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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中国卷·宋辽西夏金时期(4)

辽军屡战屡败,统治阶级内部不断发生叛乱,各族人民起义和士兵厌战的情绪也不断高涨。于是,辽国军民纷纷投奔金国,完颜阿骨打论功行赏,对归附来的辽国军民尽力安抚。

1125年,完颜阿骨打攻占辽国重镇黄龙府(今吉林安农)。到此,辽国上京已被团团包围。在这种形势下,宋、辽和金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北宋灭亡

1125年三月,辽国末代皇帝天祚帝被俘,辽国宣布灭亡。同年十月,完颜阿骨打决定出兵宋朝。

金和宋本是同盟,曾订下“海上之盟”条约。金国为了入侵宋朝,以宋朝收留了一名辽国的降将为借口。原来,双方约定都不许招降纳叛。现在,宋朝背弃盟约,金国便借此兵分两路南下,西路军由完颜宗翰率领攻至太原城下,东路军由完颜宗望率领经燕京直驱南下。西路军在太原城下遭到北宋军民的顽强抵抗,被阻断在太原城一线。东路军打到燕京时,燕京守将郭药师像他当年弃辽投宋一样,又投降了金军,而且做了金兵的向导,带领金军长驱南下,直逼开封。

宋徽宗惊慌失措,不敢亲自领导抵抗金军,在宰相李纲的劝谏下,急忙传位给太子赵桓,自己做了太上皇。赵桓即位,为宋钦宗,改国号靖康。钦宗即位后,在李纲等忠心大臣的强烈要求下,铲除了“六贼”。

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初一,金国东路军相继占领相州、浚州,黄河南岸防守的宋军焚烧河桥后溃逃。正月初三,消息传到开封,作为太上皇的徽宗当天半夜出逃。金东路军迅速渡河南下并于初七到达开封城下。宋钦宗迫于形势起用主战派李纲为亲征行营使,部署京城的防御。李纲刚把京城守备设施布置就绪,完颜宗望便率领金军兵临城下,金军向开封的宣泽门发起猛烈攻击。李纲组织开封军民坚守城池,与金军展开血战,多次击退攻城的金兵。完颜宗望见开封一时难以攻下,便使用“以和议佐攻战”的策略。宋钦宗也想议和,于是派人前去谈判。哪知道金人的胃口大得惊人,提出的条件是宋付给金黄金500万两、银5000万两、绢100万匹、牛马骡各1万头,并且还要割让三郡土地。如此苛刻的条件,宋钦宗居然答应了。在开封城中大肆搜刮,然而依然无法满足金人所要的数目,金军则见好就收。

金军撤走后,徽宗、钦宗回到开封。但是,经历了这场变故的两位皇帝,并没有整顿边防加强防御,而是又开始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此时的太原仍然处于金军的围困之中,而朝廷却不问不顾,太原城军民因伤亡殆尽而陷落。金军看到宋军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鼓动军士再次南下侵略。两路大军攻打至封城下,再次对开封城展开猛烈攻击。开封城内兵力有限,士气低迷。宋朝在危急之际,竟派道士郭京作法,用所谓的“六甲神兵”出战,被金兵杀得四处溃散,东京城最后被攻破。

事后,钦宗要求议和。为了求和,上至诸王、宫妃,下至平民百姓,全都被搜刮一空。此外,金人还索要少女1500人,为此钦宗甚至不惜捐出了自己的妃嫔。但金人依然不满足,最后还扣留了钦宗,接着又扣留了太上皇徽宗。

公元1127年二月,金人废徽、钦二宗并拿着花名册把皇宫中的嫔妃、公主、皇子、皇孙和驸马等逮进金营中。四月初一,金军携徽、钦二宗以及皇太后、皇后、嫔妃、皇子、宗室诸王共3000多人北归。

至此,北宋灭亡,史称“靖康之变”。

南宋建立

北宋灭亡时,北宋皇室只有两个人幸免于难,即元祐皇后和康王赵构。

赵构起初并不被徽宗看重。金国打到汴京时,宋钦宗就把赵构送到金营里当人质,与金军议和。但金人认为赵构并不是皇子,要求另外换个人质,所以赵构才得以释放回来。

后来,赵构又被派去河北正定议和,结果半路被百姓挡驾,留在了相州(今河南安阳)。开封被金兵围困时,赵构奉诏率众起兵,各地勤王部队也纷纷赶来与赵构会合。而此时,金军已经俘虏了徽、钦二帝北撤,让北宋宰相张邦昌做了伪皇帝,史称伪楚皇帝。张邦昌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拥戴,于是他便让元祐皇后进宫垂帘听政。接着,元祐皇后又派人去请赵构即位。

1127年五月,赵构在南京应天府即位,为宋高宗,改年号为建炎。因为他建立的宋朝在南方,所以历史上称为“南宋”。

宋高宗即位后,和他的父兄一样仍然想对金采取妥协的政策。可朝中还有一些主战派,他们主张抗金救国,以收复失地迎回二圣。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宋高宗只好把主张抗金的大将李纲请到朝中做宰相。李纲随即进行抗金部署,推荐张所为河北招抚使,招抚河北地区抗金义军;又任命大将宗泽为开封知府,整顿首都开封,以备高宗回京。李纲与高宗信任的宠臣黄潜善、汪伯彦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在黄潜善、汪伯彦等求和派的怂恿下,执政三个月的李纲就被罢相,随后主战的将领也纷纷遭到贬谪。

南宋建炎元年(1127年)十月。金军第一次南侵,高宗立即从南京应天府乘船南逃,月末逃至扬州,将中原地区拱手送给了金人。同年十二月,金军又大举南侵,兵分两路,一路由娄室攻打陕西,次年攻占了陕西中部的许多州县。主力军为东路军,由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右副元帅完颜宗辅率领,突袭扬州。第二年,金军攻占扬州,高宗仓皇渡江逃到镇江,还未喘息片刻又逃到杭州。逃到杭州后,立足未稳,又发生了“苗刘兵变”,将领苗傅、刘正彦迫使高宗让位给3岁的儿子赵昚,让孟太后垂帘听政。韩世忠率军平息了兵变,高宗才得以复位,苗傅、刘正彦也被处死。

之后,高宗决定向金称臣求和,可是先后派出的两批求和使臣还在途中,金军的第二次大规模南侵便已经开始了,金军依然分东西两路,西路再次攻打陕西,企图从陕西进入蜀地,东路则准备南越长江追击高宗。宋高宗此时正在建康,于是他先让孟太后及六宫赶往洪州(今江西南昌)避难,自己接着又急忙从建康逃向杭州。这时,完颜宗弼已经从京东南下渡过淮河,分两路南侵,一路从滁州与和州渡江进攻江东,另一路从今属湖北的蕲州和黄州渡江攻打江西。高宗不等金兵到来,随即在风声鹤唳中从临安渡过浙江南逃至越州。当金军完颜宗弼渡江进攻建康的消息传来,高宗又逃到明州(今浙江宁波),并决定下海以逃避金军追击。完颜宗弼随后占领临安。高宗则从明州乘船逃到了定海(今浙江镇海),金军大将阿里率军渡过浙江追击,攻占了越州。

建炎四年,金军攻占明州,高宗又从昌国南逃至台州(今浙江临海)海边。随后,高宗又辗转到了温州。完颜宗弼率军渡江后,高宗再次出逃,在海上漂泊四个月后,才躲过一劫。

精忠报国

南宋初年,由于全国军民奋起抵抗,金军一举灭亡南宋的计划失败。随后,金国扶植刘豫为大齐皇帝,建立大齐傀儡政权。接着,金人又将北宋旧臣秦桧放回,利用他破坏南宋的抗金力量。

秦桧回到南宋后,出任宰相。尽管南宋处于风雨飘摇中,但是当时的抗金战场上依然活跃着数支抗金力量,岳飞领导的岳家军便是其中一支。

岳飞像(1103—1187年)

岳飞是相州汤阴(今河南汤阴)人,从小刻苦读书,尤其爱读兵法。他力大过人,十几岁的时候便能拉开300斤的大弓。他听说同乡老人周同武艺高强,就拜周同为师,学得一手百发百中的好箭法。

后来,岳飞从军。金兵南下的时候,他正在东京当一个小军官。有一次,他带领100多名骑兵在黄河边练兵,忽然对面来了大股金兵。兵士们都吓得不知所措,岳飞却不慌不忙地说:“敌人虽然多,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兵力。我们可以趁他们没准备的时候打败他们。”说着,就带头冲向敌营,斩了金军一名将领。兵士们受到岳飞的鼓舞,也冲杀上去,果然把金军杀得四处溃散。

从这之后,岳飞的勇猛便出了名。过了几年,他投到宗泽帐下,当了一名将领。岳飞跟宗泽一样,把抗金作为自己的职责。

岳家军军纪严明。一次,有个士兵擅自用百姓的一束麻来捆缚柴草,被岳飞发现,当即就按军法处置了。岳家军行军经过村子,夜里都在路旁露宿,老百姓请他们进屋,没有人肯进去。岳家军中广为流传着一句口号,叫做:“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岳飞在作战之前,总是先把将领们召集起来,一起商量作战方案,然后才决定出战。所以打起仗来,每战必胜。金军将士见到岳家军,没有一个不害怕的,他们中间流传着一句话:“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宗泽死后,岳飞的队伍依然坚持在建康附近战斗,并趁金兀术(即完颜宗弼)北撤的时候,跟韩世忠进行合作,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

绍兴四年(1134年),岳飞奉命挥师北伐。仅用三个月便收复了襄汉地区六州之地,这是南宋建立以来第一次大规模收复失地。年仅32岁的岳飞被封为开国侯和节度使,成为与韩世忠等享有此殊荣的大将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之后,岳飞又率军接连收复了河南许多地方。金国见形势不好,便决定与南宋议和。高宗听到和议,非常高兴,于是又将秦桧封为宰相,同金国订立和议,向金称臣纳贡。岳飞强烈反对议和,并向高宗指出秦桧误国,心怀不忠。从此,秦桧对岳飞更加怀恨在心。

1139年,金国内部发生政变,金兀术独掌大权。第二年,金兀术撕毁和约,兵分四路大举进攻南宋,宋金之间展开了规模空前的激战。在东线,宋将刘琦指挥原八字军取得了顺昌(今安徽阜阳)大捷,击败金兀术10万人马。在中原战场上,岳飞不顾秦桧阻挠,率岳家军进行反攻,接连收复河南中部的一些地区,并派军突袭金军后方。金兀术趁岳家军兵力分散之际,率精锐骑兵直逼岳家军指挥中心郾城(属河南)。岳飞命其子岳云率轻骑攻入敌阵,冲杀数次,直杀得金军尸横遍野,溃散而逃。勇将杨再兴单骑冲入敌阵,杀死金兵过百。

岳母刺字

金军突然冲出1.5万铁骑,中间的金兵“铁浮图”三骑并连,头带双层铁盔,身穿重甲,两翼是轻疾如飞的骑兵“拐子马”,向岳家军逼了过来。岳飞派步兵手持麻扎刀、大斧,上砍敌首,下砍马足。一匹马摔倒,其他的两匹便不能动了,行动不便的重骑兵完全丧失了威力。岳飞则率领精骑与拐子马激战,金军大败。郾城大捷是宋金双方精锐部队之间的大决战,宋军以少胜多,给金军以重创。

岳家军节节胜利,一直打到距离东京只有45里的朱仙镇。河北的义军得知岳家军打到朱仙镇的消息,个个欢欣鼓舞,渡过黄河与岳家军会合。老百姓用牛车拉着粮食慰劳岳家军,有的还顶着香盆来欢迎,兴奋不已。

岳飞眼看形势大好,胜利在望,便难以压抑心中兴奋。他鼓励部下道:“大家齐心协力杀敌吧,等我们直捣黄龙府的时候,再跟各路弟兄痛饮庆功酒。”

“莫须有”

郾城大捷以后,岳飞便写了一封奏章递呈给了宋高宗。他想要一鼓作气,借此大捷继续反攻中原,直捣黄龙府。但宋高宗见到奏章以后,却十分担心。其一他害怕岳家军的势力太过强大,一旦谋反自己将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其二便是因为岳飞在奏折中所说想要迎回二圣(即宋徽宗、宋钦宗)的建议。他想:如果岳飞真的迎回了宋钦宗,自己定会不保帝位。因此,宋高宗对岳飞的这个计划很是抵触。正当此时,宰相秦桧便向宋高宗献来了一条“妙”计:撤回前线的其他军队,只留岳飞的岳家军在前线孤军奋战。

北宋末年,靖康之变时,秦桧也被金军俘虏而去。到了金朝,秦桧很快就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成为金太宗弟弟达懒的亲信。1130年,金军大举南侵,秦桧偕妻子回到南宋。宋高宗定都临安之后,一心谋求与金朝议和。秦桧的回归,使宋高宗觉得议和的可能性加大了。秦桧看透了宋高宗的心思,立即献上他事先写好的《与达懒求和书》,并且做担保,只要求和书一送,定会议和成功。达懒掌握金国大权后,废掉了“伪齐”帝王刘豫,向南宋提出,将“伪齐”所管辖的河南、陕西地区还给南宋,同时归还死在金朝的徽宗的灵柩和高宗的生母,但条件是南宋须向金朝称臣纳贡,岁贡银为25万两、绢25万匹。高宗得知后,非常高兴,群臣却反对这个屈辱的条约,纷纷上书反对议和,但大都被秦桧扣押。

高宗接受了金朝提出的条件后,金朝使者来到南宋朝廷,竟然要求宋高宗跪拜接受金朝的诏书。秦桧以宋高宗居家守灵不能行礼为由,代高宗进行了跪拜礼,接受了诏书。而岳飞率领岳家军重创金军,就在节节胜利的时候,秦桧千方百计阻挠岳飞继续北伐。他怂恿宋高宗趁机与金议和,以十二道金牌勒令岳飞退兵。岳飞只好撤军鄂州,中原之地得而复失,又落在了金人的手里,岳飞痛心疾首,感叹“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岳飞撤兵后,秦桧授意自己的心腹、右谏议大夫万俟卨为岳飞捏造了一条罪状。这条罪状是,在岳飞与张浚守卫楚州时,岳飞建议张俊放弃楚州,而退兵镇守长江。宋高宗见到万俟卨的奏章后,没有做任何调查,就定岳飞有罪。秦桧乘机火上浇油,指使自己的党羽御史中丞何铸、侍御史罗汝楫也上奏章弹劾岳飞。绍兴十一年,高宗革去了岳飞的枢密副使官职,将岳飞的旧部张宪、其子岳云逮捕入狱。

之后,秦桧将罢官后居住在庐山的岳飞诱骗至临安,以谋反罪逮捕入狱。但是,经过反复查证,始终找不到岳飞谋反的证据。秦桧一怒之下便将审讯官员何铸的官职罢免了,又命万俟卨代其职位,继续审讯。万俟卨一面令狱吏严刑拷打岳飞、岳云和张宪,一面进一步罗织岳飞父子“谋反”的罪名。此时,韩世忠也因数次提议抗金而被罢官。他对秦桧残害岳飞父子的行径非常气愤,当面质问秦桧,问岳飞何罪之有。秦桧说,岳飞父子的案子“虽不明,但其事件莫须有”。韩世忠愤怒地说道:“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从此,“莫须有”三个字便成为奸佞之徒诬陷正直之士的代名词。

最后,万俟卨实在找不出岳飞父子的罪证,便无中生有地诬陷岳飞在淮西战役中拥兵逗留,定岳飞谋反罪,判为斩刑,判张宪绞刑,判岳云三年徒刑。上报至高宗,高宗为了不留后患,马上批示同意,又把岳云也改为死刑。绍兴十一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九(1142年1月27日),一代名将岳飞及其儿子岳云、部将张宪,在杭州大理寺风波亭内被杀害。岳飞临刑之前,万俟卨奉秦桧之命,逼岳飞在所谓的“供状”上画押,岳飞宁死不屈,愤然挥笔写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大字。

秦桧在谋害岳飞的同时,同时加紧与金朝的议和,并签订了屈辱的“绍兴和议”。绍兴和议的缔结,表明南宋朝廷正式承认了金人在中国北部的统治。

“绍兴和议”签订之后,岳飞被杀了。宋高宗论功行赏,秦桧被加封为太师、魏国公。受到高宗宠信的秦桧,直到死也没有放弃对反对议和的大臣的迫害。秦桧死后,天下百姓竞相庆贺,纷纷揭露秦桧的罪恶行径,高宗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罢免了一些秦桧的党羽,恢复那些深受秦桧迫害的大臣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