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班
“个杂子，快点给我脱下来！”妈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把王超身上穿着的西装硬拔下来。她心疼地在上面拍了拍，“800多！万一穿起皱了怎么办？”
“妈！”王超连忙抓住那件西装，哀求道：“你儿子我今天第一天去上班！”
“松手！松手！”妈妈啪啪两下打掉他的手，“这可是新衣服，你去当打杂的穿什么西装？去把你老爸的那件破中山装穿去，弄得再脏都没事！”说完妈妈就不再理会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手上西装，把它挂回弟弟的衣橱里面，“什么破公司啊，找个打杂的叫什么行政专员，神经！”
这时爸爸把一套中山装递到他的面前，“儿子，拿去穿吧，反正都是干体力活，你看看那些民工有哪个穿西装的！”
王超颤抖着接过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中山装，手中一抖，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原本应该是黑色的中山装，现在已经完全退成了浅灰色，肩膀的部位已经出现一条条泛白的痕迹。如果仅仅是这些，他也就认了。可是上衣胸口上的一个巴掌大的补丁，还有裤子后面的两个巨大无比大巴巴，他实在……
“儿子，你可不要瞧不起这件衣服，当年我追你妈的时候，她就是看中这件衣服才和我谈恋爱，谈了7年恋爱终于有了你！”爸爸开始沉浸在往日的美好时光里面。
“当……当……当年……我去上班了！”王超赶紧把衣服穿上，一边系着皮带一边向外面跑。
致力大厦门口，王超独自面对着面前站成一排的8个巨人，勇敢地挺直了腰板，仰着头，“我是来上班的！”
高个子的队长冷笑一声，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上班？”
“Yes！”王超手向高楼一指，“你们人事部的通知我，进来去行政部上班！”
8个巨人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忍着肚子里面抽筋一般的疼痛，保持着军人的跨立站姿。那个队长从口袋里面掏出三个1毛的硬币塞到他胸口的荷包里面，“好了，去别的地方玩！”
“操！”王超捞出那三个硬币往地上一摔，“瞧不起人是不是？虽然我是来这里当个打杂的行政专员，但是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你们什么意思？”
队长立刻冷眼看向他，“想闹事？”其他的7个保安立刻上前几步，将他团团围住。
给8个巨人围在中间的王超顿时语气一弱：“那个……您可以打个电话上去问问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人了！”
队长随手一挥，“扔远一点！”
王超一听，立刻双腿一弯，手挡在头上急叫：“别！别！别！”见他们没有真的动手，才小声道：“老大，要不这样，你把手机接我用用，我真的不骗你，我发誓！”
队长犹豫了一下，嘴巴向着马路对面的一个杂货铺努了努，“那边有公用电话！”
他难受地看了看杂货铺上面挂着的“公用电话”牌子，想了想，马上低下头，眼珠子四处转了几圈。接着弯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三个硬币捡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诺诺地向着队长开口道：“能不能再给两个？”
“我不行了，这里交给你们！”两个脸上已经憋成酱紫色的保安叫了一声，双手压着肚子就向着旁边的小巷子跑了过去。不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哈哈声！
“谁有零钱？给他！”说完队长头都不回地走回大厦里面。
王超抓着手中好不容易的凑来的5个硬币走向对面的杂货铺！
3分钟后……
在大厅站岗的队长耳麦里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610！610！810呼叫，收到请回答！”
队长马上用手压在耳麦上面：“610收到，810请讲！”
“我是人事部的铁主管，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先生说是来行政部上班？”
“黑色中山装？”队长隔着大厅的落地玻璃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看着站在那边一身灰白色中山装的王超困惑了一下，“应该是黑色的吧，怎么了？”
“那麻烦你直接让他上61楼，到行政部找姜主管！”
说完耳麦里面就不再有任何声音，而队长就是一脸呆滞地站在那边。另外7个站在大厅各个方位的7个保安都面面相觑地看向马路对面的王超。对讲机的耳麦是整个频道都能听到的，刚才人事部主管的话，他们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613！去马路对面，把那个家伙带到61楼去！”队长一指马路对面，对着耳麦喊了一句。
“610！613的肚子出毛病了，我得去去再来！”队长的耳麦里面马上传出这样一个声音，接着电梯口的一个保安捂着肚子跑向了一楼的卫生间。
“617……”对着的话还没有说完，楼梯口的一个保安也捂着肚子向着卫生间跑去，接着队长的耳麦响起：“610！617昨天和613一起去喝酒的，不行了，一会回来！”
“612……615……619……”队长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眨了两下眼睛，无奈中只好把别在皮带上的对讲机拔了下来，把上面的频道从3频换到4频：“董正国！董正国！610呼叫，收到请回答！”
“收到，610请讲！”
“在干吗？”
“刚刚起床，正在宿舍看电视，怎么了？”
“把衣服穿上，出来加班！”
……
与此同时，64楼董事长办公室，致力集团的董事长杨清华，此时正握着一根钛合金所造的高尔夫球杆，优雅地把腰一扭，球棍高高举起，接着方向一甩！
白色的高尔夫球随着球杆的落下而飞起，撞击在对面宽大得占据整堵墙的屏幕上，向后一弹，掉落在地上。接着屏幕上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高尔夫球，飞落在画面绿葱葱的草坪远处。然后屏幕的镜头一下拉近，出现一个红色的旗杆。而那个球就落在旗杆最下方的旗洞里面。
“啪啪啪……”一个响亮的鼓掌声在办公室里面响起，站在杨清华身边的一个貌似曾志伟的家伙，恨不得把双手拍烂地在那边一个劲地鼓掌，“杨董果然是高尔夫球界的高手，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够一杆进洞，不去参加世界杯大赛，那简直是世界的损失！”
杨清华轻笑了一声，把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插进旁边的架子上面，“这个距离一杆进洞，确实是世界级的水平！”就在那个“曾志伟”又要开口之前继续说道：“打了一上午没有进过一球，刚才我把系统调了一下，球落在哪里，哪里就是旗洞。一杆进洞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咳！咳！”“曾志伟”干笑着咳嗽了两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杨清华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面，抽了一根烟出来，放在嘴上。“曾志伟”赶紧掏出打火机跑上去，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把火凑到他的面前，给他点上。
杨清华深吸了一口，把烟吐出来后看向他，“何世昌，你跟我了几年了？”
何世昌马上挺了挺胸，站直了腰板，“自从杨总建立致力集团开始，我就一直跟着您，到今天为止，一共24年7个月零16天！”
“是啊，24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杨清华感慨地再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在他双手捧上来的烟灰缸上面弹了两下，“能给你的，我几乎都给你了。公司集团总裁的职位，只在我之下。我的所有秘密，你都知道。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何世昌捧着烟灰缸把腰一弯，“那是杨董的家事，我自然不敢随意打听！”
“我就喜欢你这点！”杨清华用夹烟的手指着他笑了笑，“这次应聘的人里面有两个人是我交代要特殊照顾的，其中有一个叫杨静，知道吗？”
何世昌连连点头，“知道，哈佛财经系博士学位，精通七国语言，长得非常的靓丽有气质，杨总有眼光！”
“那是我唯一的女儿！”杨清华不待他开口地再续道，“不过也是我最头疼的人。那个丫头一点都不听话。女孩子嘛，每天在家里打打麻将，出去逛逛商场，没事开着游艇出海晒晒太阳就行了？非要当什么女强人，居然完全依靠奖学金和半工半读考上哈佛大学，还读了一个博士回来！”
何世昌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杨董的女儿，自然非常人能比，难怪我第一见到她的时候就……”
“别来这套！”杨清华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一直不赞同她来公司上班，虽然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是世界上不知道多少条件优异的人愿意入赘我们杨家，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女儿这么辛苦。”
“哪……”何世昌顿了顿，小声道：“我今天就让她回去？”
“就这么让她回去了，会伤害到她的！”杨清华再次否定了他的想法，“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把她当作普通的员工对待就可以了。只保证她不会受委屈就行了，如果她真的有本事，自己也喜欢干这个职业，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另外一个小伙子……”
何世昌马上把头凑上去，“另外一个小伙子怎么样？”
杨清华神秘地笑了笑，把他的老板椅一转，面向着窗外，从64楼俯看着武汉市的全景，“我很看好他，你可以出去做事了！”
看着不再说话的杨清华，何世昌心领会神地弯腰退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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