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诡案实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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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疑案(4)

人懒也得分情况,憋着尿,我想睡也睡不下去。没法子,我只好不情愿地爬起来,就势往厕所走。杜兴家是一室一厅的格局,这时候他在我旁边躺着,呼呼睡得正香,换句话说,整个屋的人都在这卧室里了,可客厅里却突然出现红光。我心里纳闷,不知道这红光从哪儿来的,还一闪一闪的,挺邪乎。我心说难道杜大油犯马虎了,睡前电视或电脑没关,演什么节目呢?我带着好奇心,捂着小腹,强压下尿尿的冲动,往客厅凑了过去。他家的卧室和客厅都朝北,所以我得转过一个弯才行。

就当我转弯的一刹那,那红光消失了,整个客厅变得黑乎乎一片,我冷不丁有些不适应,而且还四下打量着,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又掐了掐自己大腿,挺疼的,说明这不是梦境。我彻底迷糊了,不过大晚上的,我也犯不着跟这红光较劲,或许是有警车在楼下开过呢,警灯一晃,客厅才有这怪现象。可这么想也有点解释不通,为何客厅有光,卧室没啥变化呢?我的尿意不让我在客厅久留,我急忙跑到厕所去。等出来后,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放弃了,心想还是睡觉吧,等明儿一早再说。

我是拿出不较真的心态来了,但那红光跟我较上真了,在我刚躺下还没闭眼睛时,客厅那边又有反应了。这次红光闪动得特别频繁,乍一看,我都联想起时空隧道了。我急了,知道这觉是睡不好了。我一起身顺带着也使劲推了推大油。大油被我打断睡意,显得很不满,不过当我一指客厅后,他也一下子愣住了,还骂了一句:“他娘的,什么东西啊?”

杜兴可是暴脾气,也不怕鬼啊神啊之类的。他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胶皮棍,也顾不上穿鞋,光着俩大脚丫子咚咚地往客厅里赶。我本来都去客厅看过一次了,为了陪大油,我又跟过去了。很邪门,在我俩刚转过弯时,那红光又消失了。杜兴皱着眉,四下看看,还特意跑到凉台上,往楼下瞅了瞅。可跟我预料的一样,没啥线索。杜兴闷头琢磨上了,他家铺的都是地砖,我怕他冻脚,又特意给他找了双拖鞋,这期间杜兴想到一个法子,不过这也只能勉强叫一个法子。他说:“咱俩把被褥都拿到客厅来,今晚就在这儿睡了,我倒要看看那红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好意思反驳,心说咱俩要都搬到客厅来了,那红光再跑到卧室了咋办?

其实在他这法子的基础上,我本来有个改进的建议,我俩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两头堵它。但这么一来,我压力就大了,万一那红光奔我去了,我不得被它吓个好啊。我没提建议,点头接受杜兴的说法。杜兴打了地铺,我窝在沙发上,就这样我俩勉强凑合着躺下了。不过我俩有睡觉的样子,但谁也没真睡,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留意着屋里的变化。这有点熬人,就好像一个人既喝了咖啡又吃了安眠药,困得要死还就是睡不着。

没多久我手机来了个提示音。有电话,但响了一下就被挂了,很明显有人晃我,我拿出来一看,无来电显示。又是第四人。我估计他这次这么晃我,应该是QQ上有啥留言了,我急忙打开QQ。他发了一张图片,而且图片很大,有2兆,接收得特别慢。我心里合计好了,要是这爷们儿发这图片没用,大半夜的光浪费我流量,我保准跟他较真地说道说道。可等图片接收完显示出来时,我看着它愣住了,也没了跟第四人说道说道的想法了。

这图片很形象,画着刘千手,他正打坐呢,用一种古怪的手势,怎么看怎么有种施展妖法的感觉。而在他面前,凝聚着大量的红光,就好像说,这红光是他发出来的一样。我前后这么一联系,有了个猜测,第四人是在告诉我,刚才的诡异是刘千手弄出来的。但这不科学啊,就算他会妖法,发出什么红光来,可这红光怎么进来的呢?总不能说刘千手在家施法,这红光能穿过无数道墙飞过来吧?我算被弄晕了,又看了看杜兴,我犹豫老半天,觉得这消息还是先不告诉他的好。

我俩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起来有点憔悴。这也亏了我俩都是爷们儿,不然一起睡一晚上这么憔悴,上班后被刘千手瞧到,他指不定怎么想呢。今儿警局也来了一个特殊人物,就是被钩舌的那个男尸——辛启义的爱人。他爱人下了火车就直奔警局,刚看完辛启义的尸体,整个人的状态不咋好,哭得眼睛都肿了,尤其她还抹了一些眼影,被泪水一搅和,乍一看跟熊猫似的。

我们对她说的话很重视,放下手头上的一切活儿,全都来到审讯室。刘千手主打问话,我和杜兴旁听着,时不时补充一句。要我说,辛启义的爱人一看就属于女强人类型的,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举手投足间,都表露出一股现代职业女性的气质,而且她还特别聪明。她先跟我们说了一些辛启义的琐事,反正都是好话,为人正经、务实,孝敬老人与顾家之类的,她这么说无非是提高辛启义在我们心里的印象分,让我们更有理由及早破案。可我听完她这番话,持的是怀疑的态度,如果辛启义真那么正派,那充气娃娃怎么解释?娃娃体内的精液都是他的,那老爷们儿要不花心,能跟充气娃娃办事?

接下来她又说了辛启义的一些近况,尤其在她出差期间,辛启义打电话跟她说过一嘴,他有个哥们儿有困难,跟他借两万块钱,他看在情面上,自作主张把钱借出去了。这是个不小的线索,按照经验,很多凶杀案都跟债务挂钩。如果能找到跟辛启义借钱的人,我们再顺着往下挖线索,这案子弄不好就能水落石出。我们仨来了劲头,追问这女子知不知道借钱人是谁,可她摇摇头,说辛启义没提。我们不死心,又特意带着女子回了趟家,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大通,希望能发现欠条之类的证据。可很遗憾,我们一无所获,而且这女子回到家后,触景生情,哭得哇哇的。她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也不想过多跟她提尸体的事,就这么悄悄地走了,留下她一人静一静。

刘千手又给我和杜兴下了任务,辛启义借的两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要不是实在哥们儿,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借。我们就从这方面下手,展开调查。我觉得第一怀疑人就该是辛启义的领导,他不是车间小班长吗?要是车间主任有急事,跟他借钱,看在顶头上司的分儿上,他不能不借吧?我带着这个猜测,跟杜兴一起去了趟车间,找那主任聊了聊。

面上我们是在随意问话,其实我俩都在品主任这个人。我和杜兴的想法差不多,这主任人挺敞亮,家里底子不错,真不缺那一两万块的应急钱,他的嫌疑被排除了。但我们不能白来啊,我又让他提供点消息,问辛启义都有什么朋友之类的。按主任的话说,辛启义很低调,上班时跟大伙关系处得很好,还能说会道的,可一到下班后,他很少跟大家聚餐,总待在家里陪陪老婆或者上上网之类的,有种宅男的意思。这可让我头疼坏了,一个宅男,平时生活轨迹就是上班、回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挖到可疑线索的机会无疑又少了。

我和杜兴白天都没回警局,耗在这事上了。但给我的感觉是,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等到了下班点,我都有点疲惫了,就跟杜兴提了个建议:“大油,咱俩找个地方练练身手吧。”其实这也是一种自我调节的方法,我想松松筋骨,顺带着让身心都舒缓一下。要在以前我提出这个要求,杜兴保准当即同意,因为我跟他练身手,说不好听点,我就是找虐去了。可今天邪门了,杜兴摇头把我否了。

我有些不乐意,问他晚上干吗去,连我都不陪。杜兴回答得很简短,也让我没咋听懂,他说他要去找个女人,还说让我回警局等信,他会邀请我和刘千手晚些时候也过去。我心说这啥概念,他去找女人,我和刘千手随后也要去,这女的什么人?跟我俩有半毛钱关系?等我再想问的时候,杜兴已经叫了出租车先行一步,把警车留给了我。

我没法子,只有按他说的办,别人都下班出警局,我却稀里糊涂开车回警局。这时间警局没啥人了,我怕刘千手也走了,回去第一件事,就寻思去他办公室看看。我刚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动静还不小。我也不知道这是咋了,赶紧敲了敲门。没敲几下,刘千手就把门打开了,问我找他什么事。我发现他在极力隐藏着心里的怒意,只是他隐藏得再好,眼神却出卖了他。受第四人影响,我对刘千手的态度已经发生很大转变了,但我有自己的原则,别人说什么,我不会不信,也不会全信,不该问的我不问。我只把杜兴那话转达了,又客气几句扭头就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消息。

都快到7点钟了,杜兴的电话才打来,他挺兴奋,说了个地址,让我俩快点去吃饭。我本来就糊涂,被这电话一弄,更糊涂了。刘千手也接到了杜兴的电话,他还特意来找我,约着一起去。杜兴说的这地址,不是饭店,也不是什么会馆之类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一个民宅,还是个顶楼。我俩爬完楼梯敲敲门,开门的是个女子。这女子有点姿色,但打扮挺朴素的,看长相估计年纪跟我不相上下吧。看我俩站在门口,她倒挺客气,当先开口说:“刘哥、李哥来了?快屋里请!”我心说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妹妹,而且她怎么知道我俩叫什么。难道是杜兴说的?这时候杜兴也喊了一嗓子,让我俩别装了,快进来。

这屋子不大,四十来平方米的面积,杜兴正在厨房切菜呢,而且他现在这打扮,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他穿着一身厨师服,尤其脑袋上扣个大帽子。我心说你还能做饭?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没炒过一盘菜,别以为穿个厨师的衣服就能当厨子,这职业可是靠手艺说话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看这女子又看看杜兴,突然间好像明白点啥似的。女子很细心,对着我俩看了一眼,又去找拖鞋了,我趁空问刘千手一句:“头儿,这是杜兴新处的女友吗?”我以为我这猜测八九不离十,但刘千手摇摇头,还古怪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