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人
那赤兔崖在西都府东郊,素来人烟稀少。孔雀几人又换了一身装束,在富集马行里租了一辆马车,粼粼马车声中出了城门。
西都府那护城河绕城而过,两岸虽然柳树枝叶凋零,但那野鸭子还在泅水觅食,不时有几个衣着朴素的村姑在河边洗涤衣物,那一声声棒槌声吸引着那塔雅和孔雀两人不断向窗外看去。他们二人一个久居草原,从没见过中原小人家的生活景况。一个虽来过中原,但几乎每日生活在逃亡之中,哪有闲情欣赏这等平静的景况,两人都看兴致勃勃。
一队身穿素黄袈裟的僧人从马车经过。他们虽然是缓步而行,但一步竟蹿出十几米,委实惊人。马车车夫慌慌张张地勒紧缰绳,将马车停到路旁,一脸崇敬地望着那渐渐消失的僧侣们。
“那些是什么人?”百鸟王撩开帘子,向车夫出声询问。
“天龙寺的护法神僧,听说是去东郊收服妖孽的。”车夫不敢怠慢孔雀几人,说话甚是恭敬。
“妖孽?那东郊有什么妖孽?我们正是要去东郊。”孔雀奇怪问道。
“唉,各位是胡人当然不知道。”那车夫舔舔嘴唇,顿了顿,那边孔雀早就拿了一点碎银放到他手上。那车夫马上接着道:“听说这里百年前来了个了不得的妖怪,飞天遁地,妖力高强,害了不少人命。”
“幸亏天龙寺的神僧出马,就连百年前传说圆寂的普法神僧都被惊动了。那一战可真是打得天昏地暗……”那车夫添油加醋,说得宛然自己亲眼看过那百年前的战事一般。
“说重点!那魔头是怎么被抓的?”坤婆罗听车夫越扯越远,连忙打住他的话。
“不是被抓。神僧怎么能让这种恶魔苟活于世呢?那恶魔被砍下了脑袋,丢到赤兔崖下了。从此经常能听到那恶魔嚎哭叫嚷,寻找头颅。天龙寺经常会派些僧人去做做法事,消除那恶魔冤气。”
“你不是说他们去收服妖孽的吗?怎么又变成了做法事?”孔雀听出语病来。
“这个……”那车夫尴尬地嘿嘿直笑,“是做法事。不过我以为天龙寺神僧怎么可能光光做法事那么简单,估计降妖除魔也是有的吧。”
丁丁当当的声音,远远传入众人耳际。那铃声刚才听去还甚远,眨眼工夫却已到了眼前。又是一队天龙寺的护法僧,为首那人肥头大耳,身穿红色绣金袈裟,手持法杖,甚是威猛,他后面紧紧跟着一队黄色袈裟的僧众。
为首那壮实僧人森冷目光向孔雀几人瞟了一眼,孔雀连忙装出一副虔诚崇拜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天龙寺护法僧众经过。突然,孔雀目光定住了,那护法僧众中有一个年轻的小和尚怎么看上去那么面熟啊?
孔雀脑海里闪电划过,差一点惊呼出来:“萧仁义!”原来那小和尚是阔别了半年之久的萧仁义!自从出了秦淮河与他兄妹二人分别后,不料想居然在大魏碰到他,而且他居然还当上了天龙寺的护法僧,真是匪夷所思。
护法僧众中的萧仁义,此刻他法力已初窥堂奥,早不是吴下阿蒙,那天眼已到了隐隐绽开的地步,五感甚至敏锐。他感觉到路边有人一直盯着他,眼中精芒一闪,与那人目光对个正着。
“孔雀!”萧仁义心里惊喜交加地暗呼一声。
虽然孔雀戴着貂皮帽子,一副胡人打扮,但萧仁义还是一眼瞧出了他的模样,特别是那双滴溜溜灵活闪动的眼睛。
只见萧仁义突然脱离队伍,跑到那为首的红色袈裟的僧人面前,凑在其耳边叽里咕噜几句。那僧人停下步,面无表情,目光向孔雀那边扫了几眼,微微点了点头。
那萧仁义一步一步向孔雀走过来,到了他面前。孔雀竭力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只是双手仍微微颤抖,他此刻既想与萧仁义痛痛快快地拥抱喊叫,又不想让那些白马寺的护法僧过分关注到自己,心情委实矛盾。不过看到萧仁义站在自己面前,孔雀双目仍不可避免地湿润了。
“你……”孔雀话没说完,只见那萧仁义低头恭声道:“我看施主甚是有缘,特有一偈语相送。”说完,他递给孔雀一颗泥丸,泥丸摸上去甚至有点湿润,孔雀怀疑是不是他刚从身上搓下来的。
气氛颇有几分诡异,两人虽是恨不得马上拥抱住对方早个地方痛痛快快叙叙旧,但彼此都没说多余的话,寥寥几句后,萧仁义重新回到那白马寺护法僧众之中。
法杖上的铃声又响,白马寺护法僧众慢慢消失在远处。
“主人,该启程了。”百鸟王凑到呆呆的孔雀耳边,低声道。
“……嗯。”孔雀鼻息里长长吐出一口郁闷之气,他刚才看了那泥丸中的纸条,那偈语的意思竟是叫他马上离开大魏,甚至是离开有神州修士的地方。虽然萧仁义没有太多话,但这偈语里包涵的拳拳之心,孔雀没来由地眼眶湿润了。
“看来天下人都知道我名号了。”孔雀心里苦笑道,他对自己出名倒没太多在意,只是现在这种名声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神州修士几乎人人都知道了白马寺天龙上人的话:见到孔雀,格杀勿论。而藏剑阁更是下了“剑令”,所有藏剑阁中人,杀了孔雀或者活捉的,奖励异常丰厚。
“公子,已经到了梅林,还要往前去吗?”
看到百鸟王等人对孔雀一个还稍有稚气的少年郎一副恭谨的样子,那车夫很是不解。但既然孔雀像是这群人的头,他就直接跟孔雀答话了。
“好了,就在这里下。”孔雀低声道。那边坤婆罗鬼魅般出现在中年车夫身后,大手箍住他脑袋,耀眼的蓝光闪过,那车夫晃晃悠悠,麻花一样倒了下去。孔雀他们这次来甚是保密,坤婆罗已经洗去了车夫关于自己等人的任何记忆。
赤兔崖上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绿意,光秃秃的石头奇形怪状堆满了山崖。孔雀和坤婆罗四人藏身在一处凸出的石头阴影下,正是中午,烈日火球一样将山石炙烤得冒出快要冒烟了。但在云盘影响下,孔雀几人都被罩进了那稀薄的灵雾中,外人远远看去,只能见到那岩石后面袅袅出暮霭样的薄雾。
“主人,仔细看清楚了。这第一层看来看守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每一间牢笼彼此相连,但是守卫的护法僧人看起来法力并不高深。”那塔雅低声道,她手中的云盘再一次将赤兔崖岩壁里的秘密呈现出来。
第一层的岩壁里面照样黑黝黝的,修真之人即使在夜晚眼睛也锐利如鹰,根本就不需要火光的照耀。每隔数十米,就可以看到牢笼之间隔开了一堵厚墙,墙上用一道粗厚的铁门连接,看来是为了防止牢笼里面的人万一发生暴动而做出的防范手法。
“第二层情况不是很清楚,看来是受到那下面那古怪阵法的影响。不过好像牢房很少,而且洞穴也并不深广,主人,你看要不要我们中一人冒险去二层先探查下情况再说?”坤婆罗皱着眉头,向孔雀询问道。
孔雀立马否决了坤婆罗的主意,“即便是要冒险,也是我下去。你们四人不是练成了‘黄沙绝阵’?如果缺了一个,那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再说,这也是对我的考验。嘿嘿,也可以看看圣母的预言到底灵验不灵验。”孔雀故作轻松地道。他心里其实在刚才,已经慢慢有了个模糊的计划。
赤兔崖。那万壁绝仞的悬崖下正掩藏着大魏最机密的牢狱——天牢。天牢第一层里,浓浓的黑暗中闪出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天龙寺的护法僧,如石雕一样立在牢笼前面。天牢里除了那些牢笼中传来粗野的叫骂声音,此外就是一阵阵鼾声。但那些天龙寺僧,却一个个目不转睛,大气不揣一声。
唧唧的怪异叫声,引起了最靠近岩壁的那僧人的注意,但他只是将目光投向洞穴最里面的那个方向,一个红色袈裟的威猛僧人,正在低声念诵佛经。那红衣僧人眼睛猛然睁开,厉芒向岩壁那方向闪了闪,确定了没有危险,这才向那年轻僧人道:“普会,将那猴头赶出去。”
普会得了令,一擎法杖,嗖嗖两道流星样的佛火奔向那金毛猴子。那猴子见了火光,居然并不惧怕,猴臂向上一伸,攀住洞穴顶部一块突出的石缝,跳了跳,刚巧避过那佛火,然后龇牙咧嘴地向那普会做鬼脸。
普会心里升起一股窝囊气,在那红色袈裟僧人面前丢脸,显然让他甚是火光。“我就不信治不了一只野猴子!”他心里暗暗发狠,身形如电扑向那猴子。那猴子似乎怕了,扑腾几下机灵地从石缝中跳出来,连奔带爬,向那岩壁外蹿去。
“哪里走!”普会根本就不惧怕那什么悬崖绝壁,他现在已会些许御风飞行之法,并不担心会掉下悬崖。
“普会!”那红色袈裟僧人刚出口警告,普会已经扑出了洞穴中。
“啾啾……”那金毛猴子正立在悬崖上一条几乎风干了的枯树根上,对那正四处张望的普会不停做鬼脸。
普会抬头间那猴子嚣张模样,低声一笑,“我虽不会杀你,但将你卖到那猎人阿三处,也可以得几个银子。这可怪不得我!”他似乎觉得那猴子已落入自己手中。
毫无征兆的,一个灰沉沉的影子出现在普会后面。普会见那猴子不善不避,倒以为它是被自己手中那化为巨龙幻象的禅杖吓傻了,刚要哈哈一笑,岂料想脖子被人拧住,“咔嚓”一声,一命呜呼。
那红色袈裟僧人见普会久久不回,眉心纠结起来。他没想到这平时素来乖巧的弟子,居然如此顽劣,竟为了抓一只猴子而忘记了自己责任,他心里正想着如何责罚那等下回来的弟子,便见到洞穴口上轻巧地钻进来一个影子。
那红色袈裟僧人眉毛一振,脸色刚刚垮下来,却听到普会恭谨地轻声道:“慧能师叔,我刚在崖上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胡人。”
“哦?那些胡人此刻在哪?”慧能眉毛扬起,心道:“好大胆子。那些胡人竟敢将主意打到天牢来了。一定不能让他们走脱了。”
“已被弟子擒住了。”普会声音虽然依旧恭谨,不过可以听出里面的得意。只见他手指尖一动,扑腾扑腾几下,四个身影狼狈地跌落进洞穴里面。他们四人被一条金光闪闪的绳索束缚住了。
“将他们带过来。”慧能面皮板起来,他心里颇有几分诧异。普会的修为他是知道的,如果说他刚上崖那么一会就制住了那几个胡人,恐怕那些胡人修为也低得很,甚至根本就是普通人。
普会低着头,将那四个胡人连扯带拉几乎是拖着走向那红色袈裟的慧能。
“你们四人,为何鬼鬼祟祟偷窥天牢?”慧能刚开口厉声喝道,突然心起警兆,心念所至,手中禅杖精光刚刚一闪,那股滔滔不绝的水力早已砸到他头顶,纵然他已是不动明王身法初成,这下猛砸也是被弄得头晕目眩,只见那普会身上嗖嗖钻出无数道银丝样的绳索,将他连嘴巴都塞住了,裹得如粽子一般。
事情变化迅雷不及掩耳,那其他守护在牢笼前的几个年轻僧人见慧能师叔被偷袭,纷纷怒吼一声,方待发作,只见那四个胡人手中光华大作,鬼魅般的身影将那些僧人纷纷击晕过去。
“主人,这人怎么办?”夜叉突然提了一人,快步走到“普会”面前。只见那普会脸上肌肉慢慢扭曲变形,一会儿现出孔雀的样子来。学过八门玄法后,孔雀已经可以自由空中血肉骨骼,冒充他人简直轻而易举。
那兀自悬挂在夜叉手上的僧人低声道:“孔雀,是你吗?真的是你!”原来竟是那萧仁义。夜叉在那官道上见过萧仁义的样子,他人也不是傻瓜,知道这小和尚必定和孔雀一定早就相识的,故而提了他过来。
空去笑着将萧仁义从夜叉手里放下:“不是我又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来劫狱。”
萧仁义此刻看孔雀的目光已与早上有所不同,惊讶中带着三分羡慕:“孔雀,我原来以为天龙上人下了通缉令是你狗运不好。现在看来你真是狗胆包天了,竟然敢进这里劫狱。”
“你这一身功法,是哪里学来的?”
孔雀悠然一笑,“这就说来话长了,等这次过后,我自然会和你细细说明。”突然肃容道:“我这次来是救个人。仁义,你可知道这天牢到底有几层?”
萧仁义那光秃秃的脑袋沉思一会,迟疑道:“好像只有两层吧。我刚刚升上护法僧不久,不是很了解情况,而且以前来过的师兄们也很少谈及这里,估计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护法僧众经常换人来看守天牢的。”
瓷声瓷气的话从黑暗中传来:“问那小和尚有个屁用,他知道个球!”孔雀循声望去,声音是从那右手边第二间牢笼里传出来的。
“范老二,你又是喉咙痒痒了?你不晓得这是那群贼秃驴在做戏给我们看吗?”沉稳的声音从那被称作“范老二”的人的隔壁间传出。
“小子,你到底是不是在演戏?”那范老二厉喝道,似乎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物,他不待孔雀开口,又道:“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孔雀苦笑一声,自己哪里承认了?分明是那范老二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能被关到这里面的人,看来都是龙虎之辈,决计不是好轻易相与的。孔雀听那范老二的口气,这人似乎倒也率真,当下恭谨道:“孔雀如果是演戏,天打五雷劈!前辈若是知道这天牢到底有几层,还望详情相告。”
“嘿嘿,有几层,你将那红衣秃驴屁股下的蒲团移开,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孔雀心中一喜,虽然那范老二没告诉自己有几层,但话语中已不觉间透露了如何去那第二层通道的秘密。
“主人,通道确实存在。”百鸟王移开那红衣袈裟僧人坐下袈裟,下面却现出块铁板,上有铜环。百鸟王拉了拉铜环,却是纹丝不动。
“装得倒挺像!”那范老二哼哼唧唧道,他听了隔壁牢笼那人的警告,就一眼认定孔雀等人都在做戏给他看。
“主人,不用理他,时间不多,先下去。”百鸟王建议道。他心里其实颇为奇怪,这些被关在大魏天牢的人,怎么还这般趾高气扬?先不论他们不求孔雀等人放了他们,反而像防范贼子一样看待孔雀,实在是不知好歹。
“啧啧,一群不知好歹的人。那用‘昊天玄黄阵法’镇守的洞口,你们就搬到明年吧。”冷嘲热讽的声音从范老二口里传出。
“闭嘴!”那塔雅颇不耐烦的娇喝道。看到那铜环纹丝不动,她心里暗自焦急。这第一层的牢笼间虽然有石墙阻隔,但指不定什么时候石墙那头就有人会过来,现在时间一秒都不能浪费。
“原来还有个婆娘。看来那些秃驴确实费了不少心思……”范老二话音未落,只听那嗡嗡破空之声传来,他在黑暗中时间日久,五感灵敏异常,加上功法也不错,一下子就看到那冲自己面庞来的是两道细密刀子样的黄沙,赶紧一缩头,噗噗几声,身后的花岗岩墙壁被穿出幽深的小洞来。
“谁敢侮辱那塔雅,我绝对不会跟他客气。”夜叉一张脸黑的吓人,他对那塔雅的疼爱,捧在手里都怕化了,若不是他生性腼腆,早就主动追求那塔雅了,现在看到范老二对那塔雅语气不敬,当下也不客气,两股“流沙爆破”轰了过去。
“土行真气?!”
“你们是什么人?”丝丝的声音如同毒蛇在底下缓慢游动,孔雀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终于放弃了想强行将那铜环拉开的想法,就凭他八门玄法的九牛二龙之力,那铜环都被拉成一条链子了,竟然铁门还是未开。
“他们是萨满教四护法神使。”孔雀淡淡道,心里仔细想着要如何将铁门打开。刚才他听说那范老二说什么铁门是由什么“昊天玄黄阵法”压制住的,脑海里就在烟萝记忆中翻查看有关阵法的记忆。
“如此精纯的土行真气,那些秃驴是装不来的。”那丝丝的声音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周围人说话。
“童大,你说他们是真……真的来劫狱的?”范老二声音有一丝颤抖,他是最近几十年才被抓来关到这里的,对于外面的世界,心里还是充满了向往。
“别叫我童大,我愧对‘黑土旗’的兄弟们。”丝丝的声音幽幽叹道,“范老二,你如果想出去,就告诉那几个朋友破解昊天玄黄阵法的法门。”
“几个萨满教的朋友,你们能否放了范老二,如果我们告诉你进那第二层的办法?”
百鸟王从孔雀身后站出来,凝视黑暗中那个坐在墙壁边的身影,“那位朋友。如果你说的方法有效,我会放了那范老二。”
“不过,我们只能放范老二一人,我们想救的那人就在下面,如果将你们都放了,说不定会有不确定的危险。”
黑暗中,童大呵呵大笑,“好好,只要你答应放范老二就好。”
“童哥,我……我不能一个人走。”范老二声音激动,不断地摇动铁门。
“朋友,我倒有个问题。”范老二隔壁牢笼那个稳重的声音开口了。
“问吧。”孔雀淡淡道,他心里不断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但仅仅凭他们的外号和口音,实在是听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天牢里关押的,几乎全是我们‘五行门’的人。你们到底要救的人是谁?或许我们认识。”
“我也不知道我要救的人是谁,不过……”孔雀沉吟一番,缓缓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又将盒子里面的话郑重悬空展开,那画中眉目如画的秀美男子,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男人。”那塔雅惊呼道,“美,男人要什么美?这男人就是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嘿嘿。”夜叉本来心里也在赞叹那男人的俊美,不料想听了那塔雅的话,心里微微有些妒意。
那塔雅突然手指很不雅地悄悄溜到夜叉屁股后,轻轻将那臀肉扭成一团麻花,夜叉嘴巴顿时张了开来,模样既痛苦又甜蜜,只是两人的小动作都悄无声息地发生在黑暗中,孔雀等人并不知道。
“这……你这画能上前点给我看看吗?”那稳重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孔雀听了话,心里一咯噔,知道有戏。他拿出这画的想法里,就觉得刚才这自称五行门的人中,有可能会认识这画上男子。
孔雀一步一步上前,几乎将那画贴到了玄铁铁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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