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古树参天,溪水潺潺,清澈见底的水冰凉冰凉的。偶有微风,将这一幅静谧之画打乱,却更添韵味。一丛紫竹悠然随风而舞,竹影疏落的画意,竹声潇潇的风情。
忽地,一颗小小的头颅从紫竹丛中探出,淡红色的眼睛贼溜溜地四处打探巡视,终于放心而出,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狐。它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弓着身子在竹丛间穿来穿去,速度并不快。
细微的声响从岩石那边传来,白狐先是一惊,竖起双耳警戒地向后退,露出獠牙发出威吓的低鸣。只见岩石后伸出一只血手,死命地抓住岩石上的突起部分,再也不动了。
白狐歪着脑袋同那只血手对峙了片刻,然后悄悄地向那血手靠近了几步,它身形微躬,后腿绷直,随时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
一只大手从身后摸过来,以白狐的灵敏狡猾居然也被一把抓住。它正要挣扎,却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遂放松了戒备。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脸上的皱纹耷拉着,眼睛笑眯眯弯成一条线,红光满面的脸让他看起来似仙风道骨的活神仙一般。也许再努力修炼个百八十年,他就真的能飞升仙界,位列仙班。他是这山中的榕树老人,已经快三千岁了。
老榕树重重地敲了一下白狐的脑壳:“告诉你多少次了,银羽,不要接近陌生的人类,你这小狐狸精怎么好奇心如此之重!”
白狐嘶嘶抗辩几声,又招来几下暴栗。老头很不满意地轻哼:
“还敢顶嘴,哪天你被剥了皮制成白狐披风,可没人为你送葬。”
老头一贯啰唆,待他数落完,就又恢复了笑眯眯的仙人模样,他自言自语道:“见死不救,遭天谴哪!小子,也算你命好。”他放下白狐,拍拍它软若白缎的脊背,“快回洞府修行吧,凡间之事还不是你管的时候。话又说回来,即使有一天你有能力管了,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插手凡人的事。”
白狐甩甩尾巴,躲在老头的脚下,既不离去,也不上前,一副存心看热闹的样子。
老头几次拿脚踢它想赶它离开,都被它轻巧地避开。
“哎,冤孽啊!”老头叹了口气,上前抓起那只血手,毫不费力地扛在肩上,快步向紫竹林深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