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西安韩萤飞给女儿郭芸打来电话,询问业务情况。郭芸将公司抽逃资金,将要罚款二十六万,以及开会闹僵的事全部告诉韩萤飞。韩萤飞不明事情深浅,一听抽逃资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知道抽逃资金并不仅仅是罚款的事,那还是触犯刑律,可能坐牢的大事,于是,连夜叫来夏月婕与郭三商量。郭三道:“无论咋样,西安必须全力筹措资金,保护上海。”韩萤飞道:“月婕妹妹公司现有多少现资?”夏月婕道:“就是二百万元进货款。”郭三道:“全部汇往上海,芸芸、高欣每人一百万入股。”夏月婕道:“大哥大嫂,最近妹妹觉得很累,确实力不从心。妹妹想将姿儿投入公司的三百二十万元也划出来,汇往上海去。”郭三道:“可能公司没有现资能力划出了。”夏月婕道:“妹妹先从别处融资,然后陆续从公司还回去。”韩萤飞道:“咱们洁具装饰公司大小事务全由妹妹操持,妹妹觉得怎么合理就怎么来吧。”
不到两天,夏月婕从他处融资三百二十万,加上自己私款一百一十万,两项合计四百三十万。又从洁具装饰公司为郭芸、高欣两人划出二百万元货款,总计六百三十万元,汇往上海。
凯思蜜上海商贸有限公司收到西安汇款,扬子立即决定申请增加公司出资。经注册会计师事务所验资,增资有据,依法出具验资证明报告。至此,凯思蜜上海商贸有限公司股东出资:夏月婕名下九百九十万元,李安名下二百六十万元,郭芸名下二百五十万元,高欣名下二百五十万元。郭三能够挪出二百万元,多少也让郭芸觉得有了一点底气。
既然商贸公司增资有效,那么抽逃资金便成无稽之谈,终于挫败调查组的资金检查。
扬子电话汇报广州夏月妤,临时包装产品销售情况。夏月妤道:“新版包装已经上市,要不将临时包装退回更换。”扬子道:“既然新版包装已经上市,那么临时包装就显得特别珍贵,可以作为赠品,开展促销活动,毕竟存货较少。”随后,扬子决定暂时停销临时包装产品,哪怕工作人员全部闲呆专卖广场都行。并且又随新版包装另行购进一批临时包装产品。
3
开业大吉,择于十二月十六日。
夏月妤邀请了广州凯思蜜集团公司所有高层人员莅临,包括正、副董事长,正、副总裁,监事会主席等等。
郭芸邀请了工商、税务、质检、商会等部门首脑,及大学教授、校友光临。
西安郭三、韩萤飞、夏月婕当然到达祝贺。
李安是公司董事长,必须到位。李安将定宁爱丽斯化妆品牌商城总经理冉彤,作为特邀嘉宾发了请柬。
石言尘是扬子最为期盼之人,必须要他亲临于场,目睹其妹辉煌时刻。
然而今天的扬子,不能再以代董事长的身份出现。她是整个凯思蜜的象征,最为重要的嘉宾,将以形象大使的角色,亮相凯思蜜上海商贸有限公司开业的红地毯。
凡事均有诸多遗憾。李安、冉彤、石言尘三人,临要飞赴上海,凌萍儿打来电话,道:“近天,孟阿姨病情极不稳定,尽喊‘爸爸杀人了’,怪吓人的,一人很难完全看护。”为了以防万一,石言尘将情况电告扬子,非得忍痛割爱,留于定宁,帮着凌萍儿照看孟亭之,难免又让扬子泪飞上海。
作为因为扬子而牵系在一起的这个大家庭,在上海的团聚,可以说是空前的。郭三一家,高阿岩一家,夏月婕、夏月妤姊妹,高欣、郭芸情侣,都全了。惟独扬子,最揪心的母亲,百般爱戴的石言尘,都在定宁,没在身边,甚感失落。幸亏还有李安陪伴,扬子才觉稍微安慰一点。
礼炮鸣放前夕,广州凯思蜜集团公司董事长伊光,亲自率众会见凯思蜜上海商贸有限公司董事会成员,尤其格外见识一番今天的董事长,夏月妤的干女儿李安。当然沉稳干练,绝美非凡,不可多得的人才。伊光评价李安道:“知道夏总有多精明,便知道她搜罗的人物就有多精明。”
除此,伊光还想见到一人,就是凯思蜜新版形象大使扬子。伊光问道:“我们的杨姿小姐怎么不见?”夏月妤刚要差人去叫,扬子与冉彤进来了。伊光道:“说曹操,曹操到。杨姿小姐与凯思蜜真的很有缘分。”扬子上前,分别与伊光、杜继德亲切拥抱一下,然后转身,将冉彤介绍他们,并道:“冉总非常青睐我们凯思蜜,很想拿下西安片区专营总代理。”伊光打量着冉彤,道:“很好嘛,就让夏总去办,先拿出可行性调研报告来。”夏月妤立即表态,全力以赴,让伊光放心。可以说,这是冉彤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伊光又道:“如果杨姿小姐今天能够赏光捧场,明年五月份的广州化妆品订货会杨姿小姐必然也会莅临增彩。今天我就代表凯思蜜提前向杨姿小姐发出邀请了。”凯思蜜要员齐声和道:“就是嘛——”扬子道:“谢谢董事长看重杨姿,只要凯思蜜有召,杨姿当然即来。”大家一齐拍手称贺。
笑声、掌声、礼炮声……凯思蜜上海商贸有限公司终于正式揭牌成立。
有形象大使扬子时刻出入凯思蜜专卖广场,其效益能不红火?当然,公司事务有总经理郭芸挑着,扬子肯定消闲了许多,尽管董事长李安已经返回定宁了。
为了避免身影过于频繁多见而掉价,扬子决定适时离开凯思蜜专卖广场,以作身价的长久效应。因而,扬子放心挪出时间,要到定宁去给妈妈料理治病。
4
定宁途中,扬子不忘西安这边恩惠,先到西安,与夏月婕、韩萤飞、郭三他们住上几天。
扬子一到西安,赶快到洁具装饰公司帮忙。夏月婕正是忙得一塌糊涂,扬子道:“妈妈千万注意身体,这样下去一定累坏身体。”夏月婕做为无子嗣之人,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语。欣慰道:“女儿的三百二十万,渐要撤出,将去归还融资。另外,郭芸、高欣两人又行划去二百万,因此公司经营已经开始紧缩,自然而然,妈妈也就轻松了。”扬子道:“看看妈妈衰老的双鬓,就知道这几年,妈妈是如何将一百三十万,一点点地奋斗到三百二十万的啊!”
两人正在谈论,一个个头高大,三十上下的汉子进来道:“夏总,公司的车修好了,现在就可接货了。”夏月婕答应着,向扬子介绍道:“吴老会计的侄孙王庄娃,已到公司开车几年了。”扬子道:“公司买了大车了?”夏月婕道:“大前年,公司增加新业务,每年将会花去好多运费。当时公司周转吃紧,你郭伯伯又怕累坏妈妈,不让增置车辆。出于公司利益考虑,妈妈自己出钱强行买了,无偿用于公司。你郭伯伯心疼妈妈,先付了两年租费,以后又将车款全额付给了妈妈。”王庄娃插问道:“这位妹妹是?”扬子自我介绍道:“月婕妈妈的干女儿——姿儿,以前也在洁具装饰公司干事。”王庄娃道:“这样标致,夏总真是有命。”然后回望一眼扬子,出门接货去了扬子一连随着夏月婕忙碌一个星期,连饭也顾不上吃。韩萤飞向郭三道:“女儿现在可是名人娇乖乖了,哪能让你这样使唤?比你亲生的还气实。”郭三道:“萤飞,只能说你糊涂,我是有意让她们母女能多相处几天,我哪能舍得使唤她呢。说呢,我一看见她,心里就疼得不得了。”韩萤飞道:“郭三,我心中一直纳闷,扬子这孩子,为何将那么大的资产不划归自己名下,却要以月婕妹妹名义出资?”郭三道:“我觉得,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值得敬佩的地方。能成大事的人,都有非凡的气度。”韩萤飞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直到很晚,扬子、夏月婕两人满面灰土地进来。扬子拿起茶几上郭三杯子,迫不及待地猛灌两气,然后惬意地喘着大气。韩萤飞心疼地抱住扬子,噙着泪花,不愿放手,大声喊道:“郭三,赶快给咱女儿倒水,你看将孩子渴的。”扬子能够那样自然习惯地使用郭三的杯子,一则确实口渴,二则证明,他们确实亲密无间。
由事不由人。临近春节,郭芸打来电话,说公司很忙,不能回家过年。
韩萤飞笑道:“让她在外锻炼着也有好处,太没长进了。”扬子道:“现在公司担子全都压在身上,会有芸芸妹妹消受的。不过有高欣、阿岩伯伯照料着也无大碍。”韩萤飞自语道:“成天沉溺一起,没点斗志。”扬子笑道:“阿姨,哪里沉溺一起呀!才是公司成立前夕,芸芸妹妹得到姿儿许可,两人才到一起的。阿岩伯伯还开玩笑,这事也需有人解禁,天下奇闻之令也。”韩萤飞、郭三、夏月婕几人笑问:“这却又是何种道理?”扬子道:“两人相爱时,正值芸芸妹妹攻读学业。姿儿也怕芸芸妹妹沉溺,误了学业,就盲昧地下了命令,先将高欣哥晾着。这一晾,就将高欣哥晾了将近五年啊!”年轻人也有自己的处世法则,不说出来,大人绝对无法理喻。这一听,几人顿时笑得不可开交,尤其韩萤飞,笑得流出了眼泪,以为扬子周全、厉害,这事也能管住郭芸。韩萤飞关切道:“好姿儿,实话告诉阿姨,你觉得芸芸、高欣两人咋样?”扬子道:“有芸芸妹妹降着高欣哥,太是适合了,只不过芸芸妹妹有些霸道。上次公司开会,芸芸妹妹当着阿岩伯伯的面,将高欣哥几个耳光,把会都给搅和了。之后,姿儿专门将此事给芸芸妹妹指出,一定掌握分寸,适可而止,不能伤了男儿自尊。”郭三最是赞同扬子做法,要扬子今后好好调教郭芸。
5
扬子到了西安,必定抽出时间,要去拜见袁某。扬子将武汉寻母,以及上海成立公司之事,一一告诉袁某。
袁某格外关心李安近况,要扬子一定做好李安的心灵卫士,而且是终身的。扬子心中自然明白,李安姐姐可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自己也是李安姐姐最最希望步向人生巅峰的人。
袁某又关心扬子尽快为母亲治疗,如有困难,可以多求石言尘帮忙。
扬子道:“这次上海成立公司,本该石大哥也去,可是母亲病情不稳,非得石大哥陪着凌萍姐一起看护。”袁某道:“姑娘的石大哥可是个好人呐,乐于助人,很有品位。”扬子点头道:“所以扬子姑娘非常敬重大哥。”袁某道:“袁伯伯冒昧一句,扬子姑娘是不是很爱你石大哥?”扬子羞红着脸,笑而不答。袁某道:“看来扬子姑娘还将袁伯伯当做外人看待。”扬子解释道:“姑娘不是将伯伯当外人,只是怕伯伯责备姑娘!”袁某道:“伯伯为何要责备姑娘呢?”扬子道:“姑娘知道错爱了。”袁某道:“人爱人是天经地义的,错爱也是爱呀!”扬子道:“毕竟大哥成家了。”袁某仰面而笑,道:“这个问题倒是应该注意的,但是绝非冲突掣肘。”扬子道:“请问伯伯,扬子姑娘可以爱石大哥吗?”袁某道:“那就要看怎么一种爱了。”扬子坦诚道:“伯伯,如果发自姑娘肺腑来讲,扬子并非企图霸占石大哥,拆散石大哥家庭。扬子只想偷偷做个小小配角——一个爱的补丁,从而得到些许真性的安慰。只有这样,才不枉今生相爱一场。太痛苦了,伯伯,扬子姑娘也是人啊!与其说是刻骨铭心的爱,倒不如说是痛彻肌肤的恨。扬子恨石大哥,恨大哥用爱折磨扬子,折磨扬子的灵魂,折磨扬子的心。为此,扬子还狠狠咬了石大哥一口。妈妈已经疯了,扬子迟早也会疯的。扬子不该认识石大哥,但是现在已晚,不能自拔,惟有一死,才可解脱……”扬子说着,不住流下苦楚的泪水。袁某哄道:“扬子姑娘莫哭,你石大哥不是刻意折磨姑娘,他是舍不得啊!他这个人的可贵就在这里。”扬子道:“扬子姑娘已经豁出去,赌了今生,大哥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大哥的人就是这样,该舍的舍不得,不该舍的舍得。”袁某道:“既然扬子姑娘甘愿赌上今生,那么袁伯伯就告诉姑娘一个秘密。”扬子睁着哭红的眼睛,等待袁某将要告诉什么。袁某小声道:“你石大哥外边也有朋友,而且让朋友给背叛了。”扬子吃惊道:“啊!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某道:“怎么不可能,正像扬子姑娘所说,你石大哥也是人啊!扬子姑娘一定记得,前年你石大哥突然心态反常的情景吧,那就是见证。”
过去的情景,幕幕浮动,将扬子带进阵阵的沉思。
袁某将扬子从往昔的回忆中唤醒,道:“当然,伯伯没有让扬子姑娘去揭戳的意思,只是说扬子姑娘很有可能。”扬子道:“扬子姑娘岂不明白伯伯的意思呢?”袁某又道:“只是你石大哥依然死守着曾经的誓言不放,就看扬子姑娘能否战胜于他。”扬子死心道:“无论胜败,都得拼此终身。”袁某道:“将后,扬子姑娘千万不可怪罪伯伯当初贻误他人哟!”扬子道:“伯伯与扬子姑娘应该是知己吧,扬子姑娘岂能怪罪知己呢?”
人的一生,有时非常奇妙。可能跨年龄鸿沟,成为知心朋友。扬子即是这样,有更多的年长者愿与交心。
扬子有首《鸿友咏》,盛咏这个忘年之契:
忘年之契,没齿难忘。肝胆互照,友心相嘉。天壤一体,鸿沟通逾。甚幸至哉,与我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