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都要。”不想深思轻风的变化,我走到柜台前对掌柜说道:“给我们两间上等房。”
“掌柜的,也给我两间上等房。”我身后忽然传来沉稳有力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并没有回转身去看,就凭声音我也能猜出声音的主人是个有着俊美外表的男人。
掌柜面露为难之色。
他看看我,又看看站到我身边的那位略比我高的男子,为难地说着:“两位公子,上等房只有三间了,你看这……”他未说下去的话是希望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只要一间。
我侧脸看一眼身旁的男子,他一身看似普通的衣服,实际上这些布料皆为上乘,普通的富贵人家还穿不上呢。他也侧脸看着我,眼眸并没有为我的俊美而痴迷,倒是带着不屑之色。他长相不如我,但还称得上俊美,刚毅的五官如刀刻一般分明,双眼看似温和实际上比鹰眼还要锐利。眉宇间淡定,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大约十八九岁的红衣姑娘,手里拿着一把软剑,不算美倒也长相清秀。
他先是微笑地开口:“在下夏擎天。公子是两名男子,而在下一男一女,望公子能成全。”
我还没有开口,身后的轻风立即冷着脸拒绝:“是我家公子先开口的,凭什么要我们成全你们?”他怎敢与殿下同处一室?
夏擎天不理轻风,还是淡笑着看着我。眼眸深处却带着一种不赞同的眼神,大概是说我对属下的人管教不力吧。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擎天一眼,并不开口,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绽银两放到掌柜的面前,淡淡的声音却威严无比:“两间上等房。”
掌柜看一眼脸色微变的夏擎天,再看一眼似笑非笑,笑容里却隐含着寒意的我,然后慌忙把两串锁匙递到我的面前。
我拿起锁匙冷着脸就上楼去,临上楼前吩咐掌柜:“把你们最好的饭菜送到我们的房间,我们就在房里就餐。”
掌柜应了声,小心地看着夏擎天脸上浮现出冷意,还有他身后那名红衣姑娘眼中的杀意。
“殿下?”红衣姑娘小声地叫着。
夏擎天冷声道:“在外面不准叫我‘殿下’,再出错,严惩!”
红衣姑娘脸上立即露出惶恐之色,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夏擎天抛出一绽银两给掌柜,拿着最后一间上等房的锁匙领着红衣姑娘上楼去了。心里却想着那个倨傲的小子居然不卖他的帐。
夏擎天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风国百姓,他是夏国的皇储。
一身便服来到风国,他有他的用意。
而身为皇储,他的野心更大,就算夏国的军队最精锐,但是国土却屈于风国之下,像他这种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怎肯屈于风国之下?
他潜入风国,一是欣赏风国的大好河山,二是想知道这片大好河山值不值得他动手。虽然两国边戎准备交战了,他一点也担心,他相信凭他夏国的军队,只要十万精兵必能打败风国二十万的军队。
风国,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轻风刚替我整理好床铺,店小二就把饭菜端进来了。他嘴里一边说着:“两位公子要的饭菜。”一边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然后谄媚地笑着对我说道:“公子请慢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大喊一声,小的马上来。”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示意店小二退下。
店小二手拿着托盘走了几步又倒回来,眼里却在瞬间闪过了阴狠,脸上还是堆着招牌的笑容:“这酒是上等女儿红,是我们客栈最好的酒,公子别错过了品尝。”
我暗锁一下眉头,他何必特意说出酒的名称?
“两位公子请慢用,小的告退了。”店小二手拿托盘,含着笑微弯着腰走出房去,还顺带地帮我关上了房门。
“这个店小二怎么有点怪怪的?”轻风疑惑地自语。
在桌前坐下,轻风小心地从袖中取出了银针,那是临出宫前燕磊塞给他的。殿下出门在外,样样都要小心。他把银针放到所有饭菜当中一一试过,确定没有毒之后才看向我,恭敬地道:“殿下,饭菜很安全,可以用餐了。”
我一边坐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瞄到了那壶酒,上等女儿红?小小的一间客栈居然还有上等的女儿红?想起店小二的怪怪,我倏地吩咐:“验一下酒里有没有毒?”
轻风连忙用银针放到酒壶里,然后我们的脸色都微变。
看着变成黑色的银针,我的心沉沉的。敌人无时无刻都想置我于死地,这一次又是谁?
“肯定是店小二。”轻风低吼着。店小二在酒里下了毒,又担心他们不喝酒,才会特意提醒酒是上等女儿红。
“吃饭。”我冷静地吩咐轻风。
“殿下!”轻风担心地叫着。就算饭菜里没有毒,也让他心惊。
我斜睨他一眼,故作轻松地说:“饭菜不是没有毒吗?吃吧,吃饱了还要演戏呢。”
轻风不解地看着我,重复着:“演戏?”演什么戏呀?为什么殿下此时还能如此的冷静?
我淡淡地笑着,凤目深处满是寒意,嘴里吐出话来:“如果我们不被‘毒’倒,暗中的敌人怎么会出现呢?”
轻风恍然大悟。
在我们举筷的时候,我立时听到了窗外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轻风正想抄起放在饭桌上的利剑,我厉他一眼,眼眸深处带着不可轻举妄动的意思。
我举筷吃起菜来,丝毫不把窗外的监视放在眼内,也假装不知道酒里有毒,照样倒了酒,用袖子遮掩着饮,当然不是真的饮了,而是用袖子遮掩着倒在了地上。嘴里却叹着:“这女儿红最少都有二十年了,真想不到这小小的客栈居然会有此等好酒呀。”
轻风对于自己的主子临危不惧,还是相当的佩服的。他一边倒了一杯酒,一边附和着说:“好酒,好酒。”
吃饱后,我一个眼神投向轻风,他立时明白,假装被毒倒一样爬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