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浪月飞花
11170200000003

第3章 再起波澜

连日大雨使沈浪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两天才到达仁义山庄,一回来就听说三位冷爷在书斋中议事。

沈浪走进书斋,见三位冷爷正面色凝重的坐在桌前,桌上有两张字笺和一块玉佩。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这几天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就是急于想把日前冷大说提到的玉佩之事弄清楚。

“岳儿,你总算回来了。”冷二见沈浪回来,心中也松了口气,将桌上的玉佩递上,“你看这块玉佩。”

那玉佩色泽如雨洗冬青,凝翠欲滴;玉质晶莹通透,镂空雕刻的一对雀鸟栩栩如生。

沈浪细看了许久心中一凛,“鸾凤齐鸣,这是我爹的玉佩,怎么会在着呢?”

“这块玉佩是昨天和这封信一起送来。”冷三将桌上的信笺交给沈浪,“而这一封是大约半月前收到的。”

沈浪接过信笺——

第一封: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若想知道谁是害死令尊的幕后主谋,下月初五子时,望君前往怜云山庄一聚。[天圣宫宫主]

第二封:

见君日夜兼程,不辞辛劳赶赴仁义山庄,必是心中疑虑重重,特此附上“鸾凤齐鸣”,以解君心中疑惑。[天圣宫宫主]

两张信笺都泛着浅淡的粉红色,而且散发着一股清馨的冷香,看样子飞镖留笺的必定是个女人,可是纸上的字迹挺拔潇洒又不像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

“你说这个人是谁,她目的又是什么?”冷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天圣宫早在十几年前就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就连宫主碧海青也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如今这个自称是天圣宫宫主人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也很难说,就像当初幽灵宫也是这样,消失了二十年后又重现江湖。”冷三无意中提到幽灵宫,却没想到简单的三个字也能牵动沈浪心底的伤痛。

看到沈浪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神色,冷二委婉地安慰道,“岳儿,有些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别想太多了,人要往前看啊。”

对冷二轻轻一笑,沈浪将手中的东西放回书桌,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冷大问道:“大爷,你怎么看这件事?”

“表面看来,这个人并无恶意,加上她送来的这块玉,就算不是碧海青,也必定是和她有关系的人。”冷大细细分析着他的想法,“而且,这个人似乎知道沈爷当年的死因另有隐情,再说从第二封信看来,此人相当了解你的行踪,可见并不简单啊。既然事关你父亲和……天圣宫,怜云山庄之约还是去一趟为好。”

“大爷说的是,先不管是谁,既然这人要故弄玄虚,那我就去一趟又有何妨。”沈浪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从神色中却可看出他对此事极为重视。

“岳儿,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先去歇歇吧。”冷二看沈浪面色憔悴,想必是连日赶路没能休息好。

夜已深,沈浪依然坐在桌前,看着摇曳的烛火,脑海中所想的全是有关天圣宫的事情。这一夜,无法安眠的恐怕不只沈浪,三位冷爷追随沈天君多年,对天圣宫和仁义山庄的关系也就更加清楚,当初若没有天圣宫宫主碧海青,就不会有日后的仁义山庄。

汾阳城因为沈浪回到仁义山庄而变得不再平静,夜入三更仍有黑衣人在城里城外高来高去,更有甚者潜在仁义山庄外暗中窥视庄内的动静,可山庄上下内竟全然不觉,想必这人定是身手不凡,绝非江湖中泛泛之辈。

此刻在汾阳城郊,还有另一些人也关注着仁义山庄。

乌云遮月,树林中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一位老翁步履蹒跚的来到无人的寺院前。

这寺院看不出年代,不知道荒废了多久,正门上没有匾额也不清楚此为何寺。不过这寺院的来头却不小,因正殿中有尊汉白玉观音像,所以江湖人都称其为观音寺,而它的主人乃是武林中的神秘高手——影子夫人。

寺中的放生渠上漂着七盏玉莲花灯,却无灯芯。正殿内尽是灰尘与蛛网,四面墙上的壁画更是残破不堪,唯有那尊观音像依旧显得庄严肃穆,不仅未有损坏且一尘不染。

老翁跪在佛前拜了三拜,双手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内有两块碎银子、十多个铜板和一封厚厚的信。起身把东西全放到供桌上后,他又跪回原处,哀怨的述说道:“影子夫人,老朽知道这观音寺的规矩,可老朽的女儿实在可怜,就请夫人破列,帮帮忙吧……”

原来,这位老翁是在汾阳城郊摆茶摊的,他有一个女儿唤名桐儿,前些年嫁了邻村的一个落第秀才,名叫杨斌。头两年日子虽然清贫些,但夫妻恩爱相互扶持也不觉得苦,谁想到第三年起一切就都开始改变了。那杨斌学着人家做生意赚了些钱,家境渐渐富裕起来,可生活好了,杨斌的母亲却开始挑剔桐儿,觉得她没学识配不上杨斌,又嫌她娘家穷酸丢脸,后来更以她多年无所出为理由唆使儿子休妻再娶。

刚开始杨斌还强调不能富裕了就弃糟糠,只在母亲百般劝说下才答应了纳妾,可他娶进门的小妾却是个厉害角色,八面玲珑的性子和那张巧嘴将婆婆哄得当她是宝,浑身狐媚功夫又把杨斌迷得晕头转向,对她是服服帖帖。今年初,小妾见自己多次让杨斌休了桐儿都不成,便心狠的哄骗婆婆与她联手,冤枉桐儿因耐不住寂寞而与下人私通。期间,无论桐儿怎么哭诉喊冤,杨斌都不闻不问。事情闹到最后那小妾索性收买了村长动用私刑,将桐儿绑在门板上,扔于湍急的河流之中。幸有看不过眼的好心人暗中相救,桐儿的命虽保住了,但经此大劫后人已变得神志不清,整日痴痴傻傻。

老翁的茶摊客多人杂,所以听到了许多观音寺的传言,知道在每年中秋夜,只要来观音寺供上香油钱点燃一盏莲花灯,再将自己的苦楚写于纸上呈于佛前,影子夫人就会帮可怜人讨回公道。

“夫人,老朽家贫,仅有这几个银钱……也知道今日并非中秋,可老朽实在是心疼女儿……就请夫人发发慈悲……”老翁话未说完,却隐约听到有低沉地叹气声。

“你且回去,此事我自会转告夫人,请她裁夺决定。”这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出说话人的位置。

环顾四周也不见人影,老翁定了定神,又朝观音像拜了几拜,才缓缓离开。

老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刚才说话的人才从佛像后走出来,那位白衣少年望了望供桌上的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把那小布包收入怀中,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冲出殿外,黑暗中凭借从乌云后射出的一丝月光方才见到在不远处的树下有个黑影背对着他。

“弟子参见夫人。”少年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可见他们常在此会面。

“刚才离开的是什么人?”说话的这位正是观音寺的主人影子夫人。

少年将老翁留下的东西递上,又复述了听到的故事。

看过书信,影子夫人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去查查,若是事实……传书给流星,让她去处理。”

“弟子明白。”少年想了想才问道:“夫人来此,可是有事吩咐?听说……仁义山庄的三位冷爷在四处打听天圣宫的事。”

“哦?”影子夫人冷声一笑,“这里的事暂时不用管了,沈浪如今人在汾阳,你去盯着仁义山庄,若发现什么特别的事件就来报我。”

“弟子遵命。”

待那少年离开后,影子夫人望向仁义山庄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无泪伤色。

树林中雾起,低怨空洞的声音在风中飘过。

“你们这几个姓冷的,沈天君欠碧海青的债,我会让他儿子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