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痴情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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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三天时间过去了,一切平安无事。

爱真将每天下午自己去医院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半小时,下午四点后她就离开医院,前往黄海路临渝市第五中学去接宁儿。她郑重其事地告诉宁儿,如果放学时她还没到那儿,就一定要在校门口等她,绝不要独自回家。她还多次关照宁儿,万一有什么陌生人到学校来找他,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理会,可以立刻向老师报告,甚至于报警。

在放学回家的途中,她总是紧紧地搀着宁儿的手,并且随时提高警惕。她始终注意着周围的任何动静,她经常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两侧和身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就像是电视剧里专职特务的惯常做法那样。她甚至于想象着,万一真的在放学途中遇到了歹徒,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每次带宁儿回家后,她首先会将院门关好、立即上锁,然后就检查楼上楼下的各处门窗,看看有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一旦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在附近出现,她就会躲在窗帘后,悄悄地监视其动向,直至其离开为止。

可是,最近三天之内,她不曾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她不免暗自思念道,难道自己的担心全都是基于子虚乌有的假设?难道正如先生所云,余得江的担心只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是完全多余的?她想起了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或许,由于那宣德青花大碗已经被保存在公司的保险箱里,那窃贼于无奈之下也就放弃了再次偷盗的企图?或许,上次进入郑家的窃贼仅仅是一个偶然的流窜犯、而并非是老谋深算的新菏市柳家两兄弟?或许,余得江所看到的、在公司附近转悠的那个陌生人也只不过是由于某种目的而偶然出现在那儿,而并非所谓的窃贼踩点?而余得江的看法纯粹是出自于他自己杯弓蛇影般的心理恐惧?

想到这里,爱真不由得暗自好笑起来。为了那虚幻的威胁,她自己竟然无端地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但她迅即又考虑道,虽然至今为止那窃贼尚未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但说不定对方正在暗中窥伺着动手的最佳时机呢?谁又能担保上次进入郑家的窃贼仅仅是一名偶然的流窜犯、而与那柳家两兄弟无关呢?余得江所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呀!还是未雨绸缪、提前预防为好。

今天是12月9号,礼拜五。宁儿下午没课,所以上午放学后就立刻回家了。午饭后略睡了一会儿,便随同爱真姐姐去医院看望母亲。

叶翠容见到儿子,心中异常欢喜,将儿子抱在怀里好生亲热了一番。她兴致勃勃地告诉乔爱真,今日上午医生例行查房时,心脏外科主任罗致礼医师在对她的身体状况进行了系统性的评价后,最后正式告诉她,她现在恢复得很好,各项指标皆已正常,明日就可以出院了。

听说太太可以出院,爱真当然也感到非常高兴。手术前后,太太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而家里的重担就自然而然地全部落在了爱真的肩上。爱真出身于贫苦的农村,她既不怕苦,也不怕累,家里的这点儿活计对于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是最令她担忧的是,既然太太在住院,家里她就要负起全责。万一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自己又该如何交待?明天太太就可以出院了!虽然爱真也明明知道,太太即使回家也根本就不会过问任何事情,家里的大小事务仍须由她做主,但在心理上,她会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下午四点多钟,爱真带着宁儿离开了医院,因为今晚先生要回家吃晚饭,她必须去吴江路菜场买些菜。

今年的冬季好像来得特别早,12月初就已经飘过了一场小雪。一阵凛冽的北风吹过,爱真感到了初冬的寒意,她拉起了外套的领子,又将宁儿风衣上的帽子拉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是暗沉沉的,看上去依稀有些儿发红,她暗自想道,莫非是又要下雪?

爱真带着宁儿在菜场上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当他们回到家里时,已经将近六点钟了。

一回到家里,爱真立即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知道,先生在六点半之前是不会回家的,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准备晚餐。她必须准备一桌可口的菜肴,那全是先生平时最爱吃的。

今晚的主打菜是松鼠鲈鱼,那是她最拿手的菜。其实,她原先也不会烹制松鼠鲈鱼,甚至于连见也不曾见过。一年多以前,先生曾带她去酒楼吃饭,当时就点了松鼠鲈鱼。她发现,先生特爱吃这道菜。事后她暗自思忖道,倘若我自己会做这道菜,先生岂不是就能够经常吃到这美味的松鼠鲈鱼了?于是她便抽空到附近的书店里买了一本菜谱,回家后就按图索骥,居然将那松鼠鲈鱼做了出来!先生品尝之后大加赞赏,说是酒楼里的口味也不过如此呢!看到先生那津津有味的样子,爱真心里感到了无限的欣慰和满足。

爱真就是这样,只要是先生爱吃的菜,她总会想方设法做出来,并且不断改善自己的烹调技艺。

爱真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晚上大家在客厅里看电视,当时播放的节目是临渝电视台的地方节目《美丽厨娘》。当那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时,宁儿指着那主持人叫道。

“如果是爱真姐姐担任那主持人,这节目会更受欢迎呢!”

爱真看了一眼宁儿,微嗔道。

“我哪里能当主持人呢?小孩子不要胡扯!”

此时,郑易平却笑道。“我觉得宁儿并非胡扯,我也有同感呢!”

爱真记得,当时自己顷刻间羞得满面绯红。现在回想起来,心头还怦怦直跳呢!

爱真已经将那松鼠鲈鱼大体做好了,只需等先生回来,再烧一下,浇上茄汁,就算是完成了。她又准备了其他几样菜,即使是先生想小酌两口,菜也足够了。她看了一下钟,已经是晚上7点20分了。

她来到客厅,宁儿仍在看电视。她心中颇感疑虑,已经这样晚了,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呢?于是问道。“你爸爸有电话来吗?”

“没有。”宁儿简短地回答,他正聚精会神地看动画节目。

爱真想道,难道先生有什么意外的事情临时耽搁了?可是,即使是那样,也该预先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呀!还是打电话去问一下吧!

爱真立即拨通了先生的手机。可是,出乎她意外的是,对方的手机虽然拨通了,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先生的手机不在他身边?或者是他在什么地方喝醉了,而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可是,先生明明说今晚要回来吃晚饭的呀!又怎么会在外面喝酒呢?况且,按照他一贯的脾气,他平时喝酒一向很有节制,即使是葡萄酒,也不会超过两小杯,又怎么会轻易喝醉呢?除非是他的手机忘在了什么地方!

又等了一会儿,已经将近八点钟了,可是仍然不见先生回来!爱真几乎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立即心慌意乱起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一味地等待下去了!她拨通了先生办公室的电话,可是根本没人接。她又拨通了姚派派的手机,姚派派听说先生至今未归也颇感惊异。据姚派派说,她下午5点30分就离开了公司,当时先生还在公司里,至于后来他去了哪里,她就一无所知了。最后姚派派猜测道,会不会是临时遇到什么客户,生拉硬拽地将他拉到什么地方应酬去了?

爱真越来越感到不安,只要一听到外面有丝毫动静,她就会赶忙出门去张望一番,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她突然想起了那不祥的宣德青花大碗,莫非那碗真的是一只‘凶碗’?莫非是那鬼东西在作祟?莫非先生真的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灾难?她的心揪得越来越紧了,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怎么办才好呢?是不是立刻亲自到公司里去察看一下呢?

高建锋是一个小老板,他经营着一家山货店,专门销售茶叶、竹笋、香菇、木耳、核桃之类的山货。他的店铺位于大方巷与山西路交汇处,那儿是一个十字路口,人流量颇大,因此生意一向也还不错。他的店铺每天晚上8点钟打烊,再收拾收拾货架和钱款,离开店铺时多半已经是8点20分左右了。

今天他也和往常一样,出得店门就径直向东走去,因为他的车就停在大方巷91号的停车场里。那停车场不算太大,总共可停放四、五十部车辆,那些车辆大多属于附近的商家和居民。或许是因为天气比较寒冷的缘故吧,虽然才八点多钟,路上的行人已经非常稀少。

步行七、八分钟之后,他便来到了停车场的大门口,他顺便朝那门房里看了一眼。看车库的老王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并未注意到他的出现。

高建锋急于回家,也没有和老王头打招呼,便径直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他的停车位位于停车场的西南角附近,已经靠近停车场的围墙了。

前面就是自己的黑色桑塔纳了,他来到车旁,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车门,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桑塔纳车前方的地面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借助于远处那昏黄路灯发出的微弱光亮,他惊讶地发现,躺在那儿的竟然是一个人!那人周围的地面上分布着黑乎乎的一大摊,似乎是鲜血!

高建锋大惊失色,那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会躺在自己车子的前方呢?看样子,那人一动不动,而且又流了这样多的鲜血,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真是晦气!

他立即飞奔到停车场大门口,将老王头叫了过来。那老王头拿手电一照,果然是一个人俯卧在那儿,身下满是鲜血!二人不敢怠慢,立即打电话报警。

警方很快抵达现场。那趟在血泊中的是一个中年人,经法医检查,他已经死亡。那人俯卧着,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把刀。从那刀插入的部位看,应该是直指心脏!刑警们在拍照取证后,将那死者翻了过来。高建锋看那死者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就是前面那辆黑色奥迪车的车主,但却叫不出名字。于是赶紧叫老王头上前来辨认一下。老王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不正是《易平医药品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郑易平吗?

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九点钟了,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乔爱真焦急万分,她想道,要不要立刻到公司里去看一下呢?

就在此刻,客厅茶几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发出了急促而刺耳的铃声。那一定是先生的电话!爱真飞奔过去,拿起了电话听筒。可是,她得到的消息竟然让她瞠目结舌!

“喂,是郑易平家吗?”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那声音非常低沉,但却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爱真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自己心头似乎有些儿发颤。

“正是,请问您是……”

“我是警察。”对方简短地回答,那语调听起来非常冷峻。稍稍停顿片刻之后,那人继续说道。“刚刚我们接到市民报案,说是本市大方巷91号的停车场中有一名男子躺在水泥地面上不省人事,身下遍布鲜血。我们立即赶到现场,发现该男子已经气绝身亡。据停车场的看门人辨认,那死者好像是附近《易平医药品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郑易平。我们在死者衣袋里还发现了一个名片夹,那名片果然是郑易平的。在那名片的下端还有一个电话号码,于是我就立刻拨打了这个电话……”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几乎使爱真头晕目眩,怎么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呢?大方巷91号,那不正是易平医药品贸易有限公司附近的停车场吗?先生的公司位于大方巷78号,他的车一向是停在马路对面偏西侧的91号停车场里的!难道先生已经遇害?虽然近几日那晦气的宣德青花大碗一直令乔爱真心慌意乱,她也的确曾预计到歹徒有可能正在暗中窥伺着、随时准备着再次采取行动,但是她连做梦也不曾想到,那厄运竟然会降临在先生身上啊!此刻的爱真已经是脑袋发懵,虽然电话那头的警察还在继续说着,但爱真却一个字儿也不曾听见。不!这不是真的!那尸体不应当是先生,绝不会是先生!那看门的老头肯定认错了,那死者肯定是另一个男人,只不过在他的衣袋里装有先生的名片而已!

“喂!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警察大声问道,因为他发现对方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

“噢,我在听……”爱真沮丧地回答,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是这样的,我们已将那尸体运到西城区公安分局法医处,你务必尽快来此确认一下!”

撂下电话,爱真连忙换鞋出门而去,临走前她关照宁儿自己先吃晚饭。关于刚才电话的事情她只字未提,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愿相信那死者就是先生!

出门之后,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来到西城区公安分局。她走进法医处,一名警官正在那儿等着她。她随着那警官走进停尸房,她发现,在一张长方型的大桌子上有一块白布盖着的,好像是一具尸体。爱真的心揪得很紧,她一步步走近那尸体。她现在紧张极了,她几乎已经停止了呼吸,她浑身的肌肉都感到僵硬,甚至于每前进一步都感到极大的困难。

那警官伸出右手,准备去掀那白布。就在此刻,爱真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担心那躺在白布下的死者就是先生,她根本不敢去看!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很闷,她感到非常压抑,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