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炼
“心里怎么好像堵着块石头？”回到小木屋的夏晓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
“吃多了吗？”充满笑意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夏晓湖惊得一跳，待看清楚来人不禁埋怨道：“白言，人吓人吓死人的。”
白言笑着从窗口跳进来：“我们俩好像都不是人吧。”
夏晓湖道：“我马上就可以变回人了。”神色颇为得意。
“魔尊肯把火龙石借给你了？”
夏晓湖笑着点点头。
“等了三年，你终于成功了。”
“是，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回家了。”夏晓湖道，目光转向窗外，不想白言看到她潮湿的双眼。不是不激动的，就好像游子归乡，就害怕又渴望。
白言明了，轻轻摸摸她的头道：“明日我来教你使用火龙石，放心，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
第二天清晨，夏晓湖到魔崖山取火龙石。
魔尊把玩着宝石，眉头微蹙。
“答应我一件事才能把火龙石拿走。”
夏晓湖心想：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知道他要我答应他什么？当下一挺胸脯，拍拍胸膛道：“你尽管说，我夏晓湖就算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停一停，声音低下来，“那个，到底是什么事？”
魔尊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覆盖她头顶，一边拍一边道：“以后不要随便让别人摸你的头。”
“啊？”
“听到没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
夏晓湖不明白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条件，她的头又不是幸运石，人人都要争着摸来提运。不过既然魔尊提出这个条件，她答应了也没有损失。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摸我的头，谁要是敢摸，我就把他的手砍了。”
魔尊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把火龙石放到她手掌心里道：“拿好了，可不要被人骗了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宝石对我的重要性。”
这倒是真的，普天之下，见过魔尊发病时的样子的怕也只有夏晓湖了。她紧紧握着火龙石，生怕一松手它就飞了。火龙石乃玉石所成，通体火红，她握在掌心只觉温润光滑，心里也变得宁静安详。
“我没有那么笨，能骗到我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你放心，火龙石既在我手里，我拼了命也不会让别人夺去。”
“你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不要随便拼掉。我已吩咐下去，在你修炼期间不会有妖魔来打扰。你只管一门心思修炼，早日达成心愿。”
他说这话时，脸上是一贯的冷漠表情，但任何人都听得出他话里的关怀之意。
真是可爱。夏晓湖笑笑，“谢谢你。”
她并没有立刻回小木屋。
清晨的街道有些冷清，除了卖早餐的小贩外，多数商铺都没有开门。她悄悄来到济生堂门口，看看四周没有人，隐身穿墙而进。铺子里静悄悄的，她唇畔轻扬，对着装药材的抽屉打个响指，几味有益于心脏的药材自动跳到铺好的纸上包好。
“谢了。”她兜一兜手中的药，放下一枚银锭子。
然后是首富侯善儒的府第。他是爱花这人，府里修有一个大花园，四季都开着美丽芬芳的花朵。夏晓湖取出两个小瓷瓶，口中不知念了什么咒语，花田里升出两股乳白浓郁的烟雾，缓缓飞入瓷瓶。
“好了。”她笑得很开心，“天下第一的百花药酒就要酿成了。”
离开时，她听到新婚燕尔的少爷和少夫人在说悄悄话。
“皓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女我都喜欢。”
“真的吗？”
“阿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如果是男孩就叫晟睿，女孩就叫雪旋，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的当然好。”
夏晓湖莞尔，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呢！
……
远远的，白言看见一个湖绿色的身影抱着一坛酒款款而来。他轻轻笑了起来，这丫头，即使占用了别人的身躯还是一样喜欢穿绿色啊，也只有她能把绿色穿得这么多姿多彩，充满灵气。
“哇，你好早。”还是搜魂者根本不用睡觉？
白言笑，“你不是更早。怎么，大清早的酒瘾就犯了吗？”
“不是，这是我酿的酒，你等我一下。”她跑到梅花树下挖了一个洞，把坛子埋在里面。“埋一年，一年后打开庆祝我回家。”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尝到你酿的美酒？”
夏晓湖迟疑了一下，“有，当然有。”
白言注意到她的神情，叹口气，“开始吧，火龙石呢？”
夏晓湖把火龙石递给他，突然想到魔尊说的那个条件，不禁吃吃笑了起来。她总算明白他提出这个条件的原因了。
“笑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是吗？说给我听听。”
“成人笑话，少儿不宜。”
“什么？”
夏晓湖咕咕笑，“真的没什么，你快教我用火龙石。”
白言无奈地笑笑，吩咐她在蒲垫上坐好，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轻念口诀，火龙石发出莹莹红光，慢慢飞到夏晓湖头顶，她整个人笼罩在红光中。源源不断的能量从宝石里涌出，注入她体内。
“懂了吗？”白言问。
夏晓湖点点头。
白言又道：“火龙石在晚上能量更大，借助月亮的精华，它的能量会完全发挥出来。如果你在晚上修炼，肯定会事半功倍。”
“不行，晚上火龙石是要还给魔尊的。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一年的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不需要更短的时间了。”
“果然比以前长进了。”白言微笑，笑容里有小小的失望。“对了，这几年你都没有回过山庄，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能出什么事？”夏晓湖原地转个圈，“可能胖了一些。”
“蓝天跟你说了什么吗？”白言洞悉一切的眼眸微微眯起。
夏晓湖怔一怔，“咳咳，你都知道了？其实他说得没有错。你我本是不相干的人，就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你还给我更多。我不是抹杀我们之间的友谊，白言，你是我在这个时空最好的朋友。我最为愧疚的就是你为我失去火龙石，被魔尊重伤。”她一直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觉得对不起白言。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庆幸被伤的人不是盘夜。
“假如我说‘不用觉得愧疚’你还是会觉得很愧疚吧？”白言的笑容像是初春季节里吹开寒冰的第一缕暖风，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舒心，他继续道，“不如你也给我酿一坛酒，我们把这些愧疚通通喝进肚子里，以后再不提这事了。”
夏晓湖笑逐颜开，“好。”
“搜魂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你要回来随时都可以。”
“谢谢，有空我一定去看你。”说的不过是客气话，她要见他尽可以约在外面，白言是她的好友，搜魂山庄可不是。
……
到了晚上，夏晓湖依约把火龙石送到魔崖山。
魔尊最近很忙，听支疏说妖界新的大王一直不服他的管束，三番两次找他决斗，可总是失败而归。
夏晓湖见到魔尊时他正和妖王决斗完，很显然，他又赢了，站在风中，衣袂翻飞，一派王者风范。不过，输的人也很有气度，“不愧是魔尊，果然厉害，幻莲下次再来讨教。”
堂堂妖王居然是个女人，夏晓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朝着她离去的方向大叫：“幻莲，加油，我支持你！”瞥到魔尊变色的脸庞，立刻又上前道：“盘夜，我也支持你。”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支持？”魔尊一边说一边朝山里走去。
夏晓湖跟在后面笑嘻嘻道：“这倒不用，你已经把火龙石借我了——不过，你要是非要谢我，我也不反对。你想怎么谢我，以身相许？”
魔尊蓦地停住脚步，夏晓湖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他背上，“啊，好痛！”她一边揉鼻子一边抱怨。
魔尊从上到下迅速打量她一番，“喂，你是女人吗？说这些话怎么不觉得脸红呢？”
“为什么要脸红？你上次抱我不都没脸红？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已经动手动脚了——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进了大厅，魔尊在石椅上坐下，夏晓湖凑到他跟前道：“老实说，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我看你抱女人的手势很纯熟。”
“夏晓湖！”魔尊“霍”地站起来，蓝宝石一般的眼眸盯着她，面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气愤还是无奈。
这是魔尊第一次叫夏晓湖的名字，她一愣，继而咧嘴笑道：“哎！”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你回不了家，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呃？”
“我只放你走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夏晓湖的笑脸不自然地僵住，嘴巴因为惊讶一直呈半闭合状态。如果她没有听错，如果她没有领悟错，如果她没有自作多情，那么，魔尊是在委婉地跟她告白。她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心脏“怦怦”乱跳个不停。
“你心跳好快！”魔尊不急不缓地说。
这也能听见？夏晓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轻轻敲几下道：“就这一次已经够了，我一定能回家！”
“既然这么肯定，以后，”他吐出一口气，“不要再这样了。”
“怎样？”
他重新坐下，脸庞转向另一边，“不要再这样开玩笑，不要再对我笑得这么美，我怕自己会一次机会都不给你。”
虽然是威胁的话，听的人心里却非常愉快。
“把火龙石放下，你走吧。”
夏晓湖取出火龙石放到桌上，“我走了，你不送送我？”
魔尊没有反应，依然背对着她。
“我真的走了。”夏晓湖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魔尊依然无动于衷。她突然伸手在魔尊头上揉了几下，叫道：“哇，你的头发好性感！”然后迅速逃离。
“夏—晓—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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