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学业,我也能养活自己!"
自行车+恋爱=逃课上瘾
经历了长达60天的放养型暑假后,1998年9月,我以极不习惯学习的状态进入了育英中学高一(2)班。完败的迹象几乎从开学后的第一个月就无情地显现出来。
首先,就是中考时救过我一命的化学,要不是它不被纳入升学考试范围,估计我早就被育英扫地出门了。进入高中第一个月的化学测验,因为荒废已久,我得到了人生中的最低分:29分。而且这玩意儿不像青歌赛,还能被去掉。其他的理科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飞流直下。
第二,那一年,北京开始流行"山地自行车",特别是在中学男生中间,风靡一时,被视为仅次于篮球、足球的fashion娱乐项目。同学在一起除了得瑟Nike、Adidas等运动品牌,就是得瑟玩儿自行车。我天生缺少运动细胞,篮球足球都不在行,所以选了玩儿自行车。玩儿自行车和打游戏一样,是会上瘾的。
我小时候很容易生病,基本上我一感冒同学就知道流感要来了,我闭着眼睛在解放军总医院里走一遭,都能将各个科室摸得清清楚楚。弱也有弱的优势,老师们都知道我身体不好,加上我长得过于苗条,只要用手猛搓脸把脸搓红,配合苍白的嘴唇和无神的小眼儿,没病也跟有病似的,病假,一请一个准儿。逃课干吗去呀?玩儿车呗。
到了1998年的年底,我又懵懂地投入了一场初恋。
初恋确实是美好的,每个人都不会否认,特别是在那少不更事的青葱岁月,无论结果如何,都是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在那个满大街都在唱《心太软》的年代,在那个我天天抱着收音机准时收听王东主持的《中国音乐排行榜》的年代,在那个每周五的午夜收听伍洲彤老师主持的《零点夜话》的年代,在那个港台韩日文化席卷内地的年代,总之,在那个改革开放瞬息万变的年代,在那个我过早接触互联网被挤压催熟的年代……哥们儿情窦初开。
我开始用写作文的时间写情书,幸好哥们儿作文一直不错;我开始用打电话和同学说作业的时间打电话谈情说爱,最长的一次聊了一整夜,电话烫耳朵了才挂下;我开始关注伤感的情歌,这让恋爱看起来很有感觉;恰逢著名的《泰坦尼克号》在国内隆重上演,举国煽情,哥们儿初恋的火苗被燃烧到极致。
但是,如同烟花,瞬间灿烂。
我的精力被计算机、自行车和谈恋爱这三件事瓜分干净,留给学习的时间几乎等于零。我能骑着自行车很炫地跳上台阶,所有的忧伤情歌我都会唱,靠着懵懂的初恋我还总结了一套至今依然行之有效的追女大法。
等我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
我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毫无任何炫耀之意,也没有任何炫耀的资本。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回头看看高中的自己,真就不是个好鸟。一个学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完成这个任务后,才有资本去实现和体验自己的爱好,然而我不是这么做的,与责任相比,我的个性和任性占了上风。所以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这是个耻辱,虽然年轻人听起来可能觉得挺刺激。
尽管,我未必赞成中国的应试教育和曾经僵化的教育体制(还好,教育系统的领导们正在艰难地努力地改革着,我要向他们致敬),我也同样承认中国高等教育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弊端,但我已经可以理解任何一个国家在高速发展的过程中都不得不经历这样的阵痛。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意选择和我的同学们一起经历这个阵痛,愿意选择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愿意选择不让我的父母操心。
16岁的我,坚信哪怕放弃学业,靠自己一腔热血和过硬的计算机应用技术,也能养活自己,打出一片天下。就如同现在很多应届大学毕业生想的那样。
我将父母最后一点希望也掐灭了
高一下半学期,我的地理会考先挂掉了。无论搁在哪个中学,这也是件罕见且匪夷所思的事--当年的政策是,会考一门不过,可以毕业,但不可升学。所以会考的题目通常出得很有水平,想得满分不易,想不及格却也很难。连这一科都能挂掉,足以可见我疯狂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