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当朝唯一的公主……燕离若澜!
那日夜莜雪看穿了她的性别,才由着她在脸颊上亲来亲去,任她吃尽豆腐,却是怎么也无法将她与皇室联系在一起。
她总是以为,兰公子的双亲,必然是异常洒脱开明之人,才会养出那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儿,没料到,她竟是皇帝的女儿,离疏的妹妹。
在这无情帝王之家,规矩连天的宫里,若澜公主竟能养出一幅不拘小节的性子,倒使夜莜雪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离疏曾说,她若见到公主,必能成为好朋友,果然不假。
“你倒是好本事呢,瞒着你父皇母妃,天天在宫外浪荡,还扮做什么兰公子,在烟花之地流连,你也不怕你父皇知道了,重重罚你?”
若澜公主撇了撇嘴,两手一摊,无所谓道:“大不了废去我公主的爵位,我照样是风流潇洒的兰公子!”
反正父皇母妃,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关心她之上。
“我欣赏你!”夜莜雪笑着点头。
“我早已将你放入我的偶像名册。”若澜公主呵呵笑道。
嬉笑之间,两颗心似乎走近了许多,贴在一起,这一刻,她们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亲情。
那份从自己亲人身上得不到的亲情!
“对了,你来做什么?”若澜公主左右扫视了一番,又望了望门外隐约可见的绰绰人影。
那外面的人可不少呢,暗卫,禁卫军,内侍宫人,她也敢闯进来。
“我……”夜莜雪犹豫了片刻,指着床上的离疏说道:“我来带他走。”
说完,紧紧盯着公主的眼睛。
“带……”若澜公主惊呼出声,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圆了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可思议地从指缝中说道:“带他走?”
继而不等夜莜雪回答,她又自顾自地放下手,一双眼睛盈满了笑意,低声道:“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如算我一份?”
太子哥哥一直躺在床上,从未醒来过,她甚至怀疑,太子哥哥是不是不会醒了?
如今弄成这般模样,倒不如让夜莜雪带他走,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呢。
一想到父皇发现太子不见了,那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她这个女儿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好玩?你不怕我对你太子哥哥不利?”夜莜雪斜眼望她,这个公主的逻辑总是不能按常理来推。
“若是你会对他不利,那这世上便没有人会再对他好了。”若澜撇着小嘴摇摇头。
她也不是个吃素的,近日发生的所有事,她都了若指掌。
太子哥哥,总算有个人心疼你了,你终于不再寂寞!
“你从上面出去吗?”公主抬头望了一眼房顶上被她解开的屋瓦,“是否需要本公主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你多在这里待些时辰,给我们留足够的时间出城便可。”夜莜雪答道。
有公主在这里打掩护,旁人也不敢进来打扰。
“好,我待到天亮再走。”若澜公主眨巴着一双慧黠的眼睛,望着夜莜雪一笑,玉手伸出,放在她的手上,紧紧一握,“一切小心,太子哥哥就交给你了!”
夜莜雪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头。
她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若澜公主点头,再次深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深吸一口气,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夜莜雪毫不迟疑,掀开床上红色的锦被,打横抱起燕离疏颀长的身躯。
他好轻,抱着他,就似没有重量在怀里。
这些日子,他终是瘦了好多!
“保重!”夜莜雪转头望了若澜公主一眼,再次说了一句。
太子不见了,最后一个出现在他房里的公主,只怕会有许多麻烦。
待若澜公主点头之时,他们转瞬已经在房顶上了。
若澜公主张大了嘴,惊异地看着她鬼魅般的速度,心中对她的景仰又添了几分。
待她盖好屋瓦,眼前什么也看不到时,终是低下头叹了一声:也许,有这个女人在,太子哥哥其实是幸福的!
而自己的幸福呢?
夜莜雪驾着蓝云,神不知鬼不觉地便从宫里偷走了燕离疏,一路往京城之外而去,她吩咐了断魂他们,早早地在城门外等。
此时已近夜深,一路飘过,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就连各家的灯笼都熄灭了许多,飞至城门处,远往下望,城门早已关闭,却丝毫不影响她出城。
“来了来了!”几道人影守在城外数里处,看见天上幽蓝之光大盛,断魂不由指着天上大叫起来。
反正四周无人,由得他大叫大嚷。
眨眼功夫,蓝云已经落在地面,又化作了一把黑剑漂浮在空中,夜莜雪抱着人,落下地来。
黑剑自然收入怀中。
断魂慌忙伸手要接,夜莜雪侧身躲过:“不用,我自己来。”
断魂点点头,拿眼看身旁两个男人。
夜莜雪才发觉,怎么多了一个人。
那人斜倚靠树,似若浑身没长骨头似的,一头张狂银发,在黑夜里,镀了月光,显得尤为醒目,他眨巴着眼睛,静静看着夜莜雪怀里的男人,懒懒地端详了一番,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嘴里说道:“嗯,不错不错,那日还未见他多俊,这一病,倒病得更好看了。”
“……”夜莜雪瞪了他一眼,嗤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前日刚觉着你有些正经了,你就立马恢复原样,你这样子,哪里有个一教之主的模样?话说起来,你跟来做什么?”
不是托了澹台暝给他带了信,拜托他帮忙办些事情吗?
“他能来。”沈落渊往一身冰霜的澹台暝努了努嘴,“我也能来,我若不来,以身相许之事,岂不是要被人抢先,变得遥遥无期了?”
“休想!”回答的却是澹台暝。
“想想还是可以的。”沈落渊斜斜地瞄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说道:“你不也只能想想,我至少还敢说出来,不像某些人,天天像个影子似的跟着,心里有话,就是不敢说……”
一针戳到了澹台暝的痛处,偏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