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定东京雪糕节
下午,阳光依然温柔地照进江氏冷饮的总裁办公室,今天的公事不多,江馨兰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个文件,靠在真皮沙发上发呆。
为什么不答应他呢?江馨兰从来就没有这么后悔过,电话铃声忽地响起,她不紧不慢地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
“小兰,今年是我和你爸铜婚纪念日,我们准备两个人出去走走,就去我们度蜜月的地方希腊爱琴海。”
“好,你们要多注意身体。”
“你也要注意身体,怎么感觉你的声音更沙哑了,是不是上火了,平时注意少喝咖啡,多喝白开水,有必要的话上医院检查一下最好了。”
“行了,不要念我了,我的嗓音沙哑还不是遗传于你的。”她撒娇道。
“可是小兰,妈妈觉得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江妈的关切透过电话线百分之百的传过来。
“知道了妈,大概我最近太累了,嗓子有点不舒服,没事我先撂了。”她有些不耐烦地匆匆挂掉电话。
看吧,连爸妈都抛下她去过二人世界了,想着周末还要自己在家数星星,一种落寞袭上心头。
礼貌的敲门声过后,何秘书手捧着一叠资料走进来,“总裁,这是你要的东京雪糕节历届的资料。”
“嗯,放下吧!”江馨兰垂下眼睑,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总裁一向是精神饱满,神气十足的,怎么今天这么无精打采?她的异样让跟随多年的何秘书立即警觉起来,“总裁,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抬起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今天怪怪的,也不像平时那么讲话了。”
“哦,”她微眯着眼睛,将双臂伸展在桌子上,头枕上胳膊,喃喃道:“我就不能偷懒一下吗!”平时一副严厉冷酷的面孔,时刻绷紧着神精,她也很累。
“总裁—你太累了,早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不如出去度个假吧!”江氏冷饮的员工每年都有年假,除了江馨兰,何秘书很了解这位看似冷酷的女总裁,冷酷的外表之下,其实装着一颗为别人着想的心,她是江氏冷饮成立近十个年头惟一没有休过假的人。
“休假,去哪里?”她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显然来了兴致。
“哪都可以呀!去欧洲、去美国,对了,总裁可以去东京,一边参观雪糕节,一边度假。说不定还可以偶遇一位帅哥,发展一段异国之恋……”何秘书说得正起兴,突然瞥见着江馨兰的表情从慵懒逐渐变回严肃,目光由迷离逐渐变回犀利,赶紧识趣地说:“总裁,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待她离开办公室,江馨兰呛出一声笑,“呵呵,不错的点子,度假,就去东京!”
不知道那根竹子现在怎么样了,于是她拔通了皇篾青的电话,“你还好吗?”
“还好,基本上恢复正常了,我上次说的东京雪糕节的事,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嗯,我想作为搞冷饮的,应该看看东京雪糕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的理由充分又合理。
“那就说定了,不见不散。”皇篾青刚刚要撂下电话,就听见—
“等一下!”
“什么事?”
“你确信要和我一起去吗?”
这是什么意思,皇篾青转念一想,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你放心吧,碧丽丝不会跟着去,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听到耳朵里说不出来的暧昧。
隔着电话,她就可以感觉到他的气场,那是让她越来越喜欢的氛围。
沈碧莹将汽车挂上二档,汽车以80m的速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这部车装了最新型的减震器,一点点颠簸的感觉也没有,江馨兰舍弃BM选择它就是看中这款车的超强减震功能,她常常在车上讲电话、思考事情,颠簸会影响她的思路。
“到了东京,别忘记给我电话,我帮你带了凉帽,听说东京今年非常热,有39摄氏度。”沈碧莹又被她拉来做司机。
“知道了,没有你在身边我要怎么办啊!”江馨兰向好友身边靠过去。
“呃,肉麻,要赶快找个能照顾你的男朋友,我才能解放出去!”沈碧莹笑着说。
汽车一直到达飞机场,沈碧莹停好车问道:“你自己进去行吗?”
江馨兰连忙回答:“当然没问题。”赶紧拖着行李箱走进去,她和皇篾青单独出门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入口的地方,皇篾青期盼地盯着入口看,一看见她来就立即微笑着迎出去,“才来呀,一会儿就登机了!”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来得及。”巧润嫣然的嘴角上扬着,她的心情如天空般晴朗。
“馨兰,我忘记给你帽子了!”沈碧莹追进来,看见皇篾青时就是一愣。“你不是一个人去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一个人了?”江馨兰眨眨眼,嘴硬心虚地说。
“你不是皇丁丁吗?哦,原来你们一起去啊!”沈碧莹恍然大悟地道,然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江馨兰。
“你好,又见面了,我约小兰一起去参加东京雪糕节。”皇篾青彬彬有礼的打招呼。
“咳咳、有什么奇怪吗!同为冷饮企业的负责人,一起结伴参加雪糕节有什么可奇怪的!”江馨兰辩解着,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哦,是我大惊小怪了!一男一女单独出门没有什么不正常。”江馨兰紧张的神情让她差点憋笑到内伤。
沈碧莹神神秘秘地拉她到一边,低声说:“要把握机会哦,他可是超级一流的帅哟!”
“你说什么呀,快走吧,我要上飞机了。”嘴上说着,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第六感觉告诉她这次出行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先走了,改日聚一下。”皇篾青客套了几句,自然地抚上她的肩,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安检大门。
望着他们的背影,沈碧莹的脸上却出现了复杂的表情,有矛盾,有犹豫,有彷徨…就是没有该有开心。
四个小时左右的航程,江馨兰因为临走前一天工作太晚颇感劳累,她瞌上眼渐渐睡去。
皇篾青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渐渐入睡的女强人,几绺发丝垂在脸颊旁边,标准的鹅蛋脸,白净清透的皮肤如剥了皮的鸡蛋,眼皮遮住眸光中的凌厉光茫,长长的睫毛倾泄下来形成了羽扇般的侧影,秀丽的五官、柔美的体态,熟睡中的她清新如一朵茉莉花,很难跟女强人挂钩,惹人怜爱。
皇篾青拉过她的外套盖好,然后将目光移开,窗外蓝天白云之中,飞机像只轻快的小鸟向前航行,他将手中的咖啡杯执起,轻抿了一口。咖啡的香气顿时溢满口中,苦涩中带着一丝甜美。
突然,他发现未放下的手在不自主的颤动着,咖啡液溢出杯口,洒在他昂贵的衣服上,他马上发觉不是他的手在抖,而是整个飞机在抖,他第一时间抓紧身边的手。
江馨兰被颤动渐渐惊醒,她像睡美人睁开那双灵动的眼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轻蹙了下眉头,谁的咖啡洒到了她的衣服上,又一阵猛烈的晃动让她混沌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怎么了?”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被皇篾青紧紧地握着。
“一定是飞机出事了!我看过类似的关于飞机出现故障的报道!”后排座的乘客立即说,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她瞪大眼睛,恐惧由心中无限涌出,手心里居然冒出汗来,不会这么倒霉吧!
“别害怕,有我在这里。”温柔清润的声音传入耳脉,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的,皇篾青爱怜地望着她。
又一阵晃动,她向他那边跌去,他紧紧抱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怦怦!江馨兰的心脏像是受到了猛烈的碰撞,她的脸不由得红了。
又一阵晃动袭来,他们闻到死亡的味道,恐惧感更加强烈了,江馨兰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浸出泪光。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生过小孩,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自言自语着,声音有些哽咽。
他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温柔又镇静地道:“没关系,至少我们可以一起死。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别怕!”
在泪眼朦胧中,他的脸越来越靠近。他的唇覆上她的,忘情地吻着她,想给她以力量,也想给自己力量,更像是对自己的爱人做最后的告别。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包围在她身边,她用鼻子吸入他们。
她喜欢他的味道,她喜欢他抱着她的感觉,如果现在就死去,她会非常不舍得,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只是想要这个男人,跟江氏冷饮和皇朝冷饮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切重新开始,她要自私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于是她努力迎合着他。
带着轻微的喘息离开他的唇,她仰起脸,对上那双黑宝石一样闪亮的眼,“如果我们没死,你会真心爱我吗?”
他那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拢了下她的秀发,将脸颊贴到她的头发上,陶醉地吸入她特有的冰淇淋甜香,坚定地回答道:“会。”
“那你能娶我吗?”她躺在他怀中,软得像一团泥。
“能。”他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
“那我们生三个孩子好吗?三是我的幸运数字。”她仍然定定地望着他,仿佛盯着他就能消除恐怖。
“好。”他又将柔软的唇移到她的额头上,接着是面颊,然后是她那饱满的唇。
小时候,丁丁想娶小兰的,因为丁丁喜欢小兰永远陪他玩!
长大了,皇篾青喜欢江馨兰,因为他希望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他还没有好好爱她,他们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在生死关头,他才发现,他爱她超出自己的想象,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他会用加倍的耐心来的了解她的心!他要用加倍的疼爱来呵护她!他还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来满足她!在即将失去她的一刻,他才知道,他爱她!爱得深入骨隧,爱得无怨无悔。
深情拥吻中,飞机逐渐减轻了晃动,这时,空乘员小姐清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机舱里响起,
“各位乘客,刚才遇到了超强气流,飞机出现了短时间晃动,现在我们的飞机已经冲出了气流,大家已经安全了!”
机舱内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死里逃生的欢呼声。
两个正在热情拥吻的人分开,她仍然惊魂未定地躺在他怀里,直到飞机越来越平稳,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而两只手一直紧握在一起,也拉近了心脏的距离。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不需要男人也一样可以活得非常好,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她和所有女人一样,需要依靠一个安全的臂膀。
他轻轻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小兰,做我女朋友吧,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他那狭长深隧的双眸流露出真诚的目光,清澈得像蔚蓝的天空,随着瞳仁偶尔的转动闪烁出点点光茫,如星如辰。
“我…嗯…”答应他,答应他,她的话好像堵在喉咙里,吐不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是不是吓到了。”他爱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它靠在自己的肩上。
砰砰!她的心跳又快了,害羞得像个小女孩,索性闭上眼不去回应他。
他的唇角一勾轻笑一声,将她拥得更紧。
飞机像只经历过暴风雨的小鸟,愉快地朝着它的目的地飞去。
也许是飞机上太累了,江馨兰到了东京宾馆之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正在洗脸刷牙,就听到叫门的声音,“小兰,你起来了吗?”
是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昨天在飞机上的情形,她的脸立即薰红了,
“等一下!”她说完竟然呆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手中的牙刷掉在地上,她晃乱的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立即指着自己的嘴巴摆摆手。
皇篾青的笑脸在看见她的怪异行为之后逐渐变成惊奇的表情,“你怎么了?”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把锋利的剪刀,只是声音小得像蚊子,从她的口型和极其沙哑细微的声音中,他判断出她的意思,“你发不出声音了?”
她点头,然后转身回房间,扯过一张纸写着什么,随后将纸递到他面前,白纸黑字赫然写着:“我早上醒过来就不能出声了。”
他看过之后,低声道:“别怕,有我在,我们现在应该去看医生。”
她又在纸上写着,“马上就去。”
东京医院耳鼻喉科诊室里,经过医生的详细检查之后,江馨兰睁大眼睛看着医生和皇篾青的嘴巴一张一合,失去声音连同不懂日语的她如同在一天之内变成聋哑人。
皇篾青停止和医生的谈话,对她说:“你的嗓子声带长了息肉,加上受到了惊吓,所以就突然失声了,声带息肉需要做手术摘除。”
她眨了眨眼,眼神中竟有一丝无助,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白纸黑字写道:“很严重吗?不做手术可以吗?”
皇篾青摇摇头说:“不可以,不做手术摘除就不能说话了,不过病情不是很严重,如果不急着说话,我们可以回国之后再做。”
她怎么能不急呢!不能说话,她要怎么样管理江氏冷饮!
于是她想了想又在纸上写道:“手术后几天可以说话?”
“这要看你的愈合情况,正常的话,手术后要禁声二到三个星期。”
什么?二到三个星期不能说话,干脆憋死她算了!
他睨着她的表情温柔地说:“不如趁着旅游在这里手术好了,我可以照顾你。”
他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趁旅游的时间手术可以节约时间,耽误工作就会少一点,不过,她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难道真要他来照顾她吗?
手术的日期就定在明天,办好住院手续,他们离开医院坐上出租车,她发现车开的方向不是他们住的宾馆,于是掏出笔记本写道:“我们去哪?”
他飒然而笑,“小兰,你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我们现在去东京雪糕节看看。”
她迅速写道:“我现在没有心情去雪糕节。”
他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头,“怎么了,连最喜欢的雪糕也不感兴趣了吗?别这么消沉,明天开始你就要住院了,今天好好散散心。”
她没写字算是默认。
中午将至,东京街头热浪袭人,出租车停在“雪糕城”外面就不能前进了。两个人徒步进入会场,工作人员给他们一人一张雪糕节简介,江馨兰的目光立即落在其中一个展区的蝦肉雪糕上,疾步走上前去。
皇篾青望着她那疾如风的步伐和眼中闪动的兴奋,无奈地摇着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馨兰就是江馨兰,前一刻还在为自己失声沮丧着,这一刻看见雪糕就又来了精神。
他领她过来是怕她上火,看来是对了。
江馨兰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蝦肉雪糕,尝了一口, 随后在随身携带的工作笔记上记下口味要点,走过几个展区,尝过了馬鈴薯、生菜、仙人掌和昆布味雪糕之后,她写下疑问:“为什么不是甜的?”然后拿给他看。
皇篾青打开雪糕节简介道:“简介上说这一届举办雪糕节的目的是希望引起大家对雪糕的兴趣,所以目标不限于嗜甜的人。”
是这样啊!她都没有仔细看过简介,如果这是一个竞争,她从第一步就输了!
为什么,他们成为对手呢?如果不是该有多好,他们再次相见会是另外一种甜蜜的模式,单纯的青梅竹马再续前缘。
在飞机上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他表白说要永远和她在一起,还答应她要和她生小孩,他说得那样真诚,今天她生病,又立即带她去看医生,他对的她不是一般的好。
皇篾青看出她的异样,温柔一笑道:“小兰,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对手,试着把我当成一起出来旅游的朋友,就像小时候一样,应该不会很难吧!”
江馨兰对他的戒备之心,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皇篾青想先退一步,先从朋友做起,让她慢慢接受自己,他要拿出足够的耐心和涵养来打动她。
天气果然如报道的一样,热得要人命,江馨兰用手擦着脸上的汗,后悔没把沈碧莹准备的凉帽带出来。
“我为你准备了帽子。”皇篾青从包里拿出一顶大遮凉帽,为她带上,又将白色丝带交叉系好,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她柔软的面颊上,指尖传来的温度传遍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像温暖的阳光般慢慢融化着那冰封的心。
参加雪糕节的人并没有因为天气炎热而减少,两个人一会儿就被人群冲散了。
江馨兰仔细尝过每一个口味的雪糕,然后记下它的口感和主要成分,一阵风吹过来,只系一扣的丝带松开,凉帽被风吹跑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旋转飘落在地上,江馨兰上前去捡,一只穿锃亮男士黑皮鞋的脚抢先一步将凉帽死死踩在底下。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著名的铁娘子江馨兰啊!江总是一个人来的吗?”一阵阴阳怪气的嘲讽声传入耳中,车君行斜眯着眼瞅着她,身边跟着一位打扮时尚的漂亮女朋友。
显然车君行把这次参加雪糕节当成了一次幸福之旅。
这次东京雪糕节,制糖协会的态度是自愿参加,制糖协会只起到通知的作用并没有组织统一行动,所以大家是分别来参加的。
她微微昂起下巴,迅速在纸上写着;“把脚拿开,你踩了我的帽子。”
车君行瞪大眼睛看着江馨兰举起手中的笔记本给他看,“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说话了?啊哈!江馨兰,你也有今天!”他扬起八字眉,摆出一副兴灾乐祸的脸孔。
这个装模做样的女人,平时总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瞧不起他的面孔,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趁着在异国他乡,江馨兰身边没有保镖,他要好好羞辱她一下。
江馨兰的眉心拧起,迅速在纸上写下,“车君行,你这个寄生虫,快点把脚拿开。”
车君行冷笑一声,“呵呵,江馨兰,你以为这是你的江氏冷饮,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他的脚仍然死死踩住帽子,丝毫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江馨兰迅速抬脚在他的皮鞋上踩上一脚,同时赏给他一个白眼加卫生眼。
“哎哟!好你个江馨兰,看我不收拾你!”车君行跺着脚,气急败坏地挥起拳头,就在他的拳头离江馨兰的头还有一寸远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地推远。
一道清润却带着愤恼的声音随即响起,“大庭广众之下欺服女人不太好吧!”
车君行转了一个圈才勉强站稳,“是谁多管闲事?”他一站稳就回头找人,“是你,皇篾青,你不是不来参加东京雪糕节吗?”
因为之前江馨兰不来,他也说不来。
皇篾青一反平时温文而雅,彬彬有理的态度,他表情严肃,清澈如水的目光中带着凌冽,神情竟然与江馨兰有几分相似,他们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对手吗,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搅在一块了?
“姓皇的,你什么时候成了江馨兰的保镖,今天你少管闲事!”
俊眉一挑,他声音严厉道:“车君行,江馨兰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再不离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车君行揉着被拉疼的胳膊,嘴里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打工仔。”刚才那一个回合,让他自知不是皇篾青的对手,于是拉起身边的美女走开。
看他渐渐走远,江馨兰在笔记上写道:“这个人真差劲,简直就是无赖!”
皇篾青拾起地上的凉帽,掸去灰尘,重新为她带好,嘴里责怪着她,“你要紧紧跟在我身边,不许再走丢了,我会保护你。”
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被他拉住,江馨兰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问她:“你最喜欢哪个口味的雪糕?”
江馨兰仍然以笔代言回答:“我还是喜欢我的江氏冷饮。”
“哈哈哈!”一阵开心的笑声过后,他说:“看来我们江总裁和保守的英国人是一个派别,将雪糕和甜品联成一起,英国人在过去数世纪不断制造雪糕的新口味,从青瓜到菠菜,但是顾客并不买帐。”
她立即写道:“今天日本的雪糕节让我大开眼界,原来雪糕和甜品不能划等号。”
“不知道中国的顾客能不能接受不甜的雪糕。”
“我想不能吧!”
东京医院门前一条漂亮的石板路,江馨兰咬着下唇,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终于在笔记本上写下,“我今天晚上就要住院吗?”
“是的,因为明天上午就要手术,我问过医生,你早上六点钟就要起来做准备。”皇篾青柔声道。
“我要一个人进去吗?”
在今天以前,铁娘子绝对不会亲口问出这么软弱的问题,不过写在纸上,就另当别论了。
她表现出来的软弱更加击起他强烈的保护欲望,于是轻笑一声道:“我陪你吧!”
第一次睡在异国他乡的病房里,第一次生病没有家人在身边,第一次同男人共处一室。
一天之内经历了无数个第一次,江馨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难以入眠。
睡在另外一张床上背对着他的男人转过修长的身体,他低低的呼出一声,“小兰,你睡了吗?”清润的嗓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江馨兰摇摇头表示没睡。
“就知道你睡不着,我们聊聊好吗?”
江馨兰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放学之后到我家,一只狗跑出来咬你,我家楼上的沙漠犬跑出来咬那只狗,咬人的狗主人来拉架,我挡住他不让拉,就想让沙漠犬咬那只狗给你报仇。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孩子气,心胸那么狭窄。可是现在,我想保护你的心还是一样的。”
江馨兰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像已不平静的湖面又掀起一阵涟漪。
他顿了顿继续说,“小兰,我会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你的,你不必担心明天的手术,有我在你身边。”
耳边响声轻微的鼾声,皇篾青轻笑一声,下床给她盖好被子。
江馨兰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一滴热泪悄悄流下来,滑进嘴里。
是感动、是甜蜜、还有幸福。
三十天之后,江馨兰盘起腿坐在床上,今天的午餐是日本牛肉饭,她咽下最后一口饭,抬眼正看见盯着她吃饭的男人。
“吃饱了吗?”皇篾青见她吃完了,伸手接过空饭碗。
她笑笑在笔记本上写道:“嗯,明天的机票买了吗?”
“已经买了。”
“太好了!”她兴奋地喊出来,“这下可以吃辣了!好想念麻辣蟹的味道。”
只是嗓子做手术,他却像照顾重病人一样,不许她下床,不许她吃辣,每天的饭都由他送来,日本的饭菜以清淡为主,喜欢吃辣的她非常不适应。
“小兰,医生说半年之内还是要少说话,少吃辣,不然会刺激嗓子,等回国之后,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山,吃凉的对你的嗓子有好处。”皇篾青爱怜地望着她道。
“嗯,呵呵。”她轻哼一声笑得灿烂。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真的好执着,你好像《喜洋洋与灰太郎》里的灰太郎。”
皇篾青讶然地问道:“灰太郎是日本人吗?”
“不是,灰太郎是一只大灰狼,喜洋洋是一只绵羊,这是我妈最喜欢看的一部动画片,灰太郎一辈子惟一的目标就是让老婆吃上喜洋洋,一次不成功就下次再去抓。”
难得见她天真的一面,他呛出一声笑,“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小兰,你想不想做灰太郎的老婆,必竟有个这么疼她的老公。”
江馨兰白了他一眼,“不想,我不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