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泽的脚步在距她三步之外停住,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他的手心也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当听到她竟然独自来了翠微宫之后,他的心也跟着深深下沉。
这里,是她曾被自己误会后打入的一所冷宫之地;这里,也是她失足落水险些丧命的地方。而今她竟然再度回来这里,她这是要告诉自己,她早已做好再进冷宫的准备吗?
云清听着他停下的脚步,手腕也是一颤,方才醮满墨汁的笔尖轻轻一抖,一滴墨便豪无控制地晕染了纸上。
心一叹,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来到了这里,她更叹,自己根本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昨夜他的萧然而去,她知道他对自己一定是失望透了。那种失望,已经让他不愿再看自己一眼,不愿多跟自己说一句话,甚至连责罚自己,他都不愿。
唉,她能理解他的这种失望,昨夜那种情况,换了谁都无法再冷静。可是,他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竟是那样的冷静!
冷静到,也深深地剌伤了她的心。
“你果然是很爱他啊!为了他,你竟愿意独自搬来这座形同冷宫之地了!呵,是要朕成全你吗?朕的皇后!”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轩辕泽积聚心头的所有怒意终于化成无限讽剌,斥责着她,嘲笑着自己。
恼怒地冲上前一把拉转过她的身体,他生气地看着她那张让他思念成灾的容颜,双手紧紧地按在她的肩头,因为生气而激烈地抖动。
昨夜的那一幕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是那样的伤心失望,他想等她前来跟自己说:是他看错了,是他误会了她。
可是他没有等来她看自己,却等来她竟然不知所踪的消息。那一刻,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
他像疯了一样一路狂奔到她的金凤宫,逼着凌歌说出了她的下落,满心不安地赶来见,却只换来她这样不言不语的背对着自己。
该死,她真的这样想住今这里吗?她就这样想从此摆脱自己,再也不见?
由于他突然的动作让云清来不及反应,手中的毛笔被他一拉之下意外地甩出了墨汁,悉数溅落到轩辕泽那袭明黄的锦袍之上,让云清惊得微微轻呼,却立时觉得肩膀紧痛,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拧至一处。
“对不起,臣妾不小心弄脏了皇上的衣袍,还请皇上恕罪!”听着他对自己和他之间的那种身份称呼,心也是重重一落,眸光黯然。
然而身前的人容不得她的美眸垂落,双手微一用力,她的眉心便忍不住地皱起,终于抬起那双强忍泪意的美眸,对上他那张黑沉的俊脸。
“回答朕,你到底为什么搬来这里?到底是不是为了轩辕墨玉,是不是为了他?”该死,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要的不是她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他要她面对自己,她到底是不是在避着自己。
“回皇上,臣妾只是觉得此处清幽舒适,适合臣妾居住。与旁人无关。”听着他一口一声朕,云清的心也渐渐沉落谷底。
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他什么?告诉他自己与轩辕墨玉之间没有什么,昨天晚上只是一场误会吗?
如果自己说了,他又会相信吗?
“清幽舒适!”看着她丝豪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轩辕泽一直隐忍的怒意便再也控制不住地爆发开来。
他忽地放开她,紧紧地攥紧手心,一把扫落桌台上的墨砚,怒吼道:“什么叫清幽舒适?是可以让你在这里与那人私通更方便吗?这里是他母妃当年所居的宫殿,你们是想效仿他母妃当年的丑事,在这里给朕丢脸是吗?”。
“啪!”砚台落地的声响,清脆惊心。却比不上他喷薄而出的愤怒话语,那样的激烈,那样的伤人。
云清震惊地看着他那双烧成一片的怒目,无比心惊地听着那番她从没有想过的话语竟然从他的口中说出。
“原来在你的心中,我竟然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心,突然间酸酸的疼。
她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地来看自己,就算她昨夜那番话让他有所误会,可是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弄清楚就这样豪不留情地冤枉自己!
那些他曾说过的爱语,竟是这样经不起小小的挫折,只须一个意外,便迅速地让自己在他的心中,成了那样不值得爱去的女人了?
还是,他一直将自己看成是那样随意的女子!而他所谓的爱,也只是一时的虚情假意?
“那你告诉朕,昨夜你为何与他公然在花园中拉拉扯扯?别告诉朕是他轻溥与你,朕看得清清楚楚,你是那样关心他,你还亲口告诉他:如果没有朕,你就会爱他。如果你不是朕的皇后,你就会爱他!这些,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吗?”想起昨晚的那一幕,轩辕泽的心就十分的痛。
他是那样的深爱着她,可是她却亲耳让他听到,她的心里竟然还有别人!
这,要他怎么不生气,要他怎么不多心?
“是,那是我亲口所说,不关明清王的事。他昨夜因为喝醉了酒才一时犯了糊涂弄伤了手,为了让他不再伤到他自己,我才出于下策暂时应了那番话。可是,我与他之间却是清清白白,绝没有像皇上刚才所说那样,做过任何的苟且之事!”云清直直地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中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