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夜魂销
帝王将相争霸,宫廷尔虞我诈。
车马铁蹄飞尘,乾坤狼烟四起。
长宁宫,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只是须臾,有喧哗声立起。
“姐姐,恭喜了。”人未到,声先到,扑入长宁宫内。
叶蓁蓁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书卷。真是我不去就山,山自来靠我啊!
把眼望向怜心。
“是晴昭仪!曾经与娘娘最交好的。后来娘娘入了冷宫,晴昭仪还来探望过一次呢!”怜心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皇宫里面,人情冷暖,这样的朋友少之又少,所以也更显珍贵。
“哦!”但愿不是她多虑,笑里藏刀的人毕竟太多见了。
微起身,晴昭仪已经行了参拜大礼,叶蓁蓁只来得及看见那颗珠翠环绕的头颅,看着就觉得好沉哪!所以,她竭力反对怜心在她的脑袋上左插插右插插,只是简单地挽了发髻,勉强地插了一支发簪。她的头发在这个时代,实在不算很长,若是任凭垂下,只能盖了后背。盘起来,也无法像别人一样发髻形如乌云。但是,这样最好,何必非要云髻峨峨?反正,她刚刚遭遇了一场火灾不是吗?即使青丝一根也无,她也有充分的理由陈清事实。
“姐姐起身。”既然是手帕交,总要表现得热络一点。
叶蓁蓁移步前行,搀扶起晴昭仪,只一眼,便收敛了全貌。
好一个王熙凤啊!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一身华丽得过了头的打扮,更是像极了展翅开屏博取赞扬的孔雀!
果然是一个妙人儿啊!
叶蓁蓁笑了:“姐姐越发娇俏迷人了,皇上一定更宠爱姐姐了吧?”
晴昭仪掩嘴一笑:“妹妹说的什么话?皇上昨晚,不是还留恋妹妹处吗?”连续好几个晚上了,她不得不前来探视一下,这个明明已经过了气的皇后,而且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敢私结宫昊天犯上作乱,皇上宽宏既往不咎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继续让她当皇后?
“呀,妹妹怎么如此打扮?”连皇后娘娘的金冠都没有佩戴,穿着也极素雅,乍一看,哪里有半分皇后的风范?倒像是邻家小妹妹,青衣素娥,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叫她忍不住妒忌得牙根发痒。
“怜心,你是怎么给娘娘打扮的?”转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却没有一丝嗔怪的意思。笼络下人是她能够在这个杀机四伏的后宫中成功站稳脚跟的有效办法,不管是谁的下人!主子一分颜色,总是能够带给下人们如许感恩的。
“昭仪娘娘,你冤枉奴婢了。是皇后娘娘自己非要这样穿着。”怜心嘴角一奴,“你来得正好,劝劝皇后娘娘。”
“劝什么?”叶蓁蓁含笑,“我就喜欢这份简单。”
“妹妹呀,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晴昭仪大惊小怪地叫道。
“皇上喜欢呀!”叶蓁蓁轻抬手臂,掩嘴一乐,“什么都比不过皇帝大。姐姐,你说是吗?”
“是是是,还是妹妹最具慧眼巧思,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晴昭仪的笑容有些顶不住了,怪不得皇上久不来她这里,原来如此!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换了这身穿着。
“你看,妹妹,本来姐姐应该多陪陪你的,不过……”
“没事,姐姐忙去吧!”非常体贴地携了晴昭仪的手,“姐姐放心,待会儿皇上若是过来,妹妹会劝皇上去姐姐那里的。”
“真的?”丹凤眼蓦然放光,感激地抓住叶蓁蓁的素手,“姐姐先谢谢妹妹了。”就是不知道真不真,以前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是个醋坛子,哪里容得下其他嫔妃,处处干涉皇上,所以才会……难道竟幡然悔悟了?那她可又要多一个娆昭仪般的劲敌了。
正思量间,忽瞥见叶蓁蓁好奇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思。
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妹妹休息,姐姐告退了。”皇后娘娘,似乎不再像以前这般好糊弄了呢!
“姐姐走好!怜心送客!”
沉寂下来,叶蓁蓁微微出了一会神。
这个后宫,果然也逃不出尔虞我诈的氛围。不过既然只是勾心斗角,她叶蓁蓁,怕得谁来?
轻轻巧巧旋了个身,衣袂裙裾翩然飞扬,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
宫中,并不寂寞呀!
倒是想去看看那个妖娆,是否名副其实地妖妖娆娆?
“听说你去拜访了娆昭仪?”皇上的手掌抚摸着叶蓁蓁的玉臂,表情有些深沉。
“嗯!”鬓云乱洒鸳鸯枕,睡眸惺忪暗销魂。叶蓁蓁微微应了一声,情思睡昏昏。
宠溺地望着叶蓁蓁的撩人睡态,忽然低头,在叶蓁蓁的肩上咬了一口。
“做什么?”恼怒地盯着肇事者,每晚这样折磨她还不够吗?虽然她也是乐在其中啦!但长此下去,恐有后患!
“朕想你孕育朕的龙子。”轻轻抚摸着叶蓁蓁的腹部,平坦光滑。即使会隆起形成一个球,他也是喜欢之极的。
“孕育?”怎么可能?她是要回去的人!如果生下了孩子,她要怎么了无牵挂地回去?
“怎么了?”看出她的怪异,皇上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不愿意?”
“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生机,是要去险中求的。叶蓁蓁正视皇上的双眸,你,可以容忍多少?
“为什么?”不怒反笑,却仍然掩饰不了心中的失望,侵略一个城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侵略一颗芳心,需要多久?
“我不想我的孩子陷入宫廷的争斗之中,不得善终!”耳朵是圆的,这句方方正正的带着尖刺的话,你能够听得进去吗?
“你就担心这个?”忽然松一口气,没来由的开心放怀。
“这个是最重要的!”若真的要生,必是舍弃了这块肮脏的是非之地。
“你是皇后,你的孩子自然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你就是皇太后。”亲昵地抚摸着叶蓁蓁的身体,****重新翻涌上来。总是在她这里,无法克制自己,要了还想再要。
“皇上!”微微抽离身子,叶蓁蓁恼怒地用双手撑住皇上的胸膛,“纵欲过度,对皇上的身体没有好处。”并非关心呵,若没有了这只老虎,她这只狐狸,要怎么威风得起来?
“呵!”想要拨开她的手掌,竟不能,“你,懂武?”这个女子果然不简单,难道来自江湖?
“是!”坦率承认,她的武功段数也在他的想象之外呢!
“你真让朕着迷。”不再坚持,床上不是动武的好地方,何况,他是不会和她动手的。“你还有多少意外?”
“皇上有兴致的话,可以慢慢发现。”俏皮地收了手,“皇上可以回宫了。”
“你又在催朕走了。”叹口气,其他妃嫔留之犹恐不及,偏生她,竟是那么急切地赶他!她的真心,到底隐藏在哪个深潭之中?
“林公公等候在外,皇上,臣妾不想遭人蜚语。若皇上真的喜欢臣妾,请给臣妾一方宁静!”起身,为皇上整理衣着,手势熟练,犹如多年的夫妻。
夫妻?刹那间恍惚了心神!她有这个福气吗?和眼前的九五至尊做一对小夫妻?
甩开了心头的奢想,重新回复一片清明。告诉自己,男人不可信!再多情的男人也会移情,然后薄情!已经不需要列举太多的个案。她只需要,别犯愚蠢的错误,别抱莫须有的幻想!这样,离开时,至少可以轻松一点。
“在想什么?”她沉思的表情最让自己心动,也最让自己忧心。这样的她,飘飘渺渺,明明就在咫尺之间,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般,抓不住。
“想——皇上日夜赶来赶去,好累呢!”调皮地皱起鼻子,吐了吐舌头,“臣妾每晚都要陪伴皇上再恭送皇上,也很累呀!”
“你——”明知只是玩笑,还是生气,气她的不知好歹,“那朕,明晚就不辛苦你了。”
“谢谢皇上,隆恩浩荡。”居然郑重地裣衽作礼。
“哼!”大步跨出长宁宫,身后,那抹俏丽的身影似乎在自言自语:“晴昭仪等得好辛苦呢!”
晴昭仪?那个工于算计的女人?
怪怪地回头,是一脸的真诚。
这个女人,她是真心想让自己去晴昭仪那里?
摇了摇头,抹去了心头的疑虑和无奈,却抹不去那口赌着的气:明晚,就去晴昭仪那里。
直到那个挺拔的男人消失在眼帘,叶蓁蓁才转过身来,忽然觉得这长宁宫,好寂寞!
不该如此的!
不是最喜清净吗?
或许,是在怀念亲人了吧?
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亲人?当不是那叛贼臣子甄靖吧!那个自知死罪服毒自尽的侯爷——甄蓉的父亲!亦不是她那个硕果仅存的弟弟甄啸吧!
甄靖,却不静,野心勃勃竟然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甄啸,应该也不会孝顺到哪里!
何时,也该接了她“弟弟”的拜帖,姐弟俩叙个旧哇!
若然那个男子合她的意,倒不妨利用他为她寻找陶夭夭!
唉,她那个鲁莽的妹妹哟!
早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防备小人暗算,她就是不肯听。结果,她报仇还不够,竟要赶到这个时代来千里寻妹!
啧!
“怜心!”知道这个忠诚的宫女必已准备好了一切。
“请娘娘更衣沐浴。”
这是她的习惯!
不是厌弃那个男人的气味!
而是,真的不想沾染了那个男人,真的不想慢慢地习惯了那个男人的一切啊!
“娘娘,你怎么赶皇上?”拒绝不了怜心,叶蓁蓁也乐得享受。她不是陶夭夭,以为受了别人的服侍就是欠了人家多少债!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个贪图享受的女人!
“你说呢?”没有不好奇的女人,怜心终究也是免不了。叶蓁蓁舒服地把头搁在怜心早已准备好的玉枕上,池中的热气夹杂着花瓣和一些香料的香气熏蒸着她的面容,泛起红晕如潮。
“娘娘,你真美!”怜心由衷地赞叹,无论是容颜,身材,神韵,气质,无一不是美到了骨子里去。宫中美人云集,然而似娘娘这般的,却也没有几个!
睁开眼睛,是戏谑,也是自嘲,叶蓁蓁轻抚着自己光滑细腻的肌肤:“若无这身皮囊,何得君王宠幸?女人!”终究免不了美色两字,而美丽的女人,一旦附着在男人身上,从来都是红颜薄命。就是不知,她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娘娘真的要皇上去晴昭仪那里?”虽说是手帕交,可也没有到出让皇上的地步。晴昭仪再良善,也不可能割舍了皇上,让他来这长宁宫啊!
“有何不好?”滑下水池,叶蓁蓁如同一尾美人鱼,游向对面,一个漂亮利落的转身,她忽然钻入了水底。怜心正努力寻找呢,水声破啦啦,叶蓁蓁带着满身的水珠窜了上来。
“娘娘!”这个取而代之的娘娘,会的东西还真不少。莫非,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怀着敬畏之心,怜心为叶蓁蓁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娘娘是天上人,怜心不敢揣度。”
“天上人?”有趣地斜睨怜心,这小姑娘,竟把她想得这么高远,“怜心啊,自古能够集千宠于一身的妃子,绝无仅有。即便曾经朝朝暮暮,还不是受尽垂涎和暗算,落得个悲惨下场!倘若无情那还算好,如若不幸动情,灾难才真正开始。”
望了望怜心懵懂的神情,摇了摇头:“呵,居然和你说这些!”
“娘娘,我听得懂。”怜心不服气地叫道,“你的意思是后宫妃嫔应该雨露均沾。”尽管她是比不上皇后娘娘,但是,她从小也是跟着曾经的娘娘读过书的。娘娘口中说到的那些妃子,有几个她都看过她们的故事。可是,每个人的想法多么不同,她的娘娘却道:“那是她们没有这个本事,若是我,自然可以安之若素!”结果呢,果真换得个尸骨无存。
“呵,好一个雨露均沾!”伸手拉住怜心,借力从池中起来,冰肌玉肤,滑腻似酥,披过了怜心手中的轻纱,玲珑身段柔桡轻曼妍姿妖艳。
“娘娘,皇上舍不得的。”有过担心,怕皇上负气而去不肯再来。但是,那样的娘娘,连她都我见犹怜,何况是男人!皇上高高在上独一无二,可也是男人!
“怜心,若得真心人,莫生帝王家。皇上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美色示人,蔫能长久?十年八年之后,这身皮囊还能有今日的妖艳?到那时,皇上还不是照样另结新欢?”
“娘娘是不会老的。”不管有多么匪夷所思,怜心就是认定了娘娘来自九天的身份,“而且,娘娘只要得子,便是太子。”
“怜心啊怜心,凭着太子,也只能保住这皇后的地位罢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因为是皇后,皇上就可以痴心不二?”那就不会有《长门怨》了!“荣华富贵有如浮云,难得的是有情郎啊!情之一字,能够生死相许的只怕也只有那只痴心的大雁了。”
“娘娘你在说什么?”怜心怔怔地听着,怎么这般天人娘娘,也有恁多愁怨?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一句词。”
“是什么,奴婢也读过诗词歌赋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怜心,这一句,你一定未曾读过的。”她借用了古人,而这个时代,却是赶在了古人之前了,忽动念:只怕元好问的灵感源于传言中的一句话也说不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怜心向往地抬头,“什么样的情可以至此?娘娘,你经历的比我多,见过这样的深情吗?”
很遗憾,她也不曾见过,不然,又怎会、淡了这男女之念?纵然连她最爱的父亲,也不过只是一个痴迷武术,忘了娇妻忘了女儿的男人呵!从小的耳濡目染,叫她如何去信任一个男人的情?信不过,才会努力地回避!就怕一个不小心,中了情毒,万劫不复!
有一种传言,在后宫悄然盛行。
只要是和皇后娘娘交好的妃嫔,都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娆昭仪薄薄的红唇几近透明,仿佛是刚刚剖开后乍现的石榴籽,叫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尝一尝,那里是否也会有甜蜜的汁水倾泻出来。
“真的,连我也是……”晴昭仪的两颊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一身打扮减去了一半浮华。
“哦?”贝齿微现,轻咬下唇,连这样的女人都……她却依然独守空房?皇上的柔情蜜意,竟然都给了这些庸脂俗粉!
“娆妹妹,你也去皇后那里走走吧!”凤眼一挑,有微微算计一闪而过。
“我去?”娆昭仪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即使必须像她那样打入冷宫,我也不会去求她!”若不是她的阴险毒辣,她腹中麟儿,岂会夭折?怨毒染上了娇颜,“她这回运气好,但不会每次都运气好!”
“娆妹妹,何必呢?我们毕竟只是妃子,斗不过皇后的。”就不信这三寸不烂之舌,挑不起腥风血雨?借刀杀人是她的拿手好戏了。
“我就是要逆天而行!”纤手一用力,手中的梅枝轻轻折断。皇上不来找她,难道她不会去主动找皇上?
“皇上,娆昭仪求见!”林公公躬身禀报。
“哦,妖娆!”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朕倒是的确许久不曾去看望她了。宣!”
“臣妾叩见皇上!”柔柔弱弱地下拜,凄凄凉凉的娇啼。
“平身!”走下龙椅,皇上扶起了娆妃,“朕说过,你我两人的时候,不必拘礼。”
“臣妾以为,皇上不要我了。”梨花一枝春带雨,素手执帕、轻拭脸颜,白雪皓腕微微露形。
“怎么会?”忽然就那样失了兴致。这娆妃,曾经吸引自己的泣露带愁之态,如今竟只剩下无奈。奇怪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怎么能够让他这般情动?又不是虐待狂,喜欢看着女人流泪才觉得雄风万里。脑海中浮现的是皇后那倔强的骄傲的身姿和神情,为什么独是那个女人,不懂得撒娇不懂得索取,直来直往总是让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却偏偏叫他情难自已呢?
“皇上!”觉察到皇上的分心,娆妃冷了半截身子,她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只知道以美色示君;自问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够读懂皇上的心思。皇上才爱怜了她这朵解语花。可是,不过才一年光景,皇上怎么就冷却了对她的浓情呢?
“啊,爱妃,朕记起来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爱妃先回去吧!”不想压抑自己****,那个女人,他有多久不曾去问候了?这一次,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他都要她侍寝。
“皇上!”满心的失望扑面袭来,这御书房,竟是冷沁沁冰如骨髓了,只是初冬时节,气候怎么会这么冷冽?
“林公公!”不去看娆妃那失望的神色,他从来不靠同情怜悯宠幸佳人,喜欢则爱,不喜欢则拒绝。有时候,他的心硬得让自己都惊讶。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宫廷之争,他的心也跟着冷冻了起来吧!
“娆昭仪,请!”林公公眉眼不动,护送娆妃出了御书房。转身,是皇上迫不及待的身影:“去长宁宫。”
叶蓁蓁吹了吹狼毫的笔端,一滴墨珠慢慢滚下,洇染了洁白的宣纸。
“好可惜啊!”怜心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幅字!”
“怜心呵,你怎么还是不懂,完美的东西总是格外遭人妒。美中不足才有了退路。”轻轻地吹开了墨珠,淡淡的墨痕宛如一朵小小的墨梅,点缀在“情”字边上。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浑厚性感的男音响起,叶蓁蓁叹了口气。怜心可害苦她了,好端端的非要纠缠她把这句话写下来。现在可好了。
“好字,好句!看不出朕的皇后还是个才女。”皇上欣赏着、赞叹着,竟不舍放下。
“不过借花献佛罢了。臣妾叩见……”
“免礼免礼!”目光望着叶蓁蓁,“朕不来这几天,皇后似乎过得很快乐。”有不满的,为什么自己夜夜搂着别人却念着她,而她可以过得这么逍遥?
“也不过是自得其乐罢了。”叶蓁蓁淡淡的容颜淡淡的表情,“总不能愁眉深锁以泪洗面吧!自己都对自己不好,哪里还能够期待别人的善意?”
“说得好!”皇上忍不住击掌,“朕想你了。”
“谢皇上宠爱。”依然是风波不兴的泰然。
“你不开心?”
“臣妾开心。”
“是吗?怎么朕看不出来?”这女人,就不能给他一点好颜色?
“因为臣妾把皇上的恩宠放在心里,不敢轻易地泄露。”
“哦?”满眼的疑惑,却有着淡淡的喜悦。这女人,只消一句话就能令他转怒为喜。
“怕漏光了,以后不能细细品味。”俏皮地抬头一笑,“皇上许否?”
“许许,怎么能够不许?”重重地亲了她一口,“你总是有无数的意外让朕应接不暇。”
“谢皇上!”身子盈盈下拜,却被皇上拦腰抱起,腾身空中,恍若一片鸿毛般轻盈无物。
“朕要你。朕夜夜要你,生死相许。”
红纱帐缓缓飘落,遮不住纱帐内翻动的人影和无边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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