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满足
一个星期眨眼就快要结束了。每天早上相同的情景总是不断重复播放着，他已经习惯了她爱赖床的小性子。
“静，起床了。”东方麟此时早已洗漱完毕，精神饱满地站在了床边。他推了推正在睡梦中的以静，不留情地将她从梦境中拽出。
“我恨你！”
她睡意十足地咕哝了一句，随手将旁边空着的枕头扔向他。好讨厌！总是不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轻松地接下迎面飞来的睡枕，嘴角泛起一抹神秘的笑痕，“静，今天才星期五，你不记得你还要上班吗？现在已经十点了。”
话落，以静立刻坐直起身，恼人的睡虫瞬间消失，不满地指控，“你爲什么等到现在才叫我？！我迟大到了啦！”
脚才刚落地，就被东方麟从背後抱住，“终於肯起来，嗯？”
“放开我，我没时间了。”
“反正迟到，就不要去在家陪我好了。”
她睁大眼，“爲什麽你那麽闲？拜托你也有点事业心好不好，走开走开，別挡我。”
没事业心？这样的评价可真让他哭笑不得，“你这个小没良心，我每天四点起床处理那些堆积成山的文件，为的就是挤出多些时间陪你，居然到头来换回一句没事业心？！我就说你对小吉姆比对我好吧！”
呃……
她顿时语塞，她每天晚上都睡得跟猪没什麽两样，怎麽可能知道。心裡稍稍有了些许罪恶感，不过她现在真的必須去医院了。既然硬的不行，那只能来软的了。她语气放柔，“先放开我嘛！我晚上煮咖啡给你喝好不好？”
“然後再把厨房给烧了，让我收拾？”
他今天怎麽这麽恶劣，竟然揭她伤疤！耐性宣布告罄，她一字一句地发出警告：“东、方、麟！”
他莞尔，“ok!”适可而止，“上次你那麽晚还回去医院找小吉姆，所以你们院长就决定今天放你一天假。”
她怀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耸耸肩，“不信你自己打去问。”在她正准备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时，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记住，是你先不相信我的。”
拿袋子的手顿住，什麽跟什麽嘛，分明就是不准她打去问，她可一点都不想被扣上不信任他这顶大帽子。
她歎了口气，妥协道：“我相信你。我先去刷牙洗脸。”
走进浴室，一眼就看见洗漱台上已经挤满雪白色牙膏的牙刷。这不不知是他何时起养成的习惯。似乎每天早上她永远睡不够，窝在被子里多几分钟都好，就是不愿起来。所以他就从许多方面为她节省时间，例如帮她省去了这道工序。
她开始刷牙，然後听着他从门外传进来的温柔嗓音，“婚纱相已经送过来了。”
“§⊙≌∽……”
静默了一会，浑厚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再次响起，“等去妈妈那边再拿出来看。妈妈叫我们今天过去吃午饭。”
当他说起“妈妈”两个字时，她差点被满嘴的泡沫呛到。去他家？压力好大，虽然他爸爸妈妈人超好，可她就是会莫名地感到紧张。
漱了口，把阻隔她说话的泡沫清理乾净，她才终於可以开口，“那我要穿什麽，你妈妈喜欢女孩子穿什麽衣服？”
她打开门，瞥见正在收拾淩乱的床铺的他，她受不了地摇摇头，洁癖！像她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早上那样起来，晚上依旧那样睡觉的。
“喂，你还没说你妈妈喜欢女孩子穿什麽衣服呢！”
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我又没说要去我家。”
窒了窒，“可是你说要拿婚纱给你妈妈看啊！”她又没有耳背。
“是你妈妈。”
翻了翻白眼，“那就別‘妈妈’叫得那麽顺口，拜托！”
“是妈妈叫我这麽叫的。”王牌在手。
“诶？！你们居然背着我暗地裡秘密联繫？”她怎麽不知道。
“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爲什麽要秘密联繫。你最近都在忙小吉姆的事，有多久没打电话给你妈妈了？快点去换衣服，记住別说漏嘴，我说是你说要过去吃饭的。”
她倏地安静了下来。
当她还在因他的话陷入深思时，手裡就被他塞进一套衣服叫她换上，自己则走出房间去准备早餐。
她盯着镜中落寞的自己，对呀，她已经很久没打电话给妈妈了。她真的很粗心，东方麟一点也知道这点，他代替了她关心她的妈妈。
东方麟做了这麽多，而她呢？似乎一次也没打电话给过他妈妈，更別说关心了。她究竟在干什麽啊？！
烦躁地抓了抓头髮，算了，还是先换好衣服，免得他等太久。
180度地迅速打着方向盘，车子漂亮地退入停车位。
“到了！”
“我们的婚纱相呢？你不是说要拿来给妈妈看？”见他下车时两手空空，她疑惑地问。
“车後箱。”说着，将车後箱打开，抱出一个大礼盒。“杰森说每张相片都是他自己亲自沖洗制作的，当做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
她意外地眨了眨眼，“那他不是做赔本生意了？我们之前又不认识。”
他高深莫测地笑了，“千万別拿金钱去衡量艺术家认为是艺术的东西，他们会觉得那是奇耻大辱。”像是知道她接下来会怎麽反驳，所以他继续补充道：“当然，有时候他们赚钱是爲了生活。”
“什麽你都懂。那快点进去吧，我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婚纱照了。先说好哦，要是太难看我可不嫁给你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你妈妈一定不会答应的。”
以静随即恍然，“难怪你要把婚纱照拿来给妈妈看。”大奸商！我斗不过你！他还真了解她妈妈啊，自从上次被捉奸在床，她老妈就巴不得他们快点结婚。她说不要结婚？呿！谁理她。
“叮咚！”
门才一打开，以静立刻给了方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道，“妈妈，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啊？”
“都这麽大了还撒娇，真不知道害羞！”方妈妈笑骂，心裡也暗自欣慰，她这个宝贝女儿真是被东方麟越宠越“小”了。
“哇！静宝贝，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啊！”听到声音，积臣连忙从屋内走出来，一来仍不改本色，十分夸张地从方妈妈手中把以静夺过来，自己抱得紧紧的。
相同的对白，相同的动作，让东方麟和方妈妈不禁笑了出声。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这两人是亲生父女吧，居然这麽默契十足。
积臣不明所以地以为自己被取笑，一脸不服气，振振有词地道：“笑什麽！我抱我女儿有什麽不可以。”
老顽童！
方妈妈摇摇头，不予以理会，反倒自动接过东方麟手中的大礼盒，惊歎道：“这是你们的婚纱照吗？快进来，我要看一看。”
“我也要！”
“我也要！”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同时顿住，以静满脸恐慌地转过头与积臣对视，不要啦！她才不要和积臣这麽“合拍”。
反观积臣，他则兴奋至极点，抱着以静又跳又亲，“静宝贝，我们很有默契耶！”
“你走开啦！不要亲得我满脸口水。”她抱怨着，连忙躲到东方麟身後，不理会积臣的哀怨。
积臣摸摸鼻子也只能跑到妻子那边哭诉。方妈妈和东方麟面面相觑，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进了屋，四人围坐在桌子前一页页地欣赏那一张张唯美的相片。
“杰森把我拍得好美哦！难怪他们那家店那麽有名。”以静心满意足，她的婚纱照完全符合她童年时的幻想嘛！
“我们家静宝贝本来就漂亮嘛！”
“你少拍马屁了，她才不会领情。”方妈妈不留情地泼他冷水。
积臣立即不改本性，故作悲痛欲绝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跌倒在地上，“你……居然……这样……伤我的心！”
以静和东方麟相视而笑，他已经摸清了这个家庭的相处模式，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了。
“我觉得这张拍得最好。”方妈妈指着其中的一张评论。
“哪一张？”积臣立刻跳起来，恢復正常。
“这还没有在拍摄之中，所以比较自然。”东方麟解释道，或许是被偷拍，他们两个都没有防备，反而拍得最好。
积臣终於正经地发问了，“婚纱你们就这一套？”其余的都是唐装，和服这些非正式的。
“对啊对啊！我喜欢这套嘛！”
听到以静这样说，方妈妈低头轻笑。
“老婆，你笑什麽？”
“因为呢，从小以静就最喜欢灰姑娘、白雪公主。因为他们最後都可以穿上这些美丽的衣服，最好还是要常常的拖地的。我记得她小时候……”方妈妈还没说完，以静立刻双手捂住她的嘴，太糗了，没必要爆料。
东方麟笑得更深，将以静从桌上拉下，紧紧地捆在自己怀裡，不让她乱动。顺便也捂上她的嘴，免得她出声捣乱。“妈妈，您继续。”
方妈妈清了清喉咙，对以静怨恨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说：“她小时候总是拿家裡的那些薄毯披在肩上，在家裡到处乱走，那些毯子长长地拖在地板上，害我每次都要像小丫鬟一样在後面帮她扶着，就怕她弄髒那些薄毯害我难清洗。”说完，方妈妈自己都忍俊不禁。
积臣更甚直接趴在桌子上大笑。
“原来你小时候是这样的。”东方麟附在她耳边说道，然後松开自己的手，让她拥有发言权。
“笑笑笑笑，笑死你们。”她扁扁嘴，恼羞成怒。
“不过好像很多女孩子小时候都很喜欢灰姑娘、玻璃鞋那些童话故事的。”积臣忍着笑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是啊。小静还曾一度缠着我叫我一定要买玻璃鞋给她呢！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像灰姑娘一样，找到白马王子让他穿上玻璃鞋。完全就是小孩子不切实际的想法。”
“妈妈！”以静连声音都开始有气无力的了。真不知道是谁在她和东方麟第一次见面时拼命地把她捧到天上去，不惜捏造大量伪造的赞美词。现在这算是怎样？！
再次在心裡暗地感歎：奸夫****！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然我们家静宝贝要生气了。”积臣终於大发慈悲，开始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对了，东方，你开始筹备婚礼了吗？”他正色道。
“现在也是可以开始筹备了。”方妈妈沉吟道，意有所指。她知道东方麟是个好男人，所以她才会在一开始就极力促成他们两个。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自己的女儿喜欢。
也因为这样，她才会开出那样的要求，请东方麟一定要给予以静足够的时间，让她去确定自己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爱上了。
她不想女儿走她的老路，在最初被热恋沖昏了头，嫁了个烂男人。然而，现在，她看见了以静和东方麟的互动，她确定，东方麟可以给小静幸福。
以静张了张嘴，在出声前却被东方麟抢先了一步，“已经预定好了教堂，客人除了亲朋好友以外还有一些生意上往来的夥伴是必須邀请的。婚宴在纽约的伊诺尔举行吧！”
“等等，那该有多少人？你怎麽可以不用和我商量，天啊，我不要……”
“嗯，就按照你想的安排好了。”方妈妈打断了以静的抱怨，“跟我进厨房帮忙。都快嫁人了，別到时候什麽都要依赖你老公。”
“去把那些生菜洗乾净。”
耸耸肩，以静无异议地听从吩咐走过去洗菜。她本来还以为妈妈应该是想跟她说什麽才找藉口叫她进厨房来呢！
不过现在看来——
偷偷瞥了妈妈一眼，只见她非常专注于她刀下的牛肉，每一刀都下得苍劲有力。呃……估计今天的炒牛肉一定超好吃。
“现在每天都是阿麟做饭吧？！”切好牛肉，又开始切洋葱。以静嘴馋地吞了吞口水，洋葱炒牛肉！哇……她的最爱！
“对啊！他的料理很棒哦！”她十分与有荣焉。
“家务也是他吧？！”几乎是不用问也知道的事情了。
“我有洗碗！”她小声辩驳。
再次当作没听到，方妈妈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禁重重歎了口气，她这个当妈的也是该教教女儿，不然东方麟真的是有够累的。
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爱情不是仅仅你爱他，他爱你就够了，是需要经营的。如果只有一方无止尽地付出，总有一天付出的一方会撑不住的。当年我也是不顾众人的反对嫁给你爸爸的。我以为我爱他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困难。可是到後来，我真的身心俱疲，所以离开。”
以静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爸爸妈妈的婚姻。一直都是妈妈不断地付出，爸爸的给予就是许许多多的甜言蜜语，然後每天满身酒气地回到家裡，欠了一屁股债等妈妈来帮他还。如果没有积臣，他们母女应该会被拉去酒店当小姐吧！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耳边适时继续传来了妈妈的声音。“或许你不服气，认为你也有付出。那好，我问你，阿麟几乎每天都打电话来问候我们，你呢？有没有代替阿麟打过一次电话给他的爸爸妈妈。有没有体谅过他工作的幸苦，送过一次午饭去公司给他呢？
我想阿麟不和你商量就开始安排婚礼的事，你是不是该反省自己爲什麽不能给他信心和安全感呢？你啊？！只是嘴上说爱他罢了。我和积臣真的把你宠过头了。现在又有阿麟宠你，唉！”
话落，妈妈便不再理她，迳自往平底锅里倒入适量的花生油，先热锅，再将切好的蒜粒扔进锅内。
“滋滋滋滋”
平底锅里的油因刚放下蒜末而小幅度地蹦跳起来，随即蒜香阵阵袭来，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听了妈妈的话，她突然好难过，妈妈一字不差地击垮了她自以为是的爱。妈妈是过来人，当然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她听出了妈妈的言下之意：“再这样下去，东方麟会离开她”，她的心就猛地纠紧，剧烈绞痛着。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难道她真的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吗？
感情对於她来说就是一张空白的纸，她真的不晓得该怎样做才是爱他的表现。或许妈妈说得对，她真的是被宠坏了。
“妈妈说了什麽了呢？”回家的路上，东方麟蹙着眉，小心翼翼地问。从厨房出来後，她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啊？”她蓦地回过神，对上他担心的眼眸，心裡的愧意更甚。不想让他太担心，她扯出笑，随便编了个借口，“没有啦，我只是在烦恼我的伴娘人选而已。”
“你不是人缘很好？”
“就是太好了，不知道要叫谁。”原来人缘好也是一种烦恼。
“那就随便找一个，要不你就请他们全部当你的伴娘好了。”他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麽可烦恼的？！
“是没有啦！那我请贝娜当我的伴娘就好了。我们是要先结婚登记还是先举行婚礼？”
“找一天先去登记好了。婚礼还需要一些时间。”
“好吧！那就找一天去登记好了。”
“別担心，她只是感冒了，没有发烧，我开一些药片你按时喂她吃就好。”以静边写着病历边柔声安抚身旁十分紧张的年轻妈妈。
“医生姐姐，什么是感冒？什么是发烧？”稚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不甘被冷落，试图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以静不禁莞尔，抬起头耐心地对小女孩解释着，“感冒就是会打喷嚏流鼻涕，发烧呢，就是你的额头会烫烫的，感觉头晕晕的。”
“哦！难怪妈妈最近总是拿面巾纸弄得人家鼻子好痛。”小女孩嘟起红红的樱桃小嘴抱怨，圆圆的小脸煞是可爱。
以静打蛇随棍上，乘机哄她，“那你就要听妈妈的话，乖乖吃药罗！”
“好！医生姐姐，你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更漂亮了呢！”单纯的童言童语逗得大人们都笑出了声。
“好了，宝贝，我们该回去了。別打扰到医生姐姐。”小女孩的妈妈一把将她抱起，“跟医生姐姐说拜拜。”
“医生姐姐拜拜！”
“拜拜！”
微笑着送走了这对母女，就听到一直站在身旁帮忙的贝娜无限感慨地叹道，“那些小孩真可爱，害我也好想生一个。”
“那就快点找个男朋友吧！”以静打趣道，顺便瞥了一眼墻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半了。
“我啊，还是慢慢来好了。不过……”贝娜压低声音，暧昧地沖她挤眉弄眼，“向医生倒是可以加把劲赶快生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宝宝哦！”
以静双颊微醺，故作正经地岔开话题，“今天还有没有病人，没有就通知凯蒂可以下班了。”凯蒂是新来的护士，一个超有爱心的人。
“砰！砰！砰！”
贝娜刚想走出去，敲门声便在此刻响起。
“请进。”
凯蒂走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以静说，“向医生，你有客人，来了一个多小时了，刚刚实在是病人太多了，我又忙着给那些小孩量体温什么的，没注意到。”
一个多小时？她？是妈妈吗？“那大家下班吧！”
她快步走出办公室，在看清来人以后顿时僵作化石，东方妈妈？
“伯母。”她呐呐地开口，她居然让东方妈妈等那么久，完了！这一定会引发婆媳矛盾的啦！
东方妈妈看见以静后立刻走上前，兴奋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因为等的时间太长而面露不悦之色。“小静你好受欢迎哦，居然那么多小孩找你看病，你一定是对小孩子很好对不对？”顿了顿，“对了，你怎么现在还叫我伯母呢？要叫妈咪！东方麟的爸爸你也要叫爸爸啊！”
“妈咪？”她喃喃地重復。
“这样才乖嘛！”东方妈妈立即眉开眼笑啊“记住哦！要叫我妈咪！你都不知道，东方麟从来都不叫我妈咪的。但我真的很希望有人这么叫我。”
东方妈妈有些落寞的表情让她于心不忍，她不是要学着对东方麟好吗？那她也应该对他妈妈好，就像他对她妈妈一样。她真心地唤道：“妈咪！”
甜甜的一声叫到东方妈妈心坎里去了，“好乖，晚上妈咪请你吃好吃的。”
“那我要和东方麟说一声，不然他做的东西要浪费了。”
诶？东方麟做东西？东方妈妈突然灵机一动，连忙出声阻止，“不要不要，妈咪下次再请你吃好吃的。你这次先帮妈咪一个忙。”
“什么忙？”她呆呆地问。为什么她觉得妈咪好像……兴奋过了头。
“你打电话跟他说你要带一个好朋友回家吃饭，让他煮好吃的。”东方妈妈重重叹了口气，保养得当的皮肤上顿时爬满了哀怨，“唉！你也知道阿麟有那种很龟毛的洁癖嘛，所以他的屋子我还从来都没去过，更別说吃他煮的东西了。”
“妈咪我们去拍了婚纱照，今晚回去我拿给你看。”以静聪明地选择另一个安全的话题。
“好啊好啊！阿麟有跟我说你们去拍婚纱照，我天天盼着能看到呢！”
“那我先去打电话。”她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麟！”电话接通。
“嗯？什么事？”温厚好听的嗓音在手机另一头响起，“我要带一个朋友回去吃饭，麻烦你煮超级好吃的东西招待她好不好？”
东方麟沉默了几秒，“好。那你们七点前到家。”
知道他的洁癖是对除了她以外的人发作，这已是他对她的让步。感动地一笑，“谢谢你。”
“那晚上好好补偿我。”
她尽力克制住自己脸上涌现的红潮，“拜拜！”然后迅速挂上电话，真是越来越……
她抬眼，对上了妈咪期待的眼眸，目光熠熠，“怎么样？”
“他说可以。”
“唉，果然是老婆的一句话顶得过我这个当妈的好几倍哟！”
以静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转开话题，“那个……妈咪既然现在离吃饭还早，我们去买东西吧！”
“好耶！”东方妈妈拍手贊同，“那我们现在先去买东西吧逛累了肚子才能吃得下更多的东西。”
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叫了一声“妈咪”，两个人的距离就会拉近许多。她之前还非常担心烦恼过她与东方妈妈会产生“婆媳问题”，还好，妈咪的大方与亲切轻易地消除了她的不安。和东方麟一样，他们都是不着痕迹地让她卸下心防，一步一步增进彼此的感情。
心暖暖的，“妈咪，这条丝巾好像不错，你试试。”以静拿起一条淡紫色的丝巾，帮她系上，确实不错，气质很相符。
“这位夫人，您女儿真有眼光，这是今天才来的最新款式，您的皮肤很白，这条丝巾很适合您。”
那句“您女儿”让东方妈妈心花怒放，“那就买这条吧！”她才刚想拿出钱包，以静已经抢先一步将信用卡递给了服务员。
她调皮地一笑，“妈咪，这条丝巾是我要买来送给你的，不准和我争。”
东方妈妈依言收回手，微笑着，心里如同沁了蜜糖一般，越看这个准媳妇越满意。是不是上天可怜她有个冷淡的儿子，然后送给她一个贴心的媳妇呢？
买完东西走出精品店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妈咪，走吧！我们回去给东方麟一个大surprise。”
“我迫不及待想看阿麟见到我时的表情了。”
“妈？”
东方麟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大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他家。
这是怎么回事？
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身旁的以静，只见后者以及其无辜的眼神回视他，丝毫没有一点愧疚感。
很好！他明白了，他的母亲串通起他老婆设下圈套让他跳是吧？！没关系，这笔帐他留着跟以静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