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赌得娘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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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赌得娘子归(狐言鬼语系列)(君若许)

楔子 前缘

白衣书生。

一座道观,坐落在苍梧山的山麓。

门前的匾额已经脱落,早不知是哪朝哪代。白衣书生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悠闲的白云浮过翠烟叠嶂的一座连一座山头。

“呜呜……”

低低的哭声传来,书生皱皱眉,向四周看了看,只可惜除了几只安静的鸟儿,并没有人烟。

“救我——”小孩子的声音。

书生困惑的看了一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半晌过后,他决定不理会,径自向道观门口走去。

“喂,不要离开啊,呜呜……”

真的是小孩子的声音!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书生撩起衣衫,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咦?

没有。

又仔细的向四周寻找了一圈,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他叹口气,突然低头看见一株淡红色的植物,生长在一片翠微之间。

浅绯色的枝蔓,仿佛淡淡红色琉璃,可爱极了。

书生蹲下去,温暖的指尖轻轻拂过它的枝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感觉它轻轻的动了一下。

一只和花色极其相近的虫子一步一步的爬过来。这回他可真是明显的看到那株草使劲的向后摆了一下。

书生吓了一跳,抚摸着它的手倏地收回来,由于用力太猛,一下子坐到地上,手指也被尖锐的石子划破。

他懊恼的站起身,白色的长衫沾满泥污。他甩甩手,一滴血凝聚滚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只大虫子身上。

他没有在意,那只虫子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然后像血雾一样消弭在空气里。

“谢谢啊——”

他这回真的确定声音来自他的耳边。

“你,你是谁?”

眼前的景象让他当场愣住。

淡淡的绯色雾气中弥漫着清恬的药香,一个小女孩,顶多四五岁,出现在他面前。小女孩的小脸几乎是贴着他的长衫,他吓了一跳,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跌到地上,狼狈极了。

“谢谢你救了我。”

救她?

怎么他自己不知道?

书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小女孩。

“你是谁?”惊慌中带了几分恼怒。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常在山中走,这回终于碰见精怪了?

“我是苍梧山下一株血珊瑚。”小女孩一笑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可爱极了。

血珊瑚?

书生搜索着记忆里的印象。

啊!歪头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似乎在《妖物志》中听过它的名字。

“人间血珊瑚,生于苍梧山,赤色玲珑,仙姿摇曳,解百毒,传说可使异类升仙,凡人得道,与天上蟠桃并称,克星珊瑚虫,遇血则溶。今世已绝迹。”

“哇,你好厉害哦!”小女孩蹦蹦跳跳的看着眼前这个将她出身都背出来的人,眼神里充满崇拜。

书生微微一笑,温暖的大手不自觉的揉揉她的头发,女孩舒服的叹口气,“我会报答你的。”

“呃?”书生挑眉。

“你听没听过白姐姐?”她抬起眼认真的问道。

白姐姐?

他摇摇头。

“她的相公,好像叫做许仙——”

“慢着、慢着,许仙——那你的白姐姐,是不是叫做白素贞?”

又是一道崇拜的目光,“哇你好厉害啊,原来你们认识?”

书生翻了个白眼,前朝白蛇报恩的故事谁不知道啊?

慢着

报恩?

她不会——

“你、你,你不会?”

“将来我会嫁给你的!”好信誓旦旦的宣布。

“不、不用了,我也不是故意救你的。”

拜托,血珊瑚就算是个宝贝,但终究是个异类。就算是许仙也曾经被白娘子吓死过,谁愿意莫名其妙娶一个妖精!

“不行、不行。”女孩摇头。

“真的啦,你又不是白娘子,我也不是许仙。”

“不行、不行,哪有知恩不报的,我会遭天谴的。”

天谴都冒出来了。

怎么会莫名其妙遭一个小女孩逼婚。

“可是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我都老了。”

“我不管啦,你这一辈子我长不大,那就等到下一辈子。”

“那下一世我的音容笑貌都变了模样,茫茫人海你去哪里寻呢?”

“那就等到下一世的下一世。”

“那如果下一世的下一世还寻不到呢?”

“那就等到下一世的下一世的下一世,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

……

第一章 赌城少女

澳门,不眠夜。

矗立于城郊的Venus,金碧辉煌的欧式建筑,建设于三年前,在赌城可以算是异军突起,络绎不绝的度假人潮,数不清的赌徒,留连在这座赌场里。Venus的规模在澳门算不上最大,但豪华程度却是数一数二的。数不清的巨大赌台,巨大的水晶灯摇摆出各种诡谲的柔和光线,吃角子老虎机和摇骰盅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人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老板,今天赌场里有一位客人手气很好,一直通吃,现在正在和我们庄家赌。”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男人挺直脊背,恭敬的低头说道。

“哦?”沈彦天微微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手下。

他脸上的表情一向不多,一个皱眉已经算是很少见了,这表示了他被引起了兴趣。

“是的,我们仔细研究过,看不出一点破绽,赌技非常高超。”

他微微颔首,站起身离开自己的豪华办公室,随手下来到半弧形的电视墙下。负责看管的保全马上切换画面,一个小女人的背影出现到屏幕中央。

“就是她?”沈彦天诧异的挑眉,一个小女人在屏幕上蹦蹦跳跳,精力旺盛的很,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差点让他的赌场蒙受巨大损失!

这让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沈彦天,脑中难得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沈彦天,赌城的传奇人物,Venus的老板。父亲是地位极高的高官,不贪不色,作风廉洁自律,以铁手腕著称,典型的老古板一个。而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大哥律师,海内外皆有些名声。小妹师承于母亲,也俨然有大家之风。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居然出现了一个赌徒!而且还是一个天生的赌徒。他从小身上从来离不了一副扑克和一颗骰子,一天不赌,浑身都不对劲。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在学校里聚众赌博,把他的班主任赢得只穿着一条内裤回家,一时轰动全校,因此被校长开除了学籍。家里从此和他断绝关系,只身前往拉斯维加斯和蒙地卡罗,三年后回国,来到澳门,从做发牌员开始,七年时间拥有了自己的赌场,而且越做越大。

其实沈彦天的出名在很大程度上,还和他的一双眼睛有关。很多人只看他一眼,就再也忘不掉那双眼睛。他生的也算是俊美了,可在这样一座不夜城里,并不能引起多大关注。

他的眼睛很冷,但又不是那种没有温度的冰冷,也不是那种视苍生为蝼蚁的冷傲。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淡漠,笑意永远也达不到的眼底总有一抹淡淡的疲惫和沧桑。仿佛看透苍生,又仿佛心有不甘,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现代人的脸上。他的眼睛有一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彦天面色古怪的盯着屏幕,按动开关拉近屏幕。脑中迅速闪过一个想法。

不会,她就是?!

“老板,我们怀疑她就是这几日横扫赌城的那个小女人。”

沈彦天沉默不语,几天前他就得到消息,说赌城来了一位赌技高超的赌客,连赢数家赌场,甚至好几家老板亲自下场,也落得个惨败而归,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说是一个美丽的小女人,难道……

难言的赌瘾让他的眸色加深了一些。

屏幕转到正面,一张清丽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那个小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笑靥。浅浅的梨涡挂在颊上,柔软的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细致的脸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鼻子和嘴清清秀秀的,唯有一双明眸,清澈而柔软。

他一怔,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吓了一跳,甩甩头转身离开。

“太阳当空照,花儿微微笑……”

黎药儿愉快的哼着新学来的歌谣,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小手不停的挥舞着。赌桌的周围围着一圈人,一部分是被她赌的气急败坏的赌徒,另一部分则是好奇心作祟,谁能想到一个那么小的女娃,居然有那么高超的赌技。天知道她已经赢去了多少钱,人们已经开始赌,这间赌场何时会赌不下去。

发牌员的额头渗出汗来,不复往日的从容。

“小姐,你又赢了。”长尺把大把大把的筹码推到她的面前。

小女人欢快的发出一声欢呼,就差没在原地转圈圈。举起握成拳头的小手,轻吻无名指的骨节处,模样可爱极了。

沈彦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庄家远远的看见老板驾到,心中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来。

“小姐,和我赌一把如何?”

沈彦天走到她身边,身边的人认出他来,自动让出一条路。

“当然好——”黎药儿回眸,“啊”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定在那里。

那张脸,她深吸一口气,望进他淡淡漠然的眼里,不知为何,心中一疼,眸中竟有些湿润。

真是奇怪!药儿嘟了嘟菱唇,歪着头看向他。

一股恬淡的药香钻进沈彦天的鼻中,好闻极了。

是什么呢?一定是某种熟悉的中草药,因为闻起来太熟悉了,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起来。

“那么开始吧。”他定了定神。

黎药儿一见有人和自己玩当然愿意,心中的一丝异样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实话,眼前的帅哥比刚才愁眉苦脸的那位庄家养眼多了呢。

小女人很快又恢复了活力,满脸笑意的站在桌前,小手随意拨出一堆筹码。

发牌员重新洗牌后,把牌发下。

小女人小脸贴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掀开牌,一下子怔在那儿,小脸上写满疑惑,“咦,十八点?”

沈彦天微微一笑,揭开底牌,二十一点。

“庄家二十一点,庄家赢。”发牌员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群中霎时间发出一阵欢呼,天知道赌徒们对这祸国殃民的小女人是何等的痛恨!

黎药儿的眼睛越瞪越大,瞪着桌面上的牌,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人们看着她,她一点一点的扯动嘴角。

小女孩赌输了要哭了么?

人们一起看着她脸上复杂的变化,结果她在脸上演练过人类的所有表情后,最后化为一个甜美非常的笑容,一脸讨好的说:“天啊,你居然赢了我!”

人群中当时就有人崩溃了,他们的职业可是赌徒哎!

沈彦天撇撇嘴,好自大的小女人!说的好像赢了她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从我有记忆起,就从来没有谁赢过我!”

一句话让他差点吐血而亡,一个人的赌运再好,也总会有输有赢,偏偏这个女孩说得跟真的一样。

再说,她能有几年记忆,瞧她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真是大言不惭。

人群中躁动起来,尤其其中有一些是前几天在其他场子玩的赌徒,被她赢得差点光着屁股回家,本想换家赌场转转运,谁知道这个煞星又追杀过来,此时气得咬牙切齿。

“那我们再来。”她的兴致很高,全然没有输完钱的沮丧。

经过半天的厮杀,黎药儿面前的筹码大山变小山,迅速的消失着。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终于抑制不住,变成咯咯的娇笑。仿佛流水般逝去的银子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又输了,我又输了,你好厉害!”她用崇敬的目光望着沈彦天,仿佛他就是神,身边还环绕着一圈金闪闪的光芒。

这种目光让沈彦天说不出的满足,笑意竟然一点一点的向心底渗去。

黎药儿歪着头,托着粉腮,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对面的好厉害好厉害的的新偶像。突然从座位处窜出来,跑到他的面前,葱白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然后又蹦蹦跳跳的回去,看傻了一干看热闹的赌徒。

她。

在吃他豆腐?!

他被一个小女人调戏了。

黎药儿笑的狡黠,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咪。呃,一只很可爱的猫咪——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莫名其妙的一丝甜蜜让他浑身燥热起来。

他相信以赌城八卦业的发达程度,明天“Venus老板被女赌徒当中调戏”,这个题目一定出现在各个报纸的版面上。

正低头回想刚才暖暖的呼吸呵在他颊畔的感觉,一个很不识时务的、很讨人厌的声音传来。

“请下注。”发牌员重复着机械的声音。

沈彦天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发牌员无辜极了。

黎药儿摆摆手,取过一颗话梅,放进果汁里,摇晃的把玩起来。“不要。”

呃?

她终于不想玩了?

一种淡淡失望的情绪充斥在沈彦天的胸腔,挥之不去,脸色也随之冷了下来。

“你不想玩了?”他低声问道。

沈彦天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可以浮动,从小到大,即使是和父母断绝关系,他从来没有生气过、伤心过,当然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感觉开心过、激动过,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感情!这件事情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严格的说起来,他应该算是一个刻板的人——只有这一点,可能遗传于他的父母。生命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张时间表。几点几分该在何处做何种事情,似乎他的意识里,从来就没有想与不想,只有应该与不应该,当然,赌这一点除外。

他也有表情,微笑,皱眉,瞪眼。可是这些在他看来都是一种符号,他只是很善于运用这些符号。他也会为了生理和心理的需求,拥有固定的女伴,不过那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场钱货两讫的交易。喜怒哀乐,嗔痴爱欲,这些世人该有的情绪他一概没有。

可是刚才是怎么回事?

满足、甜蜜、生气、失望——

天啊!他细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心中所有的动作,吓了一跳。

甩甩头发,只听见黎药儿清脆甜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玩,当然玩!只是你下去。”说着小手指向发牌员。

沈彦天一愣,看见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望着自己,他笑了一下,挥挥手。

发牌员向后退了一步,退入人群之中。

她从小山似的筹码里,小心翼翼的捡出一块,扔出去,高喊一声:“下注!”

大家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药儿朝沈彦天努努嘴,“下注啊!”

他没有说话,也扔出去一块筹码。

明天各报纸的版面一定又有了另一个标题,“Venus老板被女赌徒色诱,竟下海玩小额赌注。”

他有些淡淡的无奈,但他又很清楚自己的内心,跳动着一种冲动,不知道想做些什么,但内心都沸腾起来。

药儿的小手接过扑克,嘿嘿一笑,随即在众人面前表演在其他赌场刚刚学来的切牌、洗牌技巧。

魔幻般的技巧令周遭的人惊讶的张大嘴巴,这等技巧,放眼赌场,再也找不出一个来。

她的小脸上骄傲极了,不时玩几个花样。然后对上沈彦天的眼睛,深邃极了,一点不像初见他时的淡漠,仿佛人间的钻石,明亮而耀眼。

她的心偷偷停止了一瞬间,脸上爬过两道红晕。

“切牌。”她喃喃的说道,声音小到幸亏他耳力极好,才能听真切。

他勾起嘴角,愉快的想吹声口哨。

她心里别扭了一下,又开始习惯性举起小拳头,啃着无名指的关节,自己开牌,“二十点。”药儿抬起头来。

沈彦天现出底牌,又是二十一点。

“我赢了。”他抱着胸,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她笑的好狡黠,很“大方”的又从小山里取出一块筹码,扔到桌面上。

这时候人群里发出一阵嘈杂声。

“讲不讲规矩啊。”

“就是,这么玩下去得玩到哪年哪月?”

“我看她是来砸场子的吧。”

……

药儿不理会众人,只是望着沈彦天,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样,“你陪不陪我玩?”很快又变得凶神恶煞,“我跟你说,你不跟我玩,我就和你们赌场其他庄家玩,赢光你赌场里的钱!”

好赤裸裸的威胁!

一声轻笑逸出嘴角,也扔了一块筹码到桌面上。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药儿接过使者递来的小蛋糕,吃的不亦乐乎。

沈彦天有些疲惫的揉揉脑袋,“今天你也累了,明天再来?”

小女人边吃边摇头,坚决的表示了否定。

午夜过去了

一天过去了。

沈彦天终于理解了“女人是祸水”这句话深刻的含义。

孔夫子不愧为世界名人,从这句话上就能看出他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相信孔夫子一定也经历过被是小人的女子纠缠过,就像他现在一样!

他无比期盼着这个煞星赶快离开。之前的暧昧荡然无存!

天知道!每次他想离席,总有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声讨着他,弄得他根本无法拒绝。

药儿桌前的筹码越来越少,可是这让她离开的希望仍然遥遥无期。

他发誓,以后路上见到她,一定绕道走,否则被她缠上,这辈子都得被她的一双眼睛所控制。

女人啊女人,真是危险的动物!

精力旺盛的小女人依旧高喊着下注,围观的人来来去去好几拨,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躲在角落的这一桌的发牌员,同情的看着快被折磨疯了的老大。

人人都说输了钱痛苦,可是这赢了钱还这么痛苦的恐怕就只剩下他家老大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终于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沈彦天赢光了她所有的筹码。

他突然有一种似乎连未来都明朗起来的感觉。终于摆脱了小鬼的纠缠,他决定给自己放一个月的长假。

药儿望着赌台上自己空空的一半桌面。抬起脸来,崇拜中带有哀求,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

沈彦天突然有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后背都渗出冷汗来。

而此时的药儿,在心中做出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

她,缠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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