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道:“岂不知这玉滴姐姐下得凡去,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动了凡心,后来又反被算计,从而修炼尽失,还险些坏了大事。”
香草惊讶道:“我的好妹妹,你实在了得。怎么这件事我却不知道?我们下界之前一直未见到她,我还以为她尘务未了呢!”
香叶谦虚一笑道:“姐姐那时在山上只知道闭关练功,对其他的事去从不挂心,自然是无从知晓。也是因为姐姐天资聪慧,那时天玄功已经练到了最后一级,此功练时必须要求屏气静神。”
香草道:“我在山上修炼之时,一直以为若要成为正仙只需好好地修炼就行了,旁的事不必过问。”
香叶笑道:“姐姐说得很对,只是香叶天资比姐姐差了很多,练功时总不能专心,故而就对旁的事多留心了些。”
香草道:“妹妹谦虚了,我看如今我们进入凡尘,那些俗务恐怕还是应该多过问些才是。切莫步了玉滴姐姐的后尘。”
此刻的香草已然对香叶说的话很是赞同,心里暗暗佩服。自己得知能下界有所作为,便欣喜异常,只道自己凭在蓬莱山的所学,干这等小事自不在话下。谁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心中不由佩服起香叶的周全谨慎,论学道和仙术,香叶与她相差几级,可是论智谋和处事,她却真得甘拜下风了。日后还真要虚心向她讨教一二才是。不然待和那玉滴一样的下场,就悔之晚矣了。遂又问道:“妹妹不知你此刻有何盘算?”
香叶沉吟一会儿道:“我此刻也正烦恼着,这个贾府的关系错综复杂,人员又多,我们两个又是丫头的身份,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好着手做。”
香草道:“旁的不提,只有一件我们两个必须要做的就是:必须查出是谁陷害林姑娘受了内伤。林老爷临终之时再三嘱咐我们两个要保护好林姑娘,这也是你我两个答应好了的。林姑娘又是那样一个心地纯良之人,于情于理我们也要将此事做得圆满才是。妹妹,你这两天可能将那元凶猜出一二来?”
香叶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也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但是就是没有找到由头。姑娘刚回来,除了昨日跟宝玉说了一会儿话,也没有单独见什么人。我观着这个老太太虽然对咱们姑娘另有目的,但是她的关心却真是发自肺腑的。那三个姑娘我也细细端详了,都是书卷大家小姐气,且跟怎么姑娘毫无冲突,也断不会加害咱们姑娘,而宝玉就更不会了,对咱们姑娘殷勤倍加,唯恐姑娘有些许的不高兴。”
香草道:“照妹妹的分析来看,这个加害咱们姑娘的人必然是我咱们姑娘有过节的,且她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
香叶笑着赞道:“谁说姐姐的智谋差?姐姐这分析得不是很透彻?”
香草笑着轻捶了香叶一下道:“你这丫头,没的就会打趣我!”
一时姐妹二人笑闹了一回,香叶又正色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加速贾府的败落,因为这也是他们命中注定之事。可是府里的人,我们却不能不管。”
香草不解道:“为何还有这样的要求,他们府里的人我们又管他做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就罢了!”
香叶摇头道:“姐姐此言差矣,我们来败落贾府本来是顺应天意,但是就算推波助澜也要改变一些事情,若因此而坏了一些人得运程,岂不是你我之罪过?如此得了功,亦有了罪,我们二人岂不是功德也不得增。若是再因此冒犯了什么,那么便更是前功尽弃了。”
香草听罢,蹙紧眉头道:“既像妹妹如此说,我看是越发的难了。依你我二人的法力并不能洞晓这些人的来生前世,也不能算准她们的运程,这却如何是好呢?”
香叶若有所思道:“我看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依靠一个人了!”
“谁?”香草急切地问道。
香叶道:“就是咱们姑娘!”
“咱们姑娘?”香草口中念着这句话,心思却飞转起来。忽而她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妹妹说得极是,我看咱们姑娘虽然羸弱,却气质不俗,有一种自然天成的卓尔不群。绝不是一般的凡俗之辈。这个自她父亲林如海身上也可探知一二。“
香叶道:“正如姐姐所说,你还记得林如海下葬时的那片祥云吗?”
香草道:“自然记得,那绝非一般的景象。我料定必和我们仙家有关。”
香叶道:“正是,我观着咱们姑娘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态势。你没见她自苏州回来就变了许多吗?”
香草道:“妹妹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姑娘说话巧妙多了,往往是既不得罪人,还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只是我见姑娘十分厌烦呆在贾府的样子,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便会离去,那时我们少不得要跟去,那时又该如何呢?“
香叶道:“虽然离开贾府是早晚的事,但是咱们姑娘心善。跟这里的亲戚也是有些感情的,日后就算离开了,若看着这里的亲戚遭罪也定会援手的。”
香草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所以我们姐妹的首要事情就是好好地保护姑娘。待寻到有利时机就让贾府倒霉一次,而后再协助姑娘做点善后的事宜。如此一来,我们姐妹岂不是功德圆满了?”
香叶赞道:“我的好姐姐,真是个明白人。我们两个想到一处去了。”
两姐妹正在屋里叙话,忽听院外传来声音道:“林妹妹可在屋里吗?”入v以后留言总是很少,青竹很想知道各位亲的想法,还望不吝赐教!
香草和香叶二人正在屋中叙谈,忽听院中传来说话声。二人急忙走了出来。却见一个打扮的甚是华丽的女子站在院门口,正在满脸含笑地看着她们两个。只见她身穿艳红刻丝牡丹团簇的衣裙,外罩水红锦缎苗绣杜鹃的披风,项上带着金项圈,一个硕大的金锁金光闪闪,那垂荡地流苏更是晃眼。头上竖着高耸的浮云发髻,正中一个凤凰吐蕊金镶宝石的步摇。发髻两旁还各插着两个玉钗,垂下的流苏上皆有宝石镶嵌。她的穿戴和打扮无不力图彰显着富有和高贵,但是在香草和香叶两个的眼里看来,不过是一个俗之又俗的人物而已。她长得到是有几分紫色,面似银盘,目若春杏。然而那目中流落出的飘忽之色,总让人觉得不知他在打些什么主意,使得香草和香叶都极度地不喜欢她。故而二人便都呆呆站着,并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