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鱼心边喊边冲过去,心想这潹卿睿在干什么,头顶又没长眼,低头走什么路。
在鱼心的帮助下虽然已经快快乐乐地绕了好两小圈,但潹荥始终顶多也就算是个刚学会走的小孩,而且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软腿小孩,本就技术不佳的他当看到前方的潹卿睿时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本可以拐到另外方向的技能瞬间消失,脑中空白一片,直直向前撞去,唯一可想的:这脚怎么不听使唤了。
本来潹卿睿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所以选择从人少的地方出宫,于是边盘算着京城可容得下自己藏身的地点,边低着头往前走,没想到飞来横祸,看着前面就要撞来的车子,潹卿睿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心中哀号自己只不过就是装的懦弱一点,懒一点,也不用如此倒霉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么重量级大个的车子,就算自己武功再高,硬碰硬也得被撞个气血翻腾,保命要紧,不管了。刚想用不惹人注意的身法移开身体,但当看到拼命奔来并不顾一切朝自己扑来的女子后,停下所有的动作,跟随着她的滚动险险从车轮下逃过一劫,当面纱的一角被风带起时,潹卿睿愣了愣,是她。
停止滚动后趴在潹卿睿身上的鱼心见潹荥着了魔般还在往前冲,顾不得尴尬的处境,赶紧喊道:“不要蹬了,快跳车……”
听到鱼心的命令,没有了自己意识的潹荥想也不想丢下车子就往旁边跳去,而后立马听到一声木头相撞的散碎声,愣愣地朝那个方向看去,撞在树上的车哪还有车样,成了一堆刚劈好烧火正合适的木头。
从潹卿睿的身上爬起来,鱼心急急地走到潹荥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势,见只是跳车的时候,动作不恰当膝盖磨破了一层皮,其他并无大碍,放下心来。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脸,越看越小,自己也真是的,见那些壮汉欺负他,不帮他也就罢了,居然还跟着插上一脚,拿他做实验,让其第一个做示范当替死鬼,越想越内疚,于是关心地道:“你没有事吧,你的膝盖受伤了,先休息几日,这些天就不用练车了,你的空缺我会找人补上,皇上那边我会去说,医药费什么的我都包了,你不用有后顾之忧。”
之前一直在旁边看笑话的那些人在老先生的招呼下赶紧将潹荥抬去医馆救治,因此场地上就只剩下鱼心和潹卿睿。鱼心冷着脸看着潹卿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实在气不过的她张口就训斥道:“你专门来砸场子的呀,你说你眼睛又没有长在头顶上,走路干嘛想心事,还有你往哪里走不好,偏走到这里来,我跟你有仇哦,面子全被你丢光了。”
苦笑着一张老实的脸,见鱼心正在火头上,懦弱的潹卿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姑娘莫急,都是我的错,等一下我去跟皇上认错就是了。”
虽说刚刚很火大,但想到他曾为自己受过伤,鱼心把准备好把其骂道狗血淋头的话全咽了下去,就当是还他那个人情了。上下打量着潹卿睿,一时忘了自己的秘密,奇怪地直接问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衣服不会是在街上被欺负你的人给扒去了吧,你说你好歹是个王爷,你就不会拿出点性子来,算了算了,今天的这事就算是还你之前的人情了,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你走吧,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刚刚受伤的好像是太子,赶紧追上鱼心,既然她戴着面纱,定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只可惜性子还是那么直接和冲动,刚刚的那般话早已暴漏了她的身份,忍不住逗逗她,故意不解地问道:“姑娘什么两清呀,我们之前认识吗。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虽然总是受欺负被排挤,但始终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今天这个锅我还是背的动的。”
故意忽略他之前的问题,随和地笑了笑,探索地看着潹卿睿,道:“没想到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看来还是有成为男子汉的潜质的,帮我就不用了,看你有这份心,提醒你一句,柳莲丝喜欢的人是鈅王爷,你还是赶紧回去谋划谋划自己的后半生吧,还有你穿着这身又脏又不合乎礼仪的衣服到处跑,真的很不合适。”
看着鱼心离去的背影,潹卿睿无辜地看着自己这身脏兮兮的内衣,无奈地苦笑着,这又不是我的错,转身朝御书房走去,看来又要硬着头皮再被骂一次了,自己不练铁头功真有点太可惜。
潹頾豊放下手中的奏折,怒目圆睁,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生气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你这身衣服你怎么就不舍得换下来了,佥尐,去拿套朕平日穿的衣服来。”
对潹頾豊的训斥无所谓地笑笑,潹卿睿厚着脸皮禀告正事,道:“皇上,这不是事情紧急吗,所以我就赶紧过来了。就是刚刚我走过帓越车的训练场时,不小心害了一个人受伤。”
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地全显在脸上,蹙眉道:“受伤了就应该去看大夫,你跑到我这里嚷嚷是怎么回事,好了,医药费朕掏总行了吧,你走吧,对了,三日之内朕不要再见到你。”
舔着脸,为难地笑笑,潹卿睿打算在离开前说出事实,并随时注意着逃跑的路线,道:“皇上,那个受伤的人跟我那大侄子长得蛮像的,就是太子。”
“什么?”手重重地拍在奏折上,潹頾豊兀自抚平心智,瞪了潹卿睿一眼,拿起砚台砸了过去,气愤地喊道:“来人呀。”
躲过潹頾豊所扔砚台的袭击,潹卿睿装傻卖笑道:“皇上您就不用让我送我了,我认识回去的路,我先走了。”
看着往这边走的人,在听到里面不寻常的怒吼后,拿着衣服的佥尐赶紧推门走了进来,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趁着佥尐开门的空隙,潹卿睿躲躲藏藏地退到门口边上道:“皇后娘娘来了,我这样子实在有损皇上你的面子,我先走了,皇上您就不用送了。”不等潹頾豊回答,立刻跳出门外,消失。
无暇顾他,柳荷影刚进门,潹頾豊就拉着她往外走,不忘解释道:“荥儿出事了,我们赶紧去看看。”
轻松地笑笑,柳荷影拉回向外冲的潹頾豊,安慰道:“皇上莫急,刚刚臣妾已经去看过了,臣妾就是来向你禀告此事的。”
“啊,你去看过了,荥儿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潹頾豊虽然很吃惊柳荷影的消息灵通,办事效率高,但现在却无暇细想,心中只担心潹荥的伤势,虽然现在超级宠信柳荷影,但潹頾豊始终没有忘记潹荥母亲上一个皇后的遗言,照顾好和她共同的儿子。
把潹頾豊牵回龙椅上坐下,柳荷影安慰道:“皇上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膝盖受了点伤,但这受伤的原因……”
潹頾豊打断柳荷影的话,摆摆手道:“朕已经知道了,罪魁祸首已经来过了。”
“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罚她,害太子受伤可不是小事。”柳荷影的眼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根本来不不及参透。
“他是朕的亲弟弟,又是太子的叔叔,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太子反正伤的也不重,罚他三个月的俸禄就算了吧。”没有听出柳荷影弦外之音的潹卿睿兀自解释道。
“亲弟弟?皇上您说的是谁呀,这太子是被您请来的那帓越车女师父给摔的。”柳荷影脸色难看之极地道。
“摔的?荥儿无缘无故跑到那里去干吗,传藕儿。”潹頾豊眉头微蹙,十分不解,赶紧吩咐道。
“等一下。”喊住往外走的佥尐,柳荷影深怕自己的计划被破坏,状也告完了,自己就当一次好人吧,媚笑着解释道:“皇上,虽说今天太子受了伤,但臣妾倒觉得是好事,皇上您不要生气,请听臣妾说完,太子虽不顽劣,但也没有多少上进心,整日无所事事,这天下将来是要交到太子手里的,只是那时候皇上您放心吗?太子好不容易对一件事上心,既然他想学帓越车,我们何不加以支持,慢慢把太子扶上正轨,这样皇上将来您也就可以放心了。”
“这样?”潹頾豊紧蹙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思索片刻,道:“只是这学帓越车存在着一定的危险,而荥儿又刚刚受了伤,我看此事还是等荥儿的伤好了再说吧。”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皇上您就是太惯着太子了,所以太子到现在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反正臣妾的意见放在这里了,至于听不听就是皇上您的事了,臣妾告退。”闹脾气的柳荷影站起来就走。
“哎”将柳荷影拉回怀中,潹頾豊脸上充满了调笑着宠溺的意味,只那没有伸张开来的眉头影响了他整天的表情,道:“你呀,朕知道你是为朕和太子着想,朕错了还不行吗。只是今日荥儿受伤他们定然也都知道了荥儿的身份,要是再让荥儿回到学帓越车的队伍中,其他人也不敢再用平常人之心对待他了才是。”
轻笑着摇摇头,道:“皇上,这事臣妾已经处理好了,除了看伤的御医,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荥儿的身份,这下皇上您可以放心了吧。”
“你呀,想的还真周到,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要是荥儿实在是痛,让他休息一天也无妨。”潹頾睿疼爱地提醒道。
“知道了。”柳荷影嘴巴一瘪,使性子撒娇道:“皇上心中光有荥儿,你多久没去看过超儿了。”
潹頾豊逗趣道:“皇后吃错了,好,是朕的错,走,我们看看超儿去。”
不依的柳荷影坐在潹頾豊的身上扭动两下,道:“皇上先把这边的事办好在去看超儿也不迟,虽说我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但不罚那名叫藕儿的女子,怕是荥儿咽不下这口气,到时会闹脾气,而且还可能会引其他人怀疑的。”心中暗暗咬牙,只要是敢在潹頾豊面前崭露头角的女子,自己都要优先处理了。
阴云散去,不知道藕儿就是鱼心的潹頾豊同意地点点头,笑着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到,这事就交给皇后你去办,等回来后,我们一起去看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