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杨家奢华(上)
五年后。
一日,玉环直接召见了杨国忠。
“来,尝一个荔枝吧?”玉环将一只荔枝捏指间,对国忠说道。
“贵妃多吃一些,国忠就免了吧。”
“皇上很赞赏你,说你的杨家唯一有才干的人,可最近,本宫老是听到宫里有人说我们杨家的坏话,怎么?是你贪赃了?还是枉法了?”
杨国忠静默一阵,回道:
“国忠兼领了很多职务,夺了很多人的饭碗,导致很多人对我的不满。他们恨我,到处造谣。但是,我杨国忠问心无愧,那些兼职都是皇上让臣兼领的,是皇上对杨家和国忠的信任。贵妃娘娘,您知道,国忠的志向不在钱财。”
“至于玉花和大姐二姐她们强取豪夺敛财之事,国忠多次说过她们,但贵妃应该知道,她们的个性,很难说服。”
见贵妃被他说的动,他又加了一句。
“国忠的品行贵妃该知道,我不会给贵妃抹黑的。”
听他这么一说,玉环释然:
“那好,你在宫外,也要多多提醒玉花和大姐二姐她们,这对你做官也有好处。”
“并且还要告诉她们,人要知足,出了事的时候,再指望我向皇上说清,玉环可指望不上。”
“至于你,皇上确实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要珍惜。我从来不过问皇上的政事,一切要靠自己好好把握。”
“是。国忠告退。”
“好。你慢走。”
杨国忠驾车回府,途中遇到从宫中赶回的虢国夫人,她不肯坐车辇,只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面上也无任何遮掩,只将那一张美丽的脸裸露在外面,几位奴婢跟随者她的马步行。
见了杨国忠,她妩媚的打了一个招呼。
“杨兄安好。”
“虢国夫人安好。”杨国忠撩起轿帘,对玉花笑着说。
“不如一起走吧!”
“好啊。”玉花挑下马,就坐到了国忠的轿子里。
“妹妹为何不肯坐轿子?”
“坐进轿子里,人们就不能看到我的脸了,那谁还知道我杨玉花的美貌?”玉花柳眉一挑,笑呵呵的说。
“呵呵,这也是妹妹不肯戴面纱的缘由吗?”
“对啊。”
正聊着,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了?”
“前面是宁亲公主在车辇,过道很窄,大人,外面要不要让道?”马夫回身对杨国忠说。
“让路?为什么要让路?她是公主,我还是夫人呢!抽辫子,让马过去!”虢国夫人对马夫喊了一声。
那马夫也是狗仗人势的家伙,直接将车辇并到前面,过道很窄,两辆车就卡在那里了。
一个女婢走来,对马夫说,“这是宁亲公主的车辇,请你们让开。”
“我们这里是杨大人的车辇,凭什么给你让路?”
“你……”那奴婢气的脸红红的,正想说什么,只见那马夫将辫子一甩,啪的一声,打到了那女子的脸上。顿时就现出一道血痕。
“啊!你竟敢打人?”
“怎么了?”宁亲公主将轿子帘挑开,那马夫正猖狂。
“给我打!”——宁亲公主人声令下,走来几个壮汉,正要和这边动手,却见杨国忠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的侍卫们一起上去,乒乒乓乓的打起来,杨家的家丁个个都是打手出身,宁亲公主的家丁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交手没多久,那边的人就连滚带爬败下阵来。
一个一个捂着脸,拐着腿儿,对宁亲公主说:“公主,杨家的人太猖狂,我们让路吧!”
宁亲公主窝了一肚子火,愤愤的说:“好,好,我们走。我倒要看看杨家的人还能猖狂几天!”
公主将车辇后退,让杨家的车辇过去。
杨国忠一路得意洋洋,对着虢国夫人一直笑。
“你都闯祸了,还在笑?我的宰相兄长!”
“闯祸?!我杨国忠闯的祸还少吗?我本是一个寒门子弟,靠着贵妃娘娘的裙带关系,才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个位置,也是因了贵妃娘娘的缘故,我们杨家才得以赫赫扬扬,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但是,我猜的到,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如现在即使行乐,将来,即使我们死了,遗臭万年也好,流芳百世也好,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杨玉花忽然一笑,“杨大人,倒是看得很开。”
“是啊,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杨国忠笑笑,不以为然。
“对了,皇上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钊哥啊,你难道要皇上闭塞视听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知道皇上最近想什么,想做什么,我再见到皇上的时候,就能顺言说话,顺旨办事,自然就会博得皇上的喜欢。皇上最好少纳谏,那大唐就会成为我杨国忠一个人的一言堂,那最好。”
“你想控制皇上?”
“那倒不是,国忠只是想左右皇上而已,这大好的荣华富贵,都是皇上一个人给的,想长久的话,就一定要随时了解他老人家所思所想。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恨我,只要皇上不恨我,全都没用。”
“哥,你说的对啊。看来,以后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应该多帮你多打听点皇上的动向。”
“这就对了。”杨国忠笑着点点头。
几日后。
昭阳殿里。玉环一身华服,斜着身子,雍容的靠在床榻上,对面坐着的是一身华服的虢国夫人。
“玉环妹妹,你知道吗?现在,在长安城,除了皇家,咱们杨家啊,现在是京师第一家了,没人能惹得起,真是老天有眼啊!让咱们杨家重振了百年前的威风。”
虢国夫人说着,翘起兰花指,捏了一个果子,放在嘴里。
“先别说这个。”玉环淡淡的道,“本宫有事情要问问你。”
“什么事?”
“听说,皇上孙儿孙女们的婚姻大事,都是你从中牵线搭桥呢!”
“嗯,有这事儿。天上的喜鹊还搭桥呢,咱们姐妹啊,也就是人间的喜鹊。这不是好事吗?”虢国夫人依旧眉飞色舞,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倒是真会说话啊,虢国夫人。”
“哎,我告诉你啊。这东宫的杜良娣十天前专门上家里找过我,说是太子的长子广平王要选王妃,相中了咱们大姐家里的二女儿,要我从中帮着牵线说媒呢!”
“太子的长子看上了大姐的二女儿?”玉环将身子坐平,神色严肃起来。
“是啊。这广平王可是皇上的嫡亲长孙啊!我呀,就从中说和,这一来二去,还都同意了呢!”
玉花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脸得意。
玉环却不笑,脸色更加严肃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就给办了?本宫担心的就是这个!皇家之内无小事,更何况是太子宫呢?连皇上还没有态度呢,你们就私自给办了?”
“你们呀,胆子也太大了!”
“这……”本来邀功,却不想遭到一顿臭骂,虢国夫人的脸上,开始红一阵,白一阵的。
“还有,本宫听说,你和宁亲公主在大街上吵架,你的家丁还把人家的奴仆打伤了?有这回事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虢国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本宫怎么就不能知道?”
“有……有这回事。”
玉环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姐姐,别以为我当一个贵妃,你们就可以飞扬跋扈了。连公主你们也敢冒犯,别人,你们还放在眼里吗?”
“人啊,要懂得收敛,虢国夫人。”
“是。贵妃娘娘。”
虢国夫人怯怯的退了出去,走出了皇宫,这大舒了一口气,回头对着昭阳殿的方向,阴阴的笑了笑。
“天高皇帝远,你管得着吗?妹妹啊,你就好好做你的贵妃娘娘,这享乐的事,你甭管,你也管不着!”
“走!”她抬起脸,趾高气扬的上了轿子。
车马行在大街上。
“夫人,请问去哪里?”
“秦国夫人府上。”
“是。”马夫应了一声,就直接奔了秦国夫人府上。
“妹妹来了?”秦国夫人迎出来。
“怎么了?气哼哼的。”
“别提了,刚刚去了玉环那里。她把我狠狠的说了一顿。哼,有什么了不起呢?不就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吗?那有什么!皇上还上过我的床呢?没想到,那个年老的皇帝,在床上还相当生猛呢!”
“玉花,你都快成了****了,。瞧你说话,也不注意点影响,小心走漏了出去,皇上砍你的脑袋!”
“哼,才不会呢!像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容颜,他若真的要砍,我玉花,就把衣裳全脱光,让皇上看着我这如玉的肌肤,是怎么样一点一点变得僵硬的!”
“呵呵,别贫嘴了。你啊!”秦国夫人拿手指戳戳她的头。
“姐姐。我寂寞了。陪着我玩。”
听她这一说,秦国夫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你的衣服大概做好了吧?我们姐妹的所有昂贵的衣裳都是以玉环的名义,在她绣房里做的。你也占着人家的光呢!别老是和人家怄气。”
“嗯,我知道了,姐姐。”
“那姐姐陪着去取衣裳去。顺便带上几箱子金钗珠宝什么的。”
“要那干嘛?我们做衣裳是从来不用花钱的。要金叉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夫人神秘的眨眨眼。笑了笑。
“那好,就带上几箱子,反正有些金叉,我也是没有空儿戴,太多了,光看,就要好个时辰呢。”秦国夫人说道。
备了一辆豪华车辇。秦国夫人和虢国夫人一起出门了。
“可惜大姐不能来,要她来,也就好玩了。”
“是啊,她最近在操办女儿的婚事呢!其实吧,那广平王怎么可能看上大姐姐家里的二女儿,那二女儿生性愚钝,长的也太一般了。那广平王看中的,还不是我们杨家的权势和地位嘛!”
“也有道理。”
玉花撇了姐姐一眼,眼神在她的胸前游弋一阵,之后带着不满道:
“姐姐,你这样穿衣服,都把这身材糟蹋了啊!“
“怎么了?”
“领口再开大点,像这样!”玉花双手向下一拉,将秦国夫人的衣裳拉开了些,浑圆娇美的肩膀和胸露都露了出来。
“这才好吗?女人长了这丰腴的身子,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我啊,只要看上哪个男人,就立刻脱给她看!”
“你丫,玉花,都快赶上前朝的则天皇后了!”
“可惜,我就是没有她权利那么大,要有的话,我也会。”玉花不服气的说。
玉花说着,将车帘布撩开,
“姐姐,你看,那边有个男子长的好帅气!”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秦国夫人看去。眉清目秀,身姿挺拔。确实不错。
“不错,那又怎样?你不会当街去脱光了衣服给他看吧!?”
“哈哈,姐姐,我还不至于呢!”
玉花,将装满了珠宝的箱子打开,随手抓了一把,珠翠,嗖的一下,朝着那男子砸去。
正好击中了男子的头,束发的头冠被砸歪了,他回眼看时,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车窗里探出一个衣装华丽,面容姣好的妇人,在对着她放浪的笑。
“哈哈哈哈!赏你了!”
那男子,从地上捡起那珠翠来。一脸惊异。
“这是谁家的夫人?”
“还能有谁家?杨家呗!这京城里,除却了杨家,也没有谁这样大胆放肆了!”旁边的一个拉着小孩的中年妇人道。
“哦。”
车辇一路过去。
秦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在车轿里笑的花枝乱颤。
“妹妹,你这法子好,还真能取乐呢!”
秦国夫人一边笑,一边对玉花说。
“姐姐。咱们就尽管享乐吧,你想皇上能逍遥几年?一旦太子即位,那还有我们杨家的好日子!玉环妹妹不懂事,但我们要知道即使行乐的道理!”
“玉花说的是。”
“姐姐!玉花又看上了一个白面小生。这次,你来投吧!”
“好!”
秦国夫人也抓了一把珠翠,朝着那白面小生投了过去。
“哎哟!”一声叫。
两个女子就哈哈哈的笑起来。
这一路上,所扔珠宝无数,沿路,留下遍地的金叉和簪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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