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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获救

小多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昏迷状态。但即使如此,她依然能够觉察出环境的变化。有一次,他们似乎待在一个干涸的河床旁边,她看到的是卫君之沉思的脸。

她挣扎着,尝试让自己坐起来。

卫君之觉察到了她的举动,冷眼旁观。

“我们应该沿着河床走。”她的气息很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但是她依然在喘息,“河床两边非常湿润,我们应该接近水源了。”但愿那水不是咸的,她在心里暗暗祷告。她虽然答应了卫君之会活着,但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坚持多久。

卫君之冷冷地抱起再度陷入昏迷的小多,行走之间,上半身几乎纹丝不动。他可以抗拒内心对小多的在意,但是他的行动却总是在无意之中流露出对小多的体贴,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地方,他都尽可能地为小多做到。

小多猜得没错,卫君之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后,果然找到了一个水坑。水坑里的水并不清澈,但是对卫君之而言,却比观音大士净瓶中的圣水还要珍贵。

他小心地放下小多,用手捧了些水,湿润着小多干裂的嘴唇。小多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嘴唇蠕动着,微微开启。卫君之索性俯下身子,含了一大口,直接喂入小多的口中。

小多的睫毛颤抖着,看样子很快就要清醒过来。

卫君之走开了两步,眼角的余光依然留意着小多。

“水!”小多叹息着。

卫君之不动。

小多奋力地爬向水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感觉慢慢地好了起来。

“不要一下子喝太多。”小多抬起头,微笑着望向卫君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更加珍惜我们的生命。”

她又慢慢地爬了开去。

卫君之等她离开了,才傲慢地踱步过去。

小多转过了身子,嘴角却微微上扬。尊贵的卫君之,而今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脑袋。

突然,她的视线被什么吸引住了,惊喜地叫了起来:“你看!”

此刻,明亮的阳光照在大漠之上,沙漠显出奇特的样子:这边一片碧绿莹然,那边一片赤如鸡血,另外一边白得像洒了一层白霜,像有一位神奇的画手,做出非人想象所能及的描绘,使沙漠闪现出色彩、光焰与诗意。

卫君之不屑地嗤了一声:“有什么好看?”

小多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看不到。”

卫君之的眼中又出现了冷傲的怒气:“我是懒得看。怎么,你一个臭乞丐,也懂得欣赏美景么?”

“不懂!”小多噙着笑意,“所以,我看到的是脚印。”

没错,顺着小多的手指,卫君之这次看到的是沙漠上一些羊蹄印。

“山羊只会和人在一起,因此,附近一定有牧羊人。”小多平静地说道,“我们有救了。”

卫君之忽然抱起了小多,隐忍的怒气残留在他的眉梢眼角。

“其实你不必觉得丢脸。你我身份不同。我是个乞丐,一个乞丐,关心的是周遭的环境。而你,你生活的地方需要的是无穷无尽的心计啊!”小多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又疲倦地喘息起来。她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卫君之紧闭双唇,目视前方,眼中喷出的怒火足以和烈阳一较高下。他讨厌怀里的这个小乞丐,讨厌她的自以为是,更讨厌她每一次都预言正确!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地扔下她,让她在这个荒漠中自生自灭。

为什么不呢?

心底有个声音也在悄悄地询问。

也许是因为这个小乞丐,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够承受他的剧毒的人!这样的人,他以后可能永远都碰不到第二个了吧!何况,他还需要凭借小乞丐指路,他还在意那封信。

他在沙漠上行走着,不时根据小多的指引寻找着脚印或者头顶的云彩。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他的心出其不意地搏动了几下,带起来陌生的心慌意乱。他猛然低下头,小多的身体软绵绵地悬挂在他的双臂上,干裂的脸容出现了死灰般的颜色。

“喂!”他大叫着,重复着输气的举动,但是小多毫无反应。

“喂!”声音中的凄惨让他的心跳一下子变得疯狂,有个念头不住地在内心深处来回盘旋、呼之欲出: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喂!”他摇晃着小多,小多像个破了的布袋娃娃,毫无生气,“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许你死!”

他将小多狠狠地揉进了怀里,带着她在沙漠上狂奔。水分从他的体内渗透出来,转眼间就被无情的烈日如火焰般迅即蒸发殆尽。虚弱袭击了他,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悦耳的驼铃声;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憧憧人影;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说:可怜的孩子!

他想说他不可怜,他想求他们救救小多,但是他什么也来不及说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君之忽然听到了声音:有有好几个人在交谈着,语速并不很快,但是,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他慢慢地平稳地呼吸着,尽可能悠长而深远,感觉到周身的骨骼仿佛被拆散后重新组装了一遍。但是,丹田中渐渐凝聚了真气,顺应着呼吸走遍了全身之后,他感觉整个人突然神清气爽了起来。

听觉变得更加清晰,但是那些语言他还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来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意识出现之后,那个小乞丐的身影忽然也跳了进来。她死了吗?心脏处,仿佛有一把利刃缓慢地划过。但是,他隐忍着,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注视着他的是一对明亮而清澈的眼睛,那是他听得懂的语言,尽管有些生硬。

“我在哪里?”心底的疼痛令他冷酷。

眼睛弯弯,有些调皮:“我救了你!”

“我在哪里?”他依然冷峻。

眼睛的主人笑了,笑声清脆悦耳:“你真有趣。”

他冷冷地盯着那个女子,凭心而论,那是一个艳丽而成熟的女子,高鼻深目,应该不是汉人。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情和这个女孩调笑,他需要获知一些信息。

“好吧!”女子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在阿瑟城,我们部落的中心地带。”

“你是谁?”卫君之依然冷漠高傲,他的身体基本恢复,随时可以一跃而起,挟制住眼前这名陌生的少女。但是,他必须搞清楚他这样做是否有价值。

“我是罗莎丽公主,我的上代,世代统治着罗莎丽沙漠,到如今,我是沙漠的无形的主人!”女子清亮的眼中闪烁着傲人的光芒,红色的衣着恰到好处地烘托了她的尊贵。

“我带来的人呢?”卫君之蓄势待发。

“那是你的爱人吗?”罗莎丽的表情透露着鄙夷。

怒气又上来了,卫君之闭紧了嘴巴。

“你一直都在叫着她,你很在乎她?”罗莎丽却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是我的奴隶!”卫君之的表情更冷了。

“原来是这样。”罗莎丽夸张地恍然大悟,眼里带着调笑,“你们中原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仁慈?”

“她人呢?”卫君之皱眉,已经感到了相当的不耐烦。

“她在另一间屋子里。”罗莎丽好奇地打量着卫君之,“你们两人看上去都不强悍,却偏偏都能够活下来,真是奇迹!”

活着,她活着!一种突如其来的轻松贯穿了周身。但只是瞬间,卫君之又愤怒起来,关心那个乞丐让他觉得羞辱,但是,克制不住的念头诱惑着他说出令他更加愤怒的话。

“我要见她!”

罗莎丽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嗨,你怎么敢命令我?我才是这儿的主人!”她伸出手指,想要习惯性地去戳卫君之的脑门,但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那个漂亮的男人在笑么?然后,她整个人就突然转了个方向,被那个“弱不禁风”的男人从背后扼住了喉咙。

“我要见她!”卫君之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重复着。

出乎他的意料,罗莎丽忽然咯咯娇笑起来。

“你笑什么?”卫君之沉声喝道。

“我喜欢你。”罗莎丽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你做我的丈夫,做这个沙漠的主人。现在我决定了。”她顿了顿,才张口说道:“我要嫁给你。”

卫君之怔住。

“所以,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有任何反抗。”罗莎丽的身体忽然热了起来,声音也变得缠绵而滑腻。

卫君之推开了她:“我对你没兴趣。”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权利有多大!”罗莎丽面不改色,“娶了我,你依然可以拥有其他女子。但是,你从此将拥有无上的权利和尊荣,你想得到的都会变成你的……唔,你们汉人是怎么说的……”

“囊中之物?”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罗莎丽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光芒,“你可以考虑一下。”罗莎丽将纤手试探地放到了卫君之的肩上,卫君之没有避开。她得意地笑了,这个漂亮和敏捷都赛过豹子的男人也将是她的囊中之物,“傍晚,我会让你的奴隶来见你。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会让我的仆人来伺候你。”

罗莎丽走了,卫君之一个人逗留在这个散发着香气的地方。那些香气,应该是罗莎丽残留下来的,浓郁但不刺鼻。卫君之并不反感。他打量着这个房间,高大、空旷,应该是就着一个天然的山洞建成的,因为他看到了巉峨的岩石。他躺着的那张床也是大块石头雕琢而成,上面铺设了华丽的毯子,盖在他身上的是只有江南地带能够看到的丝织物。整个房间的地面,铺着猩红的地毡,让这个空旷的房间充满了温暖。房间里的桌椅居然都是上好的红木所做,甚至桌上那些杯盘,也是上好的瓷器。房间的出口一幅极大的红幔,垂落在地的流苏精致而美丽。罗莎丽没有骗他,在这个荒漠的地带,罗莎丽居然能够享受到这些奢侈品,那么,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这个沙漠,有一条通向中原的捷径!

红幔在轻轻抖动了一下,进来一名很讨喜的丫鬟,竟然是个汉人,只是年纪似乎大了些。天气燠热,小环穿着淡薄的衣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浑圆的颈项上,悬挂着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上,垂着一枚圆圆的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卫君之望了一眼,就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眼神。现在不难解释罗莎丽的语言了,很显然应该是这名来自中原的汉人丫鬟教她的。而罗莎丽将这名丫鬟派来伺候他,大概也是觉得只有这名丫鬟才能够将他伺候得更好吧!

卫君之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淡淡的暖意。他不喜欢罗莎丽,但是他很享受罗莎丽待他的这份细腻的心思。

“公子,请随我去沐浴。”丫鬟语声甜腻,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卫君之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仿佛并未有过一场生死劫难,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还是江南的烟雨风光。

“你来自江南?”

“公子也是?”丫鬟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这一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了,“奴婢叫小环。公子,我带你去沐浴。”

卫君之随着小环,走向一个十分狭窄的山道,穿过了那山道,顿时感到阵阵清凉。在沙漠中,是很难有那样清凉的感觉的,自然,那是因为他此际置身的山洞,是深在山腹中的缘故。转过了第二座断崖,一个小小的绿洲呈现在眼前,池水碧绿清澈,水池边,是几株棕树。卫君之不等小环开口,已经如箭一般疾射入湖。许久不曾遭遇的清凉,此刻就包裹着全身,卫君之简直痛快得想要呐喊出来。

当他再次站在岸上时,小环的脸忽然变得通红。不仅因为卫君之全身****,还因为他俊美的脸颜。此刻的卫君之,容光焕发,多情的眼眸顾盼生辉。小环垂下了头,不敢直视卫君之。卫君之笑了笑,脑海中忽然映出了一个人影,那个小乞丐,每当她被他的美色诱惑时,也是这般的痴迷和娇羞。

“公……公子,请……请随我来。”小环的声音不高,卫君之却蓦然清醒过来,他恼怒地摇了摇头,但是,小乞丐那抹浅浅的笑容却依然挥之不去。

“该死!”

“公子?”小环受到了惊吓。

“不关你事!”卫君之忽然冲着小环笑了,修长有力的食指轻轻地抬起小环的下巴,“小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甜,会让人从心底里甜滋滋的。”

小环的俏脸涨得通红,却再也掩饰不了那欣喜的神情。

卫君之得意地笑了,仿佛战胜了什么。但很快,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在做什么?竟然对一个小丫鬟赞赏起来。是什么让他纡尊降贵至此?答案清晰无比,是那个小乞丐,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坚定变得溃散不堪!他憎恨那个小乞丐,非常憎恨!他决定,要狠狠地羞辱那个小乞丐!

小多如约带到了他的面前,她看上去恢复得很好,尽管还是有些脏兮兮的,但看得出来,她也清洗过了,只是那身衣服没有更换,还是那个讨人嫌的小乞丐。

卫君之嫌恶地上下打量着小多,但是心底却正跳跃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小多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爷,您找我?”仿佛是为了呼应卫君之的嫌恶,小多的表现更加夸张了。

果然,卫君之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看上去几乎就要破口大骂。小环不安地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夜色低垂,小环的脖子上披了一层纱丽,遮住了她的肌肤,但那一点也无损她的清丽,只是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却挂满了忧色。她对于两人都有莫名的好感,不希望在这个异国他乡,自己人反而发生了龌龊。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这些字几乎是从卫君之的牙齿缝里摩擦出来的。

小多的眼珠子转了转:“爷,你也该知道在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她居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卫君之沉默,不是默许,而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爷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走了。”小多冲着小环眨了眨眼,“小环,我们走吧!”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走了?”眨眼的功夫,小多的后颈落入了卫君之的手掌,“小环,你走吧,有些事我必须好好地和我的奴隶沟通一下。”

小环焦急地望了望他们,嘴唇嗫嚅了一下,终于默不做声地走出了红幔。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本该是很空旷的地方,突然因为充盈了一种暧昧的气流而显得狭窄起来。

卫君之的呼吸竟然有些滞重,掌心与小多肌肤接触的地方,异样地灼热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小多的脖子上,白皙、娇嫩,仿佛带着熟悉的淡淡幽香。他想俯下身子,狠狠地亲吻那一片肌肤……

小多踉跄着退了开去,卫君之突然的发力让她站立不稳。

“你真令人恶心。”卫君之言不由衷地恶言相向,“满身的臭气带着坟墓中的腐朽,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小多倔强地咬着下唇,几乎将血都咬了出来。然后,她微微转身,带着一脸的无所谓:“我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是爷你忘记了吧?爷何必总是屈尊唤我前来,派个人来传个口信不就行了?如果爷还是放心不下,大可将我灭口,然后自己去找。不过我想爷可能也不会在意那封信了吧!爷不是不受别人控制的吗?只要成为这里的王,爷就真的可以无所畏惧了。那么,爷又何必多此一举为难小多呢?”

卫君之瞪着眼睛,瞪着小多。小多的话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心坎,如果能够成为王者,他甚至可以与青门抗衡,可以痛痛快快地发泄自己的仇恨,可以随心所欲地奴役、驱策、践踏他的仇敌!他要揪出那个给他下毒又间接造成他母亲死亡的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仇恨在他的脸上纠缠,把他变得狞厉而丑陋。

小多忧伤地注视着这个男人,这个正在用权势和欲望扭曲自己灵魂的男人!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掌握神的力量,可以拯救这个男人的心灵,让他从此不用在算计中腐化自己!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她的小手忽然抚上了卫君之的面颊。

卫君之的身体剧烈地一震,眼珠子下降,俯视着小多,小多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伤感。他的心有些发涩也有些发沉,但是,骄傲让他再次跋扈起来。

“你说得没错!那封信的确对我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是……”他的目光又变得凶狠起来,“我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我讨厌曾经栽在你的手上,这个耻辱,我是一定会讨回来的。”

小多颓然放开小手,泪水慢慢地溢出了眼眶,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卫君之之间的天地悬殊,她早就知道她和卫君之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然而在墓室里,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幽暗地带,她还是不切合实际地抱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梦想。而今,梦想就像是见不得光的鬼,在青天白日下烟消云散了。

卫君之看到了小多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在猩红的地毡上,他的手指突然传来一阵麻痒,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虫子正在他的血管里爬行。他想要上前,将小多拥在怀里;他想要温柔地吻去小多的眼泪。但是,骄傲让他纹丝不动,他只是站在咫尺之间,默默地心痛地凝望着,仿佛隔了天涯一般的距离。

“你们谈得怎么样了?”红幔一掀,罗莎丽走了进来,带着满脸明亮的笑,一下子驱散了房间里沉闷伤感的气氛,“亲爱的,你这个奴隶可真有个性,我们给她准备的衣服她一概不穿,还是穿着自己的乞丐装。”

小多在罗莎丽带来的光芒的映照下,变得更加瑟缩而****了。她小心翼翼地贴近红幔,准备随时逃离这个房间。

怒气又窜上卫君之的心头,他嫌恶地盯着小多:“滚!”

小多如领大赦,飞快地消失在红幔之外。

“亲爱的,如果觉得心情不好,我可以让你的奴隶远远地离开你的视线。”罗莎丽的玉手妖娆地放到了卫君之的肩膀上,艳丽的脸上柔情无限。

卫君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的人我自己会处理。”小多消失了,他脸上的情绪也迅速地无影无踪,仿佛一切再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罗莎丽咯咯娇笑起来,身体微微颤动,让人遐思无限。

但是卫君之只是漠然地望着她,好像那只是一个毫无生气的躯壳。

罗莎丽美丽的眼睛里冒出了火花,她高高地仰起了头,红艳艳的嘴唇犹如一朵怒放的花儿,在卫君之眼前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吻我!”她挑衅地望着卫君之。

卫君之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微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

“这么说,你的确忘不了你的奴隶?”罗莎丽鄙夷地撇了撇嘴,“那个肮脏的小乞丐看来比较对你的胃口,我看我还是把她叫进来,慰你相思之苦吧!”

她转身,但是下一瞬间,她的身体被有力地带入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她的头发被牵扯得发疼,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卫君之怒目圆睁,狠狠地亲吻着罗莎丽。

罗莎丽推开了卫君之,表情更加不屑了,她抹了抹红唇:“我以为你是个情场高手,谁知你根本不懂调情,现在不是你拒绝我,而是我拒绝你了!”

她举步,但是卫君之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下一刻,她又旋入了卫君之的怀中,一个热情而狂暴的吻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她,在这个吻里,她再也没有了自己的思维,一切混沌却如此美好。她仿佛被带入了天堂——那个在他们部落里用天籁般的语言描述的地方。

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半坐在地毡上。卫君之放开她的时候,她根本猝不及防。

她只能呆呆地仰望着卫君之邪恶到极点却又俊美到极点的脸,听着他用最冷酷的声音说道:“永远只有我拒绝别人!你这匹发情的母马!”

她再次咯咯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她是母马,卫君之就是一匹从未被降服的野马,而她打算穷尽一生之力降服他!因为,卫君之值得她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