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案发现场
“那到底是因为钱的关系，还是因为你自身恐惧的关系？”
“唉，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林亚恩摸摸儿子脑袋，然后又看着对面的郭秋雅，“我这中间又快配成了对儿，你说我能不在意钱吗。”
短发女人点点头，她不屑的笑了笑，“哼哼，原来你倒是贪图赚死人钱。”
林亚恩轰的下站了起来，他脸上失去以往的笑容，他咬牙切齿，这是他一次在这个行业里受到的侮辱。他举起手来，并不是想去打那个短发女人，而是他停留了十几秒然后无奈的放下。
他咬紧牙关说：“什么叫死人钱，我替他们沉冤得雪，然后我拿到一份养家糊口的钱，我怎么了？怎么就被你说的那么难听呢。警察倒是不拿钱，可是他们有工资啊，政府养着他们，人民群众养着他们。可我不同啊，我没有你那么清高，我是一个俗人，行了吧。”
他转过身来，然后对郭秋雅说：“我们走吧，我去结账，你带着小恩。”说完就往餐馆的收银台去了。
郭秋雅一直没有言语，她一直很安静，那种出奇的安静，她直到拉着林小恩出门时才对短发的女人微微一笑，算是歉意吧。
林亚恩正要伸手去拦一辆出租车，这时候短发的女人不依不饶的站在了他左侧，那短发女人说：“刚才算是我言语的冒犯，我希望你能帮我破了这个案子，我给你十万，行不行？”
一听到钱的林亚恩立刻收回了手，的确很吸引人，这一单生意就十万，从前每单也就是只有三千左右，如果上面有悬赏令了，那最多也就是只有三万。但是他本身又有一种傲气，他拉起儿子和女友的手就顺着街道往前走，表现的丝毫不为钱所动。
短发女人以为林亚恩嫌钱少，她跟在后面一直加价，最后加到了三十万，但是林亚恩一直没有停留脚步。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人群涌动，短发女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似乎快要哭泣了，她的胸口起伏着，最后她大声的喊道：“六个人之中有一个是我亲姐姐……”
看样子她确实是崩溃了，她靠在一棵梧桐树干抽噎着。
林亚恩停下了脚步，他蹲下来摸了摸儿子肉肉的脸蛋，他说：“老爸，不是那种赚死人钱的人，你要知道这点。老爸不因为钱停下脚步，是因为老爸想让你知道，钱不是最重要的，良心才是最重要的。”
林小恩点点头，他说：“那你是因为那位阿姨的姐姐被害才答应的吗？”
林亚恩点点头，他说：“老爸竭尽所能去帮助那位阿姨，但是这个世界上，不一定是好人最聪明，坏人也不简单。老爸每次破案最终的目的都不是因为钱，好了，等老爸十分钟。”他说完就直起身子对女友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就朝靠着梧桐树干哭泣的短发女人走去……
凌晨的时林亚恩大脑中出现了一些恐怕场面……一间屋子里布满了残肢段体，他捂着嘴小心翼翼的从一具女尸的身体前路过时，没想到那具女尸突然睁开双眼，眼孔、鼻孔、嘴角都流出了血来……救我……女尸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她已经没有了下半身……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地狱吗？
他想推开门逃走，但是门怎么也推不开，身后的尸体都纷纷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他试图推开那些复活的尸体，但是怎么也推不开……
“亚恩……亚恩？”他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睛像铜铃一样的睁着，他看着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郭秋雅，他忘记自己能说什么。
郭秋雅伸出莲藕般的手臂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擦了擦他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子，“你怎么了？你又做噩梦了？”
林亚恩转转眼球，他点点头，然后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拿出烟，点上……
郭秋雅也坐起身子，半裸着像古罗马雕像一般洁白而丰满的上身，她搂着他的肩膀，没有多少安慰，其实她也不知道安慰什么，因为林亚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半夜醒来了——自从她过来睡以后，据她所见。
透过窗帘偷偷跑进来的月光照在被单上，林亚恩的思绪像正在空中飞舞的烟雾一样的飘渺着。他三天前见过老郑拿来的那起连环凶杀案的照片，他被吓傻了，他其实胆子很小，尤其是怕血腥的场面，看着照片他都会捂着嘴巴，胃里翻江倒海，更不要再过五六个小时和昨天下午那个短发女人一起去现场了。哦，对了，他后来知道那个短发女人叫童媄.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还不忘了嘲笑她几句，说她和这个“媄”有点不搭边。
林亚恩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闹铃叫醒的他，他这么久第一次这么早醒——八点。餐桌上放着早餐，不用说又是郭秋雅的杰作，他洗刷完正要吃早餐时，门被“砰砰砰”的敲着，不，应该是砸着。
该不会是刘倩吧，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作风，好像温柔与她是分外眼红的仇人一样。
林亚恩把早上儿子去买来的报纸夹在胳肢窝，然后去拉开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住？”原来是童媄，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带着个黑色休闲帽，她脸上依旧没有笑容。林亚恩让开身子让她进来，“打扮的跟个黑乌鸦一样，你干嘛呢？不是说好十点再去吗？”
童媄打量了一下屋子，然后自己走到饮水机前拿着一个杯子，然后自己倒上水，大口的喝着。
“你这么看我干吗？”她看到林亚恩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那是我的水杯！”林亚恩皱着眉头说。
“哦，没事儿，我没病，难道你有病？”
“你……你才有病！”林亚恩甩了一句话，然后就朝卧室走去。
“奇了怪了，我在自己家里换衣服，我插什么门，倒是你……故意的吧你？”林亚恩嘿嘿一笑，他喜欢开玩笑这是人所周知的。
“你……你……你换完没有？”童媄结结巴巴的问。看样子她确实是很害羞。
“换完了。”林亚恩一边系皮带一边说。
童媄满脸杀气的冲进来跳起来一脚踩在林亚恩的肚子上，林亚恩就跌倒在身后的床垫上，他抱着肚子，疼的大声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干什么？哼，你什么意思这是，分明是故意勾引人，换衣服也不锁门，明知道我在外面，你还敢这么做。”童媄双手叉腰，她一脸狰狞。
“你别逗了吧你，包青天都比你白，整个一非洲难民……还我勾引你？说实话你是很漂亮，但你属于黑美人，我这个人喜欢白美人。”林亚恩指着墙上他和郭秋雅的合照，他得意的说：“看到没，这才咱的另一只鸳鸯。哎吆，你下脚也真够狠的你……”
童媄看起来超生气，但是你肯定看不出她脸上的通红，因为她的确是有些黑。这人呀，一白遮三丑。
“哼，我告诉你，我这叫震撼教育！让你老老实实的做人，别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风流。”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他们依次去过了前五个案发现场，第六个案发现场是在一栋米白色的单身公寓里，两个人刚到门口，林亚恩就看见了十多天没有见的女警花，他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刘倩的肩膀，“亲爱的，又见到你了！”
刘倩笑了笑，然后说：“我才不是你亲爱的，你家里不是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老师嘛，怎么不在家陪着她。”
“醋，一闻就是一股醋味……你以为我想来啊，我这也是不得已，看见没，我后面的那个非洲难民，一脸杀气的那个，她给我一大笔钱请我来的。”林亚恩瞅了瞅距离自己十步之遥的“黑女郎”。
“哦，给你多少？”刘倩好奇的问。
“反正那挺多的，不过，我这个人呢，钱对我没有多大的诱惑力，我一口拒绝了，后来她不停的求我，真的……你别不相信呀，求我的程度深到，就差以身相许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黑妞。”他正在给自己帅气的外表再装裱一层清高的外衣时。
“咦，这是谁掉了一百块钱？”他身后的“黑女郎”大声喊。
“我的，我的，在哪儿？”林亚恩旋即转身，大声的问。被耍了，幸好，门口没几个人，有几个警察都认识他。
童媄咧嘴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声：“虚伪的臭男人！”
“你抬举我了。”林亚恩说完就扫兴的上楼去。
倒是童媄和刘倩俩人站在门口聊着，看样子好像很熟，林亚恩本已经都上了楼，他从楼梯的缝隙看到了那两个女人说话的表情与口型，不像是刚见面的举动。
他好奇的转过身下了楼，他走到两人跟前，“你，你俩认识？”他问。
“我俩是六年同学，你说呢？”刘倩笑着说。
我的娘呀，世界真小，他刚才还跟刘倩取笑童媄呢。现在倒好了，自己孤立了，他看着刘倩说：“现在我知道这个非洲人怎么找上我了，原来都你这个丫头牵的线。”
林亚恩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轻微的血腥味，他急忙用手捂住鼻子。他探着身子看到老郑在指挥着手下干活，赵磊正蹲在地上用放大镜观察什么来着。
他进了跨进门，首先看到的不是案发现场，而是整个屋子的摆设，这一套高级的公寓，两室一厅，精致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客厅的顶上，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血迹斑斑，落地窗挂着的棕色的花纹窗帘已经被扯了下来……
距离窗帘不到一米的血泊中有一具尸体但是有白被单掩盖到脖子，这就是那具女尸，童媄的姐姐——童俪。她光亮的头还在外面，旁边满是散落的头发，死者眼睛是闭着的。
这时候刘倩和童媄已经上来了，她们俩人站在距离林亚恩不到两米开外的墙边。老郑注意到了林亚恩，他走了过来，“咦，你怎么来了？前几次给你把价钱加到三万你都不来，怎么突然就……”这时候他注意到旁边一身黑的童媄.老郑撇亚恩朝童媄走去，亚恩拉住他的袖子，“你认识她？”
“她爸是本市首富，她去当兵也是我安排的，我能不认识吗，她和你一起的吗？哦，对了，死者是她的姐姐叫童俪，兄弟，这案子上面可是很重视。三番四次找你，你又不卖面子，后来我就找了几家侦探，都过来看了看，说是回去考虑案情。看样子是没戏了，我很看好你哦！”
“我说老郑，你可越来越官僚了啊……你的嘴巴越来越甜了啊！”
“没办法，这也是上头逼的呀，兄弟，帮帮老哥的忙，成吧，我现在就把前两个案子的钱给你……”说着老郑就掏出电话，准备给局里打电话。
“咦，你不仅官僚了，而且还俗了，咱兄弟讲感情，谈钱那玩意儿干嘛呢。”亚恩拍了拍老郑的肩膀，“这样吧，我要现金不要支票哦！”
老郑笑了笑，“成，成，成……”说完然后朝童媄那儿走去。
亚恩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刘倩递来的手套，他已经习惯了刘倩跟在她身后，给他递工具，充当的他助手。他对刘倩笑了笑，说：“有你真好！”
亚恩站在白被单前，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揭开被单，他知道被单的下面肯定是恐怖的所在。他扭过头来，看看童媄，对方也在看着他。他无奈的闭上眼睛揭开白被单，比刚才更强烈的血腥味迎鼻而来。亚恩看了看，尸体，他的胃此刻快要爆炸了。
亚恩极度的忍耐着，不让自己的胃在此刻崩溃，他首先看到的是死者在血泊中的左手的五指，不此刻已经是四指了。左手的小指头已经不见了，肯定是凶手拿走了，要是在的话，那些警察肯定会给他拿出来看的。
死者尸体皮肤很白，不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白，是那种天生的白，这倒让亚恩不禁想起了站在身后的死者的妹妹——非洲难民。
几分钟后，他盖上了白被单，然后站了起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儿，他说：“凶手很残忍，也很变态，心理肯定是受过打击，所以如此的折磨这样的一位美女。不，六位美女，还有先前的几位死者。”
老郑点点头，他说：“这几个死者的年纪都在二十三岁到二十六岁之间，而且都是单身的妙龄女郎，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都是经常出入夜店，常常半夜才回家，这就给凶手了可趁之机。”
“非洲难民”童媄抿了抿嘴唇说：“会不会是我姐姐晚上回来的时候，凶手就跟随其后，在冲进来之后就先杀死了她。”
亚恩摇摇头，他走到客厅与卧室之间的门口，他说：“屋内似乎没有什么翻箱倒柜的痕迹，我们之前去的五位被害者的家里也是，凶手似乎不图财，但却害命。”他说完就走进了卧室。
他站在一个古铜色的亮堂且精致的衣橱柜前，他想去拉银光闪闪的衣橱门把，但是他停下了，他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几个人，“这上面有指纹吗？”
老郑和刘倩同时摇摇头，亚恩这才伸手拉开衣橱的门，里面的衣服一边一团糟，一边却很整齐，一团糟的那边堆着各式各色的内衣、丝袜……亚恩正要去伸手去翻翻，但是听到了身后刘倩那两句很熟悉的发自嗓子的“哼哼”。他收回了手，其实他多少还是有些私心的，毕竟那些内衣都很性感。
他回过头来冲大伙笑笑，“工作需要，工作需要……”他说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卧室里面有些昏暗，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本可以让人放松的阳光，亚恩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然后闭上眼睛，全身很放松的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