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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结拜姊妹林亦儿瞅着空闲,与凌萍儿倾心交谈,凌萍儿诉说了自我苦恼。林亦儿自然非常怜悯,拿出五百元钱交于凌萍儿道:“大家帮忙总是有限,翻身还得靠着自己。仅凭打工那四百多元钱,永远难以解决问题。妹妹以为,姐姐实该另辟蹊径,及早图个别事,或许能有盼头。”凌萍儿感激道:“姐姐全仗你们这些好心人关照,只有转生衔环结草而报恩。可是眼下一没本钱,二没本事,如何另辟蹊径,改变境况?”林亦儿道:“妹妹有个朋友薛晴,以前情况还不如姐姐,前年到大洋保险公司做了业务员,不到两年时间,一切都改变了,现在还买了私家轿车。妹妹想将姐姐介绍于她,让她也带姐姐去做保险业务员,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凌萍儿一听,竟有如此美事,非常动心,立刻让林亦儿将自己介绍过去。
那薛晴见了凌萍儿,六分相貌,八分身条,十二分气质,绝对是个搞保险业务的材料,极愿拉她去搞保险业务。于是道:“就是稍微开展一点业务,也比在珠宝店打工强百倍。你先考虑一下,过几天我就带你去实习。”凌萍儿激动得一夜不能合眼,梦想着,改变境况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凌萍儿将要去搞保险业务的想法告诉了扬子,要她拿个主意。扬子道:“保险业务妹妹从未接触过,要不先请教一下石大哥,让他拿个主意。”凌萍儿道:“那样又要麻烦石大哥了,真的不愿让大哥费心了。”扬子道:“这也是个大事情,石大哥迟早也会知道的,如果将后石大哥怪怨起来可怎么办呢?”凌萍儿觉得扬子说的也似有理,道:“那就烦妹妹晚饭后,将石大哥约到扬子妹妹那儿,姐姐饭后过来,先听听石大哥的意见。”
石言尘受了扬子之约,按时去了扬子那里。去时,凌萍儿还未到来,只有扬子一人等待。石言尘先到,是扬子求之不得之事,她很想和石言尘独处。一见石言尘先到,顾不得关门,就已扑入石言尘怀中。石言尘急忙伸手将门关了,生怕让人瞧见,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扬子将面颊贴于石言尘胸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陶醉着、等待着。她渴望能够永远地沉浸于石言尘宽大而浑厚的怀抱。石言尘突然发觉,扬子对自己的情分,绝非单纯的兄妹情谊,而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淡淡地散发着爱的气息,暗暗地流露着爱的情怀。
石言尘不忍贸然挫伤扬子的人生初爱,依然怀抱着,轻轻地告诫道:“好妹妹,你我可是兄妹关系,千万不可超越故有情分,毕竟大哥可做妹妹的父亲。另外,大哥已经……”当然,石言尘的后话就是:……已经结婚,并且早已倾心你凌萍姐了,大哥不能背叛于她啊。可是石言尘千万刹住了,不可吐露出来。扬子似乎置若罔闻,轻闭双眼,依然一味地紧贴石言尘的胸脯,由你石言尘如何去说,石言尘真觉有些无可奈何之感。幸亏有人敲门,解了情围。
扬子如梦初醒,赶快开门,正是凌萍儿。凌萍儿道:“刚才路上遇到朱空和叶霞冰两人,耽误了一阵,让石大哥久等了。”石言尘道:“没关系,也是刚刚才到。”扬子心想:就是再晚一点也是无妨,反正很想和大哥单处。
凌萍儿又将林亦儿、薛晴所谈及自己打算全部告诉一番,听得扬子也是同样动心。石言尘道:“保险业务大哥也是陌生,不过按照常理,任何一项工作,都得付出艰辛与努力,否则不能干好。而且不管怎样干,都有上中下之分。大哥有位同班同学罗兰兰,听说也在大洋保险公司,明天大哥请教于她,然后再定。”
2
石言尘不速造访,使得罗兰兰满面疑云,甚感意外。惊问道:“哪处祥风将我班美男吹于老同学舍下?幸会幸会!”石言尘道明来意,罗兰兰疑云顿解,悦色笑道:“不忙不忙,暂且品茶,让兰兰同学慢慢说来。”石言尘见罗兰兰浓妆艳抹,光彩照人。又见她家豪宅佳第,富丽堂皇。试探着笑道:“看来兰兰老公肯定是位绝佳人士。”罗兰兰哈哈大笑,戏谑道:“早都离婚了,哪来绝佳人士?除非老同学石大哥你来充当!”石言尘转移话题,问起正事。
保险业务,对罗兰兰来说,真是再也熟悉不过了。个中酸甜苦辣,确实深有体味。几经奋斗,罗兰兰已居高级专务职称。
那保险机制,采用金字塔式人际网络模式。每个业务员利用人际关系,拉来三个以上业务员,作为自己的下属,且达到规定工作业绩,便会升任为业务主任。一旦升任为业务主任,除了自己的业绩工资外,还可依据下属业务员的业绩,按比例进行提成。下属人员越多,业绩越好,主任提成也就越多。这也就是薛晴极愿拉凌萍儿来搞保险业务的真实原因。
刚开始,业务还算容易,毕竟每人周围多少都有一个熟识群。一旦熟识群的业务一经搞完,重新开拓新的业务对象,工作渐渐变得困难,犹如爬山,甚至比登天还难。有时,必须要以许诺身体为代价,开展即将断线的业务。这样,一批业务员被迫成为新型的灵魂出卖者;另有一批,理所当然地被挤出门外。还有一批,进退维谷,也就挣得一份打工者的工资。
罗兰兰即是典型的灵魂出卖者,享受金钱,忍受痛苦。——既是成功者,又是失败者。在不断出卖灵魂的同时,她使自己得到了财富,也使自己失去了丈夫、女儿和家庭,更使自己失去了人格和尊严。这些,罗兰兰当然不会贸然告诉石言尘,石言尘也是无从得知。
既然石言尘登门造访,肯定多少也要讨教一些。罗兰兰便将保险业务的情形讲于石言尘了解。最后,罗兰兰告诫道:“如是石大哥的亲友至交,最多也就搞上一到两年,不能作为长久职业。”那意思就是:当熟识群的业务已经搞完,马上撤退,改行换业,免得逼上梁山。石言尘道:“那么兰兰同学为何可搞这么长时间?”罗兰兰道:“如果石大哥真想知道,将后另行告诉石大哥。”
石言尘将了解的情况,一一告诉凌萍儿与扬子。石言尘按罗兰兰的告诫,决定让凌萍儿暂搞一两年时间再看。扬子留意:也想与凌萍儿一道去搞保险。石言尘脸色一沉,哼退了扬子动意。扬子吓得撇撇嘴,不敢做声。石言尘为何哼退扬子动意?当然石言尘预知:叶云冰南苑酒店,经营时间不会太长,他要扬子坚持于最后。
凌萍儿将去做保险业务员的事,告诉了魏子渊。魏子渊一听,心情陡然跌落。说实在的,凌萍儿到美尔珠宝店两年多时间中,工作勤勉,认真细致,店中经营比过去好了许多。只不过魏子渊一直梦想亲近凌萍儿,终未如愿,于是多有亏待于她。现在凌萍儿要走,魏子渊才知道凌萍儿的重要和利用价值,真是于心不舍。另外,魏子渊担心凌萍儿一走,雁儿高、肖月二人也会各奔前程。别说三个都走,就是只走一个也会影响店中经营。因为一个熟悉本行业务,得心应手的店员,确实不好培养。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才能担当工作。魏子渊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留恋。魏子渊又行许诺:将凌萍儿工资再涨五十元,可是凌萍儿心意已决,魏子渊加薪已经无济于事。
魏子渊又恐凌萍儿之举,让雁儿高、肖月二人知晓过早,很快带来负面效应。暗求凌萍儿道:“暂且别让雁儿高、肖月两人知晓你走之事,就算凌萍妹妹最后帮魏哥一次。”凌萍儿点头许道:“就说我暂时请假好了。”魏子渊心下甚是感激。
凌萍儿将魏子渊的心态告诉了石言尘与扬子。扬子已经抓住魏子渊心理,诡笑道:“趁着姐姐要走,再让魏老板给雁儿高、肖月她们加薪一次。”石言尘告诫道:“谨防让魏老板产生误解,以为是你凌萍姐暗中作祟,其他全可由着妹妹。”
魏子渊仔细想想,还是不愿放弃凌萍儿,欲做最后的努力,便借石言尘的面子,再行挽留凌萍儿。石言尘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各有志,由她去吧!只是走了一个凌萍儿不打紧,就怕三个都要走。如是这样,你说是不是马上就要了你魏老板的命了?”这一句真如透心利箭,命中魏子渊的要害。魏子渊色变声弱,暗自寻思:这个石言尘果真了得,一下子就能看准事态症结,急忙求教对策。石言尘道:“暂且稳住雁儿高、肖月二人。然后速招一名,多加培养,免得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啊!”真是说到魏子渊心坎上了。魏子渊即刻在美尔珠宝店门口贴张启事:本店特招店员一名,待遇优厚。
扬子见了启事,乘魏子渊不注意,提笔将启事上“特招店员一名”,改为“特招店员三名”,又暗中策动雁儿高、肖月二人,怪怨老板欲辞全体店员回家,迫使魏子渊再次加薪。魏子渊真是有口难辩,可恨的“一”字,也是个怀崽的,愣是生出两横来,莫名其妙地变成个“三”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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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萍儿终于站到了薛晴麾下,正式加入大洋保险公司业务员的行列。
为了开门红和尽快熟悉业务,石言尘决定:自己便是凌萍儿第一笔业务的开展者,凌萍儿也相应地赚取了第一笔业务佣金。石言尘再又谆谆教导:注重学习,钻研业务。不到两月,凌萍儿已能独立开展工作。以后,凌萍儿自然竭尽全力,努力开创。石言尘也是多方介绍,真诚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