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热血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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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得偷闲

第十四节难得偷闲

团部进驻孟祥大峪铺的第三天清早,戚蕴进要警卫把乐安、蕴武和一营长吴正来、二营长钟其南、三营长秦继宇叫来,带上警卫排,骑马向集外走去。乐安问:“团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戚蕴进微笑着说:“今天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跟我走就是了。”大家见他神神秘秘,但是心情极好,也不再问,尽管说说笑笑,跟着戚蕴进一路前行。

说笑间,进到山里,来到一个风景秀丽的所在,人在其中,就像在画廊中行走。再走进去,来到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在一个大空地上,戚蕴进下马,大家也纷纷下马。警卫过来把马牵住。戚蕴进看着乐安说:“乐安,这里的景致怎样?”

乐安认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茂林修竹、飞瀑流泉遍地都是、奇松怪石很多;很美!”

戚蕴进愉快地说:“我今天带你们来,就是游览山水的。这里是闫西著名的风景区,叫金松沟。我们从闫东出发时,夜行晓宿,沿途风景尽管不错,却无法欣赏。总是感到一种遗憾。现在战事暂歇,我们来一个难得偷闲吧。”

秦继宇说:“团长,你带我们出来,原来是游山玩水啊,我还以为是看地形,又有仗打了呢。”

戚蕴进不无嗔怪地说:“老吴,你就知道打仗!”

吴正来说:“团长,这里的山水风景确实很好,空气特别清新,长期住在这里,可以益寿延年呢。我要是能来这里买一块地,建一个庄园,颐养天年,多好哇。”

戚蕴武却另有一番感慨说:“山水虽好,外敌入侵,我们的心情也轻松不起来呀!”

戚蕴进说:“是呀!祖国河山这样美好,如果我们不能认真去体会去感受,去欣赏珍惜拼死保护,那我们就太对不起它了。”

乐安觉得团长说得很好,很动情。就说:“团长,人生有很多态度,你这个人生态度,我觉得很美好很高尚。”

戚蕴进笑着说:“我说的都是实心实意的话,请你不要拍我的马屁!”

大家笑起来。

戚蕴进看钟其南一路沉思,说话不多,问:“其南,怎么不说话呀?”钟其南说:“团长,我听你们说话呢!我觉得你的话不错,乐副参谋长评价得也很恰当。团长,可惜能够有你这样心胸和志趣的人太少了。现在,前方弟兄们流汗流血,后方官员醉生梦死,如果大家都能够像你这样去想去做就好了。”

戚蕴进抬起左手,作出打住的手势。然后叉着腰,抬眼望到远处,严肃起来。

乐安见状,会意地说:“其南,你的话虽说不错,但是话题沉重,在今天这个环境下,我们不谈这些,好吗?”

钟其南点点头。

草地上有几棵桂花树,雪白的桂花满树怒放,整个山谷一片清香。

警卫弟兄们摘下几枝,集成一束,不时放到鼻翼旁地嗅吸,享受这桂花的芳香。

继续前行,景致越来越美。

隔着一个巨大的峡谷,山路对面墨色的山上云遮雾罩,几缕薄薄的云雾在半山腰飞来飘去。一缕瀑布正在笔陡的山涧中倾力奔泻。远远看去,就像在墨色的背景上用宽宽的画笔描画出来的弯弯曲曲的白线条。

山上有无数几人合抱的大松树、樟树和荷树,直参云天。路旁的丛丛绿草中不时冒出一朵朵黄色山菊花,在阳光下闪烁,有如繁星。树上的鸟儿在枝桠和绿叶中飞来跳去,不时地偏着头望望这群不知何处的客人。然后唱着欢快的歌,卖弄着自己的歌喉。

这群人正徜徉于这无边的美景之中,吱吱喳喳,发表评论,忽见前面右边,一股清澈的流水顺溪而下,汩汩滔滔,如窃窃私语,如二胡低鸣。流水不时碰击挺立中流的怪石,激起白色的浪花。一座爬满青青色野藤的石板小桥,横跨溪流的两边,静静地卧在那里,不知几十几百年。

戚蕴进走过去俯身玩赏了一会,就从石桥旁边下去,跳到溪中间选择了一块稍微平坦的岩石在上面坐下,脱掉鞋袜,把自己的双脚伸进水中,顿时,一股清冽舒心之感从脚底传遍全身。

隔着清流,对面溪岸上,有好多桃树,桃树枝头绿叶繁茂。他想,春天的这里,绿色遍山,桃花满树,一定还会更加美丽。

他想起了唐朝张旭的《桃花溪》:

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他想道:此诗先写山谷深幽,隔烟朦胧;继写桃花流水,渔舟轻泛,问讯渔人,寻找桃源,隐约地透露出诗人理想境界渺茫难求的怅惘心情。

他想:人生理想有时易得,有时难求。就好像我们要把据点的鬼子消灭,只要周密部署,上下一心,舍生忘死,似乎也不难。但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究是何年何月?这就隔烟朦胧了。

但是我们总要把眼前的事情办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至于将来洞在清溪何处边,将来自会柳暗花明。

想到这里,他看看战友们,他们现在溪畔、树旁,岩上,尽情地享受这大自然的美景,畅快地欢笑着。

他相信他们也会如自己一样,这样想这样做的。

跑了那么多路,又游玩了这么久,肚里突然有一种饥饿感。看看手表,已是十二点,该吃饭了。来到一个平坦的草地上,草地上正有几棵十几人合抱不过来的古老的大樟树,亭亭如盖。戚蕴进一招手,刘天明走上前来,与警卫弟兄们一起在一棵大樟树下把带来的油布铺在地上。戚蕴进把众人招呼过来,团团围坐在一起。大家香香地吃着自己从城里买来的丰盛美食。他感到:这气氛,真好!

警卫从山溪中用水壶取来泉水,给了每一位长官,戚蕴进接过警卫的递过来的山泉水,深深地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咂咂嘴,说“嗯,这泉水好甜,真好喝!”说着又深深地喝了几口,然后把水壶放在旁边,惬意地躺在油布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满山的绿树,望着对面山上的瀑布,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感到无比的宁静。他不由地想,如果没有日寇入侵,没有这场战争,天下太平,大家都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在这样美好宁静和无忧无虑之中,就像吴正来所说,那该多好!

这样憧憬了好一会儿,感到困意袭来,就闭上了眼睛。一会儿,草地上竟然响起了他的轻轻的鼾声。

乐安知道,这一段时期,战事紧张,他一直没有睡好。对众人说:“他太累了,让他睡一会吧!”众人点点头,轻轻地分散开去。这时虽是中午,太阳却被樟树遮蔽了,山谷中很有几分清寒。乐安把酣睡中蕴进的双手从脑后拿出来,放好,然后招呼警卫过来,把衣服盖在蕴进的身上,又折叠一件衣服枕在脑后,他吩咐其他战友去继续游赏,自己和蕴武,和刘天明等人一起静静地陪伴在蕴进身旁,守护着他。

谁都没有想到,今天来到这里,以后有许多故事竟然都发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