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沐占年微微弯下腰,指着自己的后背。
沐良怔了怔,随后笑着趴在爸爸的背上。
“回家喽。”沐占年直起身将女儿背起来,手里还提着皮箱,明显有些吃力。
沐良想要下去,但他不肯。
“爸爸,我很重的。”沐良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伸手将行李箱接过来提着。
“跟小时候差不多。”
沐占年背着女儿,一步步往前走。
轻轻将脸贴在爸爸的后心上,沐良用力吸吸鼻子,眼眶里含着泪水,“爸,有你真好。”
尤其在这个时候,有爸爸在她身边,她就觉得那些委屈都不算什么。
“良良,”沐占年双手托着女儿,眼眶渐渐湿润,“在爸爸和妈妈心里,你姓什么没有区别。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只要我们活着,就会保护你,不能让任何人欺负我们的女儿!”
“爸爸……”
沐良咬着唇,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什么叫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那份不离不弃,就是对她最大的爱!
幸好她还有爸爸妈妈,在她已经快要吃撑不住的时候,帮她撑起另一片天!
不远处露天的阳台上,傅晋臣直勾勾盯着沐良趴在爸爸的背上,喉结不自觉的滚了下。
三天后,民政局。
早上九点,沐良准时出现。
高森看到她来,快步朝着这边跑过来,“您来了,四少在楼上。”
沐良点点头,跟着他往楼上走。
对面的结婚登记,已经排上长长的队伍。相对于那边的甜蜜,这边的离婚手续,更加简单。
双方没有财产纠纷,没有子女,手续及其简便。
前后不过十分钟,工作人员将两本离婚证书送出来。
傅晋臣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动也不动。高森笑了笑,接过神情尴尬的工作人员手里的离婚证,转而放进包里。
沐良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想笑。多么熟悉的画面,两年前结婚在这里,傅晋臣的表情与动作,几乎与现在无异。
“完事了吗?”傅晋臣沉着脸站起身,声音极冷。
“手续都办好了。”工作人员忙的回道。
傅晋臣剑眉紧蹙,不着痕迹瞥着身边的人,眼神冷的足能掉冰渣。
沐良看了看离婚证书,反手放进包里,转身下楼。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看过傅晋臣一眼,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呵呵——
傅晋臣冷冷笑起来,那张俊脸的神情慑人。高森都不敢开口,快步跟他下楼。
今天也许是个好日子,才刚十点,前来领证的人已经排起长龙。排在后面的一个小伙子,看到沐良跟傅晋臣走出来,随口问道:“你们领完证了?前面人还有多少?手续复杂吗?”
沐良怔了怔,面色尴尬。
傅晋臣垂在身侧的五指收紧,豁然挑眉扫了眼对面开口的人,目光危险。
那人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心想不是吧,就算你老婆长得漂亮,但是也不用这样吧?!
“结婚的手续复杂点,估计你们还要等等。”沐良笑了笑。顿了下,她扬起手里的证件,回道:“我领的是离婚证。”
噗——
高森差点吐血,心想您没看到我们傅四少这脸色啊,怎么还敢说出来?!
傅晋臣捏着车钥匙,脸色黑沉的转身。
“那个……”高森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需要送您回去吗?”
沐良摇头,“不用。”
走出民政局大门,头顶的阳光刺眼。沐良站在路边,扬手挡住落下的光线,怔忪的瞬间,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咻的从她面前开过。
哄——
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身擦着马路牙子飞速远去。
车轮碾压过的尘土飞扬,沐良望着那辆远去的车身,唇角轻抿。终究太过熟悉了,她想要装作没看到,可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
两年前的那天,沐良站在这里,觉得如释重负。今天,她依然站在这里,想要对着自己笑一笑,却发觉,她竟连牵起嘴角都是如此困难。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可躺在床上的人懒洋洋的,一点儿都不想起来。浓烈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洒了半床都是暖意。
沐良卷着被子,左右翻翻身,舒服的直叹气。睡到自然醒,起来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睡醒了吗?”蔡永芬敲门进来,沐良缩着脑袋不动,撒娇道:“我还要睡。”
蔡永芬难掩笑意,随手又把门给她关上。
卧室不大,但都是她喜欢的物件,她喜欢的颜色。沐良打发走妈妈,背靠着床头坐起来,她随手拿起抽屉里的一本诗集,已经很久都没动过了。
上次她看过后,随手在书页的右下角折了下。如今她又捧起来,将折过的那页书脚展开,用掌心轻轻按压。
折过的书页固然会留下一个痕迹,可是沐良相信,只要将它重新展开压平,那道褶皱总会渐渐消失的。
如同她心里的这道伤,她同样能够抚平。
院门外,乔笛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伯母,我来了我来了。”
“哎哟,怎么搬这么多东西,快给我。”
乔笛将纸箱子放在桌上,端起杯水喝掉,丝毫不会拘谨:“没事,我开车过来的。”
她扫了眼屋里,问道:“伯父呢?”
“出去办事了。”蔡永芬急忙又给她倒了杯茶。
乔笛又端起来喝了大半杯,“良良还没起床?”
“没有,”蔡永芬笑了笑,伸手指着对面的房间,道:“你进去吧,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啊,”乔笛咂咂嘴,“您一定要给我做鱼片。”
“好。”蔡永芬应了声,走进厨房。
推开卧室的门,乔笛探着脑袋进去,“我可以进来吗?”
“进。”沐良趴在床上,没好气道。
反手将门带上,乔笛丢开皮包,转身也躺到床上,羡慕道:“哎呦喂,还是有爸妈伺候舒服,羡慕嫉妒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