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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草原上的戏(2)

美国佬接过他的箱子,两人沉默着并排向前走去,眼睛都一直盯着前边,直到听到背后有马蹄咯噔咯噔的响声时,他们才回过头来,见到了刚才在农场里碰到过的那三个男子。

哈特莱脱口而出:“灾难马上就要来了!大概是冲我来的,他们不是要去山里吗,怎么会走这边?我不相信他们。看样子,他们都是些流氓。”

他的这番猜测的确是对的。骑马人在他们俩身旁停住,康奈尔嘲讽地对江湖医生说:“先生,您怎么没有走西边?现在农场主找不着您了。”

“找我?”医生清白无辜地试问道。

“是的,您离开后,我就告诉了他你的伎俩,于是他立即骑马追您索要他的钱。您现在在这里,一定会使那个农场主后悔莫及的。可我们毕竟比他聪明,我们会看足迹,于是就跟踪追来向您提个建议。”

“您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吗?我不认识您,跟您毫无关系。”

“我们跟您的关系可就多了,我认得您,您当过流动乐师。我们在容忍您的欺骗的时候就成了您的同谋,因此您把您到的报酬分给我们一部分才对我们公平。你们是两人,我们三人,因此,我们必须要得到金额的五分之三。如果您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么……好吧,您瞧瞧我的伙伴们!”

说完,康奈尔指指那两个正把步枪瞄准哈特莱的人。哈特莱想,现在提出异议是没有什么用的。而且这么便宜就可以脱身,他心里还有点高兴。因此,他从口袋里抽出三美元递给康奈尔,说道:“您误会我了,您觉得这很有必要,我同意这么做,这是三美元,是按照您个人的计算分给您的份额。”

康奈尔笑道:“三美元?您还不清醒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呢?您以为我们会为三美元骑马追您来吗?不!我们指的是您挣的所有的钱,都有我们的份。我估计您随身带了数量可观的钱。”

“先生,情况绝不是这样!”哈特莱惊叫道。

“那就得瞧瞧了!因为您矢口否认,我得搜查您。我想,您会容忍这种行为的,因为我的伙计们不拿枪开玩笑。一个拉手风琴的人的生命对我们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说完这个流浪汉下了马,朝哈特莱走了过去,哈莱特苦苦地琢磨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来摆脱这场灾难,但都是徒劳无功。在枪口面前,哈莱特只好听从摆布了。其时,他心里面在暗暗地祈祷,康奈尔什么都别找到,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把钱妥善地藏好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康奈尔搜遍了哈特莱的所有口袋,只是找到了一些美元。接着,他仔细地摸哈特莱的衣服,希望能在他的衣内里找到什么东西,仍旧是什么也没找到。现在,哈特莱自以为已蒙混过关,但是康奈尔还是比他狡猾的多。他要求打开箱子,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下。

搜查时,康奈尔说道:“唔!这个丝绒铺垫的药箱很深,格层不是在最底部,我们设法看看这些格子可否拿出来。”

哈特莱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因为这个流氓的猜测是对的。康奈尔用双手抓住格子的隔板,用力往外一抽,的确,药箱可从箱子里抽出来,下面藏了好几个纸袋。他打开纸袋,里面装满了各种面值的钞票。

康奈尔高兴地笑道:“噢,原来宝藏隐藏在这里!我预料的很对,一个医生兼兽医赚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款项,因此,他身上绝对不可能没有。”

康奈尔把钞票塞进口袋里,这个举动激怒了医生。他扑向康奈尔,想要夺回自己的财产,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幸好他躲避及时,不然他肯定就被子弹射死了。子弹只击中他的上臂,击碎乐他的臂骨,他“哎哟”地叫了一声,倒在草地上。

康奈尔叫嚷道:“你这个混蛋,活该如此!你要是再站起来,或者说什么不适宜的话,那么第二颗子弹将比第一颗瞄得更准!现在我们也要检查一下你的助手。”

他把钞票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向克勒尔走去。

“我不是他的助手,我在离农场比较近的地方才认识的他。”克勒尔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是真的吗?那么您是谁?”

克勒尔照实回答,甚至还把那封介绍信拿给康奈尔看,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看完,康奈尔把信还给他,轻蔑地说道:“我相信您说的话,一看就知道您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是有点傻,您就到谢里登去吧!我也不想和您纠缠。”

他又转身对医生说道:“刚才我只是说我们应该得到我们的份额。由于你对我们撒谎,就不能抱怨我们将全部钱都收走啦。”

哈特莱开始说些好话,想收回他的一部分钱来,这真是白费力气。康奈尔又跨上马,与他的同伙一起带着赃物走了。他们朝北走,借以表明,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进山。途中,这些流氓谈起这次冒险活动,大声笑了起来。他们想私分这次劫来的钱,不告诉其他的同伙人。骑马狂奔一会儿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清点赃物。分配好之后,两个流浪汉中的一个对康奈尔说:“另一个人你也应该搜查一下,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否真的是个文书,他让你看的那封信写的是什么?”

“那是一封给谢里登的工程师夏罗伊的介绍信。”

“什么?你把那封信还给他了?”那个汉子气鼓鼓地叫道。

“是的,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它不仅不是废纸,甚至有用得很呢!事情很清楚,这封信对我们实施计划很有利。我们没有带我们的人马,首先就是要先观察一下情况。我们必须对这里的地形银行的收支情况有所了解,但我们又不愿意抛头露面,这就困难得多了。但假如我们用那个男子的信,那么就能找我们的人到谢里登去,冒充这个文书。不用说,我们的人就会代替他在办公室工作,那么他可以见到各种账册,然后向我们提供必要的信息。”

康奈尔嚷道:“他妈的,还真是这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还有点知识,可以担当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我也许能扮演好。那样,就把所有的困难都解决了,还有时间把耽误的事补做吗?”

“当然还有时间,我们知道那两个人要到哪里去,农场主给我说过他们要走的路,正好经过这里,因此,我们只需要等他们来就是了。”

“你说得对,我们就这样干!但是,除了没收文书的信之外,我们还得阻止他到谢里登破坏我们的计划,那现在就得阻止他和江湖医生。”

“说得对,最好还是用枪把他们解决掉,再把他们葬掉,然后你带着信到谢里登去,设法了解一切必要的情况,然后把信息传达给我们。”

“但是往哪去,怎样送呢?”

“我们两个回去接其他的人,以后,你将在有铁路穿过的伊格尔泰尔那里找到我们,具体的地方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我在朝谢里登方向去的地方设前哨,无论如何你会碰见他们。”

“行!但是我的离开引起别人的怀疑怎么办?”

“唔,这事我们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你把德格贝带去。你说在途中遇见了他,他说他在铁路修筑工地上找活干。”

第二个流浪汉赞同道:“太好了!我会找到工作的,如果找不到,那更好,因为那样我就有时间把消息送到伊格尔泰尔去。”

这三个人一边讨论他们的计划,一边着江湖医生和他的助手的到来,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再看见那两个人。流浪汉推测,这两个人为了避免再见到他们,改变了原定的方向,因此,他们决定骑马回头去追寻新的足迹。

在那段时间里,美国佬首先让文书为自己包扎上臂伤口,他伤得很重。显然,为伤员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是十分必要的,那就是他们原先想要去的农场。但流浪汉们也选择了这个方向,美国佬便说:“难道还要落到他们手中吗?我们一定得为此做好准备:他们会为没有把我们除掉而感到惋惜,很可能会再次回来。他们抢走了我的钱,我可不愿意把命也给他们。因此,我们得去寻找另一个农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另一个农场,您能扛得住吗?”克勒尔问道。

“我想可以,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创伤热出现之前我还能坚持。无论如何,我希望您在这之前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要是您半路走不动了,我会去叫人来帮您。我们现在需要抓紧时间,往哪个方向走?”

“朝北,像先前那样,只不过要往右偏一点,那边看上去有森林或者灌木丛,因为天色比较阴暗,有树木的地方就有水,我的伤口需要用水来凉一凉。”

克勒尔背着箱子,两人离开了那个地方,美国佬猜测得不错,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绿色的灌木丛中一片有水的地方,在水边更换了绷带。哈特莱倒掉那些有色的滴剂,把那些瓶子里面都灌满了水,以便途中根据需要随时用来润湿绷带,然后又出发了。

他们穿越一片长着矮草的草原,在这里很难发现人的踪迹。要判断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留下的足迹,必须要有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眼力。走了很久之后,他们的边缘还是黑糊糊的,说明他们的前面又是一片森林。这时,美国佬掉过头来,见到背后有几个点在活动。那是那三个人,他立刻确信这三个人就是抢走他钱的强盗。性命攸关,要是别人,定会提醒文书注意追击者;可哈特莱没有这样做,他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当克勒尔对突然出现的急速行走感到奇怪时,他说他的伤口很痛。

从距离看,哈特莱觉得流浪汉们还没有发现他们,于是他盘算着他应该如何脱险保命。如果他们追上了,两人就要一命呜呼了,两个人中充其量只有一个可能逃脱,另一个人就只能牺牲了,这另一个当然是文书啦。所以,不能让文书察觉到自己面临的危险,想到这里,狡猾的美国佬便默不作声了。

他们来到一片小丛林,林中的灌木丛非常茂密,这片小丛林并不深,但一直向右边延伸。穿过丛林之后,美国佬停了下来,说道:“克勒尔先生,我考虑过了,实在是太麻烦您了。您要去谢里登,为了照顾我,您偏离了正路。不知道按照现在的方向走,我们能否找到或者说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农场,那样您就得一直跟着我受折磨,有个简单的办法,能够让您不受折磨。”

“真的?什么办法?”老实的克勒尔询问道。

“您先随意往前走,我返回在遇到您之前的那个农场。”

“这我不能同意,离这里太远了。”

“没有多远,我先朝西走,然后再跟您一起朝北去,这样就是在走一个直角形。如果现在我走近路的话,用不了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那里,这么长的时间我是能坚持的。”

“您真的可以吗?好了!但我要跟着去,我答应过不离开您。”

“我不能够答应您,我不能将您送进危险的境地。那是管理苗圃的女人,就是金斯利警察局长的妹妹跟我说的。如果他们是在那个地方开始追捕您的,那我几乎可以断定,那个警察局长已经走访过这个农场,因此,您很可能会落入他的手里。”

克勒尔恐惧不安地说:“这可不行,您真的要到那里去吗?”

“是的,这对于您我来说都是最好的出路。”

美国佬用恳切的语言说服力克勒尔,使他看到了分手的好处,终于同意了两人分开走。于是,哈特莱从对方身上取走了自己的箱子。他们握手道别,向彼此表达了最诚挚的祝福。克勒尔继续赶路,朝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走去。哈特莱目送他远去,然后开始寻觅安全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