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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仇敌碰面

临出门之前淮村贝这家伙不给我点祝福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咒我希望我找不到工作……就算不想我搬出他家,也不用做这么绝吧。

所以承他贵言,我今天跑了四五家公司,人家一看到我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对我与淮村贝的“绯闻”比对我的学历、简历更有兴趣。

人事部招聘主任问我最多的问题,不是我以前曾经从事过什么职业,也不是我有什么特长,而是我如何“搭上”淮村贝的?

还有就是为何被逐出家门?

无聊。所有的事情,他们不都从报纸上、网上看到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亲口说给他们听呢?存心使人难堪嘛。而且我说的不见得就是他们确信的事实,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笑话来看而已。

多说无益,对着这些人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澄清些什么……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我继续拿着“招聘信息”报,顺着招聘公司的地址找去……可是找了几十家下来,居然真的没有一家有诚意聘请我。

难道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么?

天将黑,我一个人要死不活地走在黄昏的大街上,无颜回去。

噔地——

我的额头突然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怀。头顶抵着对方的下巴。

我抬头。望向那个与我相撞的人。

许久许久我说不出话来——

那个与我相撞的男人,他怔怔地望着我,那眼神一如当年。

“星……星颖……”

见到他真突然,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同时打量着他看起来比以前要成熟许多的体魄。他变得成熟、稳重,不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也不再会动不动就追着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了吧?他一身毕直的西装、淡蓝色的领带,还有擦得闪亮的皮鞋……

他简直是脱胎换骨,他以前从来不做这样的打扮。以前的他总是喜欢穿随意的T恤,洗白了的牛仔裤,还有半旧的波鞋。

现在的他与以前那青头小子简直判若两人。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头发。他额前仍保有几绺闪亮的黄发。

“飞宣……”

他对我笑,他的笑比以前更好看,多了一份说不出的、难以形容的韵味与成熟的气度。我敢打包票,要是嫣嫣看到他,一定醉倒。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现在和他说话,居然没有以前那么自然。多了份局促。

是分开太久的关系吧?

“我刚刚到家,安置好行李,就出来走走,看看城里有些什么变化。”

他缓缓地说着,气度不凡。

“你家里还好吗?”

说来,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他家了。还记得我和辰溢结婚的时候,他的父母都有来参加婚礼。辰溢在世的时候,我们也常常到他家里玩。但是,自从辰溢去世后,我就不再到他家玩,也没有再见过他的父母。

“一切都好,你呢?”

“我……”

我真不知从何谈起。

“我一回到家,家人就跟我说你的事。事实……真如报纸上说的吗?”

他也知道了我和淮村贝的事。

“你认为呢?”

我有点不安。毕竟他是见证我和辰溢爱情的人。

“我不知道。”

他轻笑,接着又道:“我们都分开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变没变?不过如果事实真如报纸上说的那样也好,毕竟,辰溢都走了,我希望你找到自己的所爱。”

奇怪,居然每个人都在祝福我和淮村贝。

怎么我真的很需要重新找到幸福吗?

在别人眼中,我真是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吗?

“谢谢你。”

毕竟遇到他,这个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我还是很开心的。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一聊吗?”

他提议。

“当然了。”

我们是朋友嘛,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们来到一个气氛颇佳的茶厅。

他点了最喜欢的菊花茶,而我要了红茶。

他喝菊花茶的时候,喜欢在茶里渗上牛奶,我惊奇地发现这个习惯他到现在还没有改。他还是当年的那个他,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他。

“我还以为这些年来你不再喜欢菊花茶,在国外的你会喜欢上咖啡呢?”

我笑说。

他在外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会沾上一点点洋味才对。

可是我看着他,他虽然变成熟了,笑容也内敛了许多,然有些本质上的东西还是没有变。比如说,他说话之前总是喜欢惯性地扬扬性感的双唇,又比如说他笑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拨拨他额前几绺不羁的发丝。

“在我没有找到与我共度一生的女孩之前,我是不会喝咖啡的。因为咖啡容易使人发胖,我要保持身材,不想年纪轻轻就长出一个难看的啤酒肚……这样就找不到人要我啦。”他风趣地说笑着,这倒使我一愣。

星颖以前是很少说笑的,他是个纯情之中一本正经的人。看来这些年来果然使他开怀不少。“共度一生的女孩?”我倏然间想到目前还不知所终的嫣嫣,“你不介意我提起嫣嫣吧?我想她到现在还非常挂念你……”

“其实这几年来我都有跟她通信。”

“呃?”

这倒使我吓了一大跳,“嫣嫣有跟你联系?”

见色忘友的家伙。伍嫣嫣,算你行。

“不是。事情是这样的……”

星颖告诉我,有次他在互联网上与人聊天的时候碰到一个非常善谈的女孩。

后来,他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觉这个女孩居然就是嫣嫣……

在网上,嫣嫣跟他说了一段自己的苦恋,星颖也知道她苦恋的男主角其实就是他自己。只不过以前他眼中只有我,从来不知道嫣嫣为他付出这么多,日夜为他饱受煎熬,难过……“想起来我真的愧对嫣嫣。”

他说。看样子互联网让他们这段恋爱峰回路转。

“那嫣嫣?她知道一直与她聊天的就是你吗?”

我想嫣嫣肯定不知道吧。

“不知道。她曾经几次要求跟我见面,可是我拒绝了。你也知道,我怎能与她见面?我不能面对她……”他挺无奈的样子。

我和星颖聊了很久,彼此都聊得很开心。

后来他妈妈打电话给他,让他回家吃饭,我们就告别。我们给对方留下了联系号码。因为重遇好友,洗去了我今天求职失败的不快。

当我哼着歌儿,回到淮村贝家里的时候,他和黄晶凌两人已经回来了。并且黄晶凌居然学做一个家庭主妇,煮了很多菜出来。

“姓林的,你可真会挑时候回来。”

黄晶凌正从厨房走出来。

她围着围裙,手上端着一道菜,看来是要决心当家庭主妇。

“我打扰到你们了?”

我的心情很清爽,说话口气也很轻快,完全无视黄晶凌的排斥。

淮村贝坐在沙发上。

看见我回来了,他放下手上的时装周刊,站起来说:“我们开饭吧。”

“喔,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我刚才和星颖一起吃得很饱呢,也就识趣点给他们两个人一点独处时光吧。

我把包包往沙发一丢,就随意坐了下来。

本想回房不做他们电灯泡的,但我想看会儿电视……

“哪个大老板请吃饭呀?”

黄晶凌一脸“尖酸”地说。

“工作找得怎么样?”

淮村贝插口。

“看你那得意劲,肯定一帆风顺吧?”

黄晶凌又道。

他们两真会一唱一和。

“我没有找到工作耶。”

我以平静欢快的口吻,据实以报。

“生计没有着落,你还那么高兴,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豪门少奶了。”

黄晶凌提醒我。有着幸灾乐祸。

“我今天就是这么高兴,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甘示弱,笑笑,并得意洋洋地瞪了黄晶凌一眼。

看到她老大不爽的表情,我就感觉特别开心。

哎呀,我现在也变坏了。也习惯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

哈哈。我还挺适合做个坏女人的嘛。

“臭美……”

黄晶凌拉长了脸,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我,只好“咯噔咯噔”地嚼着饭菜。

我虽然一直欣赏着电视节目,没空儿去盯他们,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淮村贝那道“直勾勾”的目光,一直未曾从我身上移开过。

他在研究我今天为何“出奇”的快乐吗?

果然,吃完饭后,黄晶凌去洗碗,他就凑到我面前问我。

“什么事这么开心?”

“重遇故友。”

“什么故友,这么高兴?”

有人老大不爽喽。

“当然是很重要的故友啦。”

我故意吊他胃口。哈哈,看他那吃味的样子,我就乐。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喂,查身家吗?我睨向他一眼,“你问太多了吧。”

我有必要一一告诉他吗?可笑。

他吃了一记当头棒,努了努嘴,再也不好问我什么了,脸色僵得有点儿难看。

我觉得自己也有点儿“神经病”的潜质,看到他这副“死人脸”,我的心竟然就“咯噔”了一下,有点儿懊悔对他的忽冷忽热。

完了,完了。

这下子彻底完了。我竟然随时在意他的感受。

这代表什么呢?

这代表我“唯我独尊”的日子到了尽头呗,我的心里现在多住了一个人。

离他远一点。

“今天晚上你应该住回自己的房间了吧?”

我可不想再被黄晶凌半夜吵醒找杀虫剂。

“我不能住自己的房间。”

他小声地说,以免被厨房里的黄晶凌听到。

“为什么?她已经知道你住我的那个房间了,你不怕她骚扰你吗?”

还是他反倒希望被黄晶凌骚扰了?

想到这,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意。

“你不了解她。她这个人喜欢自作聪明。按常理说她今天晚上会到我昨天晚上睡的房间偷袭我。可是她以为我会转移地点……睡自己的房间。所以我不能落入她的陷阱,今天晚上我还是睡你的房间比较安全……”

哦,是这样吗?不过我有点担心——

“如果你想的一切,她都洞悉了呢?”

也就是说黄晶凌才不会这么笨,继续往我睡的房间闯。

“呃……呵呵,就算她把全层楼宇搜遍,也找不到我。”

他蛮有把握的样子,一副卖乖的表情,神秘兮兮。

“为什么?”

我感到好奇。

“秘密……”

他又在卖关子了。

“臭美……”

我用刚才黄晶凌砸我的话砸他。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时黄晶凌洗完了碗,加入了我们。她眉眼一高一低,阴阳怪气地盯着我们。

“没什么,随便聊聊。”

我和淮村贝异口同声说,惹得黄晶凌一阵不爽。

时间,晚上八点,黄晶凌看了一下墙钟,“现在才八点钟,我们做些什么呢?”

“我要打电话给我儿子,你们请便吧,我失陪了。”

我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要走回房里……

可是……

“喂,我今晚住哪里呀?是住我自己的房间还是住你的房间?”

没错,当着黄晶凌的面我是故意这样对淮村贝说的,才不管他抛眉凸眼的表情呢。黄晶凌的事丢给他自己处理,别把我夹在其中。

“你随便。”

淮村贝生气了,抱起双臂居然赌气地不看我。

“那我就随便了。”

我笑着走向我自己的房间,才不要睡他的房间呢,那里有他浓浓的味道。

我睡不习惯。

我打电话回襄家的时候,正好是王妈接电话,我跟王妈说,让小若泽听电话。

但王妈告诉我,若泽累了,他睡着了。小若泽是哭累的,那天他和王妈去玩后回家看不到我,一直吵着要找我,辰恩骗他说我去旅游了……他又哭又闹地说为什么最近妈妈都常去旅游?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听到小若泽的情况,真揪心。

我和王妈聊着聊着,也惊动了辰恩。

“喂,是嫂嫂?”

辰恩接过电话。

“嗯,是我。”

“嫂!下周星期二就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我和一班朋友决定在沙拉酒吧举行生日舞会,不在家里举行了。你一定要来参加喔。”

只要不在襄宅举行,我都能去。

“好。”我一口气就答应下来。

“你要带男伴来,舞会上我们都是一对一对的……你必须也要有男伴……”

“你的男伴是谁?”

是伊臻坤吗?

“追了我十几年的何晓勇,他嚷着做我的男伴已经好几年了,我烦不过他才答应他的……”辰恩对这个男伴可见不太满意。

“哦,这样啊……”不是伊臻坤呢。

与辰恩又聊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之后,居然接到伊臻坤的电话。

“林飞宣小姐,襄辰恩小姐生日那天我能做你的男伴,去参加她的生日吗?”

“她没有邀请你吗?”

我很意外,还以为他已对辰恩发起进攻,想不到还停留在原阶段。

“襄辰恩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去参加她的生日会,但我决定了,一定要去。”

行。既然情郎有意,我就帮他一把又何妨?

纯当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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