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难猜渡
躺在床上,她哪有什么待嫁女儿心,她连激动婚前恐惧与焦虑症,都感觉好遥远,她这还算不算早婚?
她的心是停留在十二岁,十三岁,还是十六岁?
她真的不知。每每闭眼脑里就晃出她与他的过去,黑暗的,痛苦的,压抑的,同时也单纯的。
她在黑暗暗礁急流的海洋中浮浮沉沉,几乎溺毙的她抓不住海洋中唯一的浮木,那浮木在她眼前,却又好遥远与她相隔一个虚幻的时空。
充盈鼻尖的海腥牵痛她的神经。
她有时感觉在做梦,梦里一直叫着她快死了,快消失了。
就算让她对此刻的人生挥出怒目的耳光,真正触到别人的肌肤,她想一定不会太疼,她失去气焰了,生命不是她的,活着属于好多人。
过去的师傅,现在的玉无痕。
将来的南宫残搞好不一直追着她叫欠他的。
碎裂的玉都可以镶回去的呀,这个世界真可笑,人类的情感也可笑。
她欠下的债更是来得莫明其妙。
订婚。
公布婚期。
一周后不回岛,就在这里完成婚礼,她是绝对自由的,枷锁却是无形的,哥哥在他手里啊。
南宫残的声势经过俩年更是如日中天了,他所到之处还没发出号令,各界之首便纷纷而来,他广设席宴,那些人便挤破门涌进来送上贺礼,礼物之精湛用心,非短期而得,想来他出不这突来的将婚牌,这些礼也会以各种名目飞到他面前。
一个霸道,强势的男人。夜心想,她再次因为喝茶而醉了,搬着手指头数:“暴戾、乖戾、阴鸷、跋扈……”
“还有什么?你接着说!”一团黑影,南宫残的出现就像地底冒出来的,带来一股来自地狱的寒气。
“阴晴不定,晴时多云偶阵雨,却也不是没有优点,比如说有权有势,年青俊美,因为很冷酷,就不会对女人多情……”
她不要他对她多情?
“不会对妻子以外的人多情,是否代表你不会纳妾,至少不会心理出轨?”
南宫残发现自己真的不懂她了,她的话不是讽刺,很实在,她的神情就如他们初见,第二次会面交谈时,有一点点俏皮,一点点洒脱,一点点诱惑,一点点勾引,还有一点点沉沦。
沉沦吗?沉沦在他们的婚姻里?他们的新关系里?
不!
他突而尖锐!
她不过是在做戏,要获得那个男人的消息,他再不会信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的信用对他来说早已彻底破产!
那一点点的和平,是否有着他一丝抹不去的私心?希望……这次不要背叛他辜负他?相隔不到一尺,却有那种遥遥相望的感觉。
夜心的手缠着白纱布,中心印着血,当她捏碎茶杯时,南宫残心里岂止一个恨字?越是恨,就越是不能容忍,她对他无视就是一只只嘲笑凌迟的利剑!伸手去拉夜心:“起来!起来!”
孩子气!很怪夜心就是想到这几个字。
他的偏执不带任何阴暗目的,夜心猛的一下揪起来:“为什么不折磨我?还没到时候?如果你伤了哥哥,我不会原谅你,嫁给你,哥哥活着我不可能属于你,你这是必输之赌,为什么呢?”为什么还娶她,直接将他想做的报复到她身上啊!
“谁说本座要放过你!现在不是来了!”他手里出现一捆绳,不是气话,是早有准备。
他的恨他的怒,他压抑了俩年的伤,没有发泄是弹炸,随时可能将她炸得体无完肤。
身子明显的向内一缩,直觉的反应是怕疼。
也害怕他平静背后的波涛汹涌,他发泄出来就是排山倒海的压迫,此时也已无法喘息,这个男人啊,她对他其实是……
他说不会伤她,伤她让人看笑话,不久的数日之后他将失去美丽的新娘。
捆着她,将她推入万丈崖底,他给了夜心一只短刀,说她害怕,可以逃离,只要用刀割断这只绳索,她便自由,用她高明的隐身术将自己再次隐藏起来,相信这次有经验,怎么说也可躲个三五年之久。
上次是俩年。
如果运气好,她够争气,搞不好可以与他较一日之长短,下次任她摆布的是他也说不定。
长长的绳索那一头在夜心腰上,这一头在南宫残手里,他猛的一掌几乎击碎夜心的胸口,骨格咯吱咯吱向她抗议。
身子不停向下坠落。
她惧高,有人知道么?一个会轻功,在旁人眼里飞来飞去,高来高去的高伙惧高?手里的刀,根本就是讽刺,南宫残明明知道她不可能用刀割断绳索,他手里有她永不放弃的筹码。
南宫残很矛盾,他做了一件愚弄夜心的事。
玉无痕在谷底,只要她割断绳索,以她的轻功再加上那把刀,借助石壁缓冲安全到达地面完全有可能,只要她割下去,她就可以找到那个男人,带他走,他甚至没有在崖底安置一个伏兵。
如果夜心逃,说明对玉无痕的在乎有限,他高兴,她并不知玉无痕在崖底啊。
她不逃,便生生世世在他手中,那也代表了玉无痕对她的重要与牵制,他是该高兴她对他的顺服,还是该高兴,她错过了带那个男人走的绝好机会?唯一的原因是太在乎,所以永远无法抓住这个机会。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抱着那个男人哭泣叫喊他醒来,那几乎是乞求,失去那个男人就是失去全世界,她抱着玉无痕说要爱他……
爱,多么轻易说出口的爱啊,呵,呵呵……
夜心仍然向下坠,她抓紧绳子,感觉自己死了一回。
失重,心几乎由口里跳出来。
她飘散的发,就像缤纷起舞的落樱,也像沉入海底的人,一根根黑线缠过她的面,像一张网,死死的将她捆住。
“南宫残你疯了!住手!”诸葛岚冲上来,他抓狂了,抓住南宫残,那个暴戾的男人此时竟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似乎松了一口气,也似乎更阴暗了。
诸葛岚的到来证明游戏结束。
不是她没割断绳索,是他给的时间不够。
不是她要逃,至少目前没有。
没有答案没有输赢。
似乎他压抑的那一口怒气更深了,他狠狠的将夜心向上一拽。
诸葛岚踩着地狱的火焰将老早躲在一旁的玉冥揪出来:“你疯了?就这样看着他疯?你跟她不是同门吗?你竟然看着他对她做这样的事?”他的怒气仅止让玉冥挑起眉,玉冥心底有惊,这男人也有火气?面上却带笑。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她没事,南宫残怎会让自己没有新娘,很有趣不是吗?也许……山崖下面有什么宝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