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家可归
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可以安身在海边别墅,却想不到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彻底无处安身。张阿姨正要打电话给我,便看见我来了。
她一下子奔了上来,迫不及待地说:“小姐,小姐,那些人说来收房子。”
“收房子?”
收什么房子,他们凭什么收我的房子?
我望着那不请自来的五六个男人。奇怪着。
这个房子是姐姐留给我的财产,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要我们马上搬走。”
张阿姨焦急地说。
其中一个男人也走向我,对我道:“林小姐,麻烦你尽快搬走好吗?我们的工程就要开始了。”
那个看起来象是这群人中的负责人说。
我认得他,他是襄氏企业的策划室主任。
以前曾经去公司找过辰溢几次,在公司的结构图上,我看见过他的照片。
看到这个策划室主任我就想起了大约一年前,爸爸有次跟我谈起襄氏打算开发一个海边旅游景点的计划,并把我的房子列入计划之中。
他问我可不可以把房子卖给公司。
我当时想自己也是襄家的一分子,理应支持襄家的发展。
于是我想也没想,便在文件上签字了。文件上注明的动工日期正是今天。
可笑。真可笑。
我把自己唯一的栖身之地都糊里糊涂卖掉了。
“郝主任,我们今天就要搬走了吗?”
我现在无家可归了,除了这里,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
“工程一动工,马上就要搬走了吗?可以不以宽限几天?”
我现在就象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可怜人,哪里还有半点豪门太太的架势。
“林小姐,我们公司在购买你房子的时候,就一次过付了三百万,你应该不会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吧?如果是人力上的困难,你一时无法搬家。我们这里的兄弟都可以帮忙,全听你差遣。”
他冷冷地说着,非常公事化。
“呃……”三百万?
那时我并没有拿公司的钱。因为那时的我不需要。
如果我说我现在身上只有几十块钱,户口上一毛钱也没有,别人会相信吗?
我自己都不相信。想我林飞宣曾是鼎鼎有名的襄氏家族的少奶奶,现在竟然沦落到连个安身之所也没有。离开襄家,我孓然一身。
结果我还是从海边别墅搬走了,卖了所有的家具之后,只够付小映映短期之内的住院费,就连张阿姨的工资,我都没有着落。
幸好张阿姨并不跟我计较,还非常和善地说愿意住在医院里继续帮我照顾小映映,说她这些年来幸亏我的照顾,现在正是她报恩的时候。除了感恩张阿姨的慈善之后,我实在无法拒绝她的回报。因为我需要。
小映映和张阿姨的事是暂时稳妥了,可是我自己呢?
我在襄家多年,什么事都不用做,有很多谋生的技能和社会上的资讯,我想对我已完全陌生。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独立女孩。襄家的财富与奢华磨灭了我的自力更生。
不能打电话向辰恩求救,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的,可是我自己会自地自容。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夜色苍茫的街上,只有一阵孤寂包围了我。
我身上还揣着张阿姨塞给我的几百块钱,如果节俭一点,应该可以生活上十天半个月吧。我打算找一间最便宜的招待所落脚。
然后在这十几天内,一定要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我是读文科的,以前读书的时候有想过毕业后到出版社或者报社工作。
可是我的年纪不小了,再也不是刚刚毕业出来社会的大学生,而且我没有任何工作的经验。所以,我意识到接下来的路肯定很坎坷。
我找了好几间招待所,里面的条件都很差。对于我这样一个生活即使算不上奢华,但也很讲究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真是一种考验。
我也拼命对自己说,现在的能力除了住招待所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呢。
可是当我踏入一间七八个人同住的大房子,看到几张阵旧的、结着蜘蛛网的铁丝床的时候,我就望而却步,夺门而逃到大街上……
我原以为,我是一个可以随遇而安的人,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子。
一个过惯了衣食无忧生活的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摇身一变,安份于灰姑娘的生活。这时我心里居然闪过一种念头,如果可以重回襄家……想到这里我便会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没有骨气,屈服于困难。
我走得很累了,脚酸、腿软、浑身无力。
我走到一间餐馆面前。
看见上面的牌子刻了“情有独钟”四个字。我忽然想起,我和淮村贝第一次吃饭时,光顾的就是这间餐馆。店还是没有变。
只是我现在的经济能力已经承受不起这么高档次的享受。然而,就在我想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看去。
他竟然是淮村贝,这使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那么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答反问道。
他没说话,只是笑笑,看着我。
我们都静默了一会,他忽而说:“襄辰恩小姐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已离开……”
是吗?
原来他都知道了。
在自己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见到他,真的不太美妙。
他邀请我进餐馆里吃顿晚餐,我饿死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原来贫穷真的会使一个人的原则有所改变!
我们吃着饭,气氛也有点微妙。
我们的相处,多了份莫名的局促,又有一份会心的情愫。
大家都没有相看对方,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埋首吃着各自的东西。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把各自盘里的东西解决完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思量已久,他终于问我。
我把自己的双手放在桌面上,以其中一只手支着下巴,“还能怎么办?”
见一步走一步呗。
世间的事总是变化莫测,我总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在襄家慢慢变老,死后也会进襄家的灵堂。虽然我总认为襄家禁锢了我的自由,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它,摆脱它。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习惯没有自由。
习惯生活在别人的意旨下。
现在让我一个人决定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去向,我反而没了主意。
“现在出来了,你不觉得很轻松吗?”
他问我。
看来他的某个念头又打起。
“轻松,我是觉得轻松……”
我叹了一口气。
一会后,我又接着说:“但还有心痛——”
没错,除了轻松之外还有心痛。
“你舍不得?”
他说的舍不得是指什么呢?
“是的,舍不得,太舍不得了。舍不得那些记忆,舍不得若泽,还有舍不得……”
财富。
那些我在襄家时以为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现在我才感觉到它的重要性。
它不是万能的,甚至在你拥有它时,你会觉得如果用它可以换来你所没有的快乐,那么你会相当愿意。可是当你失去它时,你又会认为,无论失去什么,只要再次得到它,你一定会感谢上苍对你的眷顾。
也许人就是这么不满足。这么变幻。
我林飞宣,也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世俗之人。
“如果有机会让你失而复得,你愿意吗?”
他是说重回襄宅吗?
我失笑,甩了甩头,“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呢?”
“如果……如果——有如果,我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我不愿意做人……”
我又开始说傻话。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开始发怒了,真是小气巴拉的男人。
“你……真的想听?”
“是的。”
好吧,我坦言。
“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襄家,不喜欢嫁入豪门,是因为辰溢我才勉为其难。”
这是我的真心话。
他静静地看着我,听着。
“现在出来了,虽然有很多留恋的记忆,可是让我安分地在襄家的最初原因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去了,这些年都只是苟活着。”
是的,没有了辰溢,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你还是很爱襄辰溢。你真的很傻。”
“我早说过我很傻。”
没有人以为我有多么聪明。
“我宁愿做襄辰溢,做一个坏男人。给你刻骨铭心的伤痕,而你却一辈子都会记住……虽然恨他,但也无法不继续爱他……”
淮村贝,你……
我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深沉的爱意。还有赘冗的伤痛。
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我不忍再伤害他。
“今晚……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品着饭后茶,他轻轻地问我。
“嗯……”
我无处可去。
“如果你不介意,欢迎到我家里来。”
“呃?”
你家?不行。
“你不要误会,这是朋友的邀请。”
我可以相信他吗?
“如果你担心我对你不利,你可以找一个人来陪你同住,以保护你……”
找一个人与我同住?
我哪有朋友可找。
“就黄晶凌小姐吧。”
淮村贝一愣。似乎不太愿意。
“不行,让她登堂入室的话,她会赖在那儿不愿意走的。”
他似乎还想得挺臭美的嘛。
“到时候我负责带她走?”
“真的?”他算是妥协了。
淮村贝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黄晶凌就提着大包小包扑过来了。
我真咋舌于她收拾行李的速度。而我,也把自己的小小行李搬进了淮村贝家。
黄晶凌震惊于我竟然也在淮村贝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伸出食指,张大嘴巴,指着我。
淮村贝把她的食指打掉,“现在林飞宣小姐暂时住在我家。因为避嫌才请你过来与我们一起住的。这是她的坚持,我也没办法。”
“所以?你叫我来这里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喽?”
看黄晶凌的样子,她打击不少。淮村贝那个电话,肯定让她想入非非了。
“嗯。本来就没有其他意思嘛。”
淮村贝一副你不要会错情的表情。
黄晶凌气得直跺脚,又瞪着我:“喂,姓林的,你住哪个房间?”
淮村贝的家只有三个房间,刚好一人一间,分配得当。
我耸耸肩,住哪间房都无所谓。
“你请先挑吧。”
“那我住靠阳台那间。”
她指着与淮村贝相邻的那间房说。
“OK……”
我巴不得她住那间呢。
“那我把行李搬进去了,你可不要反悔……”
我为什么要反悔?真可笑。
“要不要我帮忙?”
我看到她吃力地提起自己的大行李箱,便好心地说。
“不用。”她噘起嘴,“我才不用你假好心呢。”
当她把行李搬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淮村贝正揣着一盘水果从厨房里出来。
“你住哪个房间?”
淮村贝一边把水果放在桌上招待我,一边问我说。
“离你的房间最远的那间。”
我指着楼梯间旁的那卧房说。
他的家是上下二层的楼宇。虽然很大,可除了一个大客厅,一个大厨房,还有他的练歌房,乐器房外,就只有三间房间。
黄晶凌选的是靠阳台那边,淮村贝自己的卧房则面向外景花园。
我住的房间除了与他的琴室、练歌房相隔外,还隔了一个梯间。所以,就算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打扰不了我的安眠大觉。
黄晶凌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之后,就穿着便服、室内拖鞋出来,简直就将这儿当成是她自己的家,或者这个家的女主人。
黄晶凌还对自己被邀到这儿是为了我们两个避嫌的事感到不快,她一出来就风情万种地朝淮村贝走去,一手款款地搭在淮村贝肩头。
“村贝,说实话吧。你之所以让我过来住,其实你是怕她缠着你不放,所以才让我过来替你遮风挡雨的吧?”黄晶凌眉眼韵情地道。
她所说的“她”指的就是我,确切无疑。
淮村贝不理她的胡闹,而我笑说:“是呀,对极。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你的心上人一口给吃掉……”是呀,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而挥给你一个拳头,黄晶凌小姐。居然把我林飞宣想成是那种见到男人就两眼发光的大花痴?我林飞宣好歹也是一个有自尊心的人,至于对淮村贝那家伙死皮赖脸吗?
黄晶凌想气又无处发作的样子,真逗人。憋得我想笑。还有她的手也许是出于一种习惯,总是有意无意地抚上淮村贝的肩膀,恣意挑逗……而淮村贝,说真的我挺佩服他,美女在侧,他居然还呼吸顺畅,坐怀不乱。
黄晶凌对我的敌意在我们四目相对间,火花四射……
削着萍果的淮村贝倏然站起来,黄晶凌一个无依,差点跌倒。而淮村贝看也不看她,似乎故意忽视她,转而对我说:“林飞宣小姐。我帮你把你的行李搬到房里吧。”
“好的,谢谢。”
正好避过黄晶凌饱含敌意的眼光,我何乐而不为。
“我也帮忙。”
黄晶凌真的非常不放心我和淮村贝独处,一步都要跟着,生怕我真的会把淮村贝吃进肚子里似的。我至于嘛我,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那就谢谢黄晶凌小姐了。”
既然她不放心,我也只好让她跟着。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麻烦,我宁愿我与淮村贝被误会成甜蜜同居,我也不让她来避嫌。
悔不当初啊。
不过黄晶凌的性子也真是直率,想到什么就直接用行动语言表现出来,并不匠于心计。对于她而言,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追求。
在勇气方面,我真的要佩服她。
“晶凌,你今天是不是没有洗澡?怎么身上臭臭的?”
我们搬完所有行李的时候,淮村贝突然眼眸一眨,这样说。而且他还有模有样地捏着自己的鼻子、扇着周糟的空气以示情况属实。
“是吗?”
黄晶凌也狐疑地嗅着自己的衣服,“我过来之前明明洗了澡呀,怎么会臭呢。”
她不信,再闻闻。
“可是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又要收拾行李,刚刚又帮飞宣搬了东西,肯定流了很多汗。你呀,应该再洗一次澡,把自己冲洗干净。”
我看他说了这么多目的是想把黄晶凌支走,这家伙。又嫌人家讲话太多。
“是吗?”
黄晶凌还是带着怀疑和不确定。她也不是那么笨的人,不过如果万一自己身上真的有股臭味呢?在心上人面前总是不好。形象要紧。
“你身上真的有股怪味。”
淮村贝还是很坚持地说,并作出夸张的捏鼻扇风姿势。
“那……我再洗一次澡好了。”
看了看淮村贝,又看了看我,又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黄晶凌还是决定去冲洗一番,以达到清爽怡人。不过她非常不放心我与淮村贝一小会的独处,走进了洗手间却又折出来,对我们警告:“不要给我乱来……”
“你快去洗干净自己吧。”淮村贝把她把推进了浴室,砰一声关上门后看着我。
“你干什么支走她?”
我狐疑地望着他说。
“因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我。
“什么事?”
干嘛一副神秘的样子嘛。
“今天晚上我们交换房间睡。”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神经。等等,该不会又在打我什么主意吧?对这家伙要小心防范才是。我做出一副你不要乱来的表情。
“你别误会。”
他对我的防范感到哭笑不得。
“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与你交换房间——”
“反正你今晚睡在我的房间里,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要求与你交换房间。”
呃?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还有不要让黄晶凌知道我们交换房间的事——”
淮村贝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
我被他哄得躺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他还要我不让黄晶凌知道这件事……啊,莫非?他要半夜摸进来对我?
天呐。这坏家伙。
不行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把门关得死死的,把桌子也拖过去顶着……
嗯,安心了!我满意地看着我的杰作。
我再次躺回床上,闻着枕头上、被子里、属于他的气味……奇怪,这味道我怎么这样熟悉呢?不觉多嗅了几下。还是很熟悉的感觉。
沉沉地……我睡着,眼睛,轻轻地合上。
梦中仍然象往常一样,有辰溢,可是也有他——淮村贝。我已经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已经爱上淮村贝了吧?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坦白一点面对他的爱恋?是因为他是艺人吗?绯闻很多的缘故?让我觉得不踏实,不安心?还有!他的经纪人黄晶凌小姐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他们日久情深。这种感情也许不是爱情,但总是感情、友情……现在、我是在为这种感情而吃醋吗?
我的心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在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个毛毛手似乎在摸我——
我一惊。
是他吗?淮村贝。果然不是正人君子的家伙。
我猛然弹坐起身,飞快地打开灯。然后——我看到了黄晶凌,她也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我。天,她身上穿着一身再暴露不过的衣服。
我们四目相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同时惊叫。
我们都以为对方是淮村贝,想不到却出乎自己意料。
这个黄晶凌——看她这套暴露的衣服,她要干什么?哦!我知道了!忽然明白了淮村贝为什么铁了心要和我交换房间睡。
他是怕糟黄晶凌夜袭。
看来他对黄晶凌的脾气摸得很透切,也知道她对他志在必得、会不择手段。
“你快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黄晶凌疾疾地质问着我,完全无视于她自己的行为。也不为自己的行为作任何解释,好像我才是那个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的人。
“你穿成这样逛到淮村贝的房里来,是要干什么?”
我反问她。
“淮村贝他人呢?”
她盯着我的表情,就好像我是她丈夫床上的情人。
“这个嘛……”我摸摸脑袋,“我在他房里,他当然就在我房里啦,你……”
我故意以“有色眼镜”睨着她。
“你该不会现在就去找他吧?穿成这样,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勾引人家?”
好不容易才抓到她的小鞭子,我岂会轻易放过。
谁叫他对我一副敌视的样子呢?我也只好不甘示弱了。
“你、你瞎说什么……”
怪事。她竟然会脸红。
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这可不象她黄晶凌的作风。
“那你怎么解释你突然闯进来?”
我紧抓不放,谁让她打扰了我的安眠觉?
“呃……那是、因为……”她干笑,四处找着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那是因为……因为、我被蚊子叮得满身包。所以进来问他要杀虫剂。人家在睡觉,才穿这么少嘛。有人在睡觉的时候还需要全套武装的吗?”
借杀虫剂?这种烂借口亏她还想得出来。
以为我会相信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嗯嗯……我、我……我出去了,你晚安。”她见我一副看穿她小伎俩的表情也不好再丢人现眼下去,急急跑了出去,关上门。
啊,我虚惊一场。
还以为淮村贝那家伙会对我怎么呢,原来是黄晶凌这小妮子急于送上门。
第二天起床,黄晶凌心有埋怨地嗔瞪着淮村贝,而他,装作没看懂她的眼神。
只是私下的时候,淮村贝就故意跑来问我:“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还好吗?我看他一副笑吟吟、神清气爽的样子。
“半夜被人闯入,说是借杀虫剂,你说还好吗?”
“呵呵……”可恶,这家伙笑得花枝乱颤。
“喂——”我一撞他的手肘,“你是不是常常碰到象昨晚这种事情?”
是啊,他是魅力四射的大明星嘛,自然有很多无知的小女生要投怀送抱……
可是我在酸个什么劲?
他倒意态轻松,“我出道至今,差不多两年了,换了三个经纪人。如果还要换经纪人,我一定不会找女的……”这句话说明了一切。
“那黄晶凌小姐你也打算换掉吗?”
不会吧?
我看他与黄晶凌有特别的感情。
“其实在经历了前两次经纪人想入非非的事之后,我已经不想再找女人做我的经纪人了,只是黄晶凌她是我授业恩师的女儿……”
哦,盛情难却。
又是恩师的女儿。自然不好拒绝,也不好给她难堪,更不好换掉她。既是恩师的女儿,那肯定也与其他人有所不同,有着感情。
我完全理解。
“你今天要去唱片公司吗?我可要出门了,找工作去。没空儿跟你说话……”
“找工作?”
他诧异。
“不找工作我靠什么养活自己?”
我可不会以为自己还是襄家少奶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