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艳背脊一僵,凤九立即低笑,“一丁点喜欢太少,我会不屑一顾,你值得我用比一丁点多百倍千倍去喜欢,就怕你会嫌弃我……”
世间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步惊艳闭着眼睛靠近他温暖的胸口。
“其实就算你嫌弃我,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赖住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因为你已经是我的王妃,生生死死都烙上了我的印记……”
她就像一个待他去解开的谜,凤九觉得,自己虽然一时之间还不能将她看清,但是她是属于他的,这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以后时间长得很,他会慢慢地细心地将她一一剖析开,然后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他,再也不要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狂蜂浪蝶。
步惊艳在他甜言蜜语里终于睡着了,发出平稳的鼻息。凤九把她轻轻放下,盖好动物皮毛,背起铁弓箭筒,绝然地走出营帐。
就在这一瞬间,大风忽起,遍地白雪飞扬,雄鹰在半空厉鸣,整个燕湖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步惊艳掀开身上的皮毛,缓缓从地铺上坐起,瞳孔微缩,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
清风楼的人全数已被悄然转移到京城以外,只是紧盯着她的步守城自然在今天也会忽略了石梅的行动,她今天一早便着了小厮装束潜了出去,现在应该已到了城外。
沐长风说在追猎十里处左右开始行动,现在只要她估摸准时间追过去就行。
粗壮的号角声响起,声音雄浑,在延绵数十里的燕湖上空轰鸣回荡。
步惊艳掀开帐帘,大批的军队围在皇帐之外,铠甲所带的冰冷金属寒气瞬间掩住了人们的欢声笑语,一身软甲裹身的凤炫从皇帐里走出来,以威仪天下之姿向众多狩猎子弟朗声喧话,片刻后,大手一挥,英姿勃发的儿郎们跟在他身后,齐齐翻身上马,在长号身中扬起铁蹄,轰然向密林深处驰去。
步惊艳缩回营帐里,迅速从石梅为她准备的一个大包袱里拿出一件紧身骑装,换上,然后绑紧头发,走到帐外牵出她挑好的战马,翻身上去。
北叔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拦在她马前,沉声道:“王妃要到哪里去?”
步惊艳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凤九的这一忠实仆人,不卑不亢道:“王爷一个人前去,虽然有不少人跟随,但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跟过去打个照应。”
北叔拱手低头道:“王爷吩咐,让属下只在这里护着王妃,不准闲人靠近,他的安危王妃不用担心。”
步惊艳心里一寒,凤九居然让人禁锢她?他凭什么?
她眉梢一挑,“如果我一定要跟去呢?”
北叔沉着脸,“请王妃别难为我们。”
“我们?”步惊艳回头,不知何时,她身后已站在十几个黑甲军士,正呈包围之势将她围在中间。
她握紧缰绳的手指骨泛白,凤九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将她看住?难道他已经知道她将要与沐长风悄然离开大夏?但是此事做得极为隐秘,就算他是个神仙,也绝无知晓的道理,除非沐长风泄露出去,只是这个可能极小。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他在这精英齐集的燕湖边有何动作?
这个想法令她心里一震,这是极为有可能的一件事。
之前他劫镖银,栽在凤远兮头上,后又将北图让凤远兮得到,然后传出消息,让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于他身上,令凤远兮大受打击。之后又设计让柳荞强奸步芳,如果此计得逞,步守城和凤远兮必然同时要攻击柳家,朝廷势必处于汹涌争斗之中,而于他,不知又会有何利益?
此时离越太子在列,若是有人对他不利,到时候,岂不会引得两国立现争端,天下即将面临大乱之势?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却忍不住浑身上下机伶伶地连打几个冷颤,本想置身事外,可是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她真能忍心见所有的百姓流连失所、被战火牵累么?
她装作温顺的样子回到营帐内,北叔长松了口气。
“北叔,请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清冽的酒香味?”步惊艳隔着帘子,不紧不慢的轻问。
“回王妃,属下确实有闻到清冽的酒香。”
“好,我现在有些冷,你去帮我向这股酒香味的主人讨要一点酒来暖暖身子。”
北叔为难的看了远处的皇帐一眼,“这酒香好像是皇上那边的……”
步惊艳声音微冷,淡淡道:“只让你讨一点酒,为何也这般推三阻四?”
北叔无奈,“是,属下这就去。”转身离开前,不忘打眼色让黑甲兵士注意点。
步惊艳冷笑,待他走远,猛然掀开帐帘,笔直朝站在她战马前的兵士逼去。
兵士身体一紧,“王妃,请回。”
步惊艳微笑点头,却忽然合身朝他面门拍去,兵士大惊,举枪就挡,却在女子极快的身手下仍被击中鼻梁骨,高大的身躯向后倒去。后面风身雷动,步惊艳挑起兵士的长枪,陡然回身,步伐移动,枪尖灵活的直挑来人肩头,噗地一声闷响,鲜血四溅,惨叫声起。
同一时间,多人向她扑来,她身躯灵活,纤腰一扭,凭借腰力凌空倒转身体,长枪顿时拖回拄地,人已跃上马背,狠狠一夹马腹,健马长嘶,不顾众人的围攻,跃蹄而起,直朝外围奔去。
黑甲兵士因为不敢伤她,却只能眼睁睁见她离去。
步惊艳头也不回,策马狂奔,沿着雪地里杂乱的蹄印追寻而去。
也不知奔出多远,就闻前面传来清脆急促的马蹄声陡然响起,抬头看去,只见十数骑彪悍的战马由远处疾步奔来,速度惊人,迅猛绝伦。
步惊艳避侧开去,转眼就见一只灰兔在雪地里夹着耳朵狂蹿而去,箭矢如蝗般不断落于它周围。她顾不上那只可怜的小动物,挑眼看向来骑,除为首的是一身紫袍的晋王外,其他人她一概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