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逼她,只是明面的意思,不排除他背地里动手脚。
男人幽暗的双眸看不出喜怒,将手里的烟蒂弹出去很远,发动引擎离开。
周一早上,沐良准时到新单位报道。公关部的主管是位女性,三十多岁,穿着时髦。第一天上班,沐良兴奋又充满干劲,但一整天下来,什么工作都没给她安排。
挨到下班时间,沐良忍不住问:“主管,我怎么没有工作?”
那女人笑了笑,拿起包带沐良离开,“跟我走。”
赶到地方,沐良才知道是酒店。她被拉去包厢,一推门,满屋子乌烟瘴气,熏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刘总,我们来晚了!”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进去,示意沐良跟在她身边。
一圈酒敬下来,沐良很反感。那些个男人一个个肥肚秃顶,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她面试的职位是秘书,为什么要来这里陪人喝酒,趁机被揩油?
“主管,我还有事,先走了。”沐良想脱身,但被人按住肩膀,“拿开你的手!”
“小沐,怎么跟刘总说话呢?”
沐良心头火起,反手将那个男人推开,拿起包就走。
刚走出酒店,手机便响起来。沐良打开免提,只听女主管骂人的声音,“沐良你怎么回事,得罪刘总的后果,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什么后果,我来上班是工作的,不是陪酒!”沐良脸色铁青。
“陪酒就是工作啊,我们是公关部,公关你懂吗?”
沐良气的太阳穴疼。
“你马上回来,赶紧给刘总道歉!”
沐良冷笑,“道歉?做梦!”
对方显然愣住,随后怒道:“沐良你被解雇了!”
挂断电话,沐良真想爆粗口。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打车回到市医院,沐良气哼哼的往楼上走,迎面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三楼下来,他们西装里面没穿衬衫,能看到纹在胸口的蛟龙。
那两人左顾右盼,似乎正在找什么人。
沐良一惊,下意识躲到边上。她绕到另外一侧楼梯,跑回病房。
“下班了?”
蔡永芬见她回来,关心道:“工作怎么样?”
沐毅睡着了,腿上厚厚的石膏明显。沐良顺口气,道:“不好,工作不适合我。”
蔡永芬不想让女儿受委屈,并没责怪她,只说慢慢再找。
沐良走到窗口往下看,见到那两道黑色身影走出医院大门。他们边走边打电话,明显是在确定什么。
想到傅晋臣那天说过的话,沐良脸色紧绷,“妈,刚才有陌生人来吗?”
“没有,怎么?”
“普通病房人杂,我们小心些。”沐良轻描淡写敷衍过去。
这几天沐良晚上都没睡好,蔡永芬赶她回家补觉。沐良拗不过,只好回去。离开前,她千叮咛万嘱咐,有事一定打电话。
回去的路上,沐良手脚发冷。那些人应该是按照原来的病房号去找,但没找到。可躲过这次,下次怎么办?
沐良不知那些人什么背景,但她清楚,那是他们这种人招惹不起的。
从医院走回家并不远,沐良上楼前,被人请到一辆黑色轿车前。
车窗缓缓降落,沐良见到里面的人,暗暗惊诧。
她见过傅东亭一面,他来沐家提亲那天,礼数周全,摆出一百万的聘礼,财大气粗,却并没让人反感。
“我们可以聊聊吗?”傅东亭仰起笑脸,语气温和。
对方是长辈,沐良没办法拒绝,任由司机打开车门,将她请上车。
一家广式茶楼,装修不算豪华,但环境清幽,各色茶点味道出众。沐良跟着傅东亭上楼,有服务员将他们请到包厢。
“老样子,”傅东亭没看菜单,似乎想到什么,忙问身边的人,“你爱吃什么?”
沐良摆手,笑道:“我不挑食。”
傅东亭点的是惯喝的茶,然后又给沐良点了杯花草茶。他在家经常见傅欢颜喝这种,估摸着女孩子家都喜欢。
虽然只是小小举动,沐良还是觉得温暖。她坐在椅子里,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与傅晋臣相比,她更愿意面对傅东亭。
“您找我有事?”沐良斟酌,他亲自出面,定然是不寻常。
服务员送来热毛巾,傅东亭拿起来擦擦手,笑道:“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吃东西。”
各色小食纷纷上桌,水晶虾饺晶莹剔透,豆豉蒸排骨酥烂入味,叉烧肥而不腻。
沐良闻着香气,忍不住伸筷子。
“尝尝合口味吗?”傅东亭眼底染笑,神情始终温和。
有些人明明身居高位,却不会给人压迫感。沐良没有扭捏,拿起筷子小口品尝。她挺喜欢茶餐厅的东西,家常味道,但很亲切。
眼见她吃的习惯,傅东亭笑容颇深。他素来简朴不奢华,严以自律。
这家虾饺味道出奇的好,沐良很喜欢。她喝了口花草茶,果腹之后,再度不安的问,“伯父,您找我有事?”
听她喊伯父,傅东亭并没介意。他放下筷子,目光平静,“你爸爸怎么样?”
沐良眼角一沉,如实道:“医生说下周可以出院。”
“年纪大了,不能跟年轻人比。”傅东亭靠坐在椅子里,道:“这天下父母的心,都是相同的,我能理解亲家的心意。”
沐良抿起唇,心头酸酸的难受。
傅东亭眼神温柔,盯着她看,“我知道傅晋臣的所作所为,很过分!可我们两家有缘分走到一起,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沐家有恩傅家,这个恩情我们要报。”
沐良没法开口,好像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过傅晋臣到底是我儿子,”傅东亭抿唇,沉声道:“他虽然胡闹,但不会出圈,分寸把握间他还是清楚的。”
这是替他儿子,说好话?沐良忽然发觉,难怪傅晋臣那张嘴巴毒死,原来他爸就是个谈判高手!
傅东亭黑亮的双眸噙着精光,话锋逆转,“外面的人说傅家如何能耐,在我看来不尽然。傅家也是白手起家,这几十年累积起来的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