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场强吻
都这么深夜了，一路上我战战赫赫的，襄家的大门肯定早关了，如果辰恩没有给我守门的话，估计得在外面冻上一夜。“大嫂……”
辰恩果然有给我守门。
我加快脚步，闪身进去。
“你终于回来啦，等了很久，打你手机，结果你关机……”
“哦，也许手机没电了……”回房后，辰恩告诉我，我才知道今天晚上妈妈找了我一整晚，“那，你有没有跟妈妈说我的行踪？”
“安啦，我怎么会乱说话。”
辰恩一拍我的肩，即时打了个呵欠，“嫂，很困哦。”
“那你先去睡吧……”送走了辰恩，我无意间看到自己掌心的号码。不由分说就走进洗手间，用自来水把号码洗去。可这该死的号码，用的是什么墨水写的字呢，怎么洗了这个久，都洗不去，该死的淮村贝……
躺在床上，我第一次如此自然地想起辰恩曾经说过的话。
“嫂，为什么你总是拒绝爱情呢，这个世界已经在改变了啊，男人也不会因为女人的再婚，而对她有什么介怀，是不？”
辰恩你不知道，我拒绝男人，并不是因为自己再婚，害怕找不到幸福，而是幸福于我而言，已经变得很遥远很遥远了，遥远到……好像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幸福。仅有的那一点幸福，是在大学联谊上，认识辰溢。
辰溢……
我闭上了眼睛。
那是我的痛。我不要想辰溢，不要想他……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耐不了，我终于拨了辰恩房间的内线电话。
辰恩睡意正浓。
“嫂，三更半夜拨内线，找我什么事？”
“辰恩啊……”我吱唔了一阵，“为什么，你总是想要掇合我和淮村贝呢？”
在她给我介绍的这堆男人中，我觉得她最乐见其成的就是淮村贝了，他身为娱乐圈中人，绯闻满天飞，为什么辰恩会相中他呢？
果然，提到淮村贝，辰恩便来精神了，“嫂啊，你不知道，淮村贝他的眼神会令我想起哥哥……”突然，一阵沉默，她有些无措。
“没关系，辰恩，你说吧。”虽然辰溢是我的禁忌，但此时此刻，伴着这漫漫长夜，我竟然……有那么一刹那，忘了他的背叛。
“他真的……很像哥哥……无论是眼神，还是背影。我知道的，他并不是我的哥哥，哥哥已死。他的五官，他的声音，都不像哥哥……可是，面对着他我就是会想起哥哥，忆起那种……对兄长的依恋……”
辰恩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也渐渐觉得仿佛辰溢就在我身边……他并没有死，他回到了我身边，而且……仿佛从来没有背叛……
可是挂了电话，回到冰冷的现实，我马上又意识到，辰溢已死，他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他离开了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即使我怎么恨他……即使我对他还有思念。
可他，再也不会回来……
好不容易我才入睡，可淮村贝这张脸，竟然会进入我的梦乡，真是怪事一桩。
“少奶奶，少奶奶……”
谁在叫我？一大清早的！我揉了揉眼睛，意识尚很迷糊……“王妈，有事吗？”
“少奶奶……”大妈手上拿了一张报纸，当我看见报上面的漫画时，我赧然清醒了，睡意一丝不剩，“这、这是……这是……”
我眼睛睁得死大，颤抖地拿过报纸。
肯定是那个狗仔队，被抢了照片却不甘心，便以漫画的形式画出我的长相。
上面大大的题标写着：淮村贝携女友共进晚餐。
副标是：为隐真相，毒打记者，并砸烂其相机，意图毁掉物证……
我脸孔大惊失色，匆匆浏览了一下内容！报上言之凿凿地指出记者身上瘀青的指纹与淮村贝的指纹相吻合！天呀，我只能惊叹这些狗仔队可有些小聪明，为了事情的真实度，连印证指纹这么绝的招式，他们都想得出来，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少奶奶，这、这是你吧？”王妈指着画上俏像。
“我……我……”要不要否认？
“太太，也看到报纸了。”王妈说，“小姐叫我上来先告诉你一声。”
天呐，我完全傻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画上的俏像，简直与我这张脸一模一样嘛，难怪妈妈一眼就认出。
再加上我昨夜深夜才归。
“太太已经在发飙了，逼问小姐少奶奶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听王妈这么说，我的心已然慌成一团，不敢起床下大厅。淮村贝，你这个蓝颜祸水，下地狱去吧！我饶不了你。绝饶不了你。
……
“妈妈，妈妈……奶奶叫你下去吃早餐呢。”
儿子捧着小圆球推开房门走进来。
“噢，你先下去告诉爷爷奶奶，妈妈正在洗脸刷牙，马上便下去……”完了完了，我的人生、我的平静生活，都彻底完了。
“嗯……快点啊，妈妈！”
……
林飞宣，你逃不掉了……
大厅里安置着一台侧刀，正等着你可爱的小脑袋呢……
我梳冼完毕，磨磨蹭蹭、胆战心惊地下去。
大厅内果然暗潮汹涌。
我朝餐桌走去。我发觉连辰恩都不敢吭声了，也不敢朝我看来。
看来我也只好自求多福。
“爸，妈。”
没有人回应我。只有儿子骨碌碌地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他的爷爷奶奶为什么阴着一副脸，不知道辰恩姑为何不作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妈妈，我要去上学了……”
儿子怯怯地喊，他也感到了这股寒意。
“哦，那妈妈送你去上学。”我朝妈妈看去，“妈，我送若泽去……”
“王妈！”妈妈扯开嗓子朝厨房里喊，“叫司机备车，然后你送小少爷去上学。”
“妈，我送就行了……一向都是我送的。”
结果我这句话被自动省略，王妈很尽责地执行任务，儿子依依不舍又满是担忧地看着我，而我，脑袋垂得低低的，不知该怎么办。
终于，审判的时刻到来了。
妈妈刀子般的眼光朝我投来——“我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不是看在若泽还小需要母亲的分上，说什么我都会把你赶出襄家大门的。”
“妈，我知道了，对不起。”认罪的唯一途径就是——老方法，下跪。我没有多想，咚一声就跪下，诚心忏悔，“不会有下一次。”
“你知道你自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就好了。”妈妈气愤难当。
“够了，妈！”辰恩忍无可忍，跳了出来，“什么伤风败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别太过分，得寸进尺。林飞宣不是好欺负的，只要有襄辰恩在一天，我就不会让林飞宣受到委屈，即使这个人、是我的妈妈……”
“辰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家庭大战爆发。
我这个罪人是没有资格说一句话的，那只会火上加油。
“好了，别吵了！”
最后爸爸拿出家长的身份震压住口舌大战中的母女俩。
“飞宣。”爸爸的矛头也是直指向我，“我的儿子……辰溢，他死了，所以你有权利去另觅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你能带走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襄家的一切，还有小若泽，你都不能拥有。若泽是我们襄家的血脉，如果你再婚的话，我是不能让你把襄家的血脉也带走的！”
“爸、妈，不要说了，我明白了，放心！这样的事情，没有下一次了。”我也不想向他们解释其实我和淮村贝什么关系也没有，因为他们不会相信！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就算是子虚乌有，也会视作事实！
如果不是为了小若泽，我想，我恐怕早就离开襄家了吧！不为再婚，只为还自己一个自由，珍贵的自由。我并不留恋襄家的财富。
晚上八点钟，辰恩下班回到家里，扶起跪了一整天，腿已经发麻的我，并开始大肆叨唠，“嫂嫂，真没见过你这种傻瓜！”
我已经被折腾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与她拌嘴。一连几天，家里都笼罩在一股阴霾中，妈妈看我的眼神更刁怨了。爸爸和辰恩都去上班，当妈妈也出去找节目，而小若泽又在学校时，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
做什么打发时间呢？这几年来，我给自己找过很多花样，可是除了觉得无聊之外还是无聊。若泽的牛奶喝完了，去商场给他买点儿才行……他喜欢喝的那个牌子，王妈也常常买错，弄得若泽他整天呱呱叫。
一踏入商场，柜台小姐便问我可是林飞宣小姐？她告诉我，有位先生在商场里等了我很多天了，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来，很晚才失望而归。我狐疑究竟是谁呢？就看见了帅气地站在那儿的那个男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淮村贝。还真是冤家路窄，把我害得这么惨，他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林飞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他熟悉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我便想起我受的委屈，不由恨意暗生。
他大步走向我，“几天不见，你好像又漂亮了不少。”
是憔悴了不少吧？油腔滑调的家伙。
“好讨厌自己以‘守株待兔’这种古老的方式等你，真想去你家直接找你了。”
“幸好你没来！”
我冷冷地回应，如果他有来找我，我看我干脆从楼上跳下去得了。
“等待的这几天，我曾经对自己说过，等我们再次见面时，我一定要吻你……”
他说什么？
我还没听清楚，一股男性气息便向我袭来。搞什么飞机嘛……我、我居然被狼吻……可恶。我狠狠地推开他，“混蛋，流氓……”
“骂色狼会比较贴切一些……”
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讨打相，还真是个大色狼。
“你真是……真是……”气得我咬牙彻齿，不知拿什么形容词套到他身上才合适。“你这个混球，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
好，你不走。
我走行了吧。
“当我的女朋友就这么难为你吗？”他抓住我，不准我离开。
“你疯了吗？”我作势甩开他。且不说这是公众场合，他又是公众人物，再者我还是有夫之妇，襄家少奶奶的身份呢。
这痞子，难道真的喜欢我吗？竟然对我死缠烂打。
“我真的喜欢你，我是认真的。”
“淮村贝。”
我大喊一声，真的动怒了。
“嗯？”那家伙亮出一口讨人打的白牙，“声音很好听嘛，再叫一次吧……”
现在，我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我的感觉——浑身颤抖！
这家伙的超级“混账”真不是吃素的！
“要玩的话，找别人玩去吧！我林飞宣不玩这游戏！相信愿意陪你玩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太平洋去。就是不要缠着我。”
“我是认真的……”
好吧，我没辄，我认输。吸了口气，我决定一捧捶砸死他，“你听着，我是真的已经结婚了，我的夫家就是襄氏企业……”
“襄辰恩小姐跟我说过了，你是她的姐姐。”不由我多说，他捧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阵索吻，“这是——定情之吻，请你记住——”
妈妈。
她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
没错，她怒目圆瞪，身上是那套贵妇人的华贵衣裳，可这雍容的气度难掩她的愤怒。她火冒三丈地看着我还有我旁边的淮村贝——
刚才的事……淮村贝这家伙对我做的事，她全都看到了么？
天呐，这下子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敢对视她狂怒的眼眸，我全体血液都开始往脑袋逆冲而上，连认错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道歉了——
妈妈没有说话，却比任何责难让我更觉惊恐。我已完全站不住脚，腿一软眼看就要倒下，淮村贝及时扶住我。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
一掌。妈妈凌厉的五指就已印在淮村贝的脸上。
我咬唇，几乎要晕倒。
“妈妈——”我尖叫，带着哭腔。
妈妈却不管我，对着淮村贝，“你知道她是谁吗？林飞宣，她是我们襄氏第三代接班人的亲生妈妈，我儿子的媳妇。也就是我的儿媳妇。”
震惊。淮村贝向我看来——
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我结婚了，你偏不信。
妈妈这时转而对上我，“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我……”
不知道怎么回答，眼里含满了屈辱的泪水。
商场里的人群也渐渐向我们靠过来，一副看热闹的神态。她们之中绝大部分人认出了我身边站着的这位男人乃是大歌星淮村贝。
“你并不认识他吧？”
众目睽睽之下，妈妈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对视她的眼不一刻，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我、我不认识他。”
不由自主地，我朝妈妈给我铺好的路走下去。
“如果一个女人被一个陌生男人轻薄，她要怎么回应？”
啪。没有犹豫，我一掌打在了淮村贝的另一边脸上。
忽视他大受打击的受伤眼眸，我亦步跟在妈妈后面，没心没肺地步出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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