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孕皇后(云中叶)
楔子
“爸爸不能再照顾你们了。”床上的男人面如金纸,气息微弱,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爸爸!”
“爸爸!”
床前匍匐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花,满脸满眼的泪。
“爸爸很抱歉……”剧烈地咳嗽了几下,男人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爸爸,你好好休息,一定会好的。”左边的女孩子细心地擦去了男人的血沫,仿佛这样爸爸的命就能活得更长一些。
男人摇了摇头:“蓁蓁,武馆就交给你了。你……”又是一串剧烈的咳嗽。
“爸爸,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啊!”叶蓁蓁带着恳求,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夭夭喜欢做警察,就……去做吧!”男人笑了笑,目光落在她们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模一样的饰物:似镯非镯,似表非表。
“爸爸!”陶夭夭哭得唏哩哗啦,含糊地叫着。她要去报仇!去向那个害死爸爸的凶手挑战!
“夭夭,我说过了,这场比武……我……是自愿……”咳咳咳,“公平……你不要……想着……报仇!”
“爸爸!”陶夭夭呜咽着,眼泪鼻涕都擦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宠溺地试图举起手,但终于无力。当手快要垂下,叶蓁蓁轻轻地接住了他的手,放到陶夭夭的头发上。
“蓁蓁!”同样宠溺的目光落在叶蓁蓁上,一对双胞胎,陶夭夭率真得像个单细胞生物,而叶蓁蓁,仿佛独占了所有的才智,精明得让他都自愧不如。
大手握住了两个女儿:“你们手腕……上的……咳咳……咳咳……”
“爸爸,你好好休息,求求你了,你一定会好的。”叶蓁蓁含泪安慰着男人,为什么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是不是这样就能够走得理所当然?
“咳咳……传家宝……咳咳……会让你们……咳咳……永远……咳咳……不分……”
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男人终于油尽灯灭。
“爸爸!”
“爸爸!”
第一章 低帏昵枕卧暖香
苍白的阳光,一片断墙残桓!
叶蓁蓁迷惑地站了起来。
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到处焦黑,烟熏火燎的气味呛鼻刺目。
刚刚发生了火灾吗?
可是,她怎么会突然转移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直觉地抬头,天空的太阳白花花的,尽管光线暗淡,但是,日全食过去了。
对啊,她刚刚枪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为陶夭夭报了仇。然后,突然发生了日全食;接着,她手上的……
叶蓁蓁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传家宝恢复了正常,收敛了那夺目的强光。
没错,就是这个传家宝,在太阳完全消失的片刻,突然强光大作。
有刹那的感觉,她仿佛四分五裂,变成了分子,可能更小。
然后,当一切意识回笼,她就莫名其妙地站在了这一片焦黑的废墟。
“皇后!”
叶蓁蓁眯起眼睛,盯着向她奔过来并立刻匍匐在地的几个人,几个古装人物!
拍戏?
“奴才救驾来迟,请皇后恕罪!”
奴才?
叶蓁蓁再次环顾周遭环境,没错,是皇城,只有她站着的地方变成了瓦砾,而其他的建筑,的确是电视里看到过的皇城,只是更加恢宏,更加令人生畏。
眼前的几个人如果只是表演,那演技简直是神乎其神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
她穿越了!
受到了某种召唤?
是陶夭夭吗?
陶夭夭投生到了这个时代?
“咳咳……传家宝……咳咳……会让你们……咳咳……永远……咳咳……不分……”
爸爸没有骗她们!
“皇后……”
“哀家有些受惊,你扶着我到屋子里去。”叶蓁蓁以手支额,她需要了解情况。
“是,皇后!”为首的宫女站了起来,默默地扶住了皇后,走向侍卫们抬来的轿子。
一切安定下来,叶蓁蓁更换了服饰,喝着压惊茶。
所有的过程中,侍卫们根本不敢抬头仰视。叶蓁蓁敢打包票,侍卫们恐怕连她穿着什么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这一场无妄之灾,皇后居然大难不死,他们也罪不至死了。
唯有这个宫女,从头至尾,她都服侍着叶蓁蓁,然而对叶蓁蓁怪异的穿着,居然能够聪明地保持缄默。
叶蓁蓁很欣赏这份缄默。
屏退了所有人后,叶蓁蓁挑着眉毛。
“其实你知道,对不对?”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皇后大难不死,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宫女下跪,神色平静。
“很好!皇后的命运以后都将和你——和你们福祸相依。”叶蓁蓁扶起宫女,“现在告诉我一切。”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不用多费唇舌,也不必拐弯抹角。
叶蓁蓁满意地倾听着宫女巨细无遗的汇报。
这个时代,她叫甄蓉,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不幸被打入了冷宫。
对,在后宫佳丽三千的竞争中,她失宠了,那个取而代之的女人叫妖娆,又称娆妃。
更倒霉的是,当天狗蚀日,她所在的未央宫居然无端失火。
然后,她叶蓁蓁因了一张和甄蓉一模一样的脸,堂而皇之地坐了皇后的位置,尽管只是一名弃妇!
有点好奇,真的这么像么?
不过,如果陶夭夭真的在这里,只要能够与陶夭夭重逢,干什么她都会的!
后宫佳丽三千,说穿了只是女人嘛!总是可以管理的。
至于那个男人,尽管她对纵欲过度的老男人没什么好感!何况,那个家伙还始乱终弃,连结发妻子的行宫被烧毁了,都不知道来探视一下,可见寡情至此了。但是,有些东西又必须藉由那个男人才能得到,比如说权利,那么,她只能委屈地牺牲一下色相了。
但愿,这一趟,她能成功地找到陶夭夭,未必非要回去,只求她们姐妹能够在一起而已。这世上,她也只剩下夭夭一个亲人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小小地利用一下她的背景?
甄靖,荫承先人护驾有功,先帝封为昌平侯。他世袭侯爵,家世十分殷实,爵高位尊,更关键的是,与当下最权势熏天的王爷宫昊天是生死兄弟。
想必,当年甄蓉就是凭借了这份背景才能入主东宫的吧!
“你叫?”精明的水眸盯着眼前波澜不兴的宫女。
“怜心,甄怜心。”宫女敛了一礼。
“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蓁蓁神色不动,如今了解真相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宫女,她必须试探出她的深浅,如果对方贪心太大,那么,她只有送她去陪伴她以前的主子了。
怜心忽然跪下,秀丽的面容第一次露出了悲戚:“怜心从小服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待怜心犹如姊妹。”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叶蓁蓁喜欢小人,在小人面前至少不用顶着假面具。所以,开条件吧,如果她可以接受,那么,从此合作愉快。否则……
怜心磕了一个头:“怜心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够为怜心以前的主人讨回公道!”
叶蓁蓁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
“天意!”怜心的小脸上满是坚决。
天意?
好词!
好理由!
她能够恰到好处地来到这里!
甄蓉恰到好处地葬身火海!
她顺理成章地替身皇后!
不是天意是什么?
“她的尸体呢?”叶蓁蓁抿了一口香茶,淡淡地问道。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不必要的漏洞必须填上。她可不能为自己留下祸患。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送命来的!
“奴婢已经销毁,娘娘不必担忧。”怜心又恢复了木然的神情,只是低垂的目光中隐隐透露出悲伤和不舍。
“哦?”很好奇呢,是不是韦小宝惯用的化尸水?“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皇后只有一个!”
“是的,娘娘!”
“那么,说说看,你想让我向谁讨取?”叶蓁蓁换了个姿势,把身体窝进了椅子深处,双臂交叠放在胸口。
“皇上!”怜心有些发白的双唇一碰一合,吐出两个字。
了然地轻笑,叶蓁蓁伸出右手食指,温柔地一拂自己的脸蛋,仿佛掸去了什么灰尘。对于自己的美貌和魅力,她有足够的信心。她不像夭夭,无视于自己的天生丽质;她懂得利用这娘胎里带来的资产。为什么不用呢?美貌,永远是胜过一切的武器!
“你恨他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怜心不语,沉默在很多意义上都是赞同。
叶蓁蓁点了点头,完全能够想象出这样的画面,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不过南柯一梦。发誓的人固然可恶,然而相信的人才最白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人心有这么天长地久吗?岂不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多么诗情画意又理所当然的滥借口、烟雾弹、挡箭牌!臭男人,寡情也罢了,居然还要寡情得如此道貌岸然!
叶蓁蓁的眼神暗了下来,闪着凌厉的锋芒和杀气!
男人,不过是一种可利用的工具罢了!
“皇上驾到!”
怜心的身子一震,苍白着脸色求助地望着叶蓁蓁。
叶蓁蓁忽然想起了秦舞阳,如是的胆大包天也不过如此而已!
抬手,轻理云鬓,暖酥消、腻云亸,只一个动作,便现了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怜心看呆了眼,继而红了脸,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尽管与皇后有着同样的容颜,然而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妩媚娇柔,却差了天壤地别。她曾经在娆昭仪那里瞥见过那般水样的女儿姿态,但,若是和眼前的女子相比,只不过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回身,恭迎皇上,再没了那彷徨失措!
“臣妾恭迎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盈盈举步,微微欠身,腰肢袅娜,堪比风中之弱柳;无风,衣袂飘举仿佛流风之回雪。
有刹那恍惚,那个立在门口的俊美男子竟失落了声音,那句说了无数遍几乎会本能地脱口而出的话“平身”居然一时之间失了踪影。
良久,才终于有暗哑的声音响起:“平身!”
“谢皇上!”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叶蓁蓁轻移莲步,侧身请皇上安坐。
两人交叉而过的瞬间,幽幽一点花香,似有若无,缠绕着皇上的鼻息。皇上的眼眸深沉了。
“皇后,朕听闻未央宫在大火中付之一炬,你受惊了。”
“谢皇上挂怀,臣妾无恙。”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似乎是努力隐忍着的喜悦,但眼神含情脉脉,压抑不住地泄露了心事。
“蓉蓉!”皇上竟乱了心神,忘记了这一趟的目的,只觉得时光仿佛倒流到初时的那一刻: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总是格外的美好与纯真!
“皇上!”声音呢喃娇嗔,欲诉还休。
怜心和皇上身边的太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这对旧情复燃的男女,一如鸿蒙初开,情种暗生。
叶蓁蓁不胜娇羞地垂了臻首,高高盘起的乌发下,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皇上的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抚弄着那白玉般的肌肤,有丝绸之光滑,胜芦苇之柔韧!
“皇上!”卸去了皇后的金冠,青丝如瀑,流泻肩头,蝴蝶式的发簪,映合着紫色的衣裙,妖艳而神秘。
“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美!”握住一把青丝,男人的眼神迷惘,“朕要的就是这样的你!”是的,不要那个清高的女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偏又总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政事已经够令人烦闷了,他不想再时时面对一个泪人怨妇,他需要的是一朵解语花,可以红袖夜添香。
叶蓁蓁垂头,信手拨弄着皇上的衣领,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满眼的不屑和算计。
“有多久了,朕不曾见到你的羞容。”皇上轻轻感叹,性感的嗓音为这个多情的夜平添了几许暧昧。
“皇上!”似有意又似无心,叶蓁蓁倾倒在皇上的怀里。
仰首,淡红润泽的香唇,随着娇躯呼吸时的颤动,轻轻地蠕动,含词未吐,气若幽兰,仿佛在诉说着万千情话。迷人娇美的秀眸半开半闭,眼波流动,似嗔还喜。两弯柳叶艳眉间,一点素娥,映衬得芳容俏脸美得不可方物。
男人眯起了眼睛,享受着鼻息间萦绕的清幽的芳香和女儿家的体香。这个皇后,从烟火中走出来的皇后,脱胎换骨般地妖媚柔情!难道是这一场死里逃生改变了她?
但是,有什么样的改变可以如此彻底?
气韵,浑身上下的气韵都变了。
他是风流,但不昏庸啊!
他是多情,但不健忘啊!
沉吟间,怀中美人动了,红唇仿佛蝶翼,轻轻刷过他的嘴唇。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心底竟会产生那么陌生的颤动,缠缠绵绵,经久不绝。
若皇后早就是这个女人,何至于冷落冷宫?
“蓉蓉!”不想压抑着,也不想费思量,男人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叶蓁蓁。不是任何时候,都需要声音的,有时候,身体比声音更加重要,此时无声胜有声呀!
结合的刹那,有异样的痛楚袭击大脑,叶蓁蓁几乎叫出了声音。她轻轻咬紧了红唇,即使如此微不足道的举动,还是惊动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怎么了?”阅人无数,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下,这个被他宠幸过无数次的皇后,依然是处子之身。只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她要玩,他就陪他玩到底。只怕她过早地收了场,就像那个罹难的皇后!
醉颜微酡,叶蓁蓁娇俏地捏紧粉拳,轻轻地敲打着皇上结实的胸膛:“皇上你好讨厌,弄疼了人家。”早就知道第一次会有疼痛,但不亲身经历,真的不知道会痛得这么难受。男人,果然是禽兽不如、道德败坏!除了带给女人痛苦,还有什么?
杏眼隐藏了深沉的厌恶,唇角倒微微勾起了笑纹,翻云覆雨之后的粉腮愈发红润,而秀眸惺忪,勾魂摄魄。
“很疼吗?”有陌生的怜惜暗自滋生,没有人告诉过他,女人的第一次会这么难受。而他,也从来没有这份心情,去关注女人第一次时的感觉。这一刻是真的心疼这个女人,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那真实的关切反而让叶蓁蓁无法虚情假意地应承,剪水双瞳第一次明澈清澄地凝视着这个男人:俊美的容颜不是武器,但是,那双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疼惜却击中了她,来不及逃避也来不及抵挡,酸酸涩涩的滋味中偏生就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蜜。
如果这才是这个男人的致命武器,那么,第一回合的短兵相接,她,败得无话可说。
是她不够彻底了解这个男人,就那样贸然地押上了身体这项赌注。
是她轻率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为自己的心房安装刀枪不入的盔甲。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眼波轻流转,丹唇现素齿,完美的含羞带谢:“嗯,有点疼。”
男人莞尔。
尽管并不期待她就这样交付了真心,然而如此迅速地伪装,依然带起了一点失望和难受,征服她也许是他二十五年来最顽强的一次战役。
“那朕,再来一次好了。”绝无仅有的梅开二度,在她这里却演绎了。
不惊讶自己的失常,只是有些期盼:自己能够带给她的真实的快感!
“还要来?”完美的表情破坏殆尽,娇俏的脸蛋上,是惊讶,是愤怒,是谴责,是压抑不住的厌恶!
尽管那厌恶伤害了他的感情,但是,他喜欢看到的就是她的真实啊!
红帐之内,旖旎再起,情潮汹涌。
“这次,还疼吗?”温柔的语调,带着些许的调笑些许的戏谑。
红晕密布了脸蛋,密布了玉颈,继续蔓延。
银牙暗咬,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狠狠咬他一口。
明明知道这一次的感觉和刚才决然不同,还要明知故问!
明明那么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喘息她的呻吟她的请求……
唉,死的心都有了!
浪声浪语她都会,只是那是表演,表演的时候,自己心里清明得很。
真刀实枪的销魂忘我,还是当着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她情何以堪?
如此定力,她如何定得住心里的风波?
羞愧得无法伪装表情,只能拼命地缩入他的怀抱,满是****的怀抱!
原来男人也是可以带给女人“幸”福的!
尽管短暂,但经历的过程仿佛天长地久!
宫珏轻轻地却执着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他要看真实的她!
他要这个真实的她做自己的皇后!
从此不离不弃!但必须,真实一辈子!
“皇上!”娇嗔地飞了一个媚眼,有些狼狈也有些失措。是这个男人,搅乱了她的心绪。恼怒地轻咬自己的红唇,却不防,那个男人略略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唉,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足够让她乱了方寸。
“皇上!”握紧拳头,任凭指甲狠狠地掐入自己的掌心,些许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你该回宫了。”英明的皇上从不在皇后妃嫔处留夜,这个男人绝对具有非凡的自持力,应该会在天明前返回自己的宫殿吧!
“嗯!”这是识大体的提醒呢?还是根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走他,以便重整河山,二度出兵?
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这个非同寻常的女人,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装作不小心看到了床上的落红,她会何种表情?可是,何必操之过急呢?目下,他也需要这样的解语花啊!尽管初次谋面,然而,他就是知道,他身下的这个女人,在这宫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更重要的是,她诱惑了他!所以,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对于她的到来,他庆幸,然后,甘之如饴。
有些花,明明知道有毒,还是忍不住想要触碰!
只是好奇,这样一个女子,会受了谁的指使?而那个指使得动的人,叫他好生嫉妒!
“皇上,你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精明得多。收敛了不该有的表情,让关切堆满面容。这个世道,果然是没有公平的,有些人,生而下来,就集千宠于一身。尊荣绝世的地位,俊美非凡的外表,偏生还有一颗智慧的头颅。这样的男人,有资本去风流甚至下流!
“想你!”试探的语言,看是否能够搅乱一池春水。
“臣妾就在皇上身边。”竟是那般的沉凝如水,不见深浅。
“朕却看不透你的心。”拥有了美色,又兼具了头脑,已经不止是欣赏了,有一点点情动吧!
“臣妾的心早已给了皇上,只看皇上肯不肯接纳?”心?心是什么?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真心假心,不过是风波而已。
人世间的风波自不待言,人心的风波可以风起云涌也可以风平浪静,只看谁的定力更深更强罢了。
他痴恋她的美色翻云覆雨,她依靠他的权利狐假虎威。
这样的各得其所不好吗?问心做什么?
“若真的给了朕,朕一定好好收着。”对,他要的可绝不是她的美色而已,还有她那颗七窍玲珑心。
“谢皇上的恩宠。”假戏真做又何妨?这世间本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任青丝乱洒,半遮了****,也半遮了眼眸。是不屑,或是惊讶,都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出来。
“谢?”男人微微展颜,“朕冷落了你许久,你都不怪朕?”为什么不讨赏?为什么不撒娇?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演得更逼真一点?好叫他彻底死了心,好叫他确定,怀里的她,依然只是那个甄蓉而已。
“古来男人皆薄幸,何况是拥有三千佳丽的皇上。”是这个男人,她才敢下猛药,“皇上若无资本喜新厌旧,天下还有何人?”
男人沉默片刻,才轰然大笑起来,胸腔嗡嗡震动,肌肤交接处,仿佛是受了感染一般,叶蓁蓁竟也启唇微笑。嘴角扬起,才蓦然惊觉,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似乎过了一点!
“你是谁?”本想着将错就错的,但就是不甘心,用了那个女人的名讳去称呼她。
被发现了!只是快了点,让她那颗好胜的心小小地受挫了一下。
“叶蓁蓁。”那就彻底地裸裎相对吧,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继续让春色延续下去。不需要天长地久,只要在她找到夭夭之前就够了。
“叶蓁蓁!”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要烙印在心房上。
那样的声音竟让叶蓁蓁的心跟着颤栗起来。
这怎么可能?
仅仅是对名字的呼唤而已!
很不甘心地,叶蓁蓁赌气地询问:“那你又叫什么名字?”礼尚往来才够公平。
“宫珏!”不惊讶她的胆大包天,这个女人本就具备那样的——气韵!
“公爵?”下意识地浅笑,“你是皇帝呀,怎么变了公爵?”
应该不悦的,却沉迷在她的笑颜之中:“宫是姓,珏是名。”轻轻地在她的胸膛书写着自己的名字,仿佛是一次镂刻,刻骨铭心。
腮晕潮红,却知道,那个名字,自己一生都无法忘却——宫珏!
“搬回你的长宁宫吧!”
做他的皇后!
只做他的皇后!
得意吗?叶蓁蓁问自己。
应该要得意的啊!
可是没有!
浮上心头的竟会是不安!
这两个字,唯有在爸爸去世那天才闪现心头,从此绝灭。
然而,此刻心头云集的正是这个。
她不安了!
因为以叶蓁蓁的名义做起了皇后。
这,与她本来的设想多么大相径庭。
她,并不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
所以,才会不安吧!
仿佛是,一脚踏入了他的局,从此再不能回头。
即便是强硬挣脱了,也必是带了满身的千疮百孔。
这条路,真的要继续走下去?她,又能够走多久多远?
唇瓣忽然轻舞飞扬,她笑了。
没想到会是在这样古老的时代,她遇上了生平罕见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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