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寻根究底？寻戈究底！
嫣bo的话，闷雷似的触动了沉溺在无名伤感里的钟妹妹，她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清醒些，但事实上，这样的动作的确是让她清醒起来了。
想起初衷，她猛吸一口气，双手做出扩音的手势大喊：“柯——枕——戈！”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唤，不仅把身边的嫣bo给吓了一跳，还把林间飞鸟吓得鸣叫着振翅远翔，连在植物园打盹的值班教授也——
“同学！这里是大自然的图书馆！难道你不知道在图书馆要做些什么吗？安静地阅读、舒服地睡觉和低调地谈恋爱，你自己选吧！”气冲冲地跑出办公室，这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嚷完后猛打了个哈欠，狠瞪了她俩一眼才又慢腾腾地回去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目瞪口呆地看着老教授来了又去，钟妹妹看向嫣bo，放低了声量问：“我够气势么？”
“堪称杀气！”嫣bo极敬佩地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杀气？”
这个声音……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柯枕戈正悠哉地向她俩走了过来，湛蓝的眼眸眨巴着一丝讶异，而他的后面还跟着那个有“小雨”嫌疑的女生。
“柯枕戈！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钟妹妹冲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抢白道。
“我做了什么？”移开她的手指，柯枕戈环着手退后一步。
“还装蒜？！好，就给你看！”
把手机上的视频调出来，钟妹妹在他面前按下重播键，等全部播完，她也学他环着手，晃了晃手机并向前迈出一步，以示人证、物证俱在。
“……我并不认为我有错。”
“什么？你还说你没有错？你害Annie被禁足，害嫣bo她们无家可归，还害我爸妈对我那么生气！这笔账难道不应该算在你头上吗？”
“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点事？”
“什么叫这点事？拜托！很过分耶！你一定要向我们道歉！”
“我没有错，你们未成年竟然还敢到酒吧喝酒，理亏的应该是你们。”
“死鬼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们的出行影响很大耶！”
“什么影响？不方便再喝酒？不方便再去PUB？还是不方便再彻夜不归？”面对她们的咄咄逼人，柯枕戈也来气了。
“你！你……”钟妹妹气得只想冲上前去咬他一口，嘴巴张了张，但又说不出别的话来反驳他，而真正让她生气的是死鬼佬所说的，却都是事实。
嫣bo见Mayee一时词穷，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叉着腰走上前冷笑：“Gordon，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们喝不喝酒，去不去PUB，回不回家……又关你什么事呢？”
“……”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明明是几个不相关的屁孩罢了……
柯枕戈冷下脸，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只是不语。
“对啊！死鬼佬！现在关键不是谁对谁错，重点是这一切关你什么事啊？说啊！你不是很能讲吗？死鬼佬！”见局面转败为胜，钟妹妹心中一喜，赶紧抓住这一点，极挑衅地走向前，用食指一下一下重重地擢他的胸膛，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小妹妹！请你放尊重点！不要死鬼佬、死鬼佬地侮辱人！”一直不作声的“小雨”实在看不过去了，走上前一把拍下钟妹妹放肆的手指，极有护犊精神地站在柯枕戈面前。
“喂！你哪位啊！”嫣bo最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拽了，何况是当着她的面拽她的姊妹！于是她走上前猛地就推了“小雨”一把。
“小雨”不设防，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身后的柯枕戈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低下头关切地问：“小琴，你还好吧？”
不是小雨？
钟妹妹迅速和嫣bo对视一眼，她上前拉住柯枕戈的袖子，问：“喂！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承认，你们的事的确跟我无关，所以我的事……你也不必有关。”冷冷地看着她，柯枕戈从她揪得紧紧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袖角，然后扶着小琴转身离开。
“……Mayee，你不追？”
“追什么？追了有用吗？”
“你男朋友劈腿耶！还是当着你的面！”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又是小雨，又是小慜，又是小琴……我才不要当他的小妹！”
“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花心大萝卜型的男朋友，可不可以不要啊？”
“可以……跟那个黑店老板打赌完后。”
“……”
天啊！看她都说了些什么？一个圆不了的谎！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大厅里森然紧张的气氛让才踏进门口一步的钟妹妹猛然止住了前行的动作，僵硬地抬起头，她看见一脸严肃的妹妹爸、板着脸孔的妹妹妈、横眉竖目的妹妹哥以及如坐针毡的小慜表妹，四个人四种表情在客厅的四个角落……等我吗？
“……爸、妈、哥和小慜，你们这是？”硬着头皮，钟妹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妹妹！”咳咳，请将这一声叫唤听成四把声音的合声。
“在！”
“妹妹，你……”依照惯例，还是妹妹爸先开的口，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皱了皱眉头，嘴巴张合了几下，叹了口气却是说：“老婆，这次还是你来讲吧！”
“老公！哎，那我讲，妹妹，你……强发，你是哥哥，你来讲！”
“我？！好吧，那个，妹妹啊，你……”苦瓜着脸，钟强发胖胖的脸很快就有汗湿的迹象，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他一咬牙扭转头：“小慜，你说！”
“妹妹姐，姨丈、阿姨和强发哥都很担心你，问你为什么要去借酒消愁？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想让你说出来，大家才好帮助你！还有……”停顿了一下，黄慜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备好的小抄迅速地瞄了几眼，又一脸正经地继续：“还有，无论妹妹姐做错了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家人永远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不要觉得孤单无助，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是你避风的海港，是你前行指路的航灯……”
“爸、妈、哥和小慜！”
“在！”咳咳，请将这一声应答听成四把声音的合声。
“……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们！”钟妹妹心里一暖，眼睛就酸酸的直想掉眼泪，她很感动，但……
“吃饭时间过啦！我好饿啊！”
“妹妹饿啊？那赶快开饭！周嫂！”
“妹妹，妈妈有特意叫周嫂订了一级棒的食材哦！日本空运过来的大螃蟹！你有口福咯！”
“哇！这么好招待？哪天我有这样的待遇就死而无憾了！”
“呵呵！强发哥！你讲话好夸张哦！”
“……”
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真的好开心！
这一次，明明是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可是大家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十分纵容她宽待她，宠她简直宠到骨子里去了！给她那么多的好，却明明并不是只有今天才如此，但是为什么从前的她……不曾把这些温暖的美好放在心坎上？
因为自以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么？
或许吧，爱娇的我，原来真的……很不成熟。
钟妹妹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地想一些自己从未想过要去理解的东西，譬如亲情，譬如友情，甚至譬如……爱情。
只一味向家人获取关爱，却不曾去好好地关爱家人，这样的自己，好自私！
只一味隐藏自己的缺点，从不向朋友坦诚表露真我，这样的自己，好糟糕！
只一味炫耀被爱恋的感觉，不去感受爱恋者的真心，这样的自己，好卑劣！
又自私又糟糕又卑劣，一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的不可取，就觉得整个人都很泄气！钟妹妹忍不住颓然长叹，看来，十八岁的自己又需要重新定位了！
因为，认识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比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现实更加可怕！
所以他……柯枕戈才会用那么笃定的语气，指出她的不够成熟，甚至取笑她是个小屁孩？虽然，他并没有讲错啦，但是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时候听见，她还是会很生气啊！
说到生气，今天的他看起来就很生气，连眼睛都蓝得冰冰的，仿佛周身都包围着让人不舒服的谴责和拒绝……
在生气什么啊！难道骂他两句死鬼佬就要和她发飙吗？还是为了他的那个……小琴？
“钟妹妹！你干嘛要总想他啊！清醒！清醒！赶快给我清醒！”钟妹妹猛摇着自己的头，直到真的感到天旋地转头晕脑胀，她才气喘吁吁地在床上摆出个大字型。
“现在最重要的是……睡一个什么都不要想的懒觉！”把决心说出口，钟妹妹立马闭上眼睛，心里默数着小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天！这些羊是什么品种啊？怎么净是长着一张柯枕戈的脸？
顶着两个黑轮似的眼圈，钟妹妹有气无力地走下楼，然后有气无力地拉开椅子坐下，最后有气无力地将头压在了饭桌上……
“妹妹，怎么了？昨晚睡不好吗？”
“天！妹妹你的黑眼圈好严重！”
“……钟妹妹，你化的是烟熏妆吗？”
“妹妹姐，我泡杯薰衣草茶给你助眠，好吗？”
“爸，我只是没睡好……妈，我没事……哥，这是失眠版的烟熏妆……小慜，麻烦你了……”继续将有气无力进行到底。
“哦！那妹妹吃完再去补眠……这个柯大厨做的早餐，真是很合我胃口啊！”
“嗯，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的厨艺真的很不赖！”
“难怪妹妹要向他学两手啊！”
“哇！那妹妹姐厨艺不就很了得？”
“小慜，连做爸爸的我都还没这个口福啊！了得不了得就不知道了！”
“对咩，要是母亲节妹妹肯煮碗面给我，哪怕泡面我也开心！”
“妈，你要求真低！最起码也要在泡面上加颗蛋吧？”
“呵呵，这么讲来，要吃到妹妹姐煮的东西还真不容易啊！”
“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钟妹妹问完就顿了顿，然后有气无力地重新趴下，闷头有气无力地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啊？！”咳咳，请将这一声惊呼听成四把声音的合声。
钟家厨房，炉火重地，闲人勿近……
“小姐！刀不能这样拿！太危险了，很容易就会割到手！”
“小姐！这个菜要先处理，洗了切了之后才能下锅！”
“小姐！火开得太大了，你看！油当然溅起来！”
“小姐！关火关火！盖上盖上！”
“小姐！饭没那么快熟，不要老是打开来看！”
“小姐！肉还没熟，呀！那个汤要滚出来了，快关火！菜还没切好吗？下锅的最佳时刻快要过了！还有别放这么多油，铲走一些！葱要切段，盐要最后放！哎呀，那个是糖……”
“……老婆，我怎么觉得这一顿会吃到胃抽筋啊？”
“老公！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都煮熟了！”
“……爸、妈，我想起来了！公司好像有聚餐……”
“强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啊？”
“叛徒！做哥哥的，哪怕妹妹给你的是毒药，你也得给我笑着吞下去！”
“对咩！大家放心啦！我有准备很多种胃药，绝对不会吃出问题来的！”
“……聚餐花的是公司钱，也就是家里的钱，看来还是留家里吃好了。”
“强发哥，我想，我们早上不应该主动提起的……”
“哎！”咳咳，请将这一声叹息听成四把声音的合声。
“小姐，你这么有孝心，钟先生和钟太太一定很欣慰的！”在一旁站着指点烹饪技巧的柯雨燊绞着手，看着钟妹妹在偌大的厨房里忙得直转圈，对其甚是赞许。
“呵呵，柯大叔！你太过奖了，我只是想证明给他们看，我也能煮出能吃进肚子的东西来！其实啊，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孝顺啦！”
“有行动就是一种孝顺，整天把孝字挂在嘴里但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的人，那才叫做不孝呢！所以小姐，你这样就算是很懂事了！”
“听大叔这么一讲，好像收到夸奖也能心安理得了！”
“呵呵，那当然！来自真心的赞美，肯定能接收到对方的心意！”
“柯大叔，你讲话很智慧耶！”
“哈哈！你的赞美我收下啦！因为感觉到了你的真心！”
“难怪柯枕戈有时讲话会那么像个老夫子，原来都是学了柯大叔你啊！”
“那孩子小的时候就特别不爱说话，虽然在民风开放的国外长大，性格却内敛得像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别看他西化的外表，有时候想事情比我还传统！”
“嘻嘻，所以他才会喜欢研究中国古文学吗？”
“有这个可能！那小子打小就不偏科，在英国样样学业都是A，从来没有一个科目是他讨厌的！没想到这次他回国当交换生，竟然还有他感兴趣的学科，所以我很高兴！况且我的观点是，偏科是一件好事，因为懂得取舍，懂得投注热情，懂得疼爱自己！”
“原来偏科也能得到这样的理解！哇！柯大叔，我觉得你讲得太对了！”
“呵呵！小姐这么认同，难道你是……数学不好？”
“嘿嘿，被大叔你猜到了！我除了数学以外，其它科目都偏爱！”
“哈哈哈！有安慰到你这个偏科的孩子吧？”
“柯大叔，和你谈话真开心！希望你可以在我家一直一直待下去！”
“谢谢小姐你的认可和挽留啊，不过很抱歉！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而事实上，这个月一结束，我就会辞职离开了……”
钟家的午餐，是在一片杯盘狼藉中度过的……
“妹妹！爸爸好感动！这些肉竟然都是熟的！而且不会太咸也不会太甜！”
“对咩！妹妹啊，我的乖女儿！你这样的手艺简直都可以出嫁了！”
“妈，你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妹妹能煮出三菜一汤，的确很了不起啊！”
“妹妹姐，你煮的饭好软哦！菜也不会太油腻！好厉害啊！”
有气无力地笑，钟妹妹夹着菜、吃着肉、扒着饭，食不知味地一股脑儿往嘴巴里填、肚子里塞，听到大家真心的赞美，明明该很高兴的，不是吗？
而且，那个讨厌的柯枕戈月底就要滚蛋了，这么让人痛快淋漓的消息，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呢？难道！难道是不舍得……
柯大叔？
猛摇了摇头，钟妹妹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于是她继续扒饭的动作，突然耳边就静下来了，抬头……
“……妹妹，你的碗早就空了。”
“妹妹，还饿？要妈妈再给你装一碗饭吗？”
“妹妹，你煮的菜虽然能吃，也不用自己捧自己的场，吃得那么猛吧？”
“妹妹姐，你爱吃就吃多点，你煮的饭真的很好吃！”
“我……”放下碗，钟妹妹站起身，她内心极尴尬，笑得却极自然，“逗你们的啦！其实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房间。”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妹妹爸努力回想刚才大家的所有言行举动，最后……
“钟强发！你是不是把所有能吃的菜中比较好吃的菜都吃光了？”
“没有啦！我可是样样都有在吃啊！”
“老公，会不会是强发样样都有在吃，所有妹妹才觉得我们不是真诚赞美她的？”
“妈！样样都吃，难道这样也有问题？”
“妹妹姐会不会是不喜欢我说饭煮得好吃呢？”
“小慜，你想太多了，虽说饭好吃功劳最大的是电饭煲，但你看妹妹吃了这么多饭，肯定是她最满意的啦！”
“对咩！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强发身上！”
“……我无语了。”
翻开，盖上，翻开又盖上，钟妹妹就这样不知厌倦地反复折腾着手机。
茶色的头发，刀削的脸颊，一双湛蓝的眼眸镶在眉下，在那有着长长密密弯弯睫毛倒影住的立体和深陷中，透着温柔的平静，挺直的鼻梁，弧线着两片红润得媚人的薄唇，带着性感青葱似的微须下巴，这样的柯枕戈，在屏幕上定格出一种极无辜极随意的表情。
像画馆里的珍品，像幻想出来的天使，真的帅得很不真实！可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她能看见他微红的耳朵，在一片茶色的光泽和肉色的雪白中，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很可爱。
盯着屏幕里的男子许久，钟妹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摸上自己的脸，然后不敢置信地对着屏幕上的那双湛蓝眼眸，担心地问：“难道……我是外貌协会的？”
不自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口，钟妹妹一惊，屏幕啪的一声再次盖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离这个月月底只剩两个星期了！不为别的，即使是为了三个星期后的那场见鬼的赌约，为了不再重复十七岁悲剧性的混乱，为了她弃旧迎新咆哮着要大绽异彩的十八岁……
柯枕戈！你！绝对！不能！离开！
钟妹妹弹起身，她开始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就这样不知疲惫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几经努力思考后，终于气馁地得出要做的下一步骤——毫无头绪，还是找柯大叔吧！
劈开家人的耳目，钟妹妹遛出别墅，在公共庭院里头守株待兔，等等等，终于成功把柯大厨拦截在通往员工公寓的小巷道上，向他招了招手，见他一头雾水地呆站在面前，钟妹妹索性一把拉着柯大厨往美人蕉墙附近的小亭子去。
甫站定，钟妹妹转过身，用一张写着哀求二字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柯大厨，生生将彪形大汉的他看得心惊肉战，柯大厨犹豫了一下，于是问：“小姐，是你饿了吗？”
摇摇头，钟妹妹鼓足勇气：“柯大叔，你能不能推迟些日子再走啊？”
“啊？”
“能不走是最好，可若大叔你真的要走，可以请你再多待些时日吗？拜托啦！”
“小姐，你为什么……不瞒小姐你，我接下来的行程已经计划好了，所以没有特殊的情况，我月底是一定要离开的。”
“因为……我也弄不清啦！柯大叔，真的真的不能通融一下下吗？”拇指食指靠近，在柯大叔眼前比了比一点点的意思。
“小姐，你想留我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我的侄子？”
“……”
“不是枕戈？可小姐你不可能是因为我吧！比我手艺好的大厨多的是，何况你们的薪酬待遇也不错，绝对不愁请不到满意的人选。”
“……”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咦？！
刚才还好好的小姐，怎么吱声也不出，这就……
唰啦啦地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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