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蓝色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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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刘涛是在洪灾发生后的一周后来到了宋刘庄的。

跟刘涛一同来的还有另外几个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是他的“顶头上司”曹志毅的女儿曹雯燕。她是代表中国西部西安特种生物繁育公司的总裁曹志毅前来救灾的。除了救灾,他们还带来了跟当地政府合作开发腾格里沙漠的项目。这既是支援灾区的一项重要内容,也是公司继续发展的战略需要,刘涛对此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青山平原遭受特大洪涝灾害袭击的消息,经过中央电视台的播送,在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应。曹志毅在知道了这个地方正是公司副总裁刘涛的家乡之后,做出了援救灾区的决定。同时,曹志毅还希望利用这个天赐的良机,了结他的一个心愿,那就是让刘涛做他的女婿。

面对家乡遭遇的灾害,刘涛也很着急。他及时将家乡遭受到特大洪灾袭击的情况向曹志毅做了汇报,希望灾区的苦难能够打动曹志毅总裁的心,从而下定决心,投资家乡,达到既扩大公司的实力,又能够为家乡的发展提供机遇的目的。

他的请求得到了曹志毅的支持。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曹志毅却将这次支援灾区的行动与女儿曹雯燕的婚事扯在了一起,希望通过开发腾格里沙漠的项目,让刘涛与女儿曹雯燕建立明确的婚姻关系。让他更加为难的是,曹雯燕也跟她父亲的心思一样,希望这次灾区之行,能够明确她和刘涛的关系,缔结他们美好的姻缘,并通过这个美好的姻缘推动公司事业大规模地发展。

对于刘涛来说,这是一次艰难的行程,他陷入了两难之中。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有两条:第一条,表明他跟申雪莹的关系,让曹志毅明白,他已经与家乡的知青申雪莹建立了爱情关系,以此表明他不能娶曹雯燕为妻的态度。但是他担心,这样做会激怒曹志毅,从而导致曹志毅放弃投资开发腾格里沙漠的项目,使家乡的发展失掉一次千载难逢的重大机遇,并使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化为泡影,使自己很难实现报效家乡的夙愿,很难实现“改造沙漠环境,开发利用沙漠”的抱负。第二条,放弃与申雪莹的恋爱关系,与曹雯燕建立恋爱关系。他知道这样做,却又会造成对申雪莹巨大的伤害。十几年了,为了获得与刘涛的爱情,申雪莹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和寂寞,坚守着给予刘涛的最初的纯真,承受了那么多坚守的痛苦和放弃的艰难。如今,甜蜜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却又要让她再次面临更加残酷的分离。对申雪莹来说,无论如何是一个很不公平的结果。他想:他没有任何理由让申雪莹再次承受这样大的痛苦了。

刘涛不由想起了与申雪莹之间的一次关于生命意义的讨论——那是曾经有过的关于安娜之死的讨论。

申雪莹是一个重视爱情的人,她一向坚持“纯真爱情”的观点,她对于安娜爱情观的认识很让刘涛担心。刘涛想:如果为了事业,提出与申雪莹分手,申雪莹很可能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毅然效仿安娜,走上永远的不归之路,让自己永远背负良心和道德的谴责。而这样的结果,却又是刘涛所无法接受的。事实上,刘涛已经不再有理由放弃对于申雪莹的爱情了,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唯独不能放弃对于申雪莹的爱情——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如果因为爱情之外的其他事情而使自己和申雪莹真的不能走到一起,他宁肯放弃一切。

完成特种生物繁育研究公司的一期战略扩张目标之后,为了进一步稳固国内市场,为进军国际市场打牢基础,刘涛适时提出了“依托腾格里、巴丹吉林、毛乌苏等沙漠,开发甘肃、新疆、宁夏、内蒙古等北方四省区,打通西安,沟通世界西部、北部和东部通道”的构想。这个构想的提出,得到了曹志毅和董事会的高度认同,认为这确实是公司未来发展的方向。

宏大的战略构想已经提出来了,而且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但是却迟迟不见曹志毅有所作为,对此,刘涛感到非常困惑。他有些迫不及待,便去询问总裁,结果便知道了其中的缘故——原来,曹志毅已将这个发展计划当作了一个筹码,希望刘涛能够成为曹家的女婿,接替他实现这一宏伟的战略目标。

曹志毅对于刘涛的喜爱是真心的,他不仅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淳朴率真,他更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睿智聪明。他真诚地希望刘涛能够成为他的女婿,继承他的事业。可是这个年轻人,却似乎另有所爱,并不看好他的爱女曹雯燕,这使他不得不动起了一些特别的心思——他的事业,不能没有可靠有力的继承人!但是刘涛却提出了通过援助家乡的救灾工作,将公司引进腾格里的思路。曹志毅觉得这是一个抓住刘涛的好机会,于是就同意了刘涛的请求。

曹志毅援助灾区、投资开发腾格里沙漠的消息,经过刘涛的传递,及时传递到了青山县县委书记杨子华的决策中心,青山县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杨书记表示,灾区人民真诚欢迎西安方面的救援,县委县政府将竭尽全力,为他们提供便利,辅助西安方面搞好救助工作。随即便委派负责农林工作的何副县长,代表青山县委、县政府专程前往西安,与西安特种生物繁育公司总裁曹志毅进行有关援助事宜的协商,同时协商洽谈投资开发腾格里沙漠相关事宜。

援助协商工作取得了很快的成功,但是,投资开发项目的确立却很难确定。刘涛明白,这与他的婚姻有关。曹志毅私下里透露过,只要他愿意娶曹雯燕为妻,他就立刻签署这个项目,并将这个项目的实施交付刘涛执行。

“很明显,这是封建小农意识在作怪。中国民营企业,如果摆脱不了家族作坊式的管理模式,是很难有所作为的。”赵宏伟在收到了刘涛的来信之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曹志毅的这种做法的局限性,刘涛因此而颇受启发。他虽然也赞同赵宏伟的见解,但却没有恰当的办法说服曹志毅放弃这种自私狭隘的小农思想,这使刘涛非常苦恼。刘涛明白,曹志毅所追求的最高理想,无非就是让自己占有雄厚的资本,然后让雄厚的资本为自己赢来左右社会的权力,赢来一个普通的公民所不能拥有的社会的尊重。在曹志毅们看来,拥有金钱,就能拥有了一切,包括拥有爱情,在他们的眼中,金钱永远是比爱情更为重要的东西!他更明白爱情高于金钱的道理。

刘涛没有充分的理由说服曹志毅放弃把企业的发展与他们的爱情捆绑在一起的做法,但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对于申雪莹的爱情——共同的理想和长时间的守望,已让他们的爱情根深蒂固,他们已经不能分离了。他们的爱情,是以他们的青春作为代价换来的,同时,他们的事业又是以牺牲他们美好的青春爱情为代价换来的,如今,他们的牺牲和奋斗已经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成功,使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取得了辉煌的业绩——刘涛已经成了西安特种生物繁育发展公司的副总裁兼总经理,而申雪莹也因为对引黄工程做出的巨大贡献,成了青山县农林局的局长——他们没有理由放弃用壮丽的青春换来的成功事业,更没有理由放弃来之不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