坐着多好啊。”刘禹恒模仿辛舒语的语气回答道。

“我介意。”辛舒语言简意赅,她心里很不舒服,而她的脸色也如实的表达了她的不满。

“那好吧。”刘禹恒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他刚松开了手,辛舒语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扭头就走。

刘禹恒着急了,他连忙喊道:“舒语!”

这两个字让辛舒语停住了脚步,她迟疑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她背对着刘禹恒说:“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我想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和朋友的正常交往,你刚才的举动令我失礼了,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我承认刚才我是有点过分,不过,那是因为我在乎你,我不喜欢看到你对着别的男人笑,我希望我们的婚姻生活能重新开始。”刘禹恒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对辛舒语没有感动只有心酸,这种表白的场面曾经有很多次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可醒来之后她却感觉到枕头是湿漉漉的。如果早点听到这句话,辛舒语猜想自己会高兴得疯了。现在听到了期待已久的表白,要说没有丝毫的感觉是不可能的,应该说这话依然让她心动了,但这来得太迟了,并没有影响到她决定离婚的决心。

客厅里十分安静,见辛舒语一声不吭,刘禹恒忐忑不安一颗心怦怦跳动着,他自己仿佛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这是他三十几年来第一次向人表白。

缓缓转过身来,辛舒语与刘禹恒面对面站着,她想从他身上寻找欺骗的痕迹,可是,没有,不但没有找到欺骗,她还在他的眼中见到赤裸裸的深情,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深情让她彻底陷进去了。

就在辛舒语情不自禁想点头答应重新开始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门口冲了过来,直扑入刘禹恒怀中后紧接着给他一个响吻,在他的脸上留了个嫣红的唇印。

还没看清来人,只凭着那刺鼻的香味,辛舒语就可以断定是女人,而且仔细一看,是位既年轻又貌美的女人。

冲进来的女人好似八爪鱼般紧紧地抱住刘禹恒,她的眼中似乎没有别人的存在,她兴奋地喊:“达令,是不是很惊喜,听说你离婚了,我刚下飞机就直奔你这里来了。”

眼前的情景把辛舒语拉回了现实,就算维持这段婚姻又怎么样,一颗分给无数女人的心,她不稀罕。

刘禹恒还弄不清楚突如其来的女人究竟是谁,他急忙伸手把身上的八爪鱼拉了下来一看,他惊讶地说:“庄韵丽,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听到“韵丽”这两个字,辛舒语的表情更冷了,这个名字她记得很清楚,最后一次半夜到书房去看刘禹恒,他在梦中都带着深情呼喊着这个名字,而她就是听到这个名字后才决定放弃的。

推开庄韵丽后,刘禹恒焦急地望着辛舒语,他发现她眼睛中刚才闪烁的热情光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漠然。

而庄韵丽转过身来,这时候她才发现了辛舒语的存在,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和刘禹恒之间似乎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马上就对辛舒语有敌意,她的眼睛里似乎还燃烧着熊熊的战火。

“哼!”辛舒语不屑地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把身后传来的对话遗忘在脑后,也把某人关在了心门之外。

“哼,什么人啊,真没礼貌。达令,那女人是谁?他是不是你爸爸帮你娶的那个女人。”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庄韵丽转过身来询问刘禹恒,却意外见到刘禹恒眼中从未出现过的深情,这股深情让她感到害怕,也提醒她要抓紧眼前这男人,要不他即将飞向别人的怀抱。

“她是我的妻子。”刘禹恒回答道,低头见到庄韵丽双手缠绕在自己的右臂,他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庄韵丽掩饰住心中的失落,她笑着说:“禹,我是来投靠你的。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在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之前,我就像以前那样住你隔壁的房间吧。”

“你还是去住酒店吧,住在这里你出入也不方便。”刘禹恒赶紧拒绝道。

庄韵丽拉住刘禹恒的手左右摇晃扮可爱撒娇道:“住酒店更不方便,人家不习惯啦。”

“你放心,酒店也只是住几日,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刘禹恒突然感到有点反胃,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反感,毫不犹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以前怎么会觉得庄韵丽这造作的女人很可爱,相比之下辛舒语那自然的、单纯的、孩子似的举动才真正让他从心底觉得可爱。

“我不,我不嘛,我不去,我不住酒店,你答应过妈妈要照顾我的,现在你……。”庄韵丽见刘禹恒态度很坚决只好把去世的妈妈搬了出来,并低下头假装抽噎。开什么玩笑,在这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去住酒店,只有住在这里才能了解情况,无论是家里的女人还是外面的女人,谁也别想打刘禹恒的主意,他是我庄韵丽的。

听到庄韵丽用自己对她妈妈庄姨的承诺来压自己,刘禹恒知道她是铁了心赖在这里不走了,他只好吩咐道:“福伯,把庄小姐的行礼搬到右进的客房去。”

“是。”福伯接到看守大门的张老头传来的消息后早就来客厅,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候吩咐了。

“我不要,我要住你隔壁那个房间。”庄韵丽立即抗议道。刘家是庄韵丽十分熟悉的地方,在刘禹恒结婚前她几乎每年都在这里住一两个月。

刘家主屋正中是前客厅和后客厅,以客厅为分界,左右被刘家人分别称为“左进”和“右进”。左进是主人主要的生活区域,有三个配套完善的独立房间、书房及小型会客厅;右进则是餐厅、娱乐室,健身房及两间客房。主屋后方的附楼是厨房及下人们居住活动的地方。左进的三个房间辛舒语和刘禹恒现在各住了一间房,已经逝世的老主人住过的房间当然也不可能让外人住。

本来眼看着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庄韵丽的出现把一切都搞砸了,刘禹恒是迫不得已才让这不速之客住下来,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你要就住到右进的客房,不然你就去住酒店,再不要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刘禹恒从一开始就看在庄韵丽母亲的面子上忍着不发脾气,到这个时候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朝左进走去。看见刘禹恒铁青着脸,庄韵丽也不敢再做声,自己乖乖地转身向右进客房走去,心里却已经把这笔账记在了辛舒语的头上。

呆呆坐在房间的地板上,辛舒语觉得自己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经历了上天堂和下地狱的轮回。就在那一刹那,她几乎真的以为这段婚姻有了转机,甚至认为自己当初的执着是正确的;可是,当庄韵丽出现时,一切都回到了现实,她的出现就像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可就是这巴掌让她清醒了。

“叩、叩、叩;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辛舒语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谁啊?”隔着门辛舒语问道,可对方并没有回答,她走了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刘禹恒。

“你让我安静一下好吗?”辛舒语有气无力地说,她的声音也显得柔弱无力。

望着辛舒语完全失去光彩的双眼和满脸的疲惫,刘禹恒别无选择只好点头答应。眼睁睁看着房门缓缓地关上了,随着关门声音响起,有股恐惧在刘禹恒的心里蔓延,他觉得辛舒语与自己的距离愈来愈远,而且就在转眼间,距离遥远得只剩下模糊的记忆。

……

由于庄韵丽的存在,刘禹恒和辛舒语这对夫妻形同陌路,辛舒语尽量避开刘禹恒,这让他根本找不到向她解释的机会。

每天早上,从刘禹恒起床开始庄韵丽就缠住了他,直到他去公司上班;而当刘禹恒上班后,她又用各种借口监视住辛舒语,她十分聪明,知道只要守住其中一个就够了。在刘禹恒下班前,她更是提前到公司接人,然后又想尽办法死皮赖脸紧跟着他。

连续几天,刘禹恒实在是很烦,可当他每次想和庄韵丽翻脸的时候,她就用他对她母亲的承诺来对付他。

庄韵丽的母亲庄姨是刘禹恒母亲的闺中挚友,由于关系特别好,庄姨简直视刘禹恒儿子般疼爱。小时候,刘禹恒和庄韵丽也算两小无猜,在他的记忆中童年的庄韵丽是个有点害羞的小女孩,很单纯又很可爱,性格柔弱但又有时候又显得异常坚强,她总爱跟在他身后禹哥哥长禹哥哥短的叫,而刘禹恒也异常喜欢这个小妹妹。

后来,在刘禹恒十六岁的时候,他母亲得了绝症,临走的时候把他托付给了庄姨。由于庄姨是单身妈妈,比刘禹恒小四岁的女儿庄韵丽又到国外读书,所以她干脆住进了刘家,她算是刘禹恒的第二个母亲,一直到去世前,庄姨都住在刘家。

庄韵丽读书期间每逢假期就回到刘家,刘禹恒一接触发现她虽然还是长得很漂亮,但性格及各方面却与小时候大相径庭,感觉好像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但他仍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待。后来,庄韵丽二十岁那年她向刘禹恒表白了,两个人就开始了交往。可他们的交往并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支持,庄姨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刘禹恒的爸爸则明确表示反对。由于长辈不支持、庄韵丽人在国外再加上她十分任性,所以这段所谓的交往也时断时续延续了好多年。

四年前,庄姨因病去世,临走前她和刘禹恒的父亲两个人单独谈了很久。当刘禹恒以为庄姨肯定是要自己娶庄韵丽的时候,她却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只是拉着他的手,要求他在庄韵丽需要帮助的时候替她照顾女儿,而他也答应了。

就这样,一直到两年前,刘禹恒被迫答应娶辛舒语后,庄韵丽就不辞而别,两年来她音信全无,就在他几乎已经把她遗忘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好无聊啊,气死人了。”庄韵丽站在草地边上,用双手揪扯着各种花卉,对着盛开的花朵发泄自己的不满,满地残缺不全的花瓣昭示着她的愤怒。刘禹恒对她的冷淡让她不满;辛舒语对她的漠视让她难堪;连佣人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她是喧宾夺主,很明显只是把她当客人而已。

庄韵丽就想不明白了,那冷冰冰的女人有什么魅力,竟征服了刘家上下所有的人,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想当初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讨好每个人也不见得有什么成效。其实辛舒语并没有去做什么事情讨好别人,这两年来,她对刘禹恒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善良和孝顺赢得了许多人的赞赏,再加上她平时待人宽厚有礼,对下人的生活及各方面都很关心,处事又赏罚分明,她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事情,可却得到了人心。

“小姐,我想那些花不会得罪了你吧。”耿铭走了过来隔着栅栏对她说。他已经站在远处观察了很久,刚开始他以为是辛舒语,可一看就知道不是,她不会有这种破坏性的举动,本来他不想上前凑热闹,可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过来。

抬起头来,庄韵丽本想发火,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帅哥,当然他是比不上刘禹恒,不过也算过得去了。

耿铭没想到还遇上了美人儿,什么时候刘家又来了位漂亮小姐。如果说辛舒语是百合素洁高雅,那眼前这位小姐就是芙蓉娇艳欲滴了。

“你是?”这里是高档社区,一般的人是进不来的。庄韵丽很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好,我是耿铭,隔壁那房子是我家,舒语和我很熟,刘先生我也见过,不知道你是?”耿铭一看庄韵丽的装束就知道她不是佣人,所以好奇地问。

“我叫庄韵丽,说来话长,不过这里算是我的半个家啦。舒语?你和舒语很熟?”庄韵丽眼里闪着问号。

“哦,我是她的学长。”耿铭解释道。

一来二去,不一会儿,庄韵丽和耿铭就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侃侃而谈,两个人看起来似乎聊得很投机。

于是,从那天开始,庄韵丽经常邀请耿铭来刘家,他成了刘家的常客。由于耿铭与辛舒语是旧认识,有时候她也会碍于礼貌而与他聊天。而刘禹恒对耿铭的出现特别不放心,可又不想因此与辛舒语再有误会口角,所以刘禹恒也经常在家。几天的工夫,刘家突然热闹了起来,刘禹恒、辛舒语、庄韵丽再加上耿铭,四个年轻人之间爱恨情仇乱七八糟全纠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