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在水中洒落花瓣，滴上芳香的甘露，出水，曼妙纤细的身子轻纱拢之，待净，换以素白宽袖拖地长裙，百花结缔而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皇上驾到！”
甫明辉走入凤鸾殿，却只看见满地的宫女，唯独不见方雨桐的身影，目光不觉暗淡，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皇上，皇后在屋内等待殿下。”起身后，兰香禀道。
甫明辉一愣，奇怪皇后的举动。
步入屋内，余香缭绕，毯中央一个高高的案几，上面只供着一缕清香，再无其他。
甫明辉狐疑的走进，看见方雨桐跪拜案前，一脸悲伤。
“你在拜什么？”
终于，甫明辉忍不住开口问。
转头，方雨桐看一眼甫明辉，原又转回去，淡淡开口：“臣妾在为父亲开设灵坛而做准备。”
一顿，甫明辉旋而淡漠一笑，原来已经知道了。
不露声色，甫明辉踱步坐入一旁椅子中，选了舒服的姿势斜眼睨着方雨桐捧香虔诚祭拜。
许久，方雨桐才再次开口道：“皇上请回吧！臣妾从今日开始要为父亲所犯下的罪孽诵经，等到父亲死后，为他超度、只愿减轻他造的孽，早生极乐。”
冷然一笑，甫明辉不屑：“皇后真是越来越像国相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甫明辉的话方雨桐置若罔闻，干脆闭上了双眸。
甫明辉端详了一眼，悠然道：“你难道不想为你父亲求情？”
睁开眼睛，平淡如常：“如若为孝，自然该是求情，但如此上愧对天地，下愧对君王，更对不起枉死的魂魄。”
“说的好！”
荡起笑容，甫明辉赞赏的点点头，对上方雨桐的眼睛：“难得大仁大义，不愧为我云国的皇后。”
“臣妾愧不敢当。道理虽懂，却心如刀绞，想到百善孝为先，臣妾却只能以此为自己开脱狡辩，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相比，鸟兽尚知哺乳恩，臣妾岂不鸟兽不如！”
一怔，甫明辉意外的看着方雨桐那双明亮灼灼的眸子，心内那久被深藏的一丝情感似是波动。
努力压抑住这令他害怕的感觉，甫明辉冷笑一声：“果然如此，还是要为他求情，何不直说。”
“臣妾只是说出心里实话，并不想左右结果，命已由天定，我能奈何。”眼神黯然，回想自己过往，皆是如此。
“皇后是在怨天不由人吗？”甫明辉忽而生起气来，这个女人得到了所有女人向往的最高位置，掌握了最大的权利，可是她却根本不稀罕。
浅浅一笑，方雨桐并不回答。
“哼，皇后无欲无求，真是我云国之幸啊！”倏地起身，甫明辉没有了任何兴致，然又不甘心，走了几步停下道：“皇后如此大义，朕怎能不成全！明日就等着为你父亲守孝吧！”
脸陡地苍白，眼看甫明辉跨步离去，方雨桐禁不住大喊一声：“皇上！”
然而，甫明辉的脚步仅是微微的一顿，便再不犹豫，只扬起一丝极浅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