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灭鼠
夏晓湖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才觉得有归属感,果然,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她趴在桌上暗想对策时,屋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好像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急速掠出屋,只见空地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全身的衣物都被撕烂,裸在外面的皮肤布满黄豆大小的血洞,凝结的血痕像一条条丑陋的毒蛇蜿蜒,甚是恐怖。
“什么人?”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别在身后的右手已然变成锋利的狐爪。
那人听见人声抬起头来,丑恶的嘴脸布满污血,一瞬间,夏晓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双眼也烧成了红色。
鼠王,哈,这人竟是鼠王!
她也不去思考鼠王为什么会在这儿,当下抓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就扑过去痛打。
“敢吃我,今天我就要把你打得连老娘都不认识!打死你,打死你,祸害,害人精!”一边打一边咒骂。
鼠王哼哼唧唧哀嚎求饶:“别打了,别打了,灵薇姑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鼠王啊,咱们可是好朋友!”
“好朋友个屁!”夏晓湖打得更厉害了,一下一下全抽在脸上,时不时还捅几下他身上的血洞。“哎,累死我了。”她打累了,撑着木棍擦擦汗,边休息边喘气。
“你这骚狐狸精,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对我痛下毒手?”鼠王见求饶无望,不禁破口大骂起来。
“谢谢你提醒我。”夏晓湖对他嫣然一笑,刚刚被仇恨冲昏了头,忘了自己还有厉害武器。她伸出右手,锋利的爪子闪着寒光。她冷笑一声,爪子深深刺进鼠王的胸口。
“啊!”鼠王的叫声震彻山林。
“很痛吧,当日我比这更痛。”力道又加重了些,一点一点滑到肚子,她甚至可以听见皮肉摩擦的声音。
“你……不得好死!”鼠王怨恨地吐出毒咒,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夏晓湖收回爪子,瞟一眼鼠王血肉模糊的胸膛,胃里突然一阵翻滚,嘴里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堆秽物。
真恶心,这只手要去消毒了。她擦擦嘴巴想。
再回头看一眼鼠王,还是呈昏死状态。
这样算是手刃仇人了吗?他杀她,她只重伤他,明显不够。可是要彻底解决,就得杀人,她下得了手吗?
但,刚刚的暴行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既是狐狸,就不要装人!掌心凝聚白色的光团,“咻”的一声飞向鼠王的胸口,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是的,彻底结束,至少夏晓湖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仅过了半分钟,她就觉察的到不对劲,那万恶的鼠王居然还有气息!不可能,她手中再次凝聚光团,狠狠击向鼠王胸口!
这次该死了吧。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鼠王的脸,他似乎只死了一秒钟,过后又有了生病迹象。虽然还是伤重的无法动弹,但绝对是只活鼠。
真是一只生命力顽强的老鼠。夏晓湖笑笑,掌心第三次凝聚光团,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活了。
“你就不要白费精力了。”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夏晓湖一惊,戒备地转过身。
“怎么是你?”夏晓湖看到魔尊,紧绷的神经霎时松懈下来。“噢,鼠王是你抓过来的!”她笑着看向他。这人,装作冷漠的模样,内里却有雷锋的心肠,帮她把仇人抓过来,可算了结了她的一桩心事。另外一桩,想来也不会有困难了。
魔尊道:“别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本来就想杀他。送过来,不过做个人情,免你整天唠叨我有愧与你。”
原来是想撇清关系。她早该想到魔尊没有这么好心。
“可是,”她指指鼠王,“他一直死不了,你说我白费精力是什么意思?”
“知道我的心上为什么有个缺口吗?”魔尊说到困扰自己多年的旧疾,眼底闪过凌厉的光,冷冷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老鼠,“是被他咬了一口,我的心,只要一口,便永生不死。”
魔尊的心,果然不同凡响,早知这么厉害,当初在他肚子里时应该偷偷舔一口,虽不致永生不死,延年益寿很是可以的吧。夏晓湖想着,眼里便有了后悔之色。
“后悔没咬我一口吗?”魔尊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
夏晓湖忙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怎么会,我怎么敢咬你?”她后退一步,表示自己真的很敬畏魔尊,“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只死老鼠?”
魔尊手中出现一只铁盒子,夏晓湖瞅着很眼熟,细看正是封印鼠王埋在水坑的那只盒子。
“这关不住他。”夏晓湖敲敲盒盖,盖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如果没有笨蛋撕掉封印的话,他一辈子都别想出来。”魔尊淡淡道,却有很浓的讥讽味。
笨蛋是指她吗?好吧,她承认她是做了件蠢事,但,“如果有人以为里面装的是宝物,撕开封印怎么办?”她的担心不无道理,“难道不能永久封印吗?”
魔尊皱了皱眉:“须得有凡人的处子之血。”
“我是处子,用我的血。”
“你现在是妖。”
哎,又忘了自己是一只狐狸精了。
“我们现在去找人类。”她恨恨地看一眼鼠王,“非得叫他永生都出不来。”
“我不去。”魔尊将鼠王收进铁盒交到夏晓湖手上,“一个人没问题吧。”
夏晓湖看他一眼,叹口气:“哎,我这么笨,万一鼠王骗我打开盒子,又把我吃掉怎么办?”
“你是笨蛋啊,这么好骗!”
“一起去吧,有你在,我放心。”
不知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魔尊,他道:“我不会开口求人类。”
夏晓湖笑道:“自然,你是魔尊,只要站在我身边,一句话都不用说。”
……
夏晓湖和魔尊来到离魔崖山最近的小城镇。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包子,好吃的包子!”
“老婆饼,包你吃了还想吃!”
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两旁的饭馆也飘出诱人的香味,夏晓湖咽咽口水,用余光瞟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魔尊道:“我请你吃饭。”
“我不饿。”
“我饿。”
夏晓湖已经拖着他进了食客轩。两人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目光,众人只见女的倾城倾国,顾盼神飞,男的虽也是相貌出众,浑身却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奇怪,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两人坐定,小二哥犹豫了一会儿,在掌柜的逼视下上前招呼:“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夏晓湖想了一会儿道:“来几样你们店里的特色菜,另外,给这位公子上壶上等的好酒!”
“好咧,两位稍等。”
“酒是什么?”魔尊问夏晓湖。
夏晓湖正撑着脑袋想事情,一听这问题脑袋差点掉下来,“你没喝过酒?堂堂魔尊居然没喝过酒?”
魔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夏晓湖嘴角扯了几下,道:“酒呢,是一种液体,看上去跟水差不多,实质上跟酒完全不同……唉,怎么说呢?其实酒,它……”
这时小二把菜和酒端上来,夏晓湖替魔尊满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尝尝就知道了。”
魔尊端起杯子,抬眼看夏晓湖一眼,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然后一仰脖子,干了整杯酒!
“咳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脸孔涨得通红。
夏晓湖大笑,“第一次喝酒不要这么急,慢慢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太猛会醉的啦!”她把自己的丝帕丢到他面前,“借你擦擦!”
魔尊拿起帕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重又把帕子丢回去,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水。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夏晓湖无趣地把丝帕收起来,夹一块牛肉塞到嘴里。
“什么是醉?”魔尊抿了一口酒,问道。
夏晓湖犯难了,这该怎么解释?何为醉?总不能叫他自己喝醉了然后自己体会吧?
“醉呢,”她放下筷子,想了一会儿道,“是一种状态,比如说头晕目眩、走路不稳、呕吐头疼,虽然醉了很难受,但是还有很多人宁愿醉,因为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伤心难过的事、无法达成的心愿、思念家的心情,统统都不记得了,只会觉得很开心很开心……”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目光中充满了向往。她也很想醉一次,忘记身处陌生的世界,想象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什么烦恼都没有,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念及此,她提起酒壶,谁料壶中空空如也,竟一滴酒也不剩了。“你全喝了?”她错愕地看着魔尊,不相信似的把壶口朝下晃了几下,还好,还有一滴。
“慢慢喝味道还不错,小二,再来一壶。”魔尊扬声道,表情很是满意。
“少喝点,”夏晓湖道,夹了几筷子菜放到他碗里,“空腹喝酒容易醉,吃点菜。”
“我倒很想醉一次。”魔尊说完,满满一杯酒又下了肚,唇畔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醉了我怎么办?这么大块我可搬不动!”
很快夏晓湖发现她的忧虑是多余的。
“一、二、三、四......十六、十七……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一共二十二壶,魔尊一共喝了二十二壶酒!夏晓湖相信她此刻的表情一点不比见到了UFO夸张。
“你还好吧?”她瞪着依然精神奕奕、目光炯炯的魔尊,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从凳子上栽下来。
“我该有什么事吗?”魔尊反问,扬手又待要第二十三壶酒,夏晓湖连忙拦下他:“行了,知道你酒量好,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小二,结账。”
小二哥笑眯眯地上前道:“两位客官,一共五两银子。”
“这么多,你抢劫啊!”夏晓湖皱眉道。
小二哥忙赔着笑道:“这位姑娘,你看这位公子喝了这么多酒,五两银子已经是掌柜给的优惠价了。”
“诺,给你。”夏晓湖从怀里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放到小二掌心,大方地说,“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小二点头哈腰地恭送他们走远,心中疑惑:明明出手大方,为什么一开始还嫌贵呢?奇怪奇怪!
……
“银子是用丝帕变的吧。”走出食客轩,魔尊瞟一眼夏晓湖道。喝了许多酒的他步伐依然稳健。
这也看得出来?不愧是魔尊。夏晓湖暗自佩服。
“你说我们找哪个女孩?”街上的女人很多,有未出阁的少女,也有提着菜篮子的少妇,更有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夏晓湖四处张望,寻找理想人选。
“这么多女人,随便挑一个就好了。”
“不能随便,要找得准,一击即中。都说男人看女人最准,喂,你觉得哪个是处女?”
这种事能靠感觉来决定吗?
“那个吧。”魔尊的目光看向他们前方二十米处的一位绿衣妙龄女子。
“有眼光。”夏晓湖笑着点点头,“你在这儿等我。”
只见她走上前,“姑娘你好。”
绿衣女子疑惑地看着她,她并不认识这位美艳绝伦的女子啊!
“看到那个红头发的人没有?”夏晓湖指一指魔尊,绿衣女子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位红发的英俊男子,她点点头。夏晓湖面露悲伤之色:“那是我相公,他头发呈红色是因为中了很厉害的毒药,很多大夫看了都束手无策。前几天我去庙里给他祈福,碰到一位得道高僧,他说只有用下凡仙女的血做药引才能解开他的毒。姑娘,你就是我按照他的指示找到的下凡仙女。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相公啊!”
“我是仙女下凡?这……”
夏晓湖可怜兮兮地捧起她的手,眼中含泪:“姑娘,不管真的假的,请你帮我们一次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呜呜呜……”
“这位夫人你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看来是位心肠很软的姑娘。
“谢谢你。”
那边的魔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只见两位姑娘对着他指指点点,夏晓湖一会儿哭一会笑,葫芦里不知不知卖的什么药。
又过了些时候,夏晓湖面带胜利的微笑朝他走过来。
“行了。”她得意地晃晃手中的铁盒。
“你跟她说什么说这么久?”
“编一个故事当然要费点时间了。”
“跟我有关?”
夏晓湖但笑不语。
魔尊道:“铁盒给我。”
“干嘛?”
“回魔崖山,你不是要修炼的吗?还不抓紧时间。”
听见这话,夏晓湖白他一眼,“你要是把火龙石借我,我……”
还没说完,魔尊就打断她道:“不可能,我不会借你的,你还是自己勤奋点,五百年其实是很短的时间,眨眼间就过了。”
“对你来说当然短了,对我来说,五百年,哈,比一生一世还要长,我都知道投了多少次胎了。太长了,我都不敢想象。”
“假如你静心修炼,一瞬间就过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火龙石借我?”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OK,”夏晓湖再次举双手投降,“暂时先不说这个话题了。对了,你要怎么处置这只盒子?”
“随便扔在魔崖山的哪个角落都行。”
“太便宜他了。我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冰潭、火海之类的深不见底的湖泊?”
魔尊想了想道:“有一条镜湖,半边水冰如寒铁,半边水滚如烈火。”
“真是个好地方,就把鼠王扔到镜湖底吧。”
“你还真是——不善良。”
夏晓湖笑得很夸张:“多谢夸奖,比起魔尊你,我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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