寉歆殿
“你就是藕儿。”冷冷地看着跪于下方的鱼心,一身华丽宫服的柳荷影十分肯定地道,满身的装饰珠宝顺着其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是,皇后娘娘。”猜不透柳荷影心思的鱼心,不敢多话,女人和男人对持,那女人是有优势的,成功获胜的几率很大。胆女人和女人对持,弱的那方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更何况眼前的这人还是母仪天下的诩树国皇后。唉,自己身上那独特的气煞孤星磁场怎么来到这里后就消失了,次次都能被人害个正着,并且还祸事不断,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在藕儿的身体里,所以自己身上的孤独磁场暂时消失了,对,应该就是这样,好想被人忽略呀,但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嗯,把面纱拿下来,让我看看。”柳荷影威严地命令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柳荷影和潹頾豊还真不是盖得,连要求别人做的事都相同,看来又得把之前编好的话在重复一遍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皇后娘娘恕罪,藕儿自由得病,连累面部受损,幸得鈅王爷垂怜,帮我访了一治此病的名医,虽有好转,但效果不大,至此还是一无盐女,实在不敢惊扰凤驾。”
“这样啊。”柳荷影微蹙眉头,定定地看着面纱遮面的鱼心,疑心地想以漏在外面的皮肤和身材来看,应该是个美人胚子,但又怎会有人自贬其貌,自取其辱,暂时将心中的怀疑放下,到时再派人去查查,若她所说属实便放她一马,不然也就怪不得自己了。带上一层面具,随和地继续道:“那就带着吧,我找你来,只是听说今日帓越车训练场出了些事,就是找你来问问,这是两国的友谊赛,皇上可是特别重视的。”
“藕儿知道,受伤的是一个叫荥儿的男孩,现已找大夫救治,并无大碍,虽可以继续参加训练,但为了保险起见,藕儿提议换人,还请皇后娘娘恩准。”鱼心把握时机赶紧道。
“你不替自己求情,你就不怕我罚你出宫,让你失去这帓越车女师父的职位,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自己技术不佳累人受伤,你说皇上还怎么放心把帓越车之事交与你。”柳荷影试探地问道。
“藕儿愚笨,这事藕儿没有想过,藕儿只想着要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今日之事的确是藕儿的过错,这帓越车的事还要不要藕儿负责,藕儿全听娘娘的,责罚藕儿也定领的心甘情愿。”口上这样说,但心里其实怕的要死,大气也不敢喘的鱼心在心中求爹爹告奶奶,千万保佑能把这柳荷影忽悠住。
非常受用的柳荷影轻颤笑开,犹如百花盛开,让人如痴如醉,就此一动,身上闪亮的宝饰也跟着晃动了起来,一时间柳荷影仿佛被保护在一个金光闪闪的蚕蛹里。缓缓道:“你倒蛮懂事的,起来吧。我也不是真心想要罚你,但这不罚对有些人也不好交代,这样吧,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我不要罚,我要赏,心里想想,鱼心却不敢说出口,乖巧地道:“禀皇后娘娘,按理说藕儿让他人受伤,藕儿怎可以毫发无损,但现在帓越车的事情迫在眉头,犹如火烧眉毛,所以藕儿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出现任何事,而因今日之事,帓越车又损毁一辆,这又犹如火上浇油,所以藕儿斗胆请皇后娘娘罚藕儿别的事。”
冷冷一笑,犹如雪山上的冰莲,冷而傲气,讽刺地道:“这么说我还动不得你一根汗毛了,这事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鱼心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将功补过奉承道:“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这天下都是您的子民,藕儿最敬仰的就是您了,别说是这小小的惩罚藕儿领的心甘情愿,就是您现在要藕儿的命,藕儿定当双手奉上,绝无怨言。”边说鱼心边在心中对天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救命。
你的命我肯定会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柳荷影在心中想。面带笑容地安慰道:“不用怕,我逗你玩的,这帓越车的事情还得全靠你呢,我怎会伤你或要你的命,对了,你刚刚说损毁了一辆车,那我就罚你把那辆车修好,你可意见。”
赶紧摇摇,虽然不会修车,但先度过这关再说。道:“谢皇后娘娘,藕儿领命。”
“嗯,下去吧。”柳莲丝没了在纠缠的兴趣,摆摆手道。只是鱼心前脚刚踏出上清殿,这边柳荷影立刻招来身边的宫女敏蓉吩咐道:“通知丞相查查她的底细,表面唯唯诺诺,其实心事缜密,这人留不得。”
“是。皇后娘娘,丞相刚刚有消息传来。”谨慎地看看左右,而后附到柳荷影的耳边小声道:“鱼心未死,那要杀鱼心之人也找到了线索,相信不几日便可让幕后之人现身。”
“未死,怎么会这样。”柳莲丝一惊,漂亮的双眼盛满杀意。
敏蓉赶紧安抚,继续禀告道:“娘娘莫急,丞相说这事他一定会办妥的,您只要安心地在宫中服侍皇上便可,而那人一露面,便绝无生还之可能。”
“好了,这事以后少提,走,我们去找皇上。”柳荷影吩咐道。心里受了打击,现在也只能依仗自己当丞相的爹了,至于潹髭豊自己还要想办法稳住。
将散架的车子从皇宫拖向旿衣所在的行馆,边拖边骂道:这宫里的人也太没良心了吧,见自己落难个个都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连个帮忙抬车的人都找不到。恨恨地在地上跺两脚,就当是踩他们了。进门后还剩半条命的鱼心,倚在门栏上喘着粗气喊道:“有没有人呀,救命啊……”
听到喊声的媜禤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拿起佩刀带上几个人向门口冲去,当赶到现场,发现只有带着面纱的鱼心时,奇怪地问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车……”
“哎呀,认识车就行了,赶紧给我倒杯水,保证给你惊喜。”半死不活的鱼心犹如熟人般说道,其实本来就是熟人,只是没有看到面纱后面孔的媜禤不知道而已,其实鱼心也没有打算告诉他。
见只是一个弱女子,而身边又停着自己国家所造的帓越车,虽然有疑惑,但媜禤还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声,而后那几人抬车的抬车,搀人的搀人,取水的取水,忙个不停。等鱼心终于休息够了,媜禤开口问道:“姑娘你喝也喝够了,歇也歇好了,总该说说怎么回事了吧。”
虽说和他们不是太熟,而且他们有时候也是属于恶煞那一类的人,但跟柳荷影相比,心中对这些人的好感增加了千百倍不止,自在了好多,故意曩着鼻子道:“真小气,不就喝你们一点水吗。惊喜,绝对是惊喜,你们可以锻炼和熟悉你们学到的技术了。”
“啥?”傻傻地看着鱼心,媜禤心想,这不会是个疯子吧,招呼其他人准备把鱼心扔出去。
感觉危险靠近的鱼心赶紧认输道:“哎呀哎呀,不闹了,这帓越车不是你们国家最先发明出来的吗?那你们肯定会修了,既然要比赛,你们也肯定备了一些可修的零件了吧。”
终于明白来人目的的媜禤,故意为难道:“那又如何,这车既已送于你国,那就是你国之物,与我国在无任何关系,是好是坏都是你们的事。”
见媜禤如此决绝,鱼心立刻嚷嚷开了:“你也太冷酷了吧,把你们当朋友我才来的,跟你说不着,我去找旿衣太子去,看他管不管得了你。”
“站住,这里可是你可以乱闯的地方。”媜禤威武地挡在鱼心的前面。
往后退了两步,心想看在旿衣的份上不给你计较。鱼心不以为意地道:“大哥我知道你对旿衣太子最忠心了,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来麻烦你们的,你们也就是动动手的事,大不了我请你们去吃京城特产,你想想呀又可以熟练熟练技术,又有的吃多划算,千万不要把我刚对你们刚刚升起的好感抹杀掉,帮帮忙了。”
远远就发现异常的旿衣走过来温和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回来太好了,公主?”欣喜的鱼心刚想扑过去,但当看到端正并警惕的潹玉时,立刻静下脸参拜。
有旿衣在旁边,有不满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潹玉,将周围境况细细观察后,轻声问道:“你是谁,这帓越车怎么变成这样了。”
虽说伴君如伴虎,潹玉虽不坏,但性子还是有的,只是不明白现在的她为什么故意压制。唉,叹口气,这皇家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既然在他们的地盘,那还是小心为妙。老实地回答道:“我是皇上新请教授帓越车之人藕儿,今天上午发生了一些复杂的事,所以车就变成这样了,现在我是专门来请教一些小问题的。”
看看潹玉,在看看带着面纱的鱼心,别有心思的旿衣兀自承担下来道:“反正媜禤他们整日闲着也无事,这关于帓越车的事怕也都生疏了,正好藕儿姑娘送来的这辆车可以让他们练习练习,公主,今日怕是陪不了你了,不如我们改日再游玩吧。”
生气地瞪鱼心一眼,潹玉用标准的宫中笑容道:“无碍,这本就是我们两国友好的象征,我岂会为了一时贪玩,而误了大事。正好我也想长长见识,看看这帓越车的内部零件,以后也可以和你有共同的话题,所以如果我留下来观赏,旿衣太子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有心事的旿衣本意是想将潹玉送走,自己才可抽身去做别的事,比如去找鱼心,早就听说鱼心出事的事,无奈着几日一直被潹玉缠着,一直抽不开身。只是现在潹玉自告奋勇地要求留下,反而让自己没有了赶她走的理由,始终还站在诩树国的土地上,不怎么好得罪她,于是为难地解释道:“等一下修车时,这里会很脏乱,到时可能没有人可以顾得上公主你,万一公主你有个什么,可不是我们两家的事,而是两个国家的事,还请公主三思。”
心中有些不舒服,撇着嘴道:“等一下你可以保护我,难道你也要亲自动手不成,这怎么可以,你可是糴帓国的太子,身份尊贵。”
不以为然地一笑了之,道:“这有什么,父皇常教我民心民意,是他们的拥护才有我们的今天的,所以遇到喜庆的日子,我们经常与民同乐,若是有些事情,或是自己可以做的事,我们都是亲自动手,而且我是糴帓国的太子,若是不懂修这帓越车,岂不是惹人耻笑。”
这一刻潹玉明白自己没有看错人,道:“我陪你们修。”说着撩起高贵的服饰,走到散了架的帓越车旁,笑着朝后面被自己吓愣住的人喊道:“你们还修不修呀。”
反应过来的众人去拿工具的拿工具,操家伙的操家伙,都聚到了那辆鱼心带来散了架的帓越车旁,忙作一团。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可以和咸鸭蛋相媲美的闲人,鱼心,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