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艳有些不敢相信,“一句话就让你母后打消了念头?这么简直?”
沐长风嗤笑,“只要抓住她的心理,你快急白头的事其实就这么简单解决。”
怪不得之前他鱼不动水不跳,原来早有对策。步惊艳有些尴尬,好像她想什么他都知道一般,心里连转了几个念头,无意识地摸着手里的木雕,慢吞吞道:“其实……那个可嫣真的很好,上次我看她拒绝中天王的时候,才知道她是个既固执又有主意的女孩子,再说她的琴技确实不错,看她与你合奏时,只觉你们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沐长风挑眉,“哦?”
“她对你很痴心,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尖酸刻薄,很天真,也很讨人喜欢……”
“还有呢?”
“还有?”步惊艳隐隐已听出他声音里的怪异,也不敢看她,硬着头皮说,“还有你其实也可以尝试接纳她……”
沐长风神情似恼非恼,牢牢地盯着她,让她避无可避,“那么你想言明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结果是步惊艳发现在这个夜晚向他提这种事是一大错误,很要命的那种。
“为什么不说?”沐长风骤然冷笑,一把揪住她无措的手腕,逼近她,“你希望我喜欢她,然后再娶她,最好是马上就生了儿子,再不用来对你纠缠,是不是这样?”
他的语气冰冷,简直要择人而噬,步惊艳赫然抬起头,神色渐冷,“长风,我只是希望你也过得幸福。”
仿佛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般,沐长风仰天大笑,“我的幸福在你的眼里只是这样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乞丐?可怜虫?步惊艳,你太令我失望了!”
步惊艳脸都涨红了,急声道:“沐长风,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沐长风甩开她的手,抬起下巴,笑得轻缓,“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你不用不好意思。”
步惊艳此时也固执起来,干脆一说到底,“可嫣是一个好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排斥她?”
她是真心实意的希望由一个没有机心的女人来好好爱他,自小他的母亲对他禁锢得厉害,长大后自然也是向往着自在,只有像可嫣这样的女孩子才能放宽心胸的陪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一定要把他自己一头扎进没有边际的事情里?
“你既然不喜欢我,就没有权利管。何况我和她,就跟你和我一样,你不能强迫自己喜欢我,我也不能强迫自己喜欢她。都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愿的事,为何一定要强加到我身上?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主宰我的一切?”
沐长风的脸色变白,起身拉开屋门就冲了出去,才走下台阶,忽然又停住,回头恶狠狠地紧盯着她,“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是我走?你给我出来。”
步惊艳知道他正火大,乖乖地走了出去。经过他身边,他却一把将她带住,然后恨恨地往胸口按,“你这个臭女人,干脆把我逼疯了还来得直接些,不该你管的事你要管,该你管的事却不管,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他狠狠地把在揉进怀里,然后不容置疑的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步惊艳浑身一震,双手推拒着他,却如何能撼动?她惊恐地抬起眼,坚硬的心渐渐软了下去。
月色那么美,他长长的眼睫像是被镀了一层银白色,凑得很近很近,在微微颤抖着。
他虽然说得恶狠狠地,动作却轻柔至极,但也是不容抗拒的温柔。
他在她唇上辗转不休,一遍又一遍,吮吻、唇舌缠绵,呼吸也随之烫得惊人,粗而且重,掌心的热度几乎要将她融化。她明知道这样不行,可是他吻得那样专注深沉,好像要把所有生命都投注在这个吻里一样,她渐渐透不过气来,喉咙里发出轻微的shen吟,用尽全力去捶他的胸口。
沐长风一把放开她,依依不舍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道:“很好,这样就不遗憾了。”
这个吻让他回味无穷,他早想这么做了,可是该死的理智一直都强拉着他,怒气攻心之下,他居然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做了,简直是畅快淋漓,浑身舒泰。
一夜没睡,他倚着窗子就那么呆呆地坐了一晚,霜气打湿了他的眉眼。
另一边,窗子里的灯光亦是一夜未熄,他知道她也是心难平,这样已经足够了,他知道,他已经在她心底留下永远也抹不去痕迹……
直到烟尘将最后一匹马的影子湮灭,步惊艳才和阿紫坐上了回太子府的马车。阿紫以前在晋王府的时候就听说过离越的草包风流太子的大名,一直都把他想得很猥琐,极是不堪的那种,谁知才接触不久,方发现外面的传言是多么可笑。
自那夜发现太子深夜独自饮酒之后,有时候她会暗自傻傻地想着,如果小姐之前没有自作主张的嫁给傻子凤九,如果凤九真的是一个傻子,那么她定然会喜欢这个太子。
她虽然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独处时有一种外人无法言喻的默契。
比如两人每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太子会很自然的将汤菜放到小姐面前,而小姐则很自然的将他的杯里满上酒。比如太阳大时小姐要出门,太子会帮她打遮阳伞,小姐则会帮他整理衣裳的皱折。再比如,小姐烦闷时,太子会带她钓鱼静心,而钓起来的鱼,则由小姐亲自下厨,熬出浓浓的汤汁,两人凑在一起喝个精光……
很温馨的画面,常常让她忍不住有一种眼泪快要飙飞的冲动。
很奇怪吧,为什么会这样?
“下车了,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呢?”
已经到了太子府,步惊艳被唉声叹气的阿紫弄得也心情低落,忙招呼她下车。阿紫机灵的跳下马车,然后转身扶已经六个月身孕的女子,哪知步惊艳根本不用她扶,一大步就跨了下来,吓得她脸都白了,“小姐,太子一再交待要把你好好看着,如果你再用这种孕妇不宜的高难度动作,阿紫的小心肝都要裂开了,下次你再敢这样,就别怪我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