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淞沪回忆
戚蕴进他们回到团部驻地大峪铺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八点了。他正要脱下外衣准备洗澡，程勇就在门口：“报告”！戚蕴进听声音是是程勇，叫：“老程，快进来。”
戚蕴进今天安排程勇在部队看家，所以外出游览他没有去。
程勇进来，站在床边，欲言又止。戚蕴进说：“坐呀！坐下说话！”程勇在桌子旁坐下。戚蕴进问：“有什么事吗，老程？”程勇说：“团长，我想请个假。”“有事吗？”
“事倒没有，就是一个熟人在这里，好多年没有见面，想去看看她。”
“很远吗？”
“今天打听了，大约六十里路。”
“哎哟，那么远。这里土匪众多，汉奸横行，日本鬼子也经常出来，那你就带一个连去。安排部队接应。”
“看熟人也带那么多人去，这不好！我还是化装吧？带几个比较机智灵活武艺又比较高的人去就行了？”
“那你要带谁去，自己挑就是了。”
“我就带刘天明、钟其南，另外—————————”
看程勇吞吞吐吐的，戚蕴进不高兴了。“想带谁去，你说就是了。”
程勇终于说出来了：“我想请你弟弟辛苦一下。”
“那可以呀！干嘛这么不痛快，吞吞吐吐的。”
“这不是你弟弟吗？你不同意我哪敢请他呀！”
“去!去！记得早去早回，不要让我惦记！”
“是！谢谢你！”
程勇向蕴进敬一个军礼，高兴地出去了。
第二天清早，当戚蕴进出去早练功之后巡查部队早训练的时候。程勇他们几个人就出发了。
谁都没有想到，程勇此行竟有这么多事。
程勇在戚蕴进面前表现如此客气，让人感到很有几分拘谨，严格地说，那是因为程勇对于戚蕴进充满了敬畏，再加上彼此还不是十分熟悉。
戚蕴进和程勇在一一一团成为搭档，实际上也就是一年的事情。在淞沪战役中夜袭鬼子指挥部就是戚蕴进和他们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场联手。
一年前的事情，现在当然记得清楚。那是一九三七年的八月，那时，戚蕴进还是一一一师一个营长，程勇则是副营长。日军司令松井石根的增援部队在中国军队的侧后方陆续登陆，在上海南浦驻扎。戚蕴进所在的一一一军一一一师刚刚开到这里，这天晚上就接防。敌军也许以为我军刚刚接防，情况不熟，晚上一定没有什么事情，所以这天晚上的防守多少有一些松弛。而戚蕴进正是利用了敌军的这一心理特点，袭击日军，取得胜利。
程勇记得：那天晚上，戚蕴进向团长请示夜袭，团长不敢拿主意，直接请示周焕敏师长，周师长见有人主动请战，难能可贵，觉得必须保护他的积极性，就同意了。
但是周师长交代，只要骚扰一下敌人就可以了，不要贪图战果。
零点左右，敌我双方的大部队都已经入睡，只有哨兵和巡逻小队还在执行任务。戚蕴进带领部队悄悄进发，在距敌不远的地方，命令全营士兵选择有利地形伏地隐蔽，只带精选的五十多人继续前进，悄悄接敌。这些兄弟都是部队武艺高强的精干弟兄们，一个人同时对付三四个人不在话下。
而事前，戚蕴进交代士兵，尽量不要惊动敌人，能够用刀尽量不用枪，而且尽量一刀制敌。
戚蕴进和程勇伏在地上对敌军驻地进行仔细观察。
前方鬼子驻地是一个大院，估计是一个大财主的房子，占地面积少说也有十几亩，现在被鬼子霸占。戚蕴进观察到大院外有两个巡逻队围绕着大院巡逻，每一个巡逻队十二人。围绕大院每巡逻一周约需二十分钟。大院门前还有岗哨，有两个鬼子站岗。
戚蕴进决定先解决鬼子巡逻队。
他率队来到大院后面的围墙下，隐蔽在树荫处，等待鬼子的巡逻队。
不一会儿，巡逻队来了，戚蕴进反手暗示“准备”，接着挥手发出暗镖，三个鬼子立即倒地。就在鬼子听到声音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四五十人飞身而上，迅速接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刺刀悄无声息的把这个巡逻队全部解决。他们把鬼子的尸体拖到暗处，换上自带的鬼子军装，然后扮作巡逻队开始巡逻。
巡逻来到大院门前，他们就直冲冲地要进院子。
两个鬼子哨兵一见有人闯院，赶紧过来用刺刀拦住他们。戚蕴进在德国军校学习的时候，选修的是日语，班上也有好几个日本同学，有着很好的日语学习环境。此时，戚蕴进微笑着走近他们，用日语对他们说：“对待自己人可以这样用刺刀吗？”
他慢慢拨开他们的刺刀，然后突然出拳，以惊人的速度把两个鬼子击倒在地，两个兄弟立刻站在门前充当了哨兵，钟其南、秦继宇等人把鬼子的尸体迅速拖开，丢到院门外水沟里。
除了十二个人继续扮演巡逻队之外，其余的兄弟都分头隐蔽。
一会儿，另一队巡逻队鬼子巡行到门口。看到他们一字儿排开站在门口不动，领头的跟他们打招呼：“喂！怎么不走了？”
他用纯熟的日语回答：“走累了，想休息一下。”
鬼子小队长一想也对：“大半夜的，巡逻了那么久，感觉也很疲劳了，人家休息，我们休息一下也好。”一招手：“休息！”众士兵听小队长下令休息，巴不得，就都纷纷坐地休息。
鬼子屁股刚刚落地，众弟兄便似乎是无意地，渐渐地向鬼子靠拢，立刻，戚蕴进抬手飞镖一甩，四五个鬼子后颈中镖，顿时倒地，接着飞身而上，将锋利的刺刀连续两个猛刺，两个鬼子立时倒仆，血流如注。鬼子见状，吓得目瞪口呆，拿枪不动，起身不来，叫喊不及，十几个弟兄迅即将刺刀刺进剩余的七个鬼子的后背前胸。
又一个巡逻队的鬼子就这样又被解决。
戚蕴进一招手，吴正来率领的一连士兵就迅速跟了上来，悄无声息地来到大院门口。戚蕴进抬手往后一压，部队立即分散隐蔽在大院旁边，等待命令。
戚蕴进率领小分队刚走进大院，院子里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哨兵，连暗哨也没有。他正要往里直走，恰好一个鬼子军官出来查岗，质问他们：“谁叫你们巡逻到这里来了？”戚蕴进不语，慢慢地走到军官面前站定，直直地望着他。军官愤怒了，正想出手用巴掌打他的嘴巴，教训他对长官的不敬。那知戚蕴进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当场鼻子眼睛流血倒在地上，后面的士兵随即补上一刺刀。戚蕴进往后一挥手，小分队悄无声息地冲进第一进房子，来到一个大房间里，轻轻地推门，房门竟然没有拴住，推开门走进去，昏暗中可以看见一排儿并头睡着十几个日本鬼子，这时，十几个鬼子睡得正香，有的还发出鼾声。他们轻轻走过去，一人对付一个，分别用刺刀让他们在梦乡之中做了刀下鬼，连哼一声都没有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