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电话,那把低沉的声音只吐出这三个字,立马就挂断。
丁莹愣了一下,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懵懂,随即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以及呼叫声,让她来不及细思,只得下了床去应门。
那个阴阳怪气的阎王爷,又想搞什么鬼?!
门一开,服务员一脸尴尬地收了声,显然这也是被人指使,否则依酒店的礼仪培训,哪个服务员敢操着三层楼都能听得见的大嗓门儿狂吼,回头必然要挨批。
“小姐,这是刚送到的游戏衣。咳,怕赶不上您穿您就走了,刚才着急声音大了点儿,对不起,吵到您午休了。”
“哦,没什么,我也刚醒。不过这泳衣是……”
哪知服务员直接把东西一塞,就头也不回地跑掉,那样子唯恐她变卦似的。
丁莹足愣了三秒才慢慢品出那个味儿,回头就提着泳衣往阎立煌的房间方向冲去,决定就此找其大摊牌,说个明白。
“有人这么戏弄人的么?!明明说了两清,回头却厚着脸皮,装腔作势地向人讨债。这会儿送衣服又送东西,献殷情,阴阳怪气地折腾个什么鬼!”
很遗憾!
任她把小手敲得红肿发麻了,屋里静悄悄的,一无人声。
显然,男人也许早算准了她可能杀到大本营,提前一步先遁了。
想把衣服就扔门口,得,这做法实在太幼稚可笑,还是提回了屋。
她当然不可能真地换上那无一不是三点或两截肉多露的款,直接换了条沙滩裙下了楼,去寻找那个暗地里操控一切的阎王爷。
最后,毫无例外地在一片莺声燕语之中,寻到那男人的身影。
阳光下,波光鳞鳞的游泳池里,雪白的瓷砖映出一池碧蓝,众人全在岸头边,巴巴地看着池中那道鲛龙般的身影,翻花遂浪,起伏跌宕,似乎眨眼之间,就游完了一个五十米,在水中迅速地回转身体,隔着那么远,丁莹都仿佛看到那强劲有力的修长双腿,在池壁上用力一蹬腿,宛如鱼儿般,一下射出好远。
精彩!
简直就像在看世界游泳锦标赛直播。
不断有人发出喃喃叹息。
“不愧是皇太子,又会钓鱼,游泳也那么好,身材好棒啊,学识高深,谈吐不俗。哦!简直就是完美男神。哦!如果他是我的该有多好啊!”
“得到这种男人是会夭寿的啦!咱只要被那双粗壮的手臂用力抱一下,或者被那双性感的薄唇狠狠吻一下,余愿足矣!阎少,你真是帅呆了——”
女人们已经疯狂了,公关部的辣妹沈佳艳毫不掩饰地叫了起来,立即惹得周围一片唏嘘笑场。
丁莹僵在了一片巴蕉叶后,小手不自觉地揪紧了真丝裙摆。
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用力抱一下……
被那双性感的薄唇狠狠吻一下……
水花乱溅的游池忽地幻化成那个铺满了晚霞的长长回廊,回廊里,她被他死死地压在粗大的木柱后,吻得心跳如擂,血液沸腾,呼吸困难,情难自禁。在场的女子,也许就她最清楚,那个男人的气息有多么熏人欲醉,那手臂的力量能将你所有的防卫都捏碎,那双性感的薄唇可以让任何女人为之融化为一滩春水。
哗啦啦一阵响亮的水声,人声嘎然而止。
男人从水中抬起头,水花中顺着他仰首的姿势,被抛向身后。
接着,女人们疯狂的呼声此起彼伏。
只有她知道,当那双盈满光芒的眼眸底,深藏着多么噬骨销魂的热情,若是一不小心深陷在那双墨拓的黑眸中,你会心甘情愿为他溺毙,亦不足惜呵!
那是个罂粟般的男子,凭她一介平凡无奇的小小女子,最好是远远避离,以免惹火烧身。
丁莹转身要走,却不料一头就撞上端着吃食过来的服务员,造成一阵大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阎立煌。
终是入了这个局,想脱身,为时已晚。
“谢谢。”
“不客气。”
树荫下的阳伞,丁莹因为没带泳衣来,不下水就成了众人的义务服务员,送吃送喝,擦防晒霜,送毛巾帕子。
阎立煌上岸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丁莹旁边的太阳椅上,就没有再下水了。
至此,他们所在的这把阳伞下,成了一个小小的隔离区。除了最开始有胆儿肥的过来要过水和毛巾,被某男神雷朋眼镜后的目光扫了一眼,之后就没人再傻不愣登地跑来当电灯泡儿了。
于是最后结果,丁莹莫名其妙就成了供阎立煌一人使唤的专属服务员。
没人敢提出异议。
为啥?
这不,缩在对面几个阳伞下的男人女人们,几乎人手一个新平板,联线打游戏,各种得瑟。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边烧烤摊上的大厨师也是邓云菲授命请来专门为他们助兴的。在此等糖衣炮弹的攻击下,谁还敢逆了皇太子的意,抢着去当眼中钉。
女人中还是有极其不满的,来找过两三次岔儿后,就被阎立煌不冷不热的态度给打了回去。
这种情况,就是傻子都知道避嫌了。
“阎立煌,你能不能明说,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帐?”
“自己想。”
“我想不出来。”
“呵……”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拉稀摆带?!”
丁莹忍不住嗷了声土语,可是手上还是乖乖将剔掉了葱花了孜然末的烤肉串递到男人伸来的手上,同时又不得不将一罐已经打开的啤酒放在男人手边的小桌上。
心里忍不住骂:去你大爷的!
阎立煌喝了口冰啤酒,心情似乎极好,口气也变得松软,“什么叫拉稀摆带?”
丁莹无语,瞪了个白眼过去。
“莹莹?”
“别叫得那么亲昵。”
“小丁。”
“我不比你小。”
“丁组长,你的工作做得不够仔细。”
他一张嘴,吐了颗青葱粒出来。
她看得眉眼一跳,冲口而出,“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