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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阴谋揭,得众爱

谁可曾想过,那自称名门正派的轩熔庄会伙了邪道毒药盟,研了奇毒投到这片土地唯一的水源处,罔顾生活在这片山下以耕种为生的普通老百姓。

谁可曾想过,这毒竟是蛊毒,听得箫声竟会生疼生痒如坠炼狱,不能听之却不得听之,身体仿若取夺了自己的意识,只一味向着箫声最深处奔去。

谁可曾想过,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唯怜阁众人已陆续出现在那吹箫的佘庄主面前,痛苦着扭曲着在地上虫蠕似的颤抖,其中还间夹着一些农民打扮的老汉妇人,统统掩着耳朵却又无法离开,骇然惨象让一众前来歼敌的江湖人无不心惊肉战,竟都愣站着。

“杀啊!你们怎么了?还不上前补上一刀!”

轩熔庄那伙白衣子弟中的粉脸男子不解地问,完全弄不明白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众人为何此刻却满目惊愕,连自己身边的师兄弟也是这样的呆滞。

“你们不动手,我来!”

粉脸男耸耸肩自顾自地走上前,对着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提起的刀在阳光下耀出一道刺目的光,猛然斩风挥下。

“啪!”一声,那个粉脸男被一掌拍飞出去,“啊”的一声惨叫止,撞向山壁便软倒在地。“佘师弟!”轩熔庄的弟子大叫出声,几人赶紧跑到师弟的身边一探鼻息,脸色铁青俱哭嚎出声:“师弟!你别死!醒醒啊!”

佘老头亦是一惊,他赶紧停下吹箫的动作,推开围住那佘姓男子的弟子们,迅速在其身上几下狂点,又是输气又是运掌,却是徒劳。

众人大惊,只见刚才晕厥在地险遭殒命的女子跟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缤纷醒目的彩衣女子,一袭渲染混杂着红黄蓝绿紫白青的彩服将她的巴掌小脸更衬得五官精致非常,最难得的是其眉目秀美中由带了一股逼人英气,黑白分明的眼眸水汪得惹人怜爱,好一个秀美佳人!

虽然此刻佳人美眸流露出来的狠绝阴锐稍稍磨掉了几分她的隽美。

郑盟主赶紧上前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下如此毒手!”

“哼!毒手?你们才是下毒手之人!在水源处下毒,为达目的罔顾山下的老百姓!好一个正义之师!好一个正派人士!”

“她是唯怜阁的阁主!”

那着褐色布衣的大汉惊起,举着剑指着眼前的彩衣女子,满身恨意盈体。众人听闻皆举起手中武器护卫在前,俱是紧张警惕,一双双义愤填膺的眼睛犹如见了臭虫。

“还我小儿!”那佘老头暴戾出一身内力,生生震开靠近他的人,他血红着眼冲上前,拔出腰间宝剑凌空一跃,直直刺向眼前新仇!

“霹雳霹雳”的火花在袖剑和宝剑间刮出一道道红光,两人忽上忽下,在宥袖居前上演了一场高手间的对决,愣是没人能上前插上一手。

战况激烈,让观战的众人生发出一股蓄势待发的战意,手中武器紧了又紧,却无人愿意丢了格度斩杀地上反击不得的唯怜阁人。

离行见乱,忙飞身混入地上,一番细察,找到了蠕动着隐忍难耐的唯一悯,靠近她的身边轻扶起,低声唤她:“师傅!你怎么样了?”

“……嗯……啊!好痛、好痒!……行,快去……发……”清醒的神智维持不了多久,唯一悯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双手狠敲着头颤抖。

“师傅!”看见师傅难受至此,离行忍不住哭出声,她抹掉眼泪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筒,迅速跃上之前藏身的树顶,举高了手臂就是一拉。

“咔嚓!啾啾啾啾啾!”的几声,一个光球在天空上耀出一圈白天亦可清晰可见的亮度,夺目之至,也引起了地上众人的注意。

“那个妖女没中毒!”

“她在发求救信号!”

“杀!别让她跑了!”

原本就战意缠身的众人见了,持了武器全数上前纠缠住离行,离行也双鞭出手,与众人一阵恶战,场面立时乱作一团,与唯离儿和佘老头激烈的对战相映成趣,竟是整场都在刀剑相向,险象狰狞。

唯离儿与佘老头纠缠了许久都不见高低,突然一把声音插了进来:“阁主!折断他的箫!”竟是唯一怜怜卫主!

唯离儿闻言一喜,立马加紧了攻势,她欺身向前,不顾佘老头刺向自己的剑势,袖剑一转避过一刀,以破绽百出却是最快最不可料的姿势伸出手向他别在腰裤带上的玉箫上狠力一震,使力的肩上几乎在得手的同时也被佘老头猛震了一下。

玉箫碎,肩骨亦碎。

喉咙一腥,唯离儿被弹出几米远,闷哼一声喷出一地血,但她不在乎,冷笑着坐起身,挑衅地抹掉嘴角的污血,甜笑道:“佘老头,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佘庄主气得白眉立竖,他瞪视着地上面色苍白的彩衣女子,怒极反笑:“哈哈哈!箫碎又如何?她们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你现在舞不了剑,待会我赐你一死,回头再解决她们!谁也不必急!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说完,一个跃身就扑到唯离儿面前,宝刀一挥,带着狰狞的狂笑却突然僵在了皱纹满布的脸上,竟生生就这样定在地上,暴突的眼睛充满不可置信,流光渐渐转作灰白。

点住自己肩上的穴道,左手拿着袖剑的唯离儿冷笑着起身,慢慢地走向那至死都站得稳健的佘老头,垂眼低声道:“不用左手,是因为右手在!你真当我的左手是摆设?”

“阁主!”唯一怜走向前,看到唯离儿走一步晃几晃的整个右手臂不禁皱眉,她自怀中掏出一条白布,将唯离儿乱晃的右手与身子一同绑在一起,温言道:“阁主,你的伤势较重,现在暂时先固定住右手,回头再好好给你疗伤包扎!”

“嗯,怜卫主你的毒解了?”

“我常年试毒,身子早已无了知觉,如果不是唯一悯的通天光球,我还窝在秘处看着医书呢!没想到这次阁里会遇到这样的祸事!”

“我去帮离行,怜卫主你赶紧让大家先进宥袖居避上一避。”

“是!”唯一怜急退下,石门的开关其实不在宥袖居前,众人自然苦觅不得。

唯离儿忍着痛,她这才发现自己和佘老头打着打着已跑出宥袖居地堂范围,赶紧腾身飞回宥袖居前,只见之前蠕虫似的在宥袖居前打滚的唯怜阁人全部聚在宥袖居石门前,而那些武林人全部乱哄哄地围作一团,竟无人注意到身后那些中毒者已不再痛苦呻吟……

真是天助我也!

唯离儿笑着示意远处的唯一怜开石门,果然,那坐在地上已清醒过来的唯怜阁人见此,统统默契非常地噤声。或推醒运息的盟友或搀扶起晕厥的族人,井井有条而又悄无声息地弯腰进了只开了半人高的石门。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压在心头的顾虑轻松解决,唯离儿示意唯一怜赶紧关上门,比了个手势让她先找地方躲着,便扭头去找离行。

离行呢?百年槐树上不见离行的踪影,唯离儿疑惑地四下眺望。

突然,那些乱哄哄地围作一团的武林人中响起一个熟悉的鞭声,猛然扯住了唯离儿的心。飞身踢开外围的人,唯离儿惊得满头大汗,恐惧地喊:“离行!是不是你?离行!”

“妖女!”

“唯怜阁的阁主!”

“还有一个!快!杀了她!”

“再补一刀!”……众人见唯离儿已脱了佘庄主的纠缠,乱得更彻底了,一个个杀红了眼转身包围住了唯离儿。

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一个细得让人心疼的童声在嘈杂声中却显得那么清晰,羸弱得似乎只剩这口气息:“阁主……”

“啊!”的一声嘶叫,唯离儿左手拿着袖剑挥舞着凌人的剑势冲进那人圈中央,只见离行周身淌血,却仍然持着半截鞭子机械地挥舞着,美艳的脸上肿得丑丑的,眼睛浮凸得厉害竟只眯开一线,嘴里喃喃念叨着“阁主……阁主……”

“离行!”唯离儿冲上前抱住离行,一个跃身就想逃出这人圈。

“往哪里逃!”

“追啊!”

“别让她们逃了!”

“妖女!”

“去死吧!”掷来的武器统统击向已离地的唯离儿,无奈她左手抱着离行拿着袖剑,右手又被固定在身侧腰上,竟一时没有还击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追在身后,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种武器的伤口,只知道……背后火辣辣地疼,刀剑生生划出一道道长长的伤口,在每一个跳跃时都来回割肉似的疼。

可唯离儿感谢它,因为那痛苦支撑着她,让她依然保持清醒。

冷抽口气,唯离儿抱紧了怀中的离行,口里温柔地呢喃:“离行,乖……别怕……”血一口口涌出,又勉强着自己咽下……“还有一点点路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

“祁大少!”

一个长相平凡得丢进人群也会被数少的女子夺窗进来,她满身染血衣衫凌乱,抓着眼前人就像捏住了救命的灵丹,身体颤抖着急得语无伦次:“帮帮我!求求你!救救阁主!救救唯怜阁……你要帮我!一定要救救她们!”

“施主莫急,你先细细说来。”

清冷而宁神的声音像暖洋洋的太阳铺洒在离思的身上,顿时让她安下神智,她深吸一口气,说:“这次祁氏和赵府是被轩熔庄的新庄主佘继命给陷害的,他们想引出唯怜阁的人然后找出我们的藏身地!前天我们在客栈遭到他们偷袭,阁主和离行应该察觉到对方的阴谋,所以也回阁了。我昨天躲起来养伤,刚刚才收到风声,说轩熔庄伙着一群人昨天杀上了唯怜阁!还投了毒!甚至发了求救用的通天光球!所以,求求你!你派些人给我,帮帮阁主好不好?求求你了!”

允恩递给离思一杯热茶,奶声奶气却很坚定地说:“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帮离儿姐的!先喝口茶水吧!”然后,他抬起头笑嘻嘻地对祁繁说:“师傅!我们会帮离儿姐的,对不对?”

祁繁静默着若有所思,正欲开口,赵琳美此时却欢天喜地地冲了进门,她笑得灿烂:“繁哥哥!荣弟转醒了!快!我们快去……咦?你是谁?”

离思看着眼前女子如此自然地拉住祁繁的手臂,举止之亲昵让她冷笑出声,抬头尽是鄙夷:“你的犹豫是因为她?”

“你别误会!”

没想到却是赵琳美出的声,她神情复杂地看着离思,又接着说:“想必你就是唯离儿吧?你大可放心!繁哥哥待我如亲妹妹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她垂下眉睫,脸上腾起一股热气凝成红晕写在脸上,却未言语。

“嘻嘻!琳美姐要和我师傅的弟弟成亲了!你可别乱说话啊!”

三人乘着船,离思在船尾沉默许久,望着立于船头的青灰色身影,竟是欲言又止。一旁的允恩嬉笑着对离思说:“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家阁主那么狠!为了让师傅做主事连师傅的弟弟都杀,原来竟是一场误会!”

“嗯,如果不是那个祁二少解释清楚,其实我也以为是阁主下的狠手呢。”

“你对你家阁主这么没信心吗?连我都知道离儿姐其实就是刀子嘴巴!”允恩好笑地吐槽她,顺手顽皮地泼给对方一手的水花。

“我……是对阁主为了你家师傅做了这么多……才没信心的!真搞不懂你家师傅有什么好的……”最后一句话呢喃着几不可闻,离思颓然地撑着脸颊自语道:“哎!不知道阁主和离行现在还好吗?大家应该都躲起来了,大概出不了什么人命吧?”

“谁知道!反正去了瞧上一眼不就晓得了!瞎担心什么!”仰卧在船上,允恩望着湛蓝的天空,哼着小曲儿,一派乐悠悠的模样。

突然,允恩反趴着撑起上半身,神秘兮兮地喊:“师傅!”

那船头静立的青灰色身影慢慢转过头,无波的脸上只见安详,轻轻应了一声,眼睛却是带着浅浅的温柔和宠溺。

“师傅!你悄悄和我说吧!你对离儿姐,有没有一点点琳美姐对你弟弟那样的好感啊?嗯……就是你喜欢离儿姐吗?”

“……”

“说嘛!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告诉离儿姐的!”

“……”

“喂!你也是吧?你知道后不准告诉你家阁主哦!快点头!点啦!”蛮力迫使离思点了点头,允恩复又瞪圆着眼睛一脸期待:“师傅!你说啦!快说嘛!”

“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我知道!所以你就告诉我嘛!喜欢或是不喜欢?”

“对她,我从未打过诳语。”

“什么啊?我不懂啦!讲嘛!师傅!”

夕阳西下,一叶小舟在清风微荡中缓缓前行,那么义无反顾,那么坚定着向前……也许前路不如所想的那么顺利,也许前路才是让彼此越离越远的歧途,也许着太多的也许,却终究得抱着未知前往一次,方知前路也许出了什么。

“你是说?”

“嗯……阁主她……呜呜……”

“离行,你先别哭,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

离行抱着离思又一阵猛吸气,呜咽着一边回想一边低诉:“当时……”

唯离儿坚持着将离行送到石门前,还来不及唤阁里人开门就软倒了身子,一时竟动弹不得,而身后的追赶声愈来愈近,她只不停地温柔着呢喃怀中离行的名字……

被环得紧紧的离行挣扎着爬出唯离儿的怀抱,她跪趴着拍打石门,泪水满面大声嚎哭:“开门……快开门啊!阁主要死了!呜呜……是阁主……是阁主救了大家啊!开开门吧!”

“哼!真能跑啊你们!”一个围着头巾的大汉首先追了上来,他手里握着长矛,对着地上的唯离儿就是一刺,唯离儿发出一声闷哼,鲜血自伤处喷洒而出。

“啊!住手!”离行立马放弃了求助,她转身揽住唯离儿,尖叫着对那大汉咆哮。

“其他人呢?”另一个穿长褂的侠客也赶了上前,揪着唯离儿的领口问道。

“放开我们阁主!你赶快放开你的脏手!”离行又扑过去捶打长褂侠客。

“滚开!”一脚踢开离行,他揪着唯离儿向自己又拉近些。

“……呸!”一口血直喷到对方脸面上,唯离儿满意地挑衅着笑。

“你!”紧接着“啪!”的一声,长褂侠客狠狠一巴掌扇到唯离儿的脸上,一旁的大汉冷笑着把长矛自唯离儿身上猛一拔出,举得高高,再奋力刺下,这一次竟透过了唯离儿的身体!

“不!求求你们别!”

看到唯离儿坚忍着不喊一声又紧咬牙关几欲闭目的模样,离行哭得更加嘶声力竭,她抱着疼痛至极的腹部向自家阁主爬了过去,一点一点慢慢地抱住了她的头,奋力抬头喊道:“阁主!阁主!快醒醒!阁主……求求你们!开门啊!”

唯离儿勉强睁开双眼,透过离行环着自己的空隙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两人以及他们身后越来越近的众人,举开离行的一只手,她笑意愈浓,向着他们的方向猛啐了一口,几滴血水飞溅在襟前,却是极艳,反显得此刻的唯离儿似乎才是处于优势的一方。

“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

“快……走……”唯离儿充耳不闻,只笑得温柔,她挤着最后一丝力撞击着身上的人儿,示意离行离开。

“不!阁主!我不走!”

“你们谁也走不得!我要把你们两个妖孽串在一起!”大汉冷笑着把长矛自唯离儿身上猛一拔出,举得高高,再奋力刺下。

“啊!”的一声惨叫,却是大汉的尖叫声!

“我们阁主的小命,是你这样不入流的小人物能取的吗?”字字温润,甚是温柔,这样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离行紧闭的双眼立马睁开,抬头一看竟是……“珍卫主!”

被离行揽着的唯离儿也勉强着眯开眼,入目便是那对绣着细致梨花图案的月白鞋子,多年来不曾换过别的样式的鞋子,在自己还是孩童时便铭刻识得的鞋子,是珍卫主的,然后又多了一双、两双、三双……各花各色,虽都是精致得让人奢叹,然于怜己为荣的唯怜阁而言,却仅属最正常不过的配备,真的是她们!

你们能来,真好……

唯离儿心头一暖,面上便勾起了唇,久久,再也没垮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