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强吻风波4
踏进校长的办公室,他真不愧为一校之长,怎么说现在发生的这件事与化安中学还是关系不小的,但他竟然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认真地半跪在垫子上做瑜伽,确切地说,他把两只脚交叉地扛在肩上,那造型像极了可以双叠起来的迷你小剪刀,我不得不佩服他身体的柔韧度,确实不错,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扰了,“校长,我今天是来向你……”我向他递出辞呈。
他毫不吃力地从两脚之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校长他真的很和蔼,“别说了,来,我来教你几套静心凝神的瑜伽。”
嗯?我惊讶地看着再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发生这样的事,对学校的声誉也是会有影响的,他竟然还在那儿事不关己般地匍匐在垫子上做着他的体形训练,我定在那儿,像被点了穴。
“青春期的孩子们都有点叛逆心理,单就这件事来说,也许是他们的恶作剧,我知道你也是个受害者。”哦,这是我不曾料想的,校长的洞察力与宽宏令我汗颜,他定定地看着我,“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工作能力我很欣赏,所以——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收回你的辞职信,即使要走,也必须要干完你预支半年薪水的工作。”
“可是我……”不管校长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言吧,但我仍感动得眼泪闪烁,虽然我确实已不想再留下来,也不能再留下来,我的尊颜人格不允许我留下来,但校长的这种挽留方法也实在是让我难以拒绝。
“好好工作,记得下次小心点,别再让那帮浑小子算计了。”校长搬下自己的脚,这才正眼看了我一眼,“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休息一下,嗯……有空一起研究一下瑜伽。”
“呃——一定!”我本来还有一点清醒,被他这么一搅和我的脑袋又晕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心情复杂地躺在床上,手里掏出那台小收录机,一想到那小子,我是咬牙切齿也不足以形容我对他的怒与恨,想想就要扔掉收录机,但手刚抬起来又放下,又要抬起,又放下,如是几次,我的胳膊都举酸了,恨恨地扔进床里,捂头就睡,最好醒来时全是一场梦。
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了,浑身无力,只冲了碗泡面,吃吃停停,抬头看看闹钟,嫌它走得也太慢了,不知道寒羽想跟我说什么?为什么又要听什么兰桥约会?一想到寒羽,我不由噘起了小嘴,死小子,既然是打赌为什么不点到即止为什么要那样亲我,亲过后我又不是要死缠着你,你又何必这样来气我?拍什么照,害我怎么做人?现在又来向我道歉真是多些一举,翻来想去,只怪时间过得太慢,不知不觉竟有几份急盼着晚上九点半的到来,急切地想知道寒羽的解释到底是什么?
倔强地对自己说其实我不想听的,谁知道这个兰桥约会是什么节目,会不会是那小子整我的另一个手段?还会爆什么料?但我还是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收录机……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田浩,下面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兰桥约会今天的特邀嘉宾。”一个美妙的男中音传入我的耳朵,“今天我们的兰桥约会有幸请到了强吻风波的男主角——寒羽同学,那么下面我们就来专访一下他作为此事男主的感受。你好,寒羽!”
“你好!”耳边传来熟悉而令人迷醉的声音,那是寒羽的,透过收录机传出更显磁性悦耳。
“当天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能给我们听众具体说一说吗?”
“当然!当天……”停顿许久,似是在考虑怎么开口。
“不要紧的,尽量放轻松,毕竟你是受害者!”主持人安慰道。
“我很轻松,并且也不是受害者,严格地说,是我先吻老师的!这应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很欣赏她,也很崇拜她,因为自己经常会惹她生气,所以那天,我就对她说,如果她肯亲我一下,就证明她从来都没有责备过我的无知,并且原谅我过去的荒唐与无理……开始她并没有答应,但是我……也许是因为对她暗恋已久,我借跳舞之机将她强行拉入后台,本来,她只是准备亲一下我的额头,这也是老师对待表现好的学生般的亲昵奖励,应该无可厚非吧?可是我……是我,是我趁她不备实施……”他在说什么?咔!一阵稀嘘声从收音机中传出,他在说什么,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了,我的眼睛不争气地红了,干什么嘛,其实我也没有要求你这么做,我不是气被别人误会曝光,我只是气你用这样的事跟别人打赌,证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纯粹在戏弄我……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吻他之前确实听到他说:“随便吻……”随便吻后面应该是想说随便吻哪儿都行吧?那么他一开始也没有要求我吻他的唇了?啊——我眼前一黑,那么真的是我强吻了他?难怪开始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惊讶与不安?如果真的是吻额头的话应该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后果,我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羞涩酸麻,脸上红晕腾升,小浑蛋或许根本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又怎么能怪他事后情绪多变落荒而逃?
主持人实在是没办法相信事情的真像竟然是这样,苦口婆心地说:“寒羽同学,你真的不必如此紧张,你可以轻松地说完整个事件,你不必过多担忧,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不必害怕会被报复,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么后来摔杯相机及杯子事件又怎么解释?”
听到收录机中传来椅子的移动声,我有点怀疑寒羽是不是已站起身来,“你******听着,”他怎么在现场直播中说出这样的粗话,声音中也有点带着吼:“我从来都不担心什么被报复,你懂吗?是我,是我吻老师的时候有了非分的念头,无法控制自己,你懂不懂,你整个翘着兰花指说话,我真******怀疑你当年有没有过青春期性冲动?因为受不了自己竟然会对敬爱的老师有了那种想法,才会……才会做出后面那些过分的事情,为了向老师道歉,今天我才答应你们的访谈要求……你懂吗,你这个白痴!”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起,“有……有话好好说,你……你别冲动,还有……别掐我的脖子。”
电台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一时中断信号……
“别,你不能在这儿施暴……”另一个工作人员的声音也传来出来。
寒羽完全不理睬,“什么鬼电台,叫你们总裁来见我!”
“我们知道遇上这种事你情绪难免有点失控……”可见有不少人冲进了直播间。
“失你妈个头,老子就要砸你们这些王八蛋的场子,没事乱写乱拍乱评一通!害老师现在都不能原谅我了,你们赔我!”
“你要先赔偿我们的损失……”
寒羽太任性了,真正的还是个孩子,对于我的决然想必实在难以接受,心里一定非常痛苦,“我陪你一个电台都行……只要你******别再叽叽歪歪!”
直播再次中断,我将迷你收音机捧在胸前,心潮起伏急平,更不知如何去面对寒羽了,若诚如他所言,我又怎么能怪他?
次日,我照常去上课,从施暴者一下子变成了受害者还真有点不习惯。
刚踏上室外三楼的楼梯口便送寒羽赶超,“老师……”自从出了那件事后,他再也没有用大婶称呼我,反而总是带着尊敬的语气对我说,“听了吗?”他亮如繁星的眸子急切地期盼着我的肯定回答。
我头一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对于他昨晚的表白我有一点尴尬,有一点窃喜,有一点彷徨,有一点虚荣……没有理会,继续在前面走,他却一个侧身,耍赖地抄在我前头。
“老师,真的没有听吗?还是听过后更不想理我了?”说话间他委屈得有掉眼泪的冲动,眼圈已经红了,红润的小嘴抿着,哪像个年龄已达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身干净清纯的校服,显得乖巧懂礼,明明是阳光帅气的一个大男孩,却被琐事惹得略有疲惫之色,敛去了暴戾与乖张,他静如处子地伫立在我的面前,等待着我的责罚。
我伸手推开他,自尊心问题使我一时抹不下面子,咬了咬唇,还是硬下心来,“让开,你根本不需要别人理你?”
“是,我不需要别人理,但我需要你理!”他实在是受不了我的冷漠,伸手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负气又固执地说,强迫着我正视他的双眼。
“让开!”又吼我,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师,这小子,心里可有一天是把我摆在老师的位置上?任谁也受不了你的冷热相侍,我蛮横地喝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直愣愣地看着我,大眼中闪过迷惘,“老师?你没听直播?”
难道听一遍你那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忏悔,我就得感动涕零?这些事情不都是拜你一手所赐吗?难道我还要为此欠你一份情吗?自大狂!不给他幻想的机会,我决断地说:“没有!”其实昨天晚上听完兰桥相约后我的气早就散到了九霄云外。只是面对他时却又忍不住懊恼与愤恨,夺走了我的初吻就算了,还让我在社会大众面前如此难堪,不整你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啦!
“真的?”他不可置信地蹙眉。脸色瞬间有些苍白,攥住我的手也微微战栗般,我忍不住有点心疼,但谁叫你那么目中无人,骄傲自大,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为你回眸。此时不折磨你一把又更待何时?
“是!”我故作冷漠地甩开他的纠缠。
“你骗我!”他像个孩子般没有要到心爱的糖果便撕泼般立在原地,柔柔地向他看去,却见他的眼中涌动着某种液体,流光异彩,摄人心魄,现在才知道要懊悔吗?
僵持中,楼梯下有人在叫我,说是校长找,我应了声,挣开他的手,绕过他的阻挡,径自走下三通阶梯。
他张着漂亮而修长的手空在原地,“老师你……”原本清澈的眼红了眶,哽咽地咬着唇,似是幽怨又似撒娇,立在那边一任走过路过的同学指指点点毫无所动,就像石化般。我已经下到二楼,还是于心有些不忍地回头看他一眼,他一见忙逮着机会用尽力气般地呼唤我,“老师……对不起……真的不能原谅吗?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回眸一瞬间,我的心终于还是背叛了我的意志,它舍不得了,看着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如一株空谷幽兰般倔强又独特,娇气又执着,那眉眼神色,那负罪乞求,那即使风雨大作我自等你回眸的绝美痴情之容……无一不像极了我的风哥,那个为了解蛊而与蛇族圣女共度一宿后,与我相视无语的风哥,当时当日,我又怎么会忍心责怪于你,而今时今日,面对如此的寒羽,我的心又软了,比红柿子还软,软得经不起一碰。
见我立在当场似有回身上楼之意,他就要落下的泪化作一道绚丽的笑容,来不及滚落便已消失不见。眸中又复闪亮,有惊喜,有惴惴,带着小心翼翼,“老师……老师……”他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奶娃,伸开双臂,娇娇地轻轻地呼唤,“老师,原谅我就拥抱我……就一次!”
受不了他的煽情,也受不了他的眼泪,受不了他迷蒙的笑容,更受不得他那像风哥一样的俊容上有泪滴。我抑制不住地冲上楼梯,要知道昨晚的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去电台直播,我的心在轻颤,为了他的勇气与真诚,执着于朦胧的爱恋,我甚至能感受到我们之间不寻常的感情波动,它在不停地变幻与升华,我不能无视,也不能欺骗自己,我被他感染,被他感动。
什么也不管了,不管有多少师生拥挤在教室门口、楼梯道旁,反正已经被人认为是那样了,我风一样地奔向他,看到他熠熠生辉的眸子闪动着欢喜的羞怯,我温柔地向他伸出手,握住他无力低垂的手臂,像握着自己的生命一样,“不许再有下次!”
有一滴温润的液体落到了我的手背上,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去,那是像牛一样犟的追风少年流下的倔犟的、自尊与骄傲的泪。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鼓,又有人掌鼓,我脑门立现黑线,说真的我现在听不得鼓掌声。我的全身神经性地一缩,条件反射地推开他,满脸的质疑,惊怒地盯着他。
他想再拥住我,却未能如愿,惊慌得声音都在颤抖,眸中也尽是不解与惊惑,“不是的,我没有……”
“恭喜啦寒羽,半年的PUB我们请!你真有魅力!”方子浩此时慢悠悠地从教室内走出来,优雅地用中指与食指从口袋中夹出一张卡对寒羽说。这一句不大不小简洁明了的话无疑是扔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的眸立刻淡了下去,片刻间一抹不经意的冷笑隐现在我的嘴角。
寒羽一脸惊疑,惊觉时勃然大怒,“方子浩,你、你说什么?你……你为什么要……”
方子浩轻蔑一笑,踏步而去,“我为什么要?你敢做就要敢当!”
寒羽怒瞪他的背影一眼,转而又极力想要拦住我离去的脚步,眼神中尽显哀求,“老师,你听我解释,你一定要……”
我全身的热血也因方子浩的三言两语而冷凝了,恨恨地很想反手扔给他一个耳光,却最终陌路一视,转身奔下楼去。
“老师……”还在玩吗?我这一次彻底对他死了心,他根本就是个浑蛋,怎么可能会变好?我咬住唇,极力咽下要脱眶的泪珠,再不愿理会他,我真的太傻了,竟然还以为他对我真的存在着那种莫名的心动,再玩下去,我会疯的。
“方子浩,你为什么要害我,有种的把话说清楚,你这个小人!”耳边传来寒羽气急败坏地大吼声。铁栏杆难以承受他的脚下暴力,嗡嗡作响。
“老师……”突然,他再一次冲到我面前,我冷凝着他,以冰冻三尺之寒紧盯着他。
“滚开!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次看你还能说什么?我已经站不住了,只见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他们都在指指点点羞辱我,我眩晕,几乎真的要跌倒在地,我木然地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老师,求求你听我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双手拖着我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放手,怕是只要一放,我便就此凭空消失了般,眸中闪出苦苦哀求之色。往日的骄纵、狂傲不羁的气息早已敛尽,唯有闪烁湿润的双眸中,闪现出一抹忧郁焦心,并且在不断地扩散,渗透……
“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可笑,总是玩这种游戏很无聊吗?你到底还要玩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很有魅力吗?你以为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吗?我暗恋你吗?你凭什么来践踏别人的尊颜?”我的疾言令他浑身轻颤,猛地一甩胳膊,他抓着我的手竟毫无力量地松开了,脸色苍白,如一个溺水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浮木。
一个浑厚的熟悉的中年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浑小子!”谁这么深的功力,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臭小子,敢耍我乖女,若不是在医院脱不了身,老娘我早就来了!”
循声望去,我被来人打败了,竟然是我那个风风火火的老妈,她围着围裙穿着拖鞋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她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寒羽,瞟了一眼寒羽,这个坏小子惹得我还不够吗?我现在都这般受伤了,还管他干吗?气恼地冲自己翻了个白眼,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妈——你怎么来了!”还是忙擦了擦眼,防止有泪残留在眼角,被老妈发现后又要大做文章。
整个一个武林高手形象,呼呼如风地飚来,将我挤到一旁,冲着寒羽的胸口就是猛点,“你以为我乖女没人要吗?你以为你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睁大你的三角眼看仔细了!”如果不是现在我正恼火羞愤着,我一定会被老妈逗笑,穿越过来的时候就知道童梦缘的老妈是位粗神经的好妈妈,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她化神奇为朽的功力有多高深了。三角眼,若是平日有谁敢这么说爱耍帅扮酷的臭小子,他一定会发飚的,但现在他却呆在一旁不发一言。
“妈——”见寒羽如被定住般任由老妈折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施苦肉计,我虽然不想再理他,好歹这里还是学校,我总不能任老妈在这儿添乱,可是还没等我阻拦她,老妈已经利落地一把揪下我的发夹,如丝滑的黑缎长发顺肩散开,在风中张扬地展示着它被沉封已久的美。
“哇——”散在四处观望的学生们惊呼出声,“原来老师的头发这么美!”
“单是一头的秀发就叫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叫哇,若是看到我乖女的如花美礼貌不叫你们流干鼻血,我们乖女就不姓童。”
“妈,外表的美只是一时,内在的美才是一世,如果一个人只注重你的外表,那么他又怎么值得你去在乎他一世?”在老妈还欲罢不能准备扯下我的黑框双边镜时,我死死按下了她的手。
“那好,你跟我走,这臭小子欺人太甚,你不要在这儿教书了!“被老妈猛地一拉我不由自主地随他而去,不经意间回眸处却见寒羽怔立当场,似是想抓住我,但只是伸开手指,梳过我飘扬的长发……
直至我们下了楼梯,他才如梦幻般地向我伸出那只手,欲挽留我的去路,撒娇又企盼地唤我:“老师……”
“老你妈个头,再老老老,老娘就把你小子咔嚓掉,敢玩我乖女!”老妈一顿,脱下拖鞋猛地往上扔去,真正的有点怀疑老妈也是个武林高手,要不然怎么那么准地命中了他,听到寒羽的一声惨叫,我的心一痛,可是又一想,他怎么可能被老妈命中,一定又是在玩我,算你狠,我决不再上当,我搀扶着只有一只鞋子的老妈一拐一拐地走出了校园。
没想到老妈会来学校,我整个乱了,我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我不能不在乎老妈的感受,她虽然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寒羽,嗓门也是超大,但一回到家里关上门后,她竟然一屁股陷进沙发里,黯然垂泪起来。
“妈……”我半跪在她面前,伸手轻搭在她的膝头,“对不起,我……”
“乖女,其实妈并没有怪你,是妈……是妈对不起你,要不是你妹她仍然昏迷,急需用钱,你也不用在仓促之间选了这么一个学校上班,可是——你不该瞒着妈,这件事上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要不是隔壁张嫂欲言又止地跟我说起来,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真是妈的傻女儿,你要妈心疼死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任我如何劝说仍是一个劲地伤心着,哭得我更是自责难过,泪眼矇眬,一想起寒羽,我便如心中横梗着一根刺骨针,拨不出挑不开,结束吧,一切!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手机不顾场合与气氛地唱了起来,掏出来一看竟是寒羽的号码,当场没把它扔了出去,恼羞成怒地按下关机。
老妈猛地把头从双手中抬起,止住哭声大吼:“谁打来的?怎么不接?不会是那个臭小子……”
“不、不是!”怕老妈担心,我忙摇头,“呃——老妈,我,我好久都没有去看小妹了,不如今天我陪你去医院?”
“嗯,也好,省得一人在家胡思乱想的。”
在医院呆了一天,看着如睡美人般的小妹毫无知觉地打着营养点滴,我的心里更难受了。想想两个月前我与小妹都是这样的植物人,不知道老爸老妈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我既然代替了他们的缘缘,我就得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忍不住拥紧老妈,他们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
居然一天都在这样的静谧中度过,脑中空明,身心却疲惫,忧郁地回到家中,这才想起一天都没有去学样,不知道校长早上找我什么事,忙打开手机,早上9点的一则未读短信跳了出来,“大婶……”我气恼地猛地一按将手机扔进了沙发,但片刻后,我又忍不住从竹椅上爬到沙发上捡起了手机,“大婶,你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叫你大婶吗?问你你也是猜不出来的,因为你太笨太傻了,哈哈,比傻大姐更傻,只能叫你傻大婶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你相信方子浩甚至超过了相信我?不过以你的智商,我想你是不会想通的,可是我却不允许你误会我。接电话!”臭小子,做了错事竟然还敢发这么嚣张的短信,更可恶的竟然又开始叫我大婶了,他这是故态复萌了,还是又想玩什么花招?直删!
早11点,“大婶,真的很生气?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的心就莫名地被你牵引着,连我自己都疑惑,也许是你太傻的缘故吧,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傻,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骗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天真又发狂的模样实在是把你的傻气发挥到了极限,可是为什么没有美貌又没有智慧的你会让我如此的心神不宁?我想还是因为你真******傻得太可爱又太让人放心不下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不是原来的我,我不要束缚,不愿被牵绊,可是大婶,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傻得让我担心。”超级无赖兼自大狂,再删,等等,还是再看看,我的心已被这个可恶的坏小子掀起了惊涛骇浪,可是我颤抖的手竟不小心碰到了按键,看着短信已被删除的提示,我的心有一点失落与惆然。
手捧着手机,不知道是希望它再唱起来,再传来寒羽的短信还是质疑着寒羽,不愿再放开心来接受他的道歉还有……应该是表白吧?
可是我的心在轻轻地颤抖,它有一点窃喜有一点期盼,有一点不信任还有一点残存的余怒……
焦心地盯着手机,只盼它再高歌,可是一直到了深夜它都没有再响起,而我也在惆怅与失落中睡去。
今天,我按惯例来到学校,一任其他老师及学生们的指指点点,我的心情有些异动,不知自己在盼着什么,心如小鹿,突突直撞,直到立在教室门口时,我才明白我在盼什么、我的悸动是为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寒羽,或者他正在教室热切地等待着我,或者还是以为我在生他的气,怀疑他而对我小心翼翼地赔罪?眼似秋波,心似斜阳,如火却温柔,如水却浓烈。
正欲推门,心思却一动,怎么今天的这个门又半开半掩,伸手一挥,门是开了,随之从天而降一盆“天下第一汤”,我一愣,学生们怎么又恢复了以前的功力?
我微怒,踏进门内,“谁干的?谁干的谁收拾!”话未说完,耳边嗡嗡作响,抬头处,三只迷你老鹰带着十二只会飞的小鸡向我直冲过来,我暗运内力,在面前置起一个无形的护体屏障,只听“啪啪啪”全都撞得变成一堆零件。
又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庞然大物腾空升起,但还未等我毁了它,就听小胖妹大叫一声:“停——是童老师,不是新老师!竹竿快住手!”
“真的是童老师,耶!”
“老师,呜——你别辞职,不要离开我们!”武小东冲上来抱紧我。
“老师,我们错了,不该拿那件事来打赌,请老师原谅我们!”黄毛丁衍立在原地,双眼中早已满含了愧疚的泪,“我再也不跟人打赌了,害了老师,请老师不要离开我们。”
“老师,我们那天真的没有拍照,请老师一定要相信我们,如果老师要离开我们,那我们就只有像以前一样,到底还会有多少个新老师会受伤,我们就不能保证了。”竹竿董超也是一脸的懊悔。
方子浩、方子莹也是一同向我奔过来,一个帅气一个秀美,同样的笑脸同样的不舍,“老师,留下来吧,我们舍不得你走,我们喜欢你。”
“老师——”全班人都在呼喊着我,唯独少了一人,我遥望向寒羽的座位,今天他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是昨天我伤了他的心?还是老妈真的打伤了他?心中又乱又涩,又是担心又是焦虑。
“同学们,本来老师是准备辞职的,但是现在老师答应你们,绝不先离开你们,现在——开始上课……”
头一次,学生们听得异常认真,而我这个老师却大失水准,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课堂上少了一个人,一个让我生气更让我牵挂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抱住教材便往门外冲去,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忍不住皱眉,轻啊了一声。
“对不起,童老师!”原来是一身运动装的于唐同学,他闪动着蓝色含笑的亮眸冲我歉意一笑,“今天中午可以请老师吃顿饭吗?”
“呃——我,我……”没料到他会约我,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
“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恐怕没心情出去吃,也不想出去吃,不过在我心里老师永远是最纯洁的百荷,我只是想让老师开心,不想让老师那么难过。”于唐说得很认真,他的蓝眸又深又浓,竟然闪动着缕缕情丝。
我脸一红,他能在这个多事之秋不畏人言,主动来接近我,确实让我很感动,但他的评价与眼神更让我心慌,忙低下头,不想再添乱了,“我想还是……”
“老师,不要拒绝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语终究会不攻自灭的,除非老师不相信我的为人,把我当作不辨是非胆小怕事的人了。”他有点抱怨与生气,细白的俊颊涨得通红。
我见他这副天掉下来的模样,只好勉强答应了,他开心一笑,“11点半我在西餐厅门口等你。”转身飞奔而去,步伐轻盈,青春张扬。
于唐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帮我拉开椅子,放好手提包,点来珍珠奶茶后才将侍者递来的茶单转递到我的手中,“老师,你点菜吧。”
“你点吧!”我有点别扭,坐在他对面竟有点不知所措,感觉不太习惯,如果是寒羽……不知怎么又想起他来……
手机突然唱了起来,我的心猛地一跳,战栗地掏出来按开短信,“大婶……”啊,真的是他,我的脸腾地一红,做贼心虚地咬了咬唇,故作镇定实则心乱地偷瞄着手机屏幕,“大婶,还在生气吗?其实你生起气来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傻,想想相识至今,捉弄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但捉弄你是为了惹你生气,惹你生气是为了看你生气的表情,真的很让我着迷,明明正在做着什么事,但偶尔让我想起了你生气时绯红的小脸,噘起的红唇,懊悔埋怨的眼神都会让我好一阵失神,惊觉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嘴边还挂着浅笑。我好像曾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过你——见到过生气的你,倔强的你,惹人心疼的你……每一种的你都是傻傻的你,特别是吻你的那一天,我把你拥入怀中时,你全身僵了足足有三分钟,像是死刑犯等待着上绞刑的模样,也是在那一刻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要穷尽我的一生来宠你,宠一个傻傻的你,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你伤心我真的很难过,亲你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与崩溃,就好像等你这个吻已经等了一千年那么久,这样的失控感觉让我很害怕,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情潮袭卷着我的理智,后来我承受不了,我走了,当我抬脚时我就后悔了,大婶,你知道吗?骄傲的我在你的面前,现在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老师?没什么事吧?”于唐挑了挑漂亮的浓眉,蓝眸不经意间蒙上一层抹不开的忧郁。
“哦,没、没什么要紧的事。”因寒羽那通令我又爱又恨战栗不安又窃喜心跳的大胆表白与解释,我的全身止不住地轻颤,不可抑制的激动红云早已布满了整个脸颊,正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时,突然听到于唐的问话,吓得我猛地将害羞的脸从胸前抬起,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时,更是不知该作何掩饰,急忙深吸一口气,按下咚咚狂跳的心,将手机小心翼翼地放进包包里,千万不能按到什么删除键才好。干咳一声,“嗯,吃饭吧!”
“可,你还没有点菜?”于唐指了指我面前的菜谱,呃——我好不容易渐消下去的红晕又立涌,顶着于唐闪烁怀疑的眼神,我以最快的迅速点了几样小菜,冲他点了点头。
“就按老师点的,谢谢!”于唐对立在一旁的侍者微微一笑,本来还对我的慢拍有些不满与焦躁的女服务生在收到这一记迷人的笑容后,立马回了个露齿的温柔甜笑,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沉默片刻,于唐欲言又止,几次后,他抱歉地冲我浅笑,“老师……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一直很关注老师,在看到那些对老师不公平的评价后我心里真的非常不舒服……”
我很感动,拍拍他的手,“谢谢你,正如你所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师没事,于唐你也不要难过了。”
于唐反手将我拍他的手轻轻握住,眸中没有丝毫杂色,纯真的仰起笑脸,“哈,我本来是来安慰老师的,没想到反倒让老师来安慰我了,只要老师不在意,我也就心安了,哦,菜来了,老师饿了吧,开动!”
在我就要撤回手的时候他猛地用力握了两下,“老师,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谢谢!”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边漫不经心地和于唐吃着午餐一边想着寒羽的短信,不知道他那么倔强爱耍酷的人怎么会发出那么诗情的短信,要不是被逼急了,想必一辈子都不会看到,真的着急了。
“老师?”
“啊?”
于唐张望着我,蓝色的大眼闪着一点不满,“老师好像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没有,怎么会?”我对自己的神游感到十分不好意思,都怪寒羽那小子,又害我!
“真的!”于唐眼中惊喜一现,夹了点菜放进我的碗里,“老师……嗯……寒羽同学好像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不怎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对于他突然地提到寒羽,我一愣,难道他已猜到刚才那通短信是寒羽发来的?对上他试探的眼神,我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寒羽他……”
“老师,你的胸襟真的让我很钦佩,寒羽同学那样对你,你还想为他辩白?”于唐说得很认真,眼中却难掩失望与落寞。
“哇,号外号外!”什么人在大呼小叫的,我眯眼看向门口某人,一身西装倒还合体,只是那一脸令人恶心的暧昧笑容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世界真是太大又太小,原来竟是那个上次被寒羽扔了耳光的小报记者张千为,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左左右右打量着我与于唐,“童老师,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这些个小俊男心甘情愿地跟你……”
“你******胡说什么?”一向斯文的于唐猛地站起身来,挥起一拳便将张千为打得鼻也流血。
“于唐!”我正准备上前拉开他们时,就听得几声大喝,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三个彪形大汉,这是干什么?
“敢打我们老大,砍他!”一人大吼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在我还来不及突破另两个人的攻击时,于唐已惨叫一声,我心一急再也顾不得手下的轻重,猛地飞起一脚踢开那两个宠大的绊脚石,飞扑向于唐。
“你怎么样?”眼见于唐的胳膊上印红了大片的鲜血,我大惊失色。
警笛呜鸣,立即我们所在的餐厅被包围了。
那三个人急促地半拖着张千为从餐厅的后门逃走了。而我却无心去管他们,只是紧张地检查着于唐的伤势。
“我没事的,老师!”于唐苍白的脸上有着无法克制的痛苦。
“于唐,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我焦急地扶起他,流出了眼泪。
“发生了什么事?”五个警察冲了进来。看见于唐受伤了,忙将我们送进了医院,并在医院做了简单的笔录。
晚8点,于唐已包扎好了,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到家中。
手机又唱了起来,我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大婶,你现在在干什么?叫你大婶真的很顺口,哈,大婶,还是不能原谅吗?我说了照片与昨天早上的事,我都不知情,我向你发誓,为什么还是不回短信给我,你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你心里,我想必就是那个一直说谎喊狼来了的孩子,结果第三次的时候,狼真的来了,但猎人已不再来了。就像我真的动心了,大婶却再也不能原谅我了。******,你再不回短信给我,我……我真的要流眼泪了,真的,它落到我按键的手指上了,太丢人了,自懂事以来我第一次流泪,为了你……现在我知道爱上一个蠢人的代价是什么了,那就是自己变得比她还要蠢。”
捧着手机,忍不住亲了一亲,看着他的留言,一股暖流袭遍我的全身,虽然昨天还见到过他,即使是在很生气的情况下,但还是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9点,“如果大婶还在生气,我请求你别再气了,因为你已经够老够难看了,再气得更老更丑,会没有人要的,不过那样更好,我就可以当那个大公无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英雄了,大婶,原谅我,好吗?让我们重新来过,我会让你忘记一切烦恼,做一个幸福的小傻瓜,好不好?”我一忍再忍还是落下了幸福的泪花,其实我早就原谅了你,只是还不想那么便宜地放过你,你都不知道吗?果然应了你自己所说的那句话——爱上一个蠢人的代价就是自己变得比她还要蠢!偷笑中。
没想到今天寒羽还是没能来上课,而我此时虽然心中极其的挂念,却也只能跟同学们交待了一声,便匆匆赶往医院去照顾于唐了。
“老师,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来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因为我的缘故让老师缺课,实在是过意不去。”于唐吃着我送去的早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没事的,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何况你一个人在这里求学,再客气反而会让老师不好意思的。今天中午喜欢吃什么,老师给你做。”我回他一个安心的笑,至于做菜的问题当然是留给我老妈,我到今天为止还不敢用那个一点就喷火的天然气。以前在皇宫也只是试菜,只会吃现成的,哪用自己动手。
“老师,谢谢你,哈,真希望永远都受伤,那样老师就会永远陪在我自边了。”于唐天真地眨着蔚蓝色的眼睛,悠悠地说。
“即使不受伤,我们也是朋友啊!你休息吧,老师去买菜。”我故意忽略他话中的意思,飞也似的逃开了,一个寒羽我就够了,哪还能分出心思来对付他。
“乖女,这个小子倒还不错,竟然肯为你打架,老妈我想亲自去瞧瞧他。”我正在剥毛豆,闻听飞舞锅铲的老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不由一惊,大叫不要。拜托别给我添乱了!
老妈怪眼一瞪,突然她也叫了起来:“乖女,你在干什么?”
我低头一看,哦,毛豆壳全乖乖地躺在碗里,而毛豆全都扔进了可回收垃圾筒内了。我脸一红,尴尬地撒娇一笑,“对不起老妈。”
老妈没有过多责备,而是有点忧郁地看着我说:“唉,以前你虽然也不会做饭,但至少还知道什么是能吃的什么是不能吃的,自从你由植物人醒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闻言我感觉被什么东西哽住,想笑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我拥了拥她问:“老妈,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都是我的女儿,有什么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真是……唉……”老妈见我秀逗得不轻,一时无语。
送饭给于唐的时候,他已打完点滴,见我来了,开心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吃着我喂给他的饭菜。
他的脸微微地泛着健美的红晕,垂着眉睫像朵羞答答的玫瑰等待着主人的怜惜雨露,如果是寒羽这样,我一定认为他在勾引我,但现在我却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是他也如寒羽一样对我……我可不敢妄自尊大,以为自己真有什么魅力,可以让这么多学生为我动心。
“老师,我真希望从此后我的手废了,那样你就可以天天喂我吃饭了。”他的眼中闪烁着期盼含情的光芒。
我一低头,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扯开话题,板起脸叱责:“于唐同学,我不许你这样说,否则老师生气了。”
沉闷的空气在我们之间流动着,异常的古怪,让人心中似压抑着一块巨石。
今天一天,寒羽都没有发来短信,我的心却七上八下,有起头没收头了,一颗心没来由地乱跳,怎一个心烦意乱了得,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晚饭过后,于唐对我斯文而愧疚地一笑,“老师,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就可以去学校上课了。”
“嗯,你先睡吧,我在楼下花园中逛一下,待会再上来看你乖不乖。”我点了点头,尽量跟他保持一点安全的距离。
第十七章 爱在别离1
待在苗圃中的凉亭中,我仰望天上的星空,风哥啊,你告诉我,到底寒羽是不是你?正想着耳边便传来手机的高歌,此时已近晚七点半了,我借着星光打开手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短信,“大婶,你考虑好了吗?答不答应我昨天的请求?哈,告诉大婶一个好消息,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老妈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非常恼火,勒令我明天去美国待在她身边,想必大婶十分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终于解脱了,可以不要再见到讨厌的我了,再也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了,本来,我强忍了一天,决定不再打扰你,如果你不想见我的话,可是鬼使神差的,我还是发了这通该死的又充满弃妇味的短信,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有个小小的愿望,想再见一次你,就一次。”
要走了吗?我心慌了,手机差点都拿不住地滑下去,我想回他一个短信叫他不要走,可是我的手颤抖得厉害,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泪水在不知不觉间迷蒙了我的双眼,什么都跟我作对,屏幕也看不清楚了。呜——死小子,凭什么都是你一个人自作主张,要耍是你,要亲也是你,要赔罪是你,要重新来过也是你,现在竟然跟我说要走,你……你简直欺人太甚了!
“我现在甲级医院,一个小时后我去你家。”我怕他现在就离开了,我真的很怕,我的手无力,已打不出字来,只能打电话给他了。没等他开口,我劈头就是一句话。有一点心慌,这还是闹别扭以来我们第一次通话,我不想给他一种我离不了他想挽留他的感觉,否则他又会不知自大成什么样子了,无视电话那边传来急切地呼唤声,快速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键后,我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随后我的手机暴响连连,本来想按关机,可是我又怕会与他就此失去了联络,“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你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没把话说清楚之前不准关机!”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虽然是在暴怒紧张中,那磁性悦耳的声音让我有一种安心又温暖的感觉,贪恋着。
“没什么?就是昨天那个张千为来寻仇……”
“你受伤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自大狂,我跟你有关系吗?我为什么非要告诉你把你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上?我皱了皱俏鼻,却还是乐意承受他宠溺的怒气与抱怨。
“没有,是于唐……”我怎么会受伤,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真是个白痴,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现在正是他的写照。
“于唐?你跟他在一起?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跟他在一起……”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很暴躁,几乎是责问。
“你是我什么人?”又吼我?生气,我猛地按下关机。什么都要干涉,拿自己的话当圣旨,我干吗要听你的,再说人家于唐为了我……而且他又哪里得罪你了,老是针对人家。心情有一点郁闷,虽然是对他吼了回去,可是怎么比他吼我心里更难过,哦,也许是因为他说要走了,要去美国了,要离开我了。
美国在哪里?我不知道,一定要去吗?还会回来吗?
眼前似有三个人影一闪而逝,是我的眼花了吗?还是那个张千为心有不甘又来生事?当我火速赶于唐病房门口时,陡听里面传来打斗声。
“小子,我看现在你那个色老师还会不会来救你?”
“把他打废了。妈的,敢打我们老大,活得不耐烦了。”
“要打要杀随你的便,不要污蔑我的老师,否则……”于唐怒吼着,在我推门的一瞬间,他已被推倒在地。
顺手抄起一旁的扫帚,一招仙人指路向那个正拖着于唐的壮汉扫去。
没想到另两人配合默契地同时向我猛攻过来,一上一下,将我围个密不透风,虽然暂时不会落败,但一时却无法脱身去救于唐,而于唐被那壮汉折磨时虽咬牙不呼痛,但时不时传来的闷哼声更让我揪心又分神。
“于唐!”我气得豁出命去,但我还没来得及扑到他面前时,一枚夺命追魂针疾射向我,说时迟那时快,此针正应了那句古话——绵里藏针,出针之人内力远远高出我数倍,躲不掉震不了,我怔在当场,就在我认命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怀抱猛地撞开我,反手将我搂着腾空弹起一丈开外。
“啊——”我又惊又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啦?”他一脸的慌张与惊诧,俊美的容颜略显憔悴,却更有了几分成熟。神情倨傲又张扬,还是那么嚣张,不懂内敛,可是他的眸中第一次有了疼我的神色,紧张又怜惜,含情又焦虑。
见他张着惶恐又相思的炫亮星眸四下打量着我,我害羞又心慌地将头埋在他怀中,小声嘀咕:“我的鼻子被你撞的痛死啦。”
“哈哈哈,你要吓死我吗?大婶!”寒羽,你个臭小子,又叫我大婶,真让我的脸腾地更红了,这样与他抱在一起,真正避不开老牛吃嫩草之嫌了,唉,吃就吃吧,哪个老牛不喜欢吃嫩草?除非它不是纯种的老牛?
“寒羽你……”我的眸子不经意地扫到他的手背上有一道被针强划过的深痕,血迹渗渗的,不由心头一惊,“这是刚才救我的时候被划伤的吗?”
“因为你真******太傻了,站在那里干吗?”不提还好,一提他又开始了训话。装什么酷,臭小子,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装出来给谁看嘛!
“等你这个比我更傻的傻瓜来救我啰。”我眯眼开心地笑了,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啊——”于唐的一声惨叫拉回了我被寒羽吸去的魂,羞愧地挣开寒羽,忙要冲上去救他。
“不准去!”寒羽脸色一变,长腿一挡,我又乖乖落入他的怀中,“他的事你不用管,什么叫自作孽!”
“寒羽?他就是那个当众打老大耳光的人,上!”三个壮汉对看一眼,疯狂地飞扑向寒羽。
“老师……你们快走,别管我啦!”于唐说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口中不停地吐着鲜血,“这是在医院,我……我不会有事的。”
这当口,那三个壮汉一个个都被寒羽收拾出了门,我忙跑到于唐身边,扶他上了床,“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他自己会叫的,我们走。”寒羽冷冷地睇视着于唐,浑身散发出我从未感受到的冷漠气息。
“寒羽……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也爱上了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老师她、她心里只有你,我、我会主动退开的。”于唐蓝色的眸子闪动着无比的忧伤,几乎会流出海水般咸咸的泪。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接受寒羽的冷漠,吃醋归吃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质疑地看向寒羽。
“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是他的杰作!”寒羽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在我眼前一晃。不屑地扫了于唐一眼,“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会让你虽生犹死,后悔与我一同投胎来这个世界。”
我逮着寒羽的手腕,细细地看了一遍他修长有力的手,呃——是检查他手背上的伤痕啦!“你……你没事吧?”
“寒羽同学,你、你不要乱说话!当着老师的面你竟然这样污蔑我?!”于唐发怒了,气得要挣扎着下床与寒羽理论,“老师……”于唐一口鲜血狂涌而出,印在雪白的床单上,显得如此醒目,叫人揪心,我放开了拉住寒羽的手。
“别……”我疾步奔过去,阻止了他不明智的举动,一把将他按在床上。
寒羽不可置信地回眸,凝睇着我片刻,有一种负气,有一种倔强,委屈骄傲并存的眼神中透出心痛的慌张与恐惑,再看一眼床上重伤的于唐,他摇了摇头,猛地咬住性感的唇瓣,质问地扫向我,“你……你为了他……”
看他那诀别的怅然眼神,突然我觉得好心慌,他要走了吗?要离我了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绝望般的眼神看我?我追向他很远很远,可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我带着哭泣的声音,伸手向他矫健的背影呼唤:“寒羽,你听我说……”
在我心碎地回到于唐的病房门口时,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哼,精彩!宝物的魅力势不可挡,竟然让四川唐门的大少爷来演这出英雄落难,美人相救的好戏?”透过半掩的门,我看见有两个头戴击剑护头盔的黑衣人分立在于唐的病床边。这怪怪的声音好像是通过变声器传出来的,勉强能辨别出是个男人的声音。脑中忽然闪现出当日在果林遇袭一事,正是此一男一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我确实是唐门的人,这与你们好像无关吧?哈,只是我早该料到你们兄妹就是白帝忍者中的蝶舞双影。说到演戏,我远不及你们兄妹之万一。”这是于唐在说话吗?怎么口气这么强硬,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气都不喘一下,难道他的伤……可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他。
“哼,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争就争,何必派人施毒那么卑鄙。”忍者中另一个人说道,语气愤然,声音尖锐,想必是个女子。
“没有证据你们别血口喷人,否则……”于唐沉声叱喝,面色不善。
“否则怎么样?我就不信你敢公然与我们‘白帝’作对,快点交出解药。”女忍者走上前一步,猛地掐住于唐的脖子。
“你们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解药?”门被我稍稍推开,于唐口中的鲜血再一次溢出来,胸口也染红了一片。
“住手!”我弹身而出,脚踩凌波微步,一招分叶摘花,直指女忍者的纤手。
“舞,让开。”男忍者双手齐发,只觉一阵疾风袭面,不及多想,我反攻向他。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至少眼前这几人就是不可小觑的武林高手。我真有一种怀疑,难道我又穿回了真明国?
不过奇怪的是,不管我攻得有多猛,来人总是半攻半守,似是不愿伤害我。
“你是谁?”我越打越惊奇,忍不住颤声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总之我不会伤害你。”他仅露出的双眸清澈又睿智,似曾熟悉。
“哥,他、他昏过去了。”女忍者惊呼。
“哼,装的,堂堂唐门大少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吗?给我泼水!”男子冷哼一声,冷酷中带着嘲弄。
“不许!他昏过去了,你们、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我被他禁锢,又急又恼,担心地大叫。
“你还是先去看看寒羽同学是否毒发身亡了吧!”男子放开我,一掌推开我时,竟是带着内力送我出了门。语气中有着无奈与不屑,“真不懂他为何要三番四次戏弄于你,孰不知戏弄来戏弄去,却是在戏弄自己。”
“哥,你……”
身不由己飞身掠起,不及多想落地时已在医院门外,是要再上去看于唐还是去看看寒羽有没有中毒,只是一念,我便急招了一辆出租车,刚坐上车我便报出了寒羽的住址。说完后,我的心猛地狂跳不止,原来在我的心里,他已超过了任何男子,再不仅仅是师生关系了。
不理会菲佣田姐的惊诧,也不去管那个“黑雕像”的挤眉弄眼,我疾速奔上三楼,勾起指节焦急地在门上敲了两下,羞怯又不安地颤声唤道:“寒羽……”
等待片刻不见开门,我忍不住一使劲又强扭开门锁,极目四顾却仍无人影,到底在哪里?我的心里一阵失落,不安感又增强了几分,难道那枚针上真的被下过毒?那么寒羽不是……
“寒羽……”我立在寒羽整齐的床被前,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悔又忧,是我错怪他了?他现在怎么样了?眼泪已无法抑制地流落腮边。
正在伤心时,哗哗的流水声从浴室传入我的耳朵,心中一阵惊喜,“寒羽……”我三步两步跑到浴室门口,不及多想便扭开门,一头冲了进去。
啊——入目处,不禁令我惊愕当场,红霞立涌。
他,全身****,盘坐在喷头下,双手分搭在膝头,一任肆流狂喷的水流顺着头肩往下冲击着……全身看似精瘦却让人感到弹性而有力,呼吸起伏间水流氤氲似碎雾,隐约露出紧实健美的身材,肌肤透着健康的麦色,似乎内蕴涵无穷的力量,泛着青春的活力与光芒。俊美的脸上被溅起的水花与清澈的碎玉笼罩着,虽然面色凝重,剑眉微蹙,双眸紧闭,但那嫣红的双颊与如火的温润双唇还是媚动着撩人的诱惑。
我立在那里,一颗心犹如擂鼓,又如一只被滚动的线球勾引得无法脱身的猫,想去追逐又怕惊动了他,不敢追逐又怕错失了他,满脑子都只在呼唤他的名字,寒羽……
很久、很久,他的身体在水流疾冲下慢慢腾升起一缕如烟薄雾,他似是在收功,长长地叹了口气,宁静的呼吸,似乎连水珠也在随他起伏,空气也在随他流动。淡淡的忧伤在他睁开矇眬双眸的一瞬间,迅速弥漫了整个浴室,那一汪秋水深瞳凝视着我,久久地,我又是惊喜又是羞涩难以自持,只知道直愣愣地紧盯着他,小脸逼得通红,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他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凝重的俊脸上露出一抹炫亮的色调,就是那种特有的,娇若兰芝的笑,带着撒娇带着任性,既显得那么倔强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语气中却含着诸多的抱怨与不满:“怎么来了,不是不信吗?过来!”
“我……”见他完好,我本来已经想一走了之,但却迟迟动不了步,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便如一株生长在深崖陡壁上的绝世奇杷,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袅动,让我无法动步。像是被他下了蛊,只能听从他的吩咐,口干舌燥地一步步向他走去。
“扶我起来!”他心情不错,见我出糗,对他犯花痴是他最快乐的事,这个他曾亲自告诉过我,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他这不会是在施美男计吧?我的头好晕,真后悔,不该来的,他根本就没事,不会又在耍我吧?如果现在有人拍照……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大刹风景的事,该打!如果被寒羽知道,想必他的美男计就此宣告终结了。
我的手刚伸到他的胳膊上便被强冷的水流冰了个透心凉,再看寒羽,竟然在这寒如三九的刺骨水流中冲了这么久的凉,还面不改色,不对,不是不改色,而是改得更红润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功力。
“寒羽?”他就着我的力量站起身来,而我更是双颊如火,眼睛哪里还敢乱看,虽然有一点好奇想再研究一下他的身体,但还是先忍一忍吧,不然又要被他笑了,但是他不正常的高温让我吓了一跳,忍不住还是询望向他,呃——不好意思,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了,我猛地咽下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多出来的那一口口水,“啊——”我气恼又抱怨地跺脚,猛地将头埋进他怀里,再也不能面对他了,急急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口水不能怪我,我并不是对你……”
他伸手揽住我,我本以为他会大笑,像以前那样没有风度地狂笑出声,但他只是身子微有一僵,一任我在他身上磨蹭着,胸腔轻轻颤动,我知道他一定是笑了,只是没那么用力就是了,更是羞红了脸,猛地捶了他一下,偷偷抬眸,确实见他在笑,不过,不是我印象中的张狂与嘲笑而是无可奈何却又怜爱疼惜的浅笑。利用我身体的支撑,他够到浴巾将自己下半身裹住,我不解地看向他,难道是怕我……呃——这也太侮辱我了,我还不至于色到要在这个时候对他……
他喘了一口气,脸颊绯红,炫亮的眸中涌动着一股说不清的魅动之色,“扶我出去吧!嗯……别生气,这个不是针对你的!”
他在向我解释吗?真是苍白无力的一个烂理由,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该不会是想说针对他自己吧,浑小子!又耍我!
好不容易将他半拖半架地放倒在床,我已香汗淋漓,看他漂亮的眸子轻轻一眯,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自己又没事而且还那么重,竟然还硬要依附在我身上,害我累得直喘粗气。
“决定相信我了?”他喝了口水,应该是上半部分是水下半部分是冰的液体。
我伸手想抢过来,责备地说:“现在喝这个会不会太凉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不喝才真的受不了。”他的胸肌起伏不定,此时全身的颜色都微微地泛起了红晕。
我质疑地凝睇着他,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寒羽,你怎么啦?难道那个针真的有毒吗?”
“到现在你还是信他多一些,你走吧!”寒羽面色一冷,眸中闪过不耐烦的神色。
我大惊,有点委屈有点心痛,伏在他胸前幽幽地说:“我哪有,我要是不担心你怎么会回来找你,你快告诉我中的是什么毒?千万别吓我!”
“你走吧,刚才运动逼毒耗尽了内力,我困了,明天再给你解释。”他拍拍我的肩,说罢真的就那么闭上眼睛,看他疲倦不堪的样子我也不敢再多打扰,即使非常想留下来,但还是听他的话起身了,否则他又该生气了。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凝望着床上的他,侧面阴影下,他那长长的睫羽在不安地轻颤,紊乱的呼唤与微启的优美樱唇无一不在告诉我,他在假寐,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带着绝对的质疑与不安的郁忧,我轻轻掩上门,满情心思地下了楼,立在门口四望,踌躇不决,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菲佣田姐不解地冲我微微一笑,“童老师,要走啊?”
虽然是礼貌地一句问话,却让我没办法再留下来,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嗯!”
晃晃悠悠地走出大门,却碰上了一个让我过目不忘的妙龄女郎,她略带惊诧地看了我一眼,只一瞬,她的脸上便闪出明媚的娇笑,好妖艳的女人?
在我的惊愕中,她已三步两步冲进了大厅。不知道她叽叽呱呱地跟田姐说了些什么,田姐的脸色有些泛红,朝我不安地看了一眼,便领她往楼上走去。她来干什么?难道……不可能,寒羽不是说已经很累了吗?可是,我出来的时候,寒羽好像神色有变,难道催我出来只是因为他想……一股心痛充斥着我的四肢百骸,连抬步都难,定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不行,即使要走也要走个明白,我不信寒羽还敢耍我,背叛我……
田姐见我又回来,更是疑惑地盯着我,“遇到了什么麻烦吗?童老师?”
我没有理她,没有力气理她,我要把所有的力气用在走路上,可是她却焦急地拦下了我,“童老师,你……你不能上去,少爷他……”
见她欲言又止,我的心死了半截,难道寒羽真的瞒着我……那只能证明他心里根本没有过我……不行,我必须上去看看!
我绕过田姐,“我不会去打扰他的,我只是……只是落了个书本。”
蜗牛爬行般地蠕动上楼,突然感觉到那原本挂在左墙壁上的木剑发射出道道强光,难以掩饰的灵气,随着光芒四溢开来,剑身震颤,时有风吹剑啸之声。但此时,我的好奇心早已被狐疑的恼怒所替代,一闪身直直地走到寒羽的房门口。我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我不知道那里面正在上演着什么限制级的画面,我也不知道如果正如我所料,我又该怎么自处?可是好奇、忐忑、探研的心情促使我扭开了门——
“啊——”虽然早有心里准备,我还是倒抽了一口气,他们竟然真的……
寒羽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刚进来的那个粉红女郎,亲昵地将脸颊贴在她的耳边摩挲着,双手一刻也没闲着地脱她的衣服,但在听到我的一声惊呼后,他猛地张开闪动着簇簇欲火的情动双眸,定定地与我对视,无喜无忧,慢慢地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量似的柔弱一笑,嘴角边血迹四溢,最后眨了眨氤氲的眸,便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啊——他怎么啦,他死了?”粉红女郎大惊失色,捂住口鼻,惊疑地看了我一眼,呆立当场。
“他没事,乱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我在她的喊叫中清醒,猛地扑到床前,细察寒羽的伤情,回头对她冷声叱责。
“你?”她吓得头也不回地狂奔出去。
“寒羽……你怎么啦?如果你一定要那样,我……我再去把她找回来。”我急得掉泪,伸手抵在他的大手上,尽自己所能输功给他,希望他能快点转醒,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抱着他,泪如雨下,他的面色苍白,全身却赤红,根根血管都似要爆裂开来,我真的好害怕,我的寒羽,我的风哥,不管你是不是他,他是不是你,我都不能没有你啊!
我亲着他一瞬间干裂的唇瓣,我要给他湿润,不要他这么干枯,丝丝甜味,涩涩的,那是他唇角边溢出的血迹,想必刚才乍见我时气走岔道,走火入魔了,“寒羽,你别吓我好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真如那个男忍者所言,寒羽确实中了唐门的什么毒?难道他急忙召来这个女子竟是为了驱毒?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呢?莫非像风哥那般,必须要蛇族圣女的纯阴之身来解毒?我试探性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微张的唇瓣里侧,敲敲他那排整齐的贝齿,多么希望他能回应我,不要像现在这样毫无知觉地躺着。
用汗湿的小手捧起他红艳的俊颊,探索着他的檀口,加深一点,再加深一点,学着上次他挑逗我的样子,挑逗着他,吮吸着他懒惰的小舌头,奋力地纠缠着,耍赖地要他也来纠缠我,渐渐地,我觉得有点累了,我的舌头好像没有开始那么听话,它根本不在听我的指挥,而是……而是任人在摆布,啊——他,他有知觉了……
我狂喜,想要跟他说句话,可是他不让,双手禁锢着我,不让我逃脱,唇舌猛地封紧我,甜美的津液在互渡,颤抖的呻吟也无处躲藏地溢出了喉。
“少爷……童老师……”田姐在门外不安地扣门,我慌了神,若是此时他们推门而入,我……忙定了定神回答,“没事,你们先休息吧,我……我还要教寒羽一点课外知识……”
至于什么课外知识,唉,自己捉摸去吧!
此时,我早已羞怯难耐,面如潮红,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亲下去了,否则……
想要撑开他,却被他勾手反身带进了床里,还不及惊呼,又被他夺去了红唇。
身上的衣物也在躲让与纠缠中被他撕开,我求饶地想要唤醒他,“寒羽……别……”
他只是轻哼了一声,灼热的肌肤在与我碰触中令他舒服地叹了口气,似是还不满足,一把扯开浴巾,他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了我的身上,一股属于他独有的男性的馨香猛地蹿入我的鼻内,让我热血一涌,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炙烤着。
他的手从我的脸颊边缓缓来到颈下的锁骨上,再游下,轻轻地握住我胸前那虽不是很庞大却也难以一手掌握的丰满上,搓揉的动作并不大,但阵阵惊悸早已让我颤抖不止,陌生的情潮风起云涌,娇喘难抑,“不要,求你了,醒一醒好不好。”
“不好……”他的汗珠滚落到我的胸上,又痒又麻,如同在这销魂的气氛中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他的眸子迷蒙地张开,长卷的羽睫煽情地扇动着,欲火蔓延的眼睛射出邪魅又惑动的光芒,在柔和的夜灯下,他美得太不真实了,嫣红的脸颊,微微红肿的唇瓣,每一种表情都像极了风哥,都美得让我惊心动魄,我的心乱了,脑中轰鸣,忍不住抚上他的面容,想要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梦春梦?
“风哥……”
他眯了眯眼,张开又合上,猛地又张开,细细地用迷醉的眸子描摹着我的脸,眉头轻拧,不可置信的狂喜瞬间从眸中一泻千里,静止般地盯着我,似在梦呓中唤我:“老师……是……是老师?”他缓缓闭上眼,享受似的偏头在我的掌中摩挲,高挺而隽秀的鼻子在我掌心来回磨蹭着,就像是在我的心湖上划着一道又道的圆晕,一道比一道更大更深……手中有一湿润的泪滴划过,湿湿的,热热的,“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妄想,老师再也不会理我了,再也不会……”他将头猛地埋入我的颈骨内。
“寒羽……”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一面哄着我,一面却将一只不安分的手,延伸到我的双腿间,“啊……不要……”我猛地夹紧双腿,不让他有丝毫可乘之机。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那可是从来也没有被人碰过……
“你……”他的情绪与身体突然变得很亢奋,有点急躁与无赖,调笑道:“快点放开好吗?小心我明天扣你的小费!”
“你……”我一愣,又羞又怒,你个浑蛋,到现在为止你竟还把我当成那个********,我想扔他一耳光,却被他早一步扑倒,长腿一撑,除了一声惊呼外,我便再无还手之力了。
“不要……”我心里空了,又惊又慌,泪水霎时便盈满了眼眶,“你不要脸……”
“对不起了!”他不理会我愤怒的挣扎与委屈的泪水,猛地进入我的体内,犹如一刀劈开了我,火辣的疼痛害我泪如雨下,身子僵挺,几乎要昏死过去。
良久,我才悠悠地转过气来,而他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压在我身上,只有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颈内……我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
“蓝吗?不好意思!”蓝?谁是?是那个********吗?久久地,他回神了,轻轻地咬住我的耳坠,“没想到今天要请人来为我解毒,唐门的合欢散果然厉害……我压制了几次都是徒劳,不过……如果不是为了解毒,我想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这种一夜情缘。”他一翻身将我托到他的胸前,“为了不想让老师受到伤害……”
身上的巨石一挪开,我才觉得呼吸得以自由,可是这样的姿势我更是不能接受的了,太难看太难看!正寻思着怎么才能从他身上下去,他的话却叫我怔在当场,他是因为中了唐门的合欢散而又不愿伤害我才急着赶我走的吗?我噘起小嘴,你这个浑蛋,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赶我走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吗?我轻声哭泣,“寒羽你这个笨蛋,还说我傻?”
“你……”他惊讶地再次张开眼,缀满了疑惑与欲火,“你……是……老师?”他伸手欲摘掉我那粗重的黑框眼镜,我一慌,抢先一步关掉了夜灯,这才乖乖地伏进他的怀中。看不见了呀,有一种安全感又有一种神秘感,我的心刹那间像被扬到空中,任风牵引着,不知东西南北,飘落何方,既期待又迷惘,既向往又恐慌……
“别叫我老师……”这个称呼会让我很有负罪感,竟然要对自己的学生下毒手……呃——呸,我才是受害者啦!我不安地扭动着腰肢,这样坐着实在是不雅观,也很无措,羞恼之极。
换来他一声抱怨的呻吟,撑起身仰面向我,黑暗中他迷蒙的眸子突然泛着猫一般聚光的亮,狂喜地撒娇,“是大婶吗?真的是吗?”
“也别叫我大婶……”够了,有那么老吗?真被一个大婶压着,你小子还会这么开心吗?讨厌死了你!
他按下我的头,重重地亲了一口,身子难耐地在我体内动了起来,“嗯?哦,你喜欢称自己梅子?也许是前世思念深重,今生才会带着梅花胎记出生,或许就是为了寻找一个曾叫梅子的女孩吧。”
“啊……寒羽……”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一股陌生的本能欲望从我的下腹腾升,直达全身每一寸肌肤,因为他轻缓却惊悸的动作,更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