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海阑珊
——同一时间。
外面的天空,昏黄而宁静,窗前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悠悠的望着,似乎地府没有时间之风的流动,如同冰冷的深海,不给你增添一分绝望,也绝不会给你一丝希望。
昏暗的灯光下,将地藏的侧脸映照得更加苍白,她的眼神一直看着棋盘对面,似乎杨云还在,右手执子,眼神从容而优雅,漂亮的手指,滑破空气,最后致命一击!
“呵。”她无声的笑着,杨云永远都是那般从容不迫,步步为赢,无论是千年前第一次遇见,还是千年后的纵观全局,一切似乎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只是不知为何最近他的眼神多了份牟定……
地藏自然不知道杨云的那份兴致勃勃的兴趣来自哪里,她无暇去应对杨云的多变,如今天天与他博弈已经让她伤破了脑袋,你看,一个是曾经的爱人,你要与他讨论如何战胜她的翻版鬼卫君,每每讨论到“欺骗”、“利用”这些词的时候,地藏就会想,曾经杨云也是这样算计自己吗?
回想起刚才自己稚嫩的一面,地藏有些惆怅的笑了笑,她将视线从对面收回,望着远处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微微一笑。“你看,杨云,无论如何,我还是战胜不了你,是不是?”那声音满满的都是无奈。
“我给你赢他的机会,怎样?”鬼卫君从阴影里走出来,墨绿的长袍随着行走微微摆动,露出少年讥笑的表情。
地藏一愣,显然没想到有人能打破她设下的结界走进大殿,更令人警惕是,她丝毫没有觉察!“呵,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站在外面到午夜呢!”虽然没有觉察,但地藏总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惊讶,说的好像鬼卫君的出现早在她的预料之内似的。
鬼卫君一愣,随后微笑着坐到地藏身边,将手放在口袋,似乎要拿什么东西似的,地藏绝美的容颜满是惊讶。
似乎很满意地藏的表情,鬼卫君邪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冰蓝色的挂坠,扔在地藏面前,他微微一笑。“推云公子让我转告你,他很想你——怎么很失望?”鬼卫君微微一笑。
“推云?”似乎很意外听到这个名词,地藏诧异的抬头看他。
鬼卫君了然的摊开双手。“推云临走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临走?”地藏敏锐的抓到鬼卫君的关键词汇,表情有些阴郁。“什么叫临走?他能走到哪里?”据她了解,那个人可是懒得不行的,明明曾经是大神,却因为懒得与别人争夺,于是干脆当了推云公子,天天推着云彩,到处闲逛……
鬼卫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他堕入六道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六道?”地藏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双手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浅蓝色的挂件,那是曾经她还在天界时,向推云缠着要了好久都没给的冰释。“推云也走了吗?”地藏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难过抑或悲伤。
地藏的表现显然在鬼卫君意料之外,因为就两人以前的关系,地藏势必要伤心欲绝的,而面前的少女,只是一脸木然的握着冰释,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到什么,空空的。
似乎突然失去了游戏的兴致,鬼卫君坐到地藏的面前,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是怀念。“推云那小子……”他望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又想起了那冷漠的少年,嘴角的笑意渐渐浓烈起来。
地藏的眼前一亮,右手撑着下颌,静静地听他讲述。
然后时间渐渐的过去,地藏的笑意渐浓,鬼卫君的心情也逐渐恢复本性,在谈到推云的时候,偶然一两句贬低,比方说,有一次推云睡着了,于是,某个城市很变态的阴沉了将近一个星期……
说到这里的时候,地藏很没品的笑起来。“对,这到很像他。不过……”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总在吸引着她的视线。“真想看看,推云面对那棵女树的表情……”语气带着满是期待与喜悦。
鬼卫君点点头。“只希望来世,他们还有机会遇见吧。”
地藏微微一笑。“嗯。”她漫不经心的答,再抬头的时候眼神中却多了份狡黠,她璀璨一笑,眼神如同午夜的烟火,一时间耀眼刺目。
“非常感谢你把推云的消息带给我,不过,我不认识你,推云肯定不会认识你……”地藏低低的笑着,他太不了解推云,因为推云的慵懒与天生冷漠的性格,在天界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朋友!
“——那么,你是谁?”冰冷的质问,一瞬间冰封了周遭的空气。
鬼卫君看着地藏一瞬间展现出来的狡黠与孤傲,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吧,他承认他和推云只有一面之缘,因为当年押送推云前往六道轮回的正是鬼卫君本人!
“喂!怎么说我也与你共同缅怀了推云,不该有种同是天涯的感觉吗?”鬼卫君很形象的怨念。
地藏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你太不了解推云,如果推云愿意为别人牺牲,并不是因为他爱了,不死草在他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鬼卫君夸张的大喊。“你知道因为他的举手之劳,千年道行毁于一旦,更何况还要经历十六道轮回!”
地藏微微一笑。“放心,依他的性格……啧啧。”地藏懒懒的一笑,回忆中那冷漠的少年,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根本不像“活人”,与他亲近的地藏,早就希望他的脸上多些表情出来,所以,在知道他陷入六道的瞬间,就有种多年夙愿如愿以偿的感受。
地藏显然不能就这么让鬼卫君转移话题,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说吧,谁让你来这里,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别和我说,是你误打误撞,一路被澄川追杀碰巧躲进这里的!”
“啊!”鬼卫君从椅子上跳起来。“地藏菩萨真是睿智过人!太聪明了……呃!”鬼卫君老实的座下,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不再说话,房间里突然陷入了巨大的真空中,彼此的气场瞬间在撕咬起来。
“归来吧。”鬼卫君把茶杯放会桌子上,抬头,看着地藏,眼神真诚无比。“地藏,你本来就是天界的人,回来吧。”
“噗!”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狼狈的喷了出来,地藏吃惊的转头,正好碰上鬼卫君真诚的眼神,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被人耍啦?
地藏当初之所以帮鬼卫君挑拨澄川和溪涧乱的关系,那是因为,她猜到乱和澄川两人之间会有一个信使,所以,她顺水推舟,帮鬼卫君挑反两人的关系,好看清鬼卫君的目标,再做下一步打算,而如今?
……
地藏揉着发疼的脑袋,青筋隐隐有些跳起。“……是你让澄川和乱反目?”声音隐隐有些不耐。
鬼卫君挑了挑唇。“不是还要先感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客气!”地藏狠狠的瞪回去。“而你目标是溪涧乱?”
“是。”鬼卫君继续点头,露出那双满是玩味的绿瞳。“间接。”他最后纠正。
地藏叹了口气。“因为只有溪涧乱才能给你提供最正当的理由来地府。”——探亲!
鬼卫君笑得灿烂。“……也只有溪涧乱才能玩得起这场游戏。”就连鬼卫君自己都没觉察到,刚才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带着赞赏。
地藏了然的看回去,又有些疲惫,于是好心的提醒。“溪涧乱可是杨云的徒弟。”
“不是阎王的吗?”某人很无良的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呃。”地藏无奈的翻了白眼。“据说,青出于蓝。”还是如此补充。
不明所以的鬼卫君爽快的结束了此行的目的,他当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第一次就能拿下地藏,这次只是来打招呼,既然目标实现,自然就要离开。“你好好考虑,我会再来。”说完,便消失在房间里。
看着鬼卫君远去的背影,地藏幽幽的叹了口气,渐渐开始同情鬼卫君,亦如同情她本人般,而后半句话迟迟没有开口:溪涧乱的法术是阎王教的,而溪涧乱的城府却是杨云手把手教的……
呵,地府终于也要迎来光了吗?带这些许期待,地藏的笑的越发灿烂,也越发寂寞。
——同一时间。
溪涧乱有些茫然的跟着阎王怒气的背影,有些无奈又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于阎王的小孩子脾气有些无措。
“阎王殿下,你看今日春光明媚……”
“抱歉!我看不到!”阎王回头,一脸愤怒。
被毫不留情的戳穿谎言,溪涧乱从容不迫的继续跟上。“啊,我忘了地府什么风景都没有。”语气甚至遗憾。
阎王回头,嘴角冷冷一笑。“哦?地府已经容不下你了?”语气嘲讽,冰冷的眼眸透着淡淡的怒气。
只是阎王这招冰封并不是适用所有人,比方说此时站在他面前,一脸受伤表情的溪涧乱,只见她委屈的望着他,泪眼迷蒙。“小阎,你不要我了吗?”她的语气软软的,仿佛荷叶上的露珠,颤颤的,令人怜惜。
阎王站在原地,依旧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乱这招苦肉计早已经用过不下数次,可每次……“唉……”都见效!
阎王叹气,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但仍然,向她伸手右手。“别哭,还哭!”说着,语气充满着无可奈何。
溪涧乱见阎王妥协,嘴角微微一笑,灿烂如同阳光。“不气我了?”
“气!”阎王站在原地闷闷的说道。
乱顽皮的吐吐舌头,伸手拽着他的袖角,不停的摇晃。“哎呀,小阎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阎王别过脸,闷闷的说道:“不好,除非你让他走!”
“那我跟他一起走吧。”乱放开摇晃的双手,任阎王的手臂飞向半空,她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阎王的侧脸,眼神溢着泪水,牙齿咬着下唇,一副隐忍的模样。
阎王没有回头,乱突然松开的手臂没有丝毫意识的被摔向半空,又落回到腰侧,耳边隆隆喧嚣的,是乱决绝的声明,让他觉得一阵又一阵的钝痛,无需回头,便能想象到乱委屈的模样,不知道下唇是不是又要被咬出血来……
阎王静静的叹息,无法避免的悲伤,只是,他知道他不能回头,没经过允许私自带领天界的人来地府,罪名是多大,尤其是在猎神之筵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现在!
乱抬头,听见阎王说:“把他送回去。”冰冷的命令,丝毫不管她的感受与计划,或许,这才该是他,残酷而倨傲的阎罗王,平日那个一脸痞子味的少年不过是一场虚幻而已。
虽然已经看开,但乱的心里还是一阵不顺,他是教她法术的师傅,或许还是父亲,只不过……乱苦笑着摇摇头,眼神坚定。“不必,如果您在担心阎王殿的名声,那么,从今日起,我将不再担任白无常一职。”说完,便将手中的令牌取下,扔在阎王的面前。
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令牌,阎王的眼神闪过一丝冷笑,他转头,目光直视着乱,嘴角的微笑如同地狱的修罗,绝美的脸上满是戾气。“溪涧乱?”他伸手,缓缓地抚摸她的脸颊,眼神有疼惜也有毁灭。
“杨云怎么教你的?”他微笑,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他没有教过你,如果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要先学会隐忍吗?”
乱微微退后,却被他逼在墙角。“杨云只说过——”她抬头,眼神直直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怯意。“绝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阎王抿着唇,微微一笑。“所以,离开阎王殿,辞去白无常是绝不后悔的决定?”他眯着眼睛,眼神盯着面前依然毫无畏惧的少女,一阵又一阵的怒气孜孜不倦的涌出。
乱看着十分不正常的阎王,三分的演技逐渐收回,认真的看着阎王的表情,嘴角同样冰冷。“是!”她看着他,眼神不眨,一字一顿。“——就是!”肯定的语气,莫名的心寒。
阎王的眼神一闪,他低头,看着那双银色的眸子,淡定的没有丝毫惊慌,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将其玷污,永远是那么闪亮,仿佛是天空中的星辰,即使是乌云也无法覆盖。
但,如果现在放她离开,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从前?阎王有些不舍,但乱一如既往的眼神,却又让莫名的觉得安心。
“啧。”仿佛发现了满意的结果,阎王低头轻声笑了出来,他抚摸着乱的眼瞳,如获珍宝,而乱只是冰冷的还在原地任他观赏。“小乱乱认真了啊?”语气意有所指,带着淡淡的戏谑。
看着恢复原状的阎王,乱却只是站在原地,全身散发着冰冷的疏离。“不知阎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怎么?”阎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生气了?我不过是玩玩。”说着摊开双手,表现自己的无辜与无害。
我差点被你冻死!乱诽谤,不过,还是面无表情的回道:“既然我已经退出阎王殿,当然留在这里就不再合适。”说着,乱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阎王拉住她的胳膊,急切的问:“你去哪?”语气带着淡淡的担忧。
乱回头,一脸挑衅。“当然是去找我的大师傅喽。”
“呃——”阎王有些不舍的放开她的手臂,看着她缓缓地走出亭廊,黑色的身影下那头银色的长发如同划破黑暗的利刃,强烈而完美。
……你看,乱就这点像他,洒脱随性,绝不会为谁停留,亦是无心之人。
天空阴沉,或许还有些干燥,杨云举杯,将瓷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这才抬头,看着明显已经哭过的乱,微微挑了挑眉。“嗯,然后呢?”说着,将杯中的清酒放下。
溪涧乱见这招没用,也懒得再去演戏,索性做到他身旁,陪他一起吹吹夜风,也跟着喝起酒来。然后就开始义愤填膺的控诉:“然后,我就不干了,什么白无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我的俸禄都被他剥削去了!”
杨云低头,浅浅的笑着。“你要了解,这是每个‘父亲’都容易得的抑郁症!”说着,递了杯清酒给乱。
“他还真以为我3岁啊!”乱嚷道。
对于阎王经常性的危机感,不只乱,就连杨云也已经司空见惯,于是大家都也懒得再去理会那人的小孩子脾气,眼下,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值得他去注意。
乱警惕的看着杨云突然暧昧的眼神,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都有人要遭殃,说着,便警惕的向一旁挪了挪位置。“你……你怎么笑得那么阴沉?”乱断断续续的问道。
杨云灿烂一笑。“哦?应该是迷人才对吧。”其实,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乱的腹黑是继承杨云的……“刚才听到了?”他笑得浅浅的,英俊的脸上满是邪意。
被杨云盯着有些发麻的乱,第一次开始考虑,自己离开阎王殿是不是件好事?至少阎王不会这缠着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呵呵,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啊!”乱无辜的眨了着眼睛,嘴角满是献媚。
杨云依旧是笑,表情却戏谑。“澄川到底是三途河的浮灵啊!”语气似乎在感叹。
“喂!”乱炸毛了。“别那么无聊好不好?”
“啧啧。”杨云看着她,表情不变,似乎是在回味。“‘溪涧乱注定是我的。’我看小阎生这么大的气,也不是没道理!”说着还意犹未尽的点点头。
“……”乱无奈的翻了白眼,有谁能想象温文尔雅的北方鬼帝竟然在这里大肆调侃别人的感情路线!“你有点鬼帝的自觉好不好?”乱有些无奈的提醒。
杨云显然没有理会。“不愧是澄川,顶级的风吟咒竟然拿来表白,真让我大开眼见!”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贬低,要知道风吟咒可是顶级的鬼道之术,会用的都是地府极少的上层人士,所以,可以想象,澄川用顶级的风吟咒表白这种事……
听着杨云幸灾乐祸的语气,乱前一刻无奈的表情,突然演变成浓浓的算计,好吧,既然杨云你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是吧?“杨云,先不要笑得那么璀璨,我有事问你。”
乱看着他的表情,收敛笑容,有些事情她不去戳穿,但不表示她就看不透,而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那么,棋局对面的那人,你可做好准备迎击了?
杨云“咳咳”两声,低头又饮了一杯,心想乱的那个表情……呃——不是可以搪塞过去的表情。“说吧。”他闷闷地扔出两个字,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乱犹豫了一下,不过,她收回视线,看向远方,潜意识里,不想用杨云教的那些,拿去对付他自己。“雪女的死,跟你们脱不了关系吧。”声音不带丝毫语气,如同午夜的晚风,仅是路过而已。
杨云皱了皱眉。“是。”他点头承认。
“呵。”她洒脱一笑,带着淡淡的遗憾,却没有预料中的生死竭力。“所以,你早就开始怀疑我?所以你眼睁睁的看雪女无辜牺牲,你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杨云侧头,白色的长袍衬托着那双墨色的眸子,越发清冷起来。“还有澄川。”他纠正,也似陈述,他在赌,也在看,如今的乱究竟猜到了多少?关于猎神之筵,关于信使,关于黑白邀请函……
“你们一早就猜到鬼卫君是信使,而他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于是,你不顾及我和地藏打得赌,用我们的筹码,来骗取雪女的信任,你暗中唆使雪女在我面前被澄川杀死,而利用我的猜疑,名正言顺的将矛头指向鬼卫君,借机将澄川推出了这摊浑水。”乱转头,正好迎上杨云期待的眼神,眼神一愣。
杨云邪气的一笑,伸手掐着乱的下颌,让她与他对视。“呵,小乱乱不要一副全天下都负你的表情。”
“我说的,还让您觉得满意吗?”她微微一笑,银色的眸子满是讥诮。
杨云眼神一暗。“一般,一半。”他答得莫名其妙,抬眸,又是一笑。“小乱乱,你不也没告诉我们你是信使的事情?”他嘴角轻轻抿起,却没有丝毫温度。
乱也跟着讽刺的笑了笑。“你不也没告诉我,你和地藏的事情吗?”乱不怕死的戳到了某人的死穴。
只觉得扼住下巴的手逐渐收紧。“……小乱乱,阎王有告诉过你上次我动手的原因吗?”杨云微微一笑,笑容不见丝毫温度,似乎不久前某人就是因为提到了“地藏”二字被人狠狠的踹到了墙里面。
“……呃!”乱无奈的翻了白眼,随后,有些失落的打掉杨云那双肆虐的手,动作行云流水,面带哭腔的问道:“杨云,你说我是不是羊入虎口?”
杨云看着乱无奈的模样,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哎呀,我看是近朱者赤吧?”
乱垂下头。“错,是身不由己。”
“呵?”杨云看着远方。“行了吧,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你是觉得连累我比连累小阎,更没有负罪感,是不是?”
“……呃。”乱讨好似的迎上去,既然人家已经猜到,再掩饰,肯定是没有诚意的,何况对方是杨云,也绝对不需要做作。“既然这样,这些天就劳烦你了。”
“……你还真相信我的势力。”杨云宠溺伸手揉了揉乱的头发。“不过,还是要照顾好你自己,就算势在必得,也尽量不要让他伤心。”
乱的心脏一阵乱跳,她吸吸鼻子。“嗯,谁都不会有事,这次。”然后,她仰头喝下杯中仅剩的清酒,起身,却突然转头,眼神带着淡淡的决然,声音如同冷冽的风,空灵而落寞。
“杨云,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无论雪女的死与你是否真正有关,可是,别人……”她顿了顿,笑容完美,却有一瞬的杀意。
——我不能保证她的完好无缺。
杨云朝他点点头,没有表情。这个徒弟,已经长大了啊。带着淡淡的留恋,看着她飞速闪入夜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