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银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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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嗜鸡如命(1)

“帅哥哥,我的名字叫做胡来!”

“胡说八道的胡,整天胡来的来!”

胡银羽在一旁悠悠然插口,一下就揭穿了胡来扮演淑女想改变第一印象的企图。胡来几乎是立刻爆发,她撩起裙子冲过来,淡粉色的指甲狰狞地招呼过来,胡银羽轻巧地躲避着,嘴里却毫不闲着:“就你这样,会吓跑所有的男人!”

“那又如何,姑奶奶大不了也去找个狐狸精。”

“你的心愿不是找个人做相公吗?”

“哼!就算是找不到我也要先了断了你!”又是一记狂暴的幽冥鬼爪。

“你行吗?就你这点道行?我劝你还是回山上重新修炼个几千年,或许还能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机会。”

胡来身子猛然僵住,她似乎是想起了此行而来还要仰仗胡银羽的照顾,现在就闹翻了胡银羽铁定会将她丢回山上,她轻轻拍拍裙角,在瞬间转换了表情。

“大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人家喜欢这个帅哥哥,我一定会对他好的!”胡来的眸子中溢满温柔,脸蛋红红的,惹人怜惜。

“这个人不行,你要玩找别人去。”胡银羽一句话就毫无余地地拒绝了她。

饮无极失笑地摇摇头,此时此刻他除了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表情了。这两个人似乎完全把他遗忘了,从成王府回到这客栈,一个多时辰中他们就忙着玩所谓的口舌之争,完全把他给晾在一边了。

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胡来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那张小脸,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词——倾城倾国。吹弹可破的肌肤出水芙蓉一般娇艳,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深不见底,偶尔也许是光线的反射,会有一丝深蓝荡漾。忽然傲然一笑,艳光四射,不可逼视。

经过短暂的相处,饮无极已看出这胡来小孩心性极重,她的心智也许与外表完全成反比。

但是,即使知道胡来的温柔多情、妖娆妩媚是装出来的,她的娇声莺语,也足以酥了他的心。此前尚无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给他造成如此大的震撼,光是微笑就足以撩拨他最深处的欲望。

“两位,吵够了吗?两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今天天气不错哈!”饮无极鬼魅一般凑过去,一只手挽住胡银羽,另一只手握住胡来的柔嫩小手,拉到桌边坐下。

“帅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胡来色迷迷地凑过去,又被胡银羽扯了回来。

“饮无极。你呢,真的叫胡来?”天大地大,调情最大,饮无极笑得春情荡漾。

再这样下去,就是到明天早晨也扯不到正题上。胡银羽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拽起胡来出了门,半柱香的功夫,又一个人洋洋得意地推门进来。

“人呢?”

“丢出去了!”

“啊?”

“我们谈完正事,你若想见她,我再把她给你找来,不过现在我要同你讲正事。”

“哦!那我们边吃边谈吧。”饮无极大喊小二,不一会,小二乐颠颠地冲上来。

随便点了四五样小菜,饮无极让小二去问胡银羽的意见。胡银羽不假思索:“给我来三只水煮鸡!”

“爷,水煮鸡没滋没味,我们掌柜的有一道家传的醉酒鸡,那可是皇宫里都品尝不到的美味呀!您要不要尝尝?”看这两位客人仪表不俗,小二也就格外殷勤。

“醉酒鸡?比水煮鸡还好吃吗?”

小二猛点头,给了胡银羽些许信心,于是他抱着试一试也无所谓的态度说:“那就来一只醉的,其他两只还是要水煮的!”以防万一。

“爷,我们小店的叫化鸡做得也不错!要不要也来一份尝尝?”

胡银羽那嘴几乎要咧到耳朵边了:“好的好的,但是记得千万不要放胡椒,我一闻到就会打喷嚏,一点都不许放!”

饮无极毕竟不是初出江湖的菜鸟,他暗暗打量这不知来历的贵气公子。胡银羽像一团迷雾,时而单纯可爱,时而心机深沉,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若是友,则得益良多,若是敌,则为害不浅。

菜肴很快便布置好了,胡银羽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不说也滴酒不沾,他像是与鸡有仇一般,只对三盘鸡肉下嘴,吃得津津有味。

偶尔饮无极夹上一块鸡肉,就会惹得胡银羽的视线一路追随,直到那块肉消失在他唇边,那眼神分明是不舍得。

他实在是搞不懂胡银羽的逻辑,有人爱吃鸡到这个份上?不可思议。

酒足饭饱,胡银羽吐出最后一块骨头,满足地抚摸着自己已经高胀的肚子,又拿了一根牙签掏牙,像个土财主。

“能结识饮兄真是胡某三生之幸啊!”

饮无极哼哼哈哈地与胡银羽东拉西扯。

这是一场聪明人之间的周旋,谁都不肯多进一步,他们在试探,在评估,在深深浅浅的接触中了解对方。

第二日依旧如此。谈话,净找些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话题,比武,也不过是点到为止。但越是这样,居然越觉得彼此惺惺相惜。

转眼间,就这么混了一个来月。饮无极没有去找女人,天天陪着胡银羽游荡。

胡银羽除了鸡之外基本是什么食物都不碰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土包子,每见到一种鸡的新做法都足以让他兴奋三天以上,餐餐最少要吃两只鸡,吃了整整一个月,胡银羽依旧津津有味。饮无极就不行了,他得了恐惧症,已经发誓终身不再碰鸡这种动物。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饮无极再次约胡银羽去湖边的凉亭小聚。

饮无极帮他准备了所谓的百鸡宴,自己则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偶尔吃些菜,也只对准了那盘花生米。

胡银羽吃得开心,他拍着饮无极的肩膀道:“无极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饮无极不吃他那一套,甩开他油腻腻的手:“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狐狸。”

胡银羽叼着鸡腿,含糊不清地答道:“上辈子是不是狐狸我不知道,但是这辈子肯定是狐狸。”

“我看你也像!”又满满一杯酒灌下去,饮无极忽然想起了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疑问,“银羽,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沾酒?大丈夫当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这才痛快。”

“我只要一喝酒,哪怕只碰一点点,尾巴就会露出来,吓到人就不好了!”胡银羽抓起另一只鸡翅膀,全部塞进嘴巴,嚼得喀嚓作响。

“说得和真的一样!”饮无极倒了杯酒,推到胡银羽面前,“破一次例,让我看看你的狐狸尾巴!”

胡银羽坏坏地笑:“真的要看?你不后悔?”

饮无极此时已经略有朦胧醉意:“来吧,兄弟,亮出你的底牌吧!”

这话,似真,似假。饮无极似乎醉了。

胡银羽笑眯眯地以凶狠的姿态洗劫掉最后一只鸡爪,拿袖口随意擦了擦嘴,端了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咚……

一声巨响,饮无极以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晕倒在地。胡银羽无奈地抖抖自己屁股上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脸蛋红扑扑的,他只是笑,很有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快感。

翌日。

大清早,胡银羽就吩咐小二准备了几只上好的芦花鸡送到饮无极的房间内。这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准备孝敬饮无极的,鸡这种食物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娇妻美妾,是要藏于卧房之内独享的。

饮无极至今未醒,昨天晚上喝的酒着实多了些,再加上受不了刺激,看他一夜睡得辗转反侧,想来受到的震撼打击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不过那又如何呢?人的承受能力要经过锻炼再锻炼,磨炼再磨炼才能达到炉火纯青、宛如天人的地步。他这个做兄弟的自然有义务帮助他达到那个常人达不到的境界。

顺手又掰了水煮鸡的一只腿,虽然他吩咐厨房做鸡的时候只放盐就好,可这鸡鲜嫩无比,让他回味起山中的那段岁月。

他忍不住哼哼唱:“当我还是只小狐狸,嘿嘿,小狐狸呀小狐狸,爱吃鸡呀爱吃鸡……”

声音是比较优美的,只可惜,完全没有调。远远听来,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谁家死了人在招魂呢。

胡银羽凄惨地号叫了半柱香的时间,店小二进来了两次,因为已经有好几位客人投诉了,大清早的,谁不想睡个安稳觉啊!

胡银羽一向大方,私下里常赏给小二小费,出手阔绰,店小二也把胡银羽当做最尊贵的客人来对待。

他硬着头皮来到胡银羽跟前,抬头望着胡银羽笑得无辜的脸,实在是说不出口。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他的歌太难听了请他闭嘴吧?这样会伤害到他的。所以店小二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退出去了,第二次进来是掌柜的用脚“送”他进来的,掌柜的每次遇到这种事都让他去顶着,店小二欲哭无泪。

胡银羽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抓住小二的手仿佛寻觅到了知音:“你一再地进进出出,是不是被我的歌声感动了?”他表情自然,语调轻松,真诚无比。

店小二僵硬地点点头,平日里他自诩伶牙俐齿,今日却找不出好词汇来解除眼前的困境。

胡银羽哪管那么多,继续自我陶醉:“那我就献丑了,再来一曲!”

小二开始发抖。

千钧一发之际,饮无极在床上翻了个身,眼尖的小二决定玩一招舍车保帅:“饮爷您准备起身了吗?小的这就去准备水给您洗脸。”

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可怜的饮无极,他本来还想再继续装睡下去的。

胡银羽凑上来,啃着他百吃不厌的鸡,嘴巴和半张脸都油腻腻的,哪里还有贵气公子的模样。

“你还是张开眼吧,逃避是没有用的!”胡银羽摆出一副“你还是认命吧”的表情。

“银羽,告诉我,昨天晚上是我做了一场可笑的梦!”饮无极尚自挣扎。

“什么梦?我是狐狸这件事?怎么可能是做梦嘛,我以我白狐族的尊严向你保证,一切的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他可是早就想拆穿真相继续下一步计划了呢,要知道饮无极可是他千挑万选才确定的男一号种子选手。

饮无极觉得脑袋像炸锅一样疼痛,瞄了瞄胡银羽,见他已收起了那条吓人的大尾巴,才放心了些。

“那好吧,我相信你是狐狸。”

“光是相信还不行,我万里迢迢赶来找你,可不是做秀给你看。”他露出深沉的表情,“事实上,我是有求于你!”

说罢,双腿一弯,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