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女人,怎么说跑就跑了呢?
自己不就是……不就是说了句气话吗……
扯了扯被子刚要盖在身上,忽然嗅到一股淡淡幽香,似兰非兰,似梅非梅,清淡而雅致,馨香而悠远。想着是南歌留下的气息,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
臭女人,身上的香味竟然这么好闻……
猜测燕南歌定然是回娘家了,第二一大早,吕啸天就用马车拉了满满一车礼物到了燕府,也不摆王爷架子,见着面先给燕赵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啸天见过老爷子,给老爷子问安。”
“呀,什么风把王爷给吹来了?”燕赵正在门洞子里过烟瘾呢,冷不丁眼前站着位一身穿蟒袍的王爷,不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自家的姑爷,一张老脸上立时布满笑容。
瞧着老爷子满脸的笑,吕啸天心内不由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看老爷子这样子,南歌不像是回家了呀?
“南歌在府上还好吧?”燕赵一边把吕啸天往院子内让,一边笑嘻嘻问道。
听闻此话,吕啸天脸都绿了。
燕南歌竟然没有回来!
“还……还好……”
吕啸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不敢对老爷子说出实情,嗯嗯啊啊与燕老爷子在客厅里坐了,拿着茶杯,嚓啦嚓啦地磨着杯盖,如坐针毡般听老爷子说南歌如何能干,如何养着燕府上下一大家子人,如何的无奈与不易,等等,最后请王爷多多包涵之类的话。
吕啸天茶水也没喝一口便称府里有事,急急从燕府逃了出来。
臭女人,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王妃失踪,平西王府乱哄哄一片。
一名半个脸上长着难看胎痣的新进府的厨娘,趁着这乱,拿着个菜篮子出了王府后门,左拐右拐,进了一家酒楼的后门,向着那后院劈柴的伙计招了招手。
“怎么样?小姐如今在王府里过得如何?”那个正在用肩头毛巾抹汗的伙计竟然是燕大。
“果然如老爷子所料,小姐不在王府了!”厨娘嗓音放开,竟然是小四装扮。
“就说嘛,好好的,那平西王会送那么一大堆礼物到府上,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燕大咬牙瞪眼,一斧子将一块碗粗的木头劈成两半。
“我打听了,好像是平西王府有位玉莲小姐打了青菊,然后王妃就对这位小姐动了手,好像是把人伤的很严重,不知道是不是被平西王责罚了的缘故,反正王妃当天下午就从府里离奇失踪了。不过下人们之间传说……传说……”小四说着说着就吞吞吐吐起来。
“要说什么你就说!让你扮成个娘们没想到这性子还真像个娘们起来!”燕大扔下斧子,双腿一叉坐在木头墩上。
“王府下人们传说那莫玉莲与平西王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王妃才会一怒之下对莫玉莲动手,且离开王府。”寻了块木桩,小四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娘的,我就说这里面有猫腻!”燕大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瞅了瞅毒辣辣的太阳。“你说大小姐会跑到哪里去呢?”
“这就难说了,小姐能去的地方多着呢。”小四叹了口气。心想小姐若真不想让人找到,想找小姐那就如同大海捞针。
七星小筑。
吕啸天苦着个脸坐在南鸣玉对面,看着南鸣玉一下下雕着手中的一块木头。
“大哥,赶紧给小弟想个辙吧,这都两天两夜了,小弟派往京城四处查找的人愣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那燕南歌走的时候身上也没带银两,小弟真担心她会重操旧业,再闹出什么夜闯大内皇宫盗夜明珠的案子来。那我平西王府还不得让皇上给抄了家啊?”
“你有本事把人气跑了,就得有本事自己找回来。别整天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你那王妃可不像是没有分寸的人。”南鸣玉早从夏晴朗那张破落嘴中知道了燕南歌离家出走的始末,自然不肯站在吕啸天这边。
“啐,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向着她说话啊?是你们知道她多些还是我知道她多些?她那脾气,简直就是爆竹,人家莫玉莲,啊,那么娇弱的一个姑娘家,愣将人家一脚踢飞摔成重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吕啸天一听南鸣玉向着燕南歌说话,立时眉毛也竖起来了,眼珠子也瞪圆了,如同一只炸了毛的斗鸡。
“自己拿镜子照照去,看看谁更像爆竹。不是哥哥们不向着你说话,你整天将那莫玉莲挂在嘴上,又飞贼飞贼的乱说一通,搁那个女子身上也会受不了。那个女人不吃醋?那个女人能像你似的刀枪不入?都是成亲的人了,怎么整天还那么孩子气。”南鸣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吕啸天一眼。
“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吕啸天用手捏了捏额头,有些头疼道:“我的人都快将京城翻遍了,也没那丫头的影子,难道真要惊动五哥动用六扇门的人不成?”
“那倒不必,我想弟妹只是一时气愤,过些日子气消了自然就会回府。你这么胡乱找下去,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还是让这事平静下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派人暗暗留意燕府。燕老爷子年纪大了,燕府上下如今又脱离了江湖,几个大的据说都找了差事外出谋生,还有几个小的需要养,燕南歌定然放心不下会回府探望。”
南鸣玉轻轻吹了吹手中削出大体形貌的人像。
“咦?大哥,你没事雕刻燕南歌干什么?”吕啸天一把将那雕像夺在手中,左看右看不是南歌又是那个?
“胡说!这是我母亲的像!怎么会是南歌?”南鸣玉有些恼怒地将人像夺了回来,细细地看了看,手指在那人像上依恋地抚摸,目色中带了三分敬畏,七分哀悼。
娘亲那么美丽,那么温柔,竟然身怀六甲就惨死在谢氏逆党的刀下……
“大哥,不是我对伯母不敬,伯母,真的长的这般模样?”吕啸天见南鸣玉神色哀戚,知道触动了大哥的伤心往事,可那肖像梳着高髻挽着帛带的样子实在实在太像燕南歌了,心下狐疑,不由小心翼翼问道。