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客……”
琳琅想跟着过去。
“乖乖,额客一会就回来,琳琅,咱们好好参观一下你的新家,这里,你可从来都没有来过呢。”
纳兰居还是纳兰居。
忽必烈还算上心,一草一木都跟以前一样,丝毫未变,也或许,都是元通的功劳,因为忽必烈并不太熟悉纳兰居的一草一木。
书房的门洞开着。
纳兰居外四鬼使守着,其实根本就不必,倚纳王府中,还有谁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如谦雨一般硬闯。
“夫人”四鬼使行礼。
谦雨摆摆手,不来这一套。
“你们先下去”这么热的天,在这里受罪。
魍魉魑魅互视了一眼,与元通一起,出了纳兰居,却没有走远,坚起耳朵,顶着烈日,倚纳王妃的性格可不是温雅柔顺的。
半晌之后。
情况出乎他们的意外。
半点声响都没有。
书房中,奥撒据于案前,手中狼豪笔沾墨挥洒着,苍劲有力的字一个接着一个,布上了上等的宣纸。
谦雨很恼火,非常的恼火。
却在踏进书房的那一刻,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晃了神。
气?
打哪来?
她并没有惊动他,缓了脚步,无比轻缓的走上前去,看着他一个又一个字挥洒着,她知道奥撒一定知道她进了房。
依他的耳力,说不定踏进纳兰居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道了。
她不语。
他亦没有出声。
夏日的炎热持继着,门外蝉鸣不绝于耳,是一曲美妙的歌,也提醒着屋内人,现在是炎热的夏。
落款处奥撒二字更是龙飞凤舞,奥撒并不常写字,有事没事也总有人代劳,谦雨看过几次,他做的最多的事是看书,而非写字。
依他的字,拿出去卖估计也能卖上不少钱。
狼豪笔脱了手,黑眸紧紧的凝视着桌上的宣纸,似乎上头的东西对他而言有着至命的吸引力。
一声叹息,不知逸自谁的口。
落在桌上的狼豪笔再一次被抓起,纤纤玉手,持笔之姿倒也像三分样,沾了墨,在一旁的另一张宣纸上,鬼画符一般的写下三个字。
我来了!
若不细看,还真以为她是在画画。
大手从她的纤手中将毛笔拿开,下一刻,将她拥入怀中,他冰凉的体质,刚好成了她最解暑东西。
“累了吗?”没有多余的语言,他的轻轻的用他的唇在她的耳边烙下无数的细吻。
诉不尽的相思。
“累啊,快累死了。”
“那还来?”
她翻白眼。
“才一会没有看着你就把儿子给卖了,要是再多些时候没有看着你,是不是也打算把自己也给卖了?”
卖了?
奥撒从来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你是建议我杀了买主?嗯?”
呃——
娇颜一僵。
她是很想了。
不过,恐怕有太多的人不同意,忽必烈一死,天下岂不是又得大乱,好不容易的太平日子又要泡汤了。
那是百害而无一益。
“只能这样吗?”她满心的担忧。
“忽必烈并不晕庸”或许有些强势,但是他说出的话,不是只能用来充充场面的。
“但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口吻了去。
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成语。
他当然知道他的小妻子心里的担忧,黑眸闪亮,纵使奔波一些,他奥撒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儿受到半丝委屈。
“想我吗?”低哑的嗓音破碎得可以。
“想”小手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纵使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娇羞一如当初。
妻子都已经表明心态了,做丈夫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长手一环。
高大挺拔的身躯立了起来。
隔壁就是寝室。
倚纳王府的老王爷,老王妃——
呃,奥撒和谦雨。
虽然奥撒不是个好摆布的角,但是,哲然才六岁,向来不与倚纳王府往来的文武百官。呃,也并非不往来,以奥撒的性子,谁敢冒冒然的来攀关系。
那无凝是自寻死路。
能在朝庭谋个一官半职的,估计都不会是二傻子。
忽必烈大汗亲自下旨,让老王爷退休,小王爷哲然来主持倚纳王府,聪明人都知道那不是忽必烈看不起倚纳王,而是太看得起了,才要乘早封他的儿子为王。
否则哪一天,他的后人不当王怎么办?
左相被杀,如今能仰的也只有倚纳王了。
不,该称为倚纳老王爷。
朝中大臣上至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位居正一品的都亲自登门送礼,以示祝贺。加上中书省、六部,枢密院、御史台、大宗正府、宣政院一个不落,全都是厚礼相送,倚纳王府门前若市,华丽贵气的娇子塞满了所有的地。
大都的百姓也全都拥到附近瞧瞧热闹。
忽必烈亲旨,今日是六岁小王爷哲然的世袭仪式,他就怕再拖下去,奥撒有个什么理由回绝,到时,他也该束手无策了。
忽必烈未亲临,不过,送来的礼可不少。
当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实在不能。
若是他此刻亲自君临倚纳王府,估计会被奥撒的冷眼活活瞪死。
沉静了多年的倚纳王府,首次百官齐聚,热闹非凡。
热闹归热闹,却把倚纳王府的人给忙坏了,管事元通更是恨不得自己有三条腿,六只手,四个脑袋,无论如何也不够用。
登门的,每一个都是大官,再小也不是他一个官事能得罪得起的。
倚纳王府不大,原本送了礼,那些官员也该回去了,可是,太师一留下,后头一群全都跟着留下,听说是要跟奥撒联络联络感情。
联络感情?
连忽必烈都没有办法跟奥撒联络感情。
他们一群人有什么办法?
人是活的,那群人见与奥撒沟通不成,转而沾着哲然。
小王爷可不会赶人。
“老天,谁来救救我?”仰天大啸,也没有人理,谦雨直接躲进纳兰居,其他人可没有她的好运,一律苦哈哈的在外头迎客。
炎炎夏日。
人挤如潮,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你不去赶人?”谦雨斜睨着奥撒,纳兰居里,没有外人敢进,如今只剩下他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