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雄兵万余定天下,辛苦操练是根本。
弓骑步战各不同,演习检验协同难。
自古以来,军队作战,练兵最是要紧的。所以兵法才会说:“兵贵精而不贵多。”而兵精粮足才会被用来形容国家的实力强弱。作为赵国的北方良将,李牧才是战国时代最为深谙此道的将领。对于如何来操练士卒,李牧自有他的一番见解。
司马尚走上点将台躬身施礼道:“秉将军,雁门郡所辖各营,各镇,各县的将官带领所属精锐士卒已经到来。”李牧将背影慢慢的转过来,微笑着说道:“诸位将士,本将奉赵王令坐镇雁门已历经数年,李牧不才,有幸仰赖诸位,奋勇杀敌,虽无建树也使得匈奴不能叩关而过,劫掠我雁门百姓。”诸军将士急忙作揖答道:“仰赖将军威德。”李牧笑笑接着说道:“诸位谦逊了,但是想我李牧,来时本不过年少,可今日。”李牧摸摸自己下颚下的胡须接着说道:“可不曾想,想不到李牧胡须也留下的这么长了。”话声方落诸军将士哄然大笑。李牧也和将士们一起笑着,那感情在不经意间流溢而出。
李牧接着说道:“但是,前路漫漫何其长,李牧不会知道。我们和匈奴还会有几场恶战,李牧也不会知道,可是李牧却想带领着诸位安静祥和的在着雁门关城墙上谈笑风生。你们和李牧一样,有父母,有妻儿,有日夜牵挂,有祈福相伴。可是战场总归是无情的所在,不是你死,就只能是你的敌人死亡。在我们的身边,尤其是在这乱世的今天,神灵不与我们相伴,如果非要说有为神灵的话,那也只能是死神,在贪婪的,觊觎着我们的渺小生命。”诸军的将士沉默了,都肃穆站立,屏住呼吸,在听着李牧的讲话。李牧还在说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印进将士们的心灵深处。
李牧接着说:“将士们啊!我们能够放弃牵挂的人,我们能够放弃爱恋的人,我们能够放弃疼爱的人,我们能够放弃尊敬的人吗?”军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能。”那声回答震撼天地,荡清寰宇。李牧会心的一笑说:“对,不能。让死神觊觎我们的生命吧,因为他永远不会得到,所以他才会觊觎。可是如果要想让死神永远觊觎我们的生命,那我们需要做的是什么?”沉默,点将台下是一片的沉默。李牧作答道:“要想让死神永远觊觎他所不会得到的东西,我们的生命,我们需要做的是辛苦的汗水,是拖不夸的意识,还有团结的精神以及钢铁般的纪律。”
诸军将士齐声喊道:“辛苦的汗水,拖不夸的意识,团结的精神,钢铁的纪律。”
李牧抬起手,万千将士那直冲云霄,震撼天地的喊声戛然而止。李牧向司马尚看了一眼道:“我命令演习开始。”
在雁门关外南部赵国国境内的荒野上,世界上第一次军事演习开始了。战马在嘶鸣,将士在呐喊,滚滚战车荡起一片狼烟,这还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次多兵种联合演习。为什么说是多兵种,诸位看官请看。
司马尚带领着有狡兔营的二千骑兵,龙骧卫的五百骑兵和其他的骑兵总共是五千人马。他们在荒野的北面集结,做为这次演习的假象敌——匈奴人。在南面集结的则是有雁门郡四门校尉所统领的重步兵一千人,长枪兵一千人,骑兵一千五百人,弓弩兵一千人,铁甲战车兵五百人。而李牧呢?登高在山峦之间,安坐在松柏之间。向下观望那人喊马鸣,坐看双方各人的成功与失败。
演习有规则吗?那也是有的,将士们所用的箭矢是没有箭头的,所用的长枪是没有枪尖的,所用的刀盾是木制的,为了安全措施,李牧也是颇为费了一番苦心。每人身上所穿戴的除去盔甲外,在贴身衣物处还用牛皮特质了一种甲衣,在脖颈和膝盖,脚环等敏感部位特别制作了护具。对于李牧来说,这是一次尝试,而他也将会逐渐的向所辖的诸军推广,他想把这种方式变成一种长效的机制,用来检验赵国边防军真正的战斗力。
在赵国的军事编制中,赵国没有边防军,而我之所以称之为赵国边防军也是出于一种尊敬的称谓方式。甚至在军中,很多人在昨天还是农田的农夫,山上的猎户和小商小贩们,可是在今天他们却是众多士兵中的一员。他们没有远大的理想,更谈不上有什么抱负。他们仅仅是想守卫自己家乡的那捧土,和他们自己的少的可怜的财富以及那宝贵的生命。他们甚至都不可能拿到军饷,也不可能在赵国的军事编制中有自己的军籍。要是问庙堂上的将军和士大夫们,他们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可是今天,他们不再是农夫,猎户,商贩,他们是赵国边防军中最普通却又不平凡的一名士卒。
司马尚快速的将军队集结编组好,他准备好好的打好这“一仗”,李牧可是把最好的骑兵都交给了自己。司马尚不等雁门郡四门的校尉将军队集结好便首先发难了,李牧可说了:“只要进入演习场,演习就已经开始。”
司马尚命令狡兔营分成两队,从左右两翼向“赵军”发起袭击,以弓箭为杀伤武器,向“赵军”倾泻箭雨,扰乱“赵军”不能让他编组成战斗队形。狡兔营得到令箭后便快速编组成两个冲突集群,开始从两翼向赵军发起袭击。
雁门郡的四门校尉看到狡兔营的快速冲突集群也根本毫不惊慌。北门校尉指挥的是全部的一千五百骑兵,向左翼狡兔营冲将过去。而南门校尉指挥的步军兵团立刻在中央列阵,还没有集结好的步兵军团开始在右翼集结以重步兵为前导,长枪兵为后导,成步兵放阵防御在右翼方向。铁甲战车腹带着有东门校尉指挥的弓箭手也开始向前冲锋,等待右翼狡兔营冲过步兵军团的防线后突然向狡兔营的后方移动,展开了侧翼攻击和迂回包抄。北门校尉指挥的一千五百骑兵此时突然脱离左翼狡兔营的监视和接触,也大迂回向右翼的狡兔营展开大迂回的堵截。中央兵团的步兵集团在南门校尉的带领下掩护起来左翼方向。此时摆在狡兔营冲突袭扰赵军右翼跟前的只有一条路,被全歼的路。要么被包围,要么向演习场外移动,退出演习。铁甲骑兵的作战方法和作战能力,司马尚可是深知的。最早的铁甲战车就是有他训练的,那战车上的移动发射孔暂且不说,司马尚看着他们接列成阵,那弓弩手在铁甲战车内集结待命,援救狡兔营的一千骑兵势必会被带进更加被动的局面。而如果集中全部的骑兵从中央突破,将赵军的步军集团吃掉,局势不就焕然一新了吗?另外,中央突破也就可以使赵军的两个集团被彻底完全的分割开来,然后和狡兔营一起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更好。想到这里司马尚让狡兔营缠住正面的骑兵军团,从骑兵军团和步兵军团的缝隙处移动袭击。信号兵急忙将锣声敲响,他敲击的方法是,敲三下停住,在敲两下。这就是事先约定好的信息传递方法,如果那锣声是不停的急促敲击能是指示撤军的意思。
狡兔营左翼骑兵立刻用一部颤抖住雁门郡北门校尉指挥的一千五百名骑兵,大部分则从被逐渐压缩的骑兵和步兵结合部冲出,在快冲到演习场边缘时,展开大迂回走了个擦边球从演习场的边缘冲到了赵军的最后方。李牧此刻兴奋起来,大喊道:“精彩,太精彩了。”这演习才一开始便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后面还会有什么,恐怕李牧是不会知道的。这其实不正是李牧想看到的吗?李牧早已经座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跟随着“战场”上一举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他的两眼都已经不想眨了,他怕一眨眼就闪过了最精彩的部分,真正的战场上不也正是如此吗?战机是那样的稍纵即逝,战机又是那样的可遇而不可求。
司马尚指挥他全部的骑兵,气势汹汹的从正面开始了冲锋。雁门郡的西门校尉指挥最后进入战场的十几辆铁甲战车和少量的步兵以及弓弩兵急忙在左右两个集团的结合部,也就是最正面战场开始了列阵。他将十几辆战车分开配置,有步兵来填充两辆战车间的空隙,弓弩兵则在后面搭弓,形成阻挡骑兵军团冲击的强大防线。此时,两翼包抄和袭扰的两只狡兔营骑兵可以说是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依然在步兵军团的背后集结完毕。雁门郡的北门校尉急忙带着他的骑兵军团在解决了狡兔营的饵兵后向步兵军团的背后集结,做好掩护任务。雁门郡的南门校尉也开始指挥步兵军团向中央靠拢,并招呼在右翼的步兵也向中央集结。东门校尉开始命令铁甲战车和最大的弓弩兵集团,从新组装铁甲战车。司马尚带着他的骑兵又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