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怪梦
在路口跟小林道别后,我把MP3的耳塞塞进双耳。
蔡依林轻快悦耳的歌声瞬时灌满耳朵。我总喜欢把音量开大到极限,这样就听不到外界的一丝杂音,如置身现场音乐会一样。听音乐,特别是听小蔡这一类歌手的,声音轻了,那韵儿就淡了。我踩着《海盗》的节拍蹦跳着前行,我的性格也有活跃抑或是渴望活跃的细胞。从小母亲就教我中规中矩的礼仪,从小到大,都是长辈们教育自己孩子的典型,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也多想能像他们一样不拘小节,随心所欲地展现自己,这条马路一到晚上八点就人烟稀少,算是我的私家地图。
我想此时的动作一定非常的滑稽,你可以想象,一个脚踏细跟皮鞋的女子成疯癫状前行,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虽然我听音乐有些怪异的举动,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绝对不会像某一大群人那样跟着旋律唱出来。以前我也会唱出来的,自从有次在公交车上听了一次如猪嚎般的现场模仿秀后,才明白那是多么的恶形恶状,何止是强奸听觉,简直就是轮奸!自此,听音乐绝不让自己的声带失控制造噪音。这样的夜里,路边的梧桐正好遮住我的疯癫状,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丑态被多少人窥见。
我正听得灵魂都快随着音乐升腾的时候,肩一沉,已感觉一块冰凉的东西搭了上来,冷气透过细滑的绸缎渗进骨子里。我几乎要跳起来,惊恐万状地回头,左耳的右塞因为扭头的姿势从耳洞里掉了出来,在胸前晃荡着,扯着右耳的耳塞,在耳朵里一顿一顿,像是以前住民房时摇井水用的木桶,只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挽得高高的髻发,脸颊娟秀,裸露在风中的双臂圆润白皙,沿着手臂,我看到我肩上的冰冷来自于--她的右手。她嘴角挂着笑,双眸似两颗被浸在水里熟透的紫葡萄,笑起来时水波微漾,分外迷人,咦,不就是刚才去我店里让我补旗袍的女人吗?我松了口气,左手使劲地拍着胸口平复惊魂未定的情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对了,刚忘了问太太怎么称呼?"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没有问她姓名,以我的小心谨慎,极少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不禁有些赧然,怕给客人留下粗心大意的坏印象。
"哦,我夫家姓骆,骆驼的骆。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吓着你了。我在路边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她拘谨地笑起来,右手抽离我的肩头,抚着鬓角以掩饰心底的不安,脸上有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羞涩。
看见她那副歉意的模样反倒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指了指胸前的MP3,便安抚她说:"骆太太,没关系的,我这人有时会夸张一点。也不怎么吓的,这条路我早就走熟了。要怪就得怪我自己把MP3的音乐开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